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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5)
    素和熙目送裴玉质离开后,自己方才沐浴。
    沐浴罢,穿戴妥当,他正欲往勤政殿去,却有一心腹从天而降。
    心腹递予他一封密信后,便消失不见了。
    他展开密信一瞧,这密信为父皇御笔亲书:若能与熙儿里应外合,何愁吟月不手到擒来?
    倘若他尚未心悦于裴玉质,他许会答应与父皇里应外合,而今他已心悦于裴玉质,且裴玉质已是吟月君主,他如何舍得颠覆了吟月江山?
    但父皇既然送出此信,许早已准备大举进军吟月。
    他将这密信收起,前往勤政殿。
    半个时辰后,他听得足音,一抬首,果然是裴玉质。
    裴玉质径直行至素和熙面前,而后爬上了素和熙的双腿,与素和熙接吻。
    他每日都要与素和熙接吻,无论吻多少回都不足够,可素和熙却从不会主动与他接吻,更不会主动抱他。
    唇舌交缠间,他不满地咬了一口素和熙的唇瓣,引得素和熙忐忑地道:孤让玉质不舒服了么?
    他瞪着素和熙道:子熙何时方能主动与朕接吻?
    素和熙一直对裴玉质所言心存芥蒂:玉质该当与心悦之人接吻。
    裴玉质气呼呼地道:但我只想与子熙接吻,每日,子熙至少得主动与朕接吻一回。
    素和熙心脏发软:好吧。
    裴玉质再接再厉地道:每日,子熙至少得主动抱朕一回。
    玉质果真已对孤食髓知味了,不知玉质何时会厌倦?素和熙明白自己不该再奢求更多,但对于裴玉质,他无法不贪婪。
    不止是这副身体,他还想要裴玉质的心,以求彻彻底底地拥有裴玉质。
    朕不知自己何时会厌倦,大抵一生都不会厌倦吧。从前,裴玉质一心修仙,对于情爱之事不屑一顾,可现下他的心境已截然不同了,至少在这个世界,他认为自己不会厌倦素和熙。
    听得此言,素和熙怔了怔,少时,才苦笑道:玉质以后若是遇见心悦之人了,便会厌倦孤了吧?
    裴玉质思忖着道:朕不懂何为心悦,倘若朕这一生能遇见心悦之人,应当便是子熙了。
    素和熙祈愿道:望玉质能心悦于孤。
    子熙每日主动与朕接吻,抱朕,许有一日,朕便会心悦于子熙了。何为心悦?无人教过裴玉质,按照一般的顺序,理当先两情相悦,再共享鱼水之欢,但他已体验了鱼水之欢,却仍是不知何为心悦。
    便如玉质所言。素和熙低下首去,主动吻上了裴玉质的唇瓣。
    裴玉质正沉溺于接吻之中,忽而闻得殿门被阖上了。
    一吻罢,他紧张地问素和熙:子熙要抱朕了么?
    素和熙却是道:孤有一物要予玉质看。
    裴玉质期待地道:是何物?
    素和熙从衣襟中,取出了父皇的密信。
    裴玉质展开密信一看,低声问道:子熙为何要予朕看?
    孤不想对玉质有任何隐瞒。素和熙提醒道,父皇恐怕早有准备,玉质最好快些命边疆的驻军做好准备,以免被打得措手不及。
    子熙为何要帮着朕对付母国?裴玉质不解地道,对于子熙而言,云麓较吟月紧要许多吧?
    素和熙反问道:玉质认为孤该当如何做?
    裴玉质坦白地道:朕认为子熙该当如你父皇所言,里应外合,吞并吟月,再回到云麓,登基称帝。子熙虽要朕封你作皇后,但子熙做皇后委实是屈才了。
    素和熙愕然地道:孤若是这么做了,玉质会恨孤么?
    不会,是吟月侵略云麓在先。裴玉质望住了素和熙道,子熙若是愿意,待子熙登基称帝,可封朕作皇后。
    素和熙笑了笑:孤不回云麓了,孤要与玉质在一处,玉质既已是这吟月的皇帝,孤既已是这吟月的皇后,这吟月便是孤的母国,而云麓仅仅是故国罢了。
    裴玉质正色道:子熙切记,即便子熙改变主意了,朕亦不会恨子熙,子熙只需遵从自己的本心。
    孤方才所言便是孤的本心。素和熙拥住裴玉质,于裴玉质耳畔道,玉质,孤会陪着你,做好皇后,母仪天下。
    裴玉质失笑道:子熙不必母仪天下,子熙应当与朕一道共治天下。今日早朝,朕已向朝臣宣布了子熙垂帘听政之事,明日,子熙便与朕一同上早朝吧。
    前一阵子,裴玉质便道要他垂帘听政,今日竟已宣布此事了,纵然如此,裴玉质却直言他可吞并吟月,裴玉质的所作所为全数在为他着想。
    素和熙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少顷,才道:玉质,我们定能使这吟月河清海晏,时和岁丰。
    第31章 腺体有损的和亲太子(三十)
    嗯。裴玉质不知自己何时会离开这个世界, 可他既已登基了,在位一日,便该当为百姓谋福祉。
    河清海晏, 时和岁丰, 若真能如此,该有多好?
