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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六章 冀州风云(三)
    北平,冀州中山国下的一个县,处在冀州与幽州交界的地方,是离幽州最近的城池之一。
    当初若不是担心张羽的汉军可能会从北新城进入冀州,抄袭北平、易城的后路的话,韩馥根本不可能从蒲阴直扑北新城,为的就是斩断这从幽州突出的爪牙,为突入幽州提供一个安全的后方。
    然而现实给了韩馥当头一击,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个笑话”,现在成为阶下之囚的他,算是深刻的体会到了。不过幽州这美味的饭菜,还有那品种繁多的肉食,让他有种“作为俘虏也是个不错的感觉”的感觉。
    徐晃、乐进与颜良出了北新城,就按照三人昨天的计划,再次分兵了。
    中山国的城池主要集中在南面,北面城池较少,只有三个,分别是北平、广昌与灵丘。因为城池少,相隔距离又远,就将这三个城池交付到擅长长途奔袭的颜良手中。
    经过半天的全力赶路,北平对于颜良的第九军来说,已是遥遥在望,相隔不到五十里。
    “军长有令,全军以常规速度行进,所有人开始恢复体力,准备迎接今天的第一场大战。”
    第九军立马由急行军变为常规行进,速度降了两成。速度依然还是很快,但就是这么快的速度,第九军队的士兵,竟然开始喝水,以及咀嚼肉干,补充能量,恢复体力。
    整只队伍的士气,也没有因为速度的下降而有分毫的下降,反倒有所提升。这不仅依赖于平时的训练,以及对自身实力的信任,还有对即将到来的战事的熊熊战意。当然了,相信自己的实力,自然战意升腾,但这两者并不冲突。或者说,换做是别的诸侯的队伍,是绝对办不到的。
    当今天下,出了汉军以外,应该只有少数几位诸侯手下有数量极少的精锐之师,才能做到经历了长途奔袭,没有丝毫停歇,却还能提振士气的。大概有飞熊军吧,这个应该是暴虐的意志,让他们能办到这一点,有些勉强,不过实力确实不错;丹阳精兵,这个厉害,丹阳以精兵辈出而闻名,备受各诸侯推崇,战力彪悍,战斗意志也非常的厉害,陶谦和孙策都有一支这样的部队,只是陶谦稍多,孙策不足五百;还有一个,义阳武卒,据传乃是魏武卒的传承而来,战力未知,一直以来被刘表雪藏,未能有什么突出表现,但就凭魏武卒的传承,就震慑人心。
    至于虎豹骑、楼烦军、虎卫军之类,暂时还没影,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出现。而现在,汉军的正规军全部能做到,得益于荀彧的培训班,以及张羽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深得人心之故。就是汉军的预备役,也有相当多的士兵能办到。
    五十里不到的距离,在汉军的强大机动能力下,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就来到了北平城下,可以说是转瞬即至。
    北平城的守卫人员,分明是没有想到此时会有敌人袭击,远远的瞧见第九军的时候,城门处那叫一个鸡飞狗跳。入城与出城的百姓立马化作乱民,四下乱窜;维持秩序与检查的士卒,也是惊慌得不行,直到……
    “快,关城门,快,快,快,先把百姓从城门洞驱赶出去。”
    恰逢北平城都尉前来巡察,碰到敌袭,立马就大吼起来,终于将慌乱的士卒给吼醒。一个个立马面色惊色的,驱赶着城门洞的百姓向城内走去。
    都尉见到他们开始行动,立马跑上城楼,大叫着让守城士卒拉起吊桥。
