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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死后虐文女主咸鱼了(穿书) 第36节
    “可以开始了,秦大夫。”
    秦术命人生了火,找来了手帕和纱布,谢湘亭心里慌慌张张的,总觉得做点什么才踏实,便去打了热水。
    秦臻将手术用的刀子在火上消了毒,开始准备下刀。
    温傲在一旁小声提醒“这场面实在是血腥,谢姑娘还是别看了。”
    谢湘亭摇摇头,目光没有移开。
    她要看着。
    虽然忙不上什么忙,但亲眼看着,心里也踏实一些。
    秦术一点点将肉挑开,露出白花花的骨头,吸了一口凉气,毒差一点点就渗到骨头里去,这骨头四周的肉都黑了,骨肉相连,处理伤口的时候还是会碰到骨头,他拿着锋利的手术刀,动作娴熟,干净利落,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其实有多么慌张。
    这还是他第一次,替人诊治的时候有些心慌,他不是头回处理伤口,盛扶怀虽然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但没有谁的身子是用钢筋水泥做成的,人都会痛。
    一刀下去,盛扶怀就醒了。自然是疼醒的。
    谢湘亭知道他会疼醒,一早守在榻前,见盛扶怀睁了眼,忙俯下身子,安抚道:“盛扶怀,你中了毒,秦大夫说需要将坏掉的肉剜掉,所以会有些疼,但、但一定要这样,才能去除毒素,所以,您忍一忍……”
    她一连说了好几句,盛扶怀脑中一片混沌,听到的也是断断续续的,他隐约间听到了“中毒”两个字,第一反应居然是松了一口气,“万幸……”
    第44章 照顾
    谢湘亭听得疑惑万分,中毒了还万什么幸?
    她轻声道:“别说胡话了,省点力气。”
    盛扶怀本是想说,万幸这刀刺的是他,不是谢湘亭。但这会儿,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只得将余下的话咽了下去。
    他双手紧紧攥住绳子,似是呼吸不上来,狠狠穿着粗气,但每次用力,触到伤痛处,又疼得难以忍受,汗水从额前渗出来,他勉强张开口,似乎还有话要说。
    谢湘亭俯下身子,将耳朵贴到他的唇边,仔细听着。
    盛扶怀发出的声音极低,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手帕……”
    谢湘亭闻言,立刻懂了他的意思,急忙将手帕放到盛扶怀的嘴里,以免他咬破了舌头。
    盛扶怀咬着手帕,发出几声闷哼。
    他疼得浑身发颤,满身都是汗,几下之后,连眼睛都没有力气睁开。
    谢湘亭出了一身冷汗,忽然心中一阵酸涩。
    盛扶怀是镇北将军,旁人都以为他刀枪不入,但他也是普普通通的人,都是血肉之躯做的,怎么可能不疼。
    她同世人一样,见到的都是盛扶怀的光鲜,都是他得到的权势和富贵,看到他披着金光粼粼的战甲,骑着战马,扬着战旗,得胜归来。
    这样的人,应该是完美的,是救世主,是人间的太阳,是他们心中的太阳,将光明和热情毫不吝啬地洒于世间。
    没人见过他身上的疤痕,也忘了他是从泥潭里一步步爬出来的,自然也不会感同身受地体会到受伤时的痛。
    他也是□□凡胎,和芸芸众生一样有血有肉,吃着五谷杂粮,有着七情六欲。
    他也会累,会痛的。
    一个人再强大,大概也需要有个地方,可以容他休息一下。
    盛扶怀面色惨白,不带一点血色,谢湘亭觉得不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烫的厉害。
    季沉见到谢湘亭脸色不对,狂躁地朝着秦术大吼,“秦术,你行不行啊?”
    这会儿,一向性情温和的也怒了,“你给老子闭嘴,你行你来!”