    先帝庆平帝并非暴君, 但因好大喜功,在位期间, 多有战事, 使得百姓苦不堪言。
    裴玉质从素和熙膝上下来, 点燃烛火,将密信烧得一干二净。
    以免被有心人所得,还是烧了为好。他烧罢密信, 又坐于素和熙腿上,再次吻上了素和熙的唇瓣。
    素和熙扣伸手住了裴玉质的腰身,这腰身依然细瘦着, 大抵会一直细瘦下去吧?裴玉质的努力定是徒劳。
    一念及此,他满心歉疚:玉质, 你既然并不心悦于孤,为何要容许孤一回又一回地糟蹋你?你虽言只想与孤云雨, 只想怀上孤的骨肉, 那或许是因为你从未与其他天乾云雨过, 你若是与其他天乾云雨过, 可能便不想与孤云雨,更不想怀上孤的骨肉了。可惜,你纵容孤标记了你,致使你再无机会与其他天乾云雨。
    裴玉质松开了素和熙的唇瓣, 怒目而视:朕分明在亲吻子熙,子熙为何无动于衷?子熙究竟在想何事?子熙难不成已厌倦朕了?子熙难不成另有心爱的地坤?
    素和熙摇了摇首:孤并未厌倦玉质,亦并非另有心爱的地坤,孤在想自己是否耽误了玉质,玉质本可与健全的天乾共结连理,生儿育女。
    裴玉质捧着素和熙的双颊,望住了素和熙的双目,一字一顿地道:子熙,你为何不自信些?即便子熙并非健全的天乾,朕亦只想与子熙共结连理,生儿育女。
    在腺体受损前,素和熙天不怕地不怕,不自信与他扯不上一点干系;但在腺体受损后,他受尽了冷眼,尝尽了欺辱,他满腔仇恨,恨不得杀尽天下人;在意识到自己心悦于裴玉质前,他甚想糟蹋裴玉质,并通过糟蹋裴玉质向庆平帝复仇;但在意识到自己心悦于裴玉质后,连碰触裴玉质丁点儿肌肤,他都会觉得自己亵渎了裴玉质。
    这种情绪便是不自信,便是自卑。
    他竟然也会产生自卑的情绪。
    玉质他唤了一声,柔声问道,倘若你的师兄尚在人世间,师兄与孤一同向你求/欢,你会选择何人?
    裴玉质的师兄一直是他的心结。
    于裴玉质而言,眼前的素和熙便是因他而被肢解的师兄,但若是将眼前的素和熙与因他而被肢解的师兄当作不同的人来看待,眼前的素和熙乃是与他拜堂成亲的妻子,乃是他亲自册封的皇后,更是他食髓知味的天乾;因他而被肢解的师兄从小疼爱他,却同样疼爱其他的师兄弟,且他已与师兄渐行渐远。尽管他分不清孰轻孰重,不过若是俩人一同向他求/欢,他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眼前的素和熙。
    是以,他指着素和熙道:子熙,朕会选择你。
    素和熙不敢置信地道:当真?
    当真。裴玉质解释道,朕从未想过与师兄云雨,但朕日日都想与子熙云雨。
    话音未及落地,他又赶忙补充道:子熙并非师兄的替代品。
    素和熙追问道:孤与你师兄是否有几分相似?
    裴玉质颔了颔首:但子熙绝非师兄的替代品。
    素和熙含笑道:玉质终有一日会心悦于孤吧?
    嗯,朕终有一日会心悦于子熙。裴玉质瞪着素和熙道,朕命令子熙不准再贬低自己并非健全的天乾。
    素和熙佯作平静地道:事实上,孤的确并非健全的天乾。
    子熙认为自己无法散发信香,无法让朕怀上身孕,所以并非健全的天乾,但是子熙,于朕而言,能保护朕,能陪伴朕,能让朕感到快活的子熙便是健全的天乾。至于骨肉,诚如子熙所言,顺其自然便可。裴玉质这么说是为了安慰素和熙,其实他仍是想怀上素和熙的骨肉,许是作为地坤的天性吧?
