“宋岚!”
我咬牙切齿的喊了出来。
坐在包厢里的人,正是宋会计。
如果不是她,我和母亲也不会灰溜溜的从县城滚会锦兰,连车钱都是找张叔借的,还好苏清及时把我们拦下。
我之前的冲动都被贾义给坑了,现在,我稍微学乖了,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怒视着宋会计,坐到了她的对面,同时,拦住了门口的位置。
今天不把事情解决了,我是绝不会让她轻易离开的。
母亲看到宋会计也忍不住怒瞪着她,从我记事起,母亲几乎没跟任何人红过脸,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愤怒!
“人都齐了,上菜吧。”
苏清坐到了我的旁边,淡淡的瞥了一眼宋会计。
人肯定是她找来的,我不知道她用的什么方法,但我发自内心的谢谢她。
此时,宋会计脸上再也没有之前的嚣张和无所顾忌,低着头,躲避我和母亲的眼神。
气势也怂了很多!
等上菜时,包房里的气氛很凝重。
没有人去欣赏外面的夜景。
我和母亲一直紧盯着宋会计,她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
菜上来后,苏清招呼母亲赶快吃,然后,有些不顾形象的大吃起来,看样子为了帮我是真的饿坏了。
我们三人沉默着,谁都不吃,谁也不说话。
直到苏清吃完东西,抬起头看向宋会计,淡淡的说:“来的时候,你不是说有话要对阿姨她们说吗?”
“啊?什么话?”
宋会计愣了一下。
这才恍然大悟,起身,冲着母亲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嘴里郑重的说:“对不起!”
然后,又冲我鞠了一个躬,说对不起。
轮到我愣住了。
宋会计虽然气势怂了很多,但...我真没想到,她竟然会被苏清一句话就起身向我和母亲道歉。
而且,态度是如此诚恳!
母亲不知道宋会计之前有多嚣张,但不代表我不知道啊。
我找到她摊牌时,她不但不认错,还非逼着我把工厂的钱给还了。
怎么转眼间就变得这么怂了?
我深深的看了一眼苏清,心中一阵疑惑,她不是一个护士吗?怎么能让宋会计向我们低头?
不仅仅如此!
宋会计刚道完歉,敲门声响起。
没等我猜想来人是谁,张叔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冲着我和母亲又鞠了一个躬,声泪俱下的道歉。
我赶紧将他搀扶起来,其实,对张叔我没有那么大的怨念,只要他肯站出来指认宋会计就行,现在他都道歉了,我自然也就原谅他了。
“厂里我明天会去正式帮你父亲正名,到时候你们可以一起过来见证。”宋会计很认真的说。
“我也会去证明。”张叔红着眼眶。
听到这话,母亲激动得泪水流了下来,我和母亲紧紧的抱在一起。
这么多天,总算能帮去世的父亲正名了!
虽然很辛苦,但跟父亲的名声比起来,一切苦难都值得。
“那...我们还要不要赔偿工厂?”
不是我市侩,而是,那笔钱真的太多了。
我看向了苏清...
“你们不用再赔偿工厂了!”
听到宋会计这话,我和母亲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苏清缓缓抬起美眸,看向宋会计,说:“仅此而已吗?”
宋会计明显慌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那...解冻沈大山的银行卡,这...总该行了吧?”
“你不是说,工厂还要赔偿他们一家二十万吗?”苏清问。
“啊?二、二十万?我...我说过了吗?”宋会计脸色很慌张。
“有,我记得的。”苏清点了点头。
“那...那好吧,工厂再赔偿你们家二十万!”
宋会计看了一眼苏清,问:“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先走了。”
苏清没有说话。
宋会计脸色难看的离开了。
张叔也一起走了,包房里只剩下我们三人。
我尴尬的看着苏清,之前还误会了她不会帮忙,刚要开口,被她白了一眼。
“阿姨,你怎么不吃东西啊?你太瘦了,需要补充营养的。”
“阿姨吃,阿姨这就吃!”
母亲流着开心的泪水,总算有胃口吃东西了。
吃完离开时,我抢着去付钱,毕竟苏清帮了我家那么大的忙,这顿饭该我请的,她抱着手站在一旁。
听着服务员说三千多时,我掏钱包的动作顿住了,这才想起身无分文。
正当我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说时,一张银行卡递到了服务员手中。
“你的卡在我这里,忘记了吗?”
苏清巧妙的化解了我的尴尬。
随后,强行带着我和母亲去住豪华酒店。
当然,钱还是她给的。
我洗好澡,确定母亲睡着了,去敲开了苏清的房间,她也刚洗完澡,正擦拭着秀发。
看到是我,留着门,转身进去。
“今晚的事...谢谢你啊。”
我坐在凳子上,尴尬的挠着后脑勺。
“你是指付钱的事,还是指你父亲的事?”苏清美眸直勾勾的看着我。
“两样都有。”
我起身冲着苏清郑重其事的低头致谢。
如果不是她,父亲这事,说不准我真的只能卖房子了。
之前我是那么的不信任她,以为她没有办法帮忙,给了母亲希望,又让母亲失望。
“好吧,那我就当你是真心的感谢了。”
苏清的美眸似乎能看穿我的内心,嘴角一抹淡淡的笑容,我这心里说不出的惭愧!
我们俩忽然沉默。
彼此穿着睡袍,待在酒店的房间里,这感觉很是暧昧。
我尴尬的干咳两声准备离开时,苏清说:“对了,你妈长期营养不良,你该多注意给她补充营养了。”
“不对啊,平时我在家里做饭都很注重营养的。”我很疑惑。
“到底我是护士还是你是护士?不然昨晚我点那么多菜干什么?”苏清没好气的说。
“啊?你是点给我妈吃的吗?”我懵了。
“不然呢?你手都好了,还补那么多营养干嘛?”
苏清有些不爽我误会了她,冷着俏脸把我推出了房间,我怔怔的站在门口,原来她刻意点那么多,是为了母亲,我还冤枉了她...
第二天,宋会计和张叔真的当着全工厂的面,给父亲正名。
宋会计被工厂开除了,张叔则被降职,变成了普通工人...
母亲笑了,笑着笑着泪水流了下来。
我把这来之不易的一幕录了下来,等过段时间扫墓的时候,打算放给父亲看。
离开时,张叔找到我,不再像我见到他时愁容满面,他的心结打开,他也轻松了很多。
把我拉到保安室,递了根烟给我,悄悄的告诉我:“其实,厂里并没有赔偿你家二十万!”
我愣了一下,钱都已经打到卡上了,怎么会没赔偿?
张叔说得那么肯定,不是厂里赔偿的话,那会是谁?
我看向保安室门口,坐在奔驰大g后排,催促我赶快上车的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