    季沉住了口,不敢再乱说,他虽知着急也没用,但心里还是躁得慌,垂眸看着盛扶怀,……算了,死不了就行。
    盛扶怀双手紧紧抓着绳子,秦术每割下一块血肉,他的身子就剧烈地颤一下,手脚都被绳子磨出了血,谢湘亭心也控制不住得跟着疼,紧紧握着的手心出了满手的汗。
    她也不好受。
    整个过程一直持续了足足一个时辰,几乎是在秦术说出“好了”的那一瞬间,盛扶怀整个人全然昏死了过去。
    “盛扶怀!”谢湘亭以为他没挺过来,心中涌出莫大的悲痛。
    秦术擦了把汗,说道:“谢姑娘莫担心,将军他只是昏了过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药箱里翻出一瓶药膏,敷在伤口周围,再用纱布仔细包好,“只要每天按时服药换药,伤口就会慢慢愈合的。”
    谢湘亭闻言,揪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朝着秦术恭敬行了一礼,心里的感激太多,反而说不出口。
    秦术朝她点了点头,又嘱咐了几句煎药的事情,便走了。季沉将挤在屋子里的众人也一并遣散,转身看见谢湘亭,顿了顿,说道:“都忘了,谢掌柜脖子上还有伤,我去叫大夫来处理一下。”
    他这么一说,谢湘亭方才想起,用手摸了摸,伤口都已经凝固了,她摇了摇头,“不必劳烦了,我自己去要些药膏,抹上便是。”
    “那我去帮你要些药膏。”季沉说完,便出去了。
    此时营帐中除了盛扶怀,还剩下谢湘亭和温傲。
    温傲一向冷静,方才情况虽危急,他倒不像季沉那般,将慌乱的情绪都表现出来,只是默默站在原地等着,但心里还是担心的。
    这会儿盛扶怀已经脱离了危险,他的心也便放了下来,开始琢磨另一桩事。
    之前他知道盛扶怀想要收拢谢湘亭,但似乎没成功。他常在盛扶怀身边,看他的脸色就知道此事没成,原以为没戏了,这会儿两人居然又凑到了一起。
    他看向谢湘亭,拱了拱手说道:“今日多亏谢姑娘将我们将军带回来,方才情况紧急,一时也忘了问,谢姑娘怎么和盛将军在一块?”
    谢湘亭微微颔首回礼,说道:“不必谢我,盛将军是因为救我才受了伤的,是我拖累了他,也给各位添麻烦了,还打乱了你们计划。”
    她想到此事,也不知月柔的情况如何了,这算是盛扶怀拼了性命去找的线索,若是月柔死了,她也愧疚难当,方才也忘记问季沉了。
    “也不知月柔姑娘如何了。”她叹息一声。
    温傲问道:“谢姑娘也知道月柔?”
    “嗯,一言难尽,总归,是在万花楼的门口,突然有刺客袭击。”谢湘亭如实道,温傲心思缜密,总归这件事也瞒不住他。
    温傲倒没太过在意这件事,听了谢湘亭方才的话,心里涌出一丝明朗。
    之前在浔香楼,他就给盛扶怀出过主意,英雄救美,更容易获得美人心,这会儿英雄救美已经结束了,就是不知现下美人的心思如何。
    “方才我问过季沉了,月柔救治及时,保住了一条命。”线索等她醒了再问也无妨。
    但这个谢湘亭,似乎知道的越来越多了。
    将她留住,才是最好。
    温傲心中掂量片刻,继续说道:“谢姑娘,我们都是大老爷们,不会照顾人,将军就劳烦你了,重活累活尽管交给我们,如果有什么需要的,你便同我说。”
    他说完,假装忘了似的,故意拍了拍自己脑袋,“哦对了,我都忘了,谢掌柜,你可要回浔香楼?”
    谢湘亭摇摇头,“我……先不走。”
    她并非那种不知感激的人,就算温傲不说,她也会先留在这,尽自己的全力,照顾好盛扶怀。
    盛扶怀烧的厉害,谢湘亭便守在一旁,不厌其烦地用湿毛巾替他降温,她静静看着盛扶怀的脸,心中百感交集,有心疼也有纠结。
    其实今日她选择留下来照顾,除了感激,她也是有私心的,虽然为这种私心愧疚,但这种感觉,让她欲罢不能。今日经历一番身上,她第一次尝到了被保护的滋味。
    若是可以,说不想要被保护?谁又想形单影只地在这凉薄的世间踽踽独行?