    素和熙目不转睛地望着裴玉质:玉质,你让孤觉得孤已彻彻底底地拥有你了,纵然你想反悔,孤都不会放开你,你且想清楚了。
    裴玉质不假思索地道:朕早已彻彻底底地被子熙所拥有了,朕绝不会反悔,朕已想清楚了,子熙,勿要放开朕。
    听得陛下此言,臣妾自然得好生伺候陛下。素和熙将裴玉质压上了书案,进而吻上了裴玉质的唇瓣。
    裴玉质阖上了眼帘,双手拥着素和熙的肩胛骨,整副身体毫不设防。
    素和熙久违地主动亲吻了他。
    紧接着,素和熙解去裴玉质的下裳,而后垂下了首去。
    裴玉质一身悸动,双手胡乱地将奏折以及笔墨纸砚尽数扫落于地。
    最终,他的手指揪住了素和熙的衣衫,由于过于用力,指节泛起了苍白,与此同时,双目水光潋滟,唇瓣朱色流淌。
    素和熙抬目望向裴玉质,指尖磨蹭着裴玉质的唇瓣。
    裴玉质启唇含住了素和熙的指尖,细细舔舐着。
    素和熙低声一笑:裴玉质是素和熙的。
    裴玉质含含糊糊地道:嗯,裴玉质是素和熙的,素和熙要对裴玉质做什么都可以。
    却之不恭。素和熙毫不客气地开始攻城略地。
    裴玉质神魂尽失,这是素和熙第一次主动地向他索取。
    一回后,素和熙为裴玉质擦拭干净,收拾妥当,并将裴玉质扫落之物捡起来,一一摆好,继而温言细语地道:陛下该当批阅奏折了。
    裴玉质面色绯红,嗓子发软:朕现下根本不想批阅奏折,只想再宠幸子熙一回,子熙堪称惑国妖后。
    素和熙失笑道:臣妾当定这惑国妖后了。
    裴玉质浑身无力,于素和熙怀中休憩了好一会儿,方才提笔批阅奏折。
    次日,裴玉质与素和熙一道上早朝。
    由于素和熙并非地坤,自然无须垂帘,仅是听政。
    素和熙毕竟曾是敌国太子,且战功赫赫,手握不计其数的人命,对于素和熙不满的朝臣当然不少。
    裴玉质登基不久,根基不稳,三五朝臣不约而同地向严太后抱怨,求严太后主持公道。
    严太后不可依仗于裴瑾嘉,且被素和熙抓着把柄,又因素和熙武艺高强,除不掉素和熙,敢怒不敢言,只能当和事佬。
    正躺于床榻上的裴瑾嘉听闻动静,出得房间,欲要言语,却被严太后命人扶回了房间。
    待朝臣退下,严太后去见裴瑾嘉,裴瑾嘉面露癫狂之色:母后,我们为何不指认素和熙狼子野心,意图侵吞吟月?
    严太后问道:如何指认素和熙狼子野心,意图侵吞吟月?
    裴瑾嘉咬牙切齿地道:我收到消息,近日云麓有异动,云麓国君素和熙的父皇或许早已暗中联络过素和熙了,要素和熙里应外合,即使云麓国君并未联络过素和熙,只消我国兵败如山倒,我再命人放出消息是素和熙泄露了军机,素和熙自会成为众矢之的,那么素和熙手中母后害死父皇的物证、人证便不会被取信,曝光了亦无妨。
    严太后震惊地道:瑾嘉,你可曾想过要如何收复失地?
    裴瑾嘉愤愤地道:我不曾想过要如何收复失地,我日思夜想的皆是如何教素和熙死无葬身之地!
    严太后扬手扇了裴瑾嘉一巴掌:瑾嘉,素和熙那恶徒毁你一生,你想教他死无葬身之地并非过错,但你不该让大好江山,无辜百姓为素和熙陪葬。你若想对付素和熙,再想想旁的法子吧。
    裴瑾嘉吃力地抬起左臂,覆上了自己的左颊,盯着严太后道:母后,你受素和熙所威胁,难道不恨素和熙么?
    素和熙窃取了本该属于你的皇位,哀家怎会不恨素和熙?严太后将裴瑾嘉抱入了怀中,瑾嘉,与国家相较,个人恩怨轻如鸿毛。你且仔细想想,万一不能收复失地,万一吟月被云麓吞并,你与哀家皆会成为亡国奴。就算如你所愿,素和熙成为了众矢之的,裴玉质十之八/九会护着素和熙,素和熙若能在云麓兵临城下前保住性命,素和熙作为云麓的前太子许能再度被封为太子。
    裴瑾嘉陡然想起一事:母后,那素和熙伤了腺体,绝不可能再度被封为太子。
    严太后疑惑地道:你怎知素和熙伤了腺体?
    裴瑾嘉有理有据地道:裴玉质雨露期之时,我去见过裴玉质,当时我仅仅嗅到了裴玉质的信香,却并未嗅到素和熙的信香,且一般而言,雨露期的地坤若与天乾结合,定会怀上身孕,为何裴玉质的肚子却毫无动静?
    你确定当时并未嗅到素和熙的信香?见裴瑾嘉颔首,严太后满腹疑窦地道,倘若素和熙伤了腺体,不能散发信香,不能让裴玉质怀上身孕,裴玉质为何要帮素和熙隐瞒?是素和熙为裴玉质灌了迷魂汤不成?
    裴瑾嘉思忖着道:或许并非因为素和熙为裴玉质灌了迷魂汤,而是素和熙答应帮裴玉质坐上皇位。
    严太后有了主意:哀家这便命人将此事散播出去,且看素和熙与裴玉质如何应对。
    三日后,素和熙腺体有损一事在朝野上下传得沸沸扬扬。
    裴玉质置若未闻,直至于丞相当朝质问此事,他才不解地道:梓童嫁予朕之前,乃是童子之身,他人怎会知晓梓童腺体有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