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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卫七 第165节
    卫绾见卫家几个姐妹全都围着卫臻打算,她愣了好一阵,这才从方才老和尚那番话里缓和过来。
    看着眼前被簇拥成团的卫臻,卫绾不由有些暗自惊讶,这位七妹妹何时人缘如此之好呢?
    家里的堂兄堂弟都爱围着她打转,家里的堂姐堂妹更加不用说了,见了她便一路跑着过去同她亲近,如今,就连姮儿也被对方给收服了。
    可为何,唯独跟自己——
    两人纵使同出五房,却从未曾建立过任何友好、亲密的关系呢?
    按理说,卫臻是个随和乐观的性子,她自己亦是个通情达理的,可不知不觉间却发现,她卫臻朋友遍布全京,就连将军府那郑襄阳都成为了她的拥护者,反观自己,除了获得了端阳郡主、楼瑾欢之流的令眼相待外,无论是在府里府外,竟无一真心朋友。
    可明明,卫臻是懒散,是不爱出门的,是不喜欢收拾的,尽管,她生了一张绝美的脸。
    而她呢?她念书写字作画抚琴,就连梵文这般杂言都开始研习,只片刻不能松懈,可好像,一切的努力与刻苦,在貌美跟前,压根不值一提。
    尤其,当卫绾见到不远处的太子后。
    太子静静地矗立在原地,虽相比之前露骨的视线,已是收敛许多了,可如今,这大殿上,哪个又瞧不出来太子的心思?
    卫绾杵在原地,一时久久没有任何举动,直觉得自己像不像是个笑话。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她只缓缓走了过去,冲着卫家几位姐妹道:“好了,时辰不早了,安置安置该用午膳了,下午还得诵经了。”
    卫绾话音一起,卫家几位姐妹便纷纷响应,一边抚肚一边喊着“好饿好饿”之类云云,开始跟着往外走。
    而卫臻临走之前,想起了方才自己的那支签子,不由扭头朝着身后看了一眼。
    签子在太子手里。
    她实则是想要要回来的。
    那签文,她甚至还没有看懂的。
    自己的东西却在别的男子手里,到底是有些不妥的。
    可如今,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到底是不妥的,又加上,二人之前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渊源。
    卫臻一时纠结难受。
    扭头时,恰好目光撞入了一双清冷又威慑的双眼里。
    卫臻微微愣了愣。
    不知为何,自打那回落水后,只隐隐觉得太子看待她的眼神已有极大的不同,以往,他都是无视她的,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当然,卫臻亦然。
    可如今,忽然之间,就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对方看待她的眼神变了,变得赤,裸而直接,清冷又严肃,还隐隐夹杂着一丝探究,一丝莫名其妙的……怒意?
    是的,那样的眼神,是无故怒意没错。
    前世,太子元翎老是喜欢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以至于令卫臻时时纳闷,自己究竟有犯了何事惹他不快了。
    一丝熟悉的感觉冷不丁涌上了心头。
    卫臻神色一怔。
    这时,只见太子一动不动盯着她,忽而当着她的面,将手中的那枚签文朝她举起,然后捏着,背在了身后,藏了起来。
    卫臻愣了愣,不多时,只微微咬着唇,嗖地一下将赶忙将脸转了过去。
    却说卫家一行人轻车熟路的去了后院安置。