    她发现好多事,这世都不一样了。
    如果这一世的盛扶怀和之前不一样了,她并不介意重新认识一下这个人。
    谢湘亭心里通透起来,忽然释然一般,淡淡一笑,就这样吧,顺其自然也挺好,她也不想再逃避了。
    她心中这般想着,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盛扶怀的脸颊,他的手似乎微微动了一下,他发不出声音,便缓缓地扬起手,将她的手握住,谢湘亭看他面色还不太好,便握住他的手,安抚道:“好好休息,等你醒了,我们去沅街逛夜市。”
    盛扶怀被她握着的手似乎微微颤了一下,很快又没了反应,死死睡了过去。
    谢湘亭又打了盆水,用毛巾帮他降温,到了晚上仍然一点睡意都没有。
    季沉来给她送了晚饭,又强烈要求她去休息,谢湘亭才答应,她出了营帐,顿时觉得有些拘谨。
    军营之中全都是男子,只有她一个姑娘走在路上,她一时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回避着士兵们投来的异样的目光,匆匆去了季沉给她单独腾出来的营帐休息。
    盛扶怀整整睡了三日才微微转醒,谢湘亭这几日都没怎么好好睡觉,黑眼圈都出来了,但盛扶怀没醒,她总是放心不下,常常只睡一两个时辰就自动醒了,然后急忙来查看盛扶怀的情况。
    此时见他睁开眼,急忙起身,惊喜道:“盛扶怀,你可算是醒了。”
    他命大,又挺过来了一劫。
    谢湘亭紧紧揪着的心终于松了片刻。
    盛扶怀睁开眼,欲要起身,谢湘亭便在她身后塞了个靠枕,见他嘴唇干裂,便转身倒了杯水递给他。
    盛扶怀呆呆地看了她一会儿,目光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愣了愣,才缓缓抬手,将水杯接过,并说道:“多谢夫人。”
    第45章 忘
    谢湘亭差点站不住一跟头栽下去,抽搐着嘴角问道:“你乱叫什么呢?”
    “夫人,我……”盛扶怀又喊了一声,不知她为何反应如此强烈,一脸无辜地看向她。
    谢湘亭心中涌出一丝不悦,盛扶怀救了她一命,就能将他们之间的不愉快抹掉了吗?她早就不是侯夫人了。经此一番,她确实对盛扶怀有了改观,打算重新认识一下这个人,但并不代表,她又可以做他的夫人。
    感激和喜欢终究是两种感情,盛扶怀就这般草率地叫她,让她着实不能接受。
    “盛扶怀,你别以为仗着自己救了我,就——”她气愤地夺过盛扶怀手中的茶杯,“砰”地一声放在桌上。
    “怎么了?”盛扶怀看着她发脾气,表情十分疑惑。
    谢湘亭不知该如何回答,忽然觉得盛扶怀有些不对劲儿。她侧目悄悄去看盛扶怀,看到他往四周看了一番,又问,“这是哪儿?”
    “军、军营啊。”谢湘亭回答完,迷茫地看着他,似乎发现了问题所在,心里“咯噔”一声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们为何会在军营?”盛扶怀一脸疑惑,说罢,扬起手捂住额头,表情有些痛苦,“我头有点疼,总是感觉脑子里空空的。”
    谢湘亭心中涌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你还记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盛扶怀点点头,“盛骤,字扶怀。”
    谢湘亭稍稍放心下来,庆幸人没全傻了,还记得自己是谁,她又问,“那你的家在哪?”
    她像是在查户口,但盛扶怀不厌其烦,每个问题都乖乖回答,“辋川南街二十八号,浔香楼。”
    谢湘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