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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伊戈尔曼约见
    “你这肉怎么有点淡呀?”
    张荷吃着盘子里的里脊肉,还挑三拣四的。
    “你一个孕妇,吃那么重口,想干嘛?”兰泽怒道。
    里脊肉是一早上就用调料喂上的。晚上才拿出来。用了葱蒜油盐爆炒之后,味道早就比平时吃的重了不少。
    “淡了,淡了。”张荷皱着眉头,坚决不放弃。
    “得了吧。你的味觉有问题。”
    兰泽虽如此说,却站起身,找了个小碗,装了点盐和黑胡椒,搅拌均匀。回到餐桌前,把装了自制椒盐的小碗推到张荷面前。“嫌淡了自己蘸着吃。”
    “我坐着吃。”张荷算是和他杠上了。
    兰泽瞟了一眼她的坐姿。
    “孕妇的坐姿不是你那样的。”
    “我怎么坐,关你屁事。”
    “我看过的老电影里,孕妇都是两腿叉开坐,大马金刀的。”
    “真不文明。”张荷哂道。
    “有肚子啊。腿不分开,就挤到肚子了。”
    “有肚子也不能不文明。”张荷坚持,“何况我的肚子根本不明显。”
    “怎么不明显,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切,还没你的肚子胖呢。”
    话说回来,兰泽作为一个二百四十多斤的汉子,肚子几乎是平的。
    一米八八,体重不到二百五十斤。如果只有二百斤的话,那他的身材就相当标致了。多了几十斤,呈现在肚子上的效果,只不过是把腹肌合而为一了而已。
    “小兰,你早该减肥了,怎么还不减?”荷花儿姐姐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白头发我不在乎。你给我把肉减下去。”
    “就是不减。”兰泽本来就比姐姐小五岁半,再加上长相更显小……但他的脸皮够厚,“急死你。”
    “臭小子!”荷花儿姐姐恨得牙痒痒,“过一阵子姐再收拾你。”
    “有本事你现在来啊?”
    “现在?”张荷摸摸肚子,“二对一,我怕胜之不武。”
    好吧。现在她其实是俩人。真不能随便瞎折腾。
    “你别光吃肉,吃点蔬菜!”兰泽把肉从她面前拿开,把绿叶菜推了过去。
    “我才吃了几块肉啊?”张荷抗议道。
    “慢慢吃,蔬菜也要吃。都要吃。”
    兰泽紧张地看她吃东西,自己吃饭反而漫不经心。长此以往,体脂很难保得住。
    直到上床睡觉,他才想起来,应该和姐姐汇报,他要报名注册育幼师的事情。
    虽然参加培训和考试并不需要征求姐姐的意见,但这个费用不是小数目,有必要告诉她知道。
    “嗯,好啊。”姐姐眯着眼睛枕在枕头上点头,“这个证书据说不太好考。你的时间和精力怎么样?”
    “当然是没问题了。推演微生物,本来就主要是电脑在做的。平时我也没什么事,时间是够够的。”
    “那就好。”姐姐闭着眼睛说话。“我今天回联合体基地混了一天。有个老家伙约我见面。你猜是谁?”
    “我认识的?”
    “嗯。”姐姐发出好听的鼻音。
    兰泽认真想了一圈,脑子里关于联合体的“老家伙”,还是一片空白。
    “想不到。”
    “伊戈尔曼。”荷花姐姐揭晓了答案。“他今天找人要了我的联系方式,发给我的私人函件写得客气极了。我就不明白,他找我想干嘛。”
    这个人,兰泽还真认识: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面,但见到面准能认出来。伊戈尔曼,按理说,已经是一个退休的老人家了。
    “去见见不就知道了?反正没什么事。”兰泽提议道。
    “好啊。那我就去见见这位‘英雄’吧。”姐姐侧卧枕上,喃喃低语。
    伊戈尔曼私下里约见张荷,特意避开了联合体人员常出没的地方。选在了邻市的一处茶餐厅里。
    兰泽陪着张荷,溜达到了通往茶餐厅的地面入口,看着她走进电梯。
    地面上阳光明媚,天气和暖。
    至于茶餐厅本身,因为深处地下,完全依靠人造光源模拟自然光照明。
    伊戈尔曼订下的桌号,是个半开放式的包厢。敞开的一面,面对一个由假山、藤蔓、流水构成的巨大景观。有模仿阳光的明亮强光从上照射下来,流水闪闪发光。包厢另一侧的窗外,有小型的浓密花树隔开了过道。
    张荷早到了两分钟,找到了位置一愣。伊戈尔曼已经先到了。
    上次他们见面是在几个月前,那时的伊戈尔曼是联合体的超龄员工。气质里透着猥琐。
    现在,张荷眼前的他,看上去完全变成了一个德高望重的耄耋老者。脸上沟壑纵横,伸出的手像枯树皮一样。
    一见张荷,老人就站起身,低头鞠了一躬,然后伸出手来。
    “你好,张舰长。我是卫汉应。”
    张荷侧了侧身子,避开老人家的鞠躬,握住了他的手。“你这不是折我的寿吗?搞这么客气干嘛?”
    “应该的,你是我的大恩人。我老卫就服气张舰长这样的。”
    “行了。事情早就过去了。”
    “哪能过去呢,我现在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张舰长给的,说是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喂!话太严重了啊!”
    卫汉应,或者叫伊戈尔曼,别看长得一副外国样,一张嘴是真能把天说黑。嗯,主要是他吹的牛飞太高,把太阳挡住了。
    “你找我要是光为了说这些,我可要回去了!”张荷实在是受不了这老头嘴上一套套的。
    “别别别,恩人上座。我真有事。”
    “我分不清什么上不上座的。有事就直说。”
    在场就俩人,地方宽敞得很。坐哪,怎么坐,区别不大。
    张荷被卫汉应让到里侧,靠着窗子坐下来,这个角度正好欣赏那座巨大的假山。
    “还有,”张荷抗议,“你老人家总把恩人二字挂嘴上干嘛?换个人,一样要尽可能保住你的。”
    卫汉应摇摇头:“那不一样。我活到这么大岁数,早就不相信概率了。”
    概率不可靠,只有拼命才是真的。
    话说回来,这老爷子看上去,面相是真显老。但说起话来中气十足,举手投足并不显老态。
    毕竟,他才七十五岁。离青年是远了点,但人生的中年才刚刚过去呢。——也就过去了十几二十年吧。
    卫汉应和张荷各自点了喝的。卫汉应要了一壶花茶,张荷要了柠檬茶加冰,还点名要市售大瓶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