    先前韩馥就已经抽调了一部分北平城的士卒,眼看着大队人马袭来,惊慌、恐惧、害怕,以及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每一个士卒身上。
    听着都尉的话,也只是勉强压住心头的惶恐不安,抖抖索索的开始拉吊桥。
    都尉看着那慌乱的动作,以及城外没有半点动静的吊桥,心急的不行,但他也没有一点办法。他不是天生神力的大力士,即便是,也不是他一个人能拉动那上千斤重的吊桥的,更何况再经过杠杆的缘故,其重量陡增一倍,平时都是差不多二十位身强体壮的士卒共同发力,才能完成这个动作。
    现在他也就只能是干着急,焦急的指挥着众人升起吊桥。
    许是往日的威严起了作用,吊桥动了,开始缓缓上升。
    忽然,只听哐当一声,转动齿轮的士卒们摔了一地,一半人朝前扑倒,一半人朝后跌倒。都尉吃了一大惊,往外一看,心里直呼“完了”!差点也一屁股坐到地上。
    但他还是没有放弃最后一丝希望,吊桥没升起来也没事,只要城门关了就成,也能暂时顶住。于是一边喊着“大家跟我来”,一边往城下跑去。
    之前,在两三里外的颜良瞧着城门处的动静,又瞧见吊桥的铁链绷得直直的,知道不好,一催战马,速度激增。眼看着吊桥逐渐升高,颜良那个急啊,眼珠子都红了,狠抽了战马一鞭,速度再次提高,终于在吊桥离地三尺之际赶到了。也不勒战马,反倒夹紧马肚子,战马会意,高高的跃起。颜良抓住时机,手中的长刀一个劈砍,斩断了吊桥左面的铁链。
    吊桥的重心立马改变,转动齿轮的士卒一个不慎,立马被拉倒,吊桥瞬间落下,带起漫天的尘土。
    颜良早就不是往日只知道闷头往前的鲁莽将军了,见以斩断一根铁链,没有半点迟疑,勒住战马,转身又是一刀,斩断剩下的一根铁链,防止了最后的一丝升起吊桥的可能。
    完成了这些,城上的都尉才刚刚从吊桥失守中反应过来,带着人下城准备堵住城门。
    他反应快,颜良更快,斩断铁链,没有半点停歇,脚跟一磕马腹,战马会意,再次冲了起来。
    看着即将关闭的城门,颜良心中着急得很,要是没有阻拦的话,最多三个呼吸的功夫,城门就将关上。这还是有一些士卒趁着驱赶百姓的时候,逃走了,使得没有足够的人手来关闭城门,速度慢了三分,要不然,城门早就关上了。
    着急的颜良,不由的握了握手中的长刀,顿时心里一动。来不及多想,立马付出了行动,正握刀杆,往后一拉,再呼啦的一声往前一推,长刀飞射而出。
    长刀脱手,化作一道精芒,眨眼之间,就撞到了城门上,发出一声巨响:“嘭!”
    对于军中的主要将领,张羽是没有半点吝啬,最好的战马,最新的战甲,最好的武器,等等,每人都有。
    颜良作为十余位军长中的一个,自是有他一份,他的长刀乃是新式的金属制作而成,无论是重量上,还是锋利程度,抑或是金属弹性,具都是超越了他所认知的任何金属,算得上是传世宝刀了。如若不然,怎能砍瓜切菜一般斩断两根吊桥的铁链。要知道吊桥的铁链可是有小孩拳头粗细的,非是寻常的名刀能一刀斩断的。
    现在又一刀撞在了城门上,不仅撞得城门一震,以及城门后推城门的士卒也被震倒在地,长刀还插进了城门一尺有余,穿透了城门,在城门内漏出了一个小小的刀尖。
    刀杆因为剧烈的撞击,轻微的晃动着。
    刚从城楼上下来的都尉见到这一幕,不由吸了一口凉气。他身后的士卒更是不堪,惊得呆立在了原地,嘴巴张得大大的,能塞下一个沙包大的拳头。
    城门外颜良,坐下的战马刚提来的速度,因为这奋力的一掷,有了一个短暂的停滞,才又继续奔腾起来。
    离城门还有一丈远,颜良猛的双腿一蹬,从马上飞腾起来。飞到城门上,不知道还以为是要撞墙自杀呢!