    卫家每年都会前往灵隐寺祈福,每年清明中秋这时节,寺庙里都给提前给卫家留置多余的房间。
    不过,今年这时上山的人格外之多,来的多为达官显贵,连太子殿下,未来的太子妃、侧妃,皇子妃全都亲临了,如何不令整个寺庙警钟大作。
    于是,寺庙里给卫家预留的房间减少了两间,不过,又将卫绾、卫臻的屋子单独空了出来,却是在其它的院落。
    不过,卫臻嫌麻烦,不想与卫家人分开住的太远,干脆搬了过去,同卫娴卫姮卫眠三人挤在一块,四人同住一屋。
    唯有喜欢清静的卫绾搬去了另外一座华贵的院子,听说太子及宁家都安置在了那边。
    每回来灵隐寺的活动大抵都差不多,来得当日安置屋子,下午会去偏殿祈福诵经,次日一早要去佛堂抄写经书,抄上一整日,第三日用过早膳后便开始返程,回来时,还会捎带许多抄写经书的任务。
    这回过来,在光明殿稍作耽搁了,去用膳时,斋饭里的饭菜不多了,加之一路劳累,又加上一来便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卫臻胃口全无,只随意用了些,便回了屋子,打算小憩一阵,再去诵经祈福。
    不想睡也睡不着,只翻来覆去的,越躺越累人。
    不知是因为之前在大殿上那老和尚的解签预言,还是因为那枚签子在他人之手的缘故,卫臻实则想方设法的想要将那东西讨要回来,可是,想起离开时太子元翎那个惊人举动,卫臻忽而惊觉怕是无望了。
    又不知是不是因为大婚日期将至的缘故,卫臻实则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建树,可随着日子一天一天靠近,竟依然忍不住有些焦虑了。
    横竖,心一直高高悬在了半空中,始终落不到实处。
    明明眼皮很沉,很是疲累了,却每每在瞌睡降临的前一瞬,嗖地一下惊醒了。
    好不容易熬了许久,熬到困意来袭,不想,便被卫姮卫娴等人的吵闹声给吵醒了。
    三人,尤其是卫姮,小嘴巴哒哒哒的,没个消停时候。
    一边热聊着,一边恨不得将卫臻从炕上拽起了,唠她个昏天暗地的。
    卫臻终于知道卫绾宁愿一个人躲得远远地,也不愿与这几个女子挤在一处的原因了。
    太吵了,委实太吵了。
    比以前在元翎老家庄子里猪圈的小猪猡们还要吵闹几分。
    好在没多久,郑襄阳便领着圆哥儿过来寻她,将她从磨人堆里给解救了出来。
    六七岁的圆哥儿虎头虎脑的,十分可爱,在三岁时,圆哥儿十分喜欢卫臻,只一脑门的想要朝着卫臻怀里扑,六七岁的圆哥儿小小年纪却已知男女之别了,他不喜欢黏着女子,走到哪儿都背着柄木箭,喜欢同男娃娃一道比划木剑、玩弹弓,玩爬树之类的。
    过来同卫臻打了招呼后,便举着木剑杀到院子里去了。
    卫臻见了,不由幽幽感慨道:“圆哥儿抛弃我了,圆哥儿不喜欢我了,圆哥儿不如小时候黏人可爱了,呜呜,襄阳,我不喜欢男娃娃,男娃娃不好玩,我日后便是要生的话也定要生个女娃娃。”
    郑襄阳将卫臻解救到了她的屋子。
    卫臻瘫在郑襄阳得床榻上,不想起了,只趴在郑襄阳的软枕上,呼呼控诉道。
    不想,卫臻话语刚一落,便见郑襄阳亦是同她一同瘫着,只笑话道:“啧啧啧,这亲还没成,就想着生娃了,卫小七,你羞不羞人?”
    说完,郑襄阳撑着脑袋道:“你跟二殿下生的女娃娃,咦,怎么想起来就那么吓人呢?”
    郑襄阳说完,生生打了个寒颤。
    片刻后,又道:“我才不要生娃,生娃疼死了,若要生,定要生个男娃娃,为我大俞保家卫国,战死沙场。”
    说到这里,郑襄阳只两手交握,然后往后一掰扯,八个手指关节齐齐一响。
    这下,轮到卫臻打了个寒颤了,只连连打颤道:“你要不要这般咒骂自己的孩子。”
    话音一落,卫臻不由顿了顿。
    孩子?