    只见他双手握住插在城门上的长刀,一声暴喝,“喝!”
    双腿在城门上猛的踢上一脚,城门微微一抖,长刀豁然退出,放出‘铿’的一声。借着双腿之力,颜良不仅抽出了长刀,还借着余力倒飞而回。
    战马心有灵犀的借助了他,旋即不用吩咐,立马向尽在咫尺的城门奔去。
    这一脚,不仅颜良再次握刀在手,还惊醒了都尉和刚刚被那如有神助的士卒们,嚷嚷着往城门跑来。
    看着那仅能容匹马通过的城门,长刀左右一摆,撞击在城门上,立即止住了继续关闭的趋势。
    就这一个瞬间的功夫,颜良已经冲进了城门,长刀左右开弓。左右两边关闭城门的士卒,离得近的,立时化作一个个无头尸,脖颈中血柱冲天而起。
    都尉看着这一幕,感到震惊的同时,胸中怒火升腾,紧握手中长枪,大喝一声,冲向颜良。
    “啊!拿命来!”
    颜良本待将剩下的关城门的士卒斩尽杀绝,没想到半路杀出了程咬金,心里一怒,长刀全力向前斩出。
    在这光线不佳的城门洞里,这一刀,犹如萤火,照亮了整个城门洞,令人目眩。
    都尉也不例外,感觉眼中白光一闪,手上的动作一顿,然后感到一阵剧痛,眼中由白转为黑暗。
    颜良的含怒一击岂是儿戏,就是黄忠、赵云等人,也不敢硬接。都尉竟然迎面遇上,都来不及反应,就被斩成了两半,只能说是人傻,命还短、还软。要是命硬的话,说不定还能挺过来,只丢下一只手啊啥的。
    刚才都尉被一刀斩杀,其身后的士卒被惊得一时不敢上前。而斩杀了这个打搅自己的无名小将,颜良自怒气稍缓,不理会他们,长刀再次左右飞舞起来,带走了剩下的,关闭城门的士卒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战争就是这样,他不会不管你是不是无辜,只要你上了战场,那就要有死亡的觉悟。
    见到自家弟兄被毫无反抗之力的斩杀,不敢上前的士卒们,一些胆怯的后退,一些愤怒的杀向颜良。
    颜良见到他们的举动,正待举刀上前,忽然耳朵一动,面上微微一笑。
    这一笑,让悄然后退的北平城的士卒脸色大变,化作惊鸟,不要命的往城内跑去。
    颜良笑完,长刀摆动,正好迎上了杀过来的愤怒的大刀。
    长刀一震,震飞了士卒手中的大刀,颜良坐下的战马趁机跨步上前,长刀顺势摆动,斩杀了前排的士卒。
    人,马,刀,配合得天衣无缝。
    颜良往前移动,身后的门口就漏了出来,立时又出现一个身着盔甲大汉,杀将进来。
    “不用管这些人,先开城门!”颜良适时的喊道。
    “是,军长。”
    进来的士兵应了声,就朝后边喊道:“军长有令,先开城门!”然后翻身下马,从里边往后拉。
    愤怒的北平城士卒,见颜良浑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无不咬牙切齿,具都奋勇向前。
    看着眼前的士卒们的举动,颜良手中的长刀化作刀幕,凡是靠近的士卒,立时化作血肉。
    城门在第九军的士兵的努力下,缓缓的打开了。
    眼见敌人逐渐打开城门,又无法突破颜良的刀幕,重载前边的士卒又化作了亡魂,北平城的士卒们,终于挺不住了,开始溃逃,不再攻击了。
    随后,颜良指挥手下的士兵对城内的逃兵进行了抓捕,很快,就掌握了全城。拿下城池,立时分出一队队人马,往外扩散。
    至夜色升起,已经实际上拿下了北平全县。
    留下一营人马,等待幽州的接手人员,颜良带着第九军再次踏上了征途,望西北而行,杀往灵丘与广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