    她怎么会忽然想到孩子这个字眼。
    这是她前世梗在心头的心魔,几乎提都不能提的。
    许是,大婚将至,许多前朝往事开始渐渐在脑海中浮现闪现。
    心里真正的恐惧,也在一步一步靠近罢。
    她跟二殿下的孩子?
    别说郑襄阳,就连卫臻这会儿听了,亦是汗毛直接竖立了起来。
    吓人。
    而前世那个未曾出世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第311章
    “哎, 卫臻,你害怕么,紧张么?”
    正当卫臻一脸恍惚之际, 忽见郑襄阳那张放大的脸一下子凑了过来, 怼到了卫臻眼前。
    卫臻一时捂着胸口,吓了一大跳。
    一抬眼,只见郑襄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只有短短七日便要成亲了, 你都准备好了么?”
    郑襄阳的神色有些不怀好意, 隐隐在打趣着她。
    卫臻边轻抚着胸口,边斜眼瞅着她道:“有甚好紧张的,不就是成个亲么, 是人都要成亲的,横竖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是一刀, 有甚害怕的?”说着,微微抬着下巴冲郑襄阳道:“你还来打趣我, 说得好像某人马上不要成亲似的, 怎么着, 难不成……是你紧张不成?”
    卫臻抬着小下巴,嘴上一副伶牙俐齿的模样,脸上分明一副英勇赴死模样。
    郑襄阳被她的模样逗笑了, 只学着她拿了个软枕枕在下巴处,挑眉回击道:“我怕甚,元阊那废物,本将一只手便可废了他,他若是敢在我面前唧唧歪歪,我便当即成全了他, 让他正儿八经的去当他的‘九千岁’!哼!”
    九千岁?
    那可是前朝独霸朝堂的奸佞老太监!
    狠,真狠。
    果然,郑襄阳就是郑襄阳,威武霸气!
    卫臻顿时膜拜不已!
    郑襄阳见卫臻一脸崇拜的瞅着她,也跟着将下巴一抬,忽而眼睛一转,冲卫臻道:“对了,我都替你打听过了,听说那二殿下压根不似那般丑陋之辈,我探过元阊的口风了,那狗王爷说,二殿下虽比不上他风神俊朗,却断然不像市井中流传的那般,是个面目可憎之人,这一点,你不用担忧!当然,元阊那龟孙子模样,风神俊朗?他?也配?”
    郑襄阳安慰卫臻的同时,还不忘对那九王爷放肆吐槽着。
    原来,市井中有关二殿下的传言举不胜数,多为面相丑陋,魑魅魍魉之辈,传言总是逃不过一些妖魔鬼怪之类的异传,横竖是个腰身膀圆,绿眼血盆大口之类的怪物罢了。
    郑襄阳担心未臻心里有阴影,特意几次替卫臻打探了一遭,又道:“况且,那日在大殿上那二殿下不现身了么,虽戴着面具,令人瞧不出具体模样,可那身姿那气势,比起在场哪个,亦是丝毫不差的,他们元家人虽张狂霸道,却极少有面丑之人,瞧瞧那太子殿下,瞧瞧那陛下,便知,那二殿下定也是英姿勃发之辈,虽身形比旁人高大了几分,你也不用害怕,他便是再张狂,也总不至于打女人吧。”
    郑襄阳絮絮叨叨说着,顿了顿,忽而喃喃道:“二殿下那般人,该适合在战场上拼杀,在这庙堂上,总觉得装不下他这尊大佛!”
    这一句,郑襄阳念叨得极小,像是自言自语似的。
    只说着说着,却见周遭无人回应。
    郑襄阳拧着眉抬眼一扫,便见卫臻枕在手背上,一直盯着她直发笑。
    卫臻这人,生了一双多情含睇的春水眸,看人的时候,只觉得里头含着一汪汪湿漉漉的水,男人瞧了,怕是半边身子都该酥了,可瞧在女人眼前,却觉得浑身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
    “你这样瞅着我作甚?别这样瞅着我,整得我……怪怪害怕的……”
    郑襄阳这人素来吃软不吃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