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420章 无题
    在韩颓当毕恭毕敬的奉请下,刘彻坐到主位。
    立即就是鼓乐大作,一个个身姿婀娜的美人儿,挥着长袖,进入场中跳起了舞蹈。
    对舞蹈什么的,刘彻向来没什么研究。
    但,跳舞的舞娘,即使以刘彻的眼光看来,都属于一流水准的美人了。
    有了音乐、美人,自然少不了美酒。
    推杯换盏之后,刘彻就有些微醉了。
    借着醉意,刘彻半是试探,半是调侃的对韩颓当问道:“将军特意请朕过来,怕是有所求吧?”
    韩颓当闻言,立即笑着举杯道:“圣明无过陛下,臣这点小小的心思,怎能逃得过陛下的法眼?”
    韩颓当跪下来,拜道:“臣听说中尉即将出任河南郡郡守?”
    刘彻闻言,点了点头。
    中尉郅都确实已经定下了出任为河南郡郡守的事情,等考举一过,他就将上任。
    河南郡是汉室除关中外,最重要的战略要地。
    郡内辖有雒阳、荥阳、武库、敖仓等重镇,长期以来,出任河南郡郡守的人,都是外戚或者皇帝心腹。
    任命郅都为河南郡郡守,可以有效的加强汉室中央对地方的控制。
    虽然在后世看来,从中央九卿到地方郡守,这属于贬嫡了。
    但在汉室,当过九卿,又被任命为地方郡守的例子有很多。
    因而,郅都出任河南郡郡守,并不属于贬嫡——尤其是他的中尉官职是临危受命得来的,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此次去河南郡当一任地方郡守,回到长安,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出任九卿乃至于三公了!
    郅都这一卸任,想当中尉的人,自然就会开始钻研。
    只是……
    刘彻看了一眼韩颓当,抿了口酒道:“将军就不用多心了,朕已经给将军安排了出路,辽东郡郡守!”
    韩颓当闻言,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了起来。
    辽东郡?
    那可是个比上郡还苦逼的地方啊!
    一年四季,据说大雪是下个不停的。
    刘彻转着酒盏看着韩颓当的神色,不动声色的道:“将军勿忧,朕命将军去辽东,是要大用!”
    “梁王已经将他麾下的张羽、韩安国所部五万军卒,交付了丞相,卿此去辽东,就是要帮朕,将这五万军卒,收归朕心!”刘彻慢慢的道。
    这其实只是表面上的理由。
    更深层次的理由和担心是:韩颓当、俪寄等将军,去年跟着周亚夫平叛,几十万大军听命于周亚夫一人旗号。
    刘彻虽然不相信周亚夫会干什么黄桥兵变一类的戏码。
    但是,军权长久把持在某个人手里,任何皇帝晚上做梦都会被吓醒。
    虽然现在周亚夫已经不是太尉了。
    但是,他对军队内部的影响,却依旧根深蒂固。
    刘彻不想学朱重八,用血来清洗,就只能是将那些周亚夫用惯了将军、心腹,打散,分别安置。
    不止韩颓当,等封赏之后,就要被刘彻派出去。
    其他如俪寄、栾布等将领,也都会如此。
    说到底,这都是因为受限于时代的局限性。
    在没有参谋本部跟无线电的时代,只能用轮换将领来保证皇帝对军队的掌控力。
    听了刘彻的解释,韩颓当心里才好受了一些。
    既然连皇帝都表示‘我很看好你’,身为臣子,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韩颓当拜道:“一切唯陛下之命是从……”
    然后,他就又笑着问道:“不知道陛下听说过了没有?”
    “什么?”刘彻看着韩颓当,感觉,这个家伙的笑容有些怪异,于是问道:“将军有话,但请直说!”
    “曲周候俪寄欲娶粟长君,此事,陛下可有听闻过?”韩颓当禀报着。
    刘彻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韩颓当说的是谁。
    粟长君,不就是他那个死去的老妈粟姬的姐姐吗?
    今年好像差不多四十岁了吧?
    刘彻回过头,对身后的王道问道:“可有此事?”
    “回禀陛下,确有此事,不过,以奴婢所知,此事,乃是两位国舅在宴请曲周候时的酒后戏言,尚未有正式的说法,因此,奴婢就没禀报陛下……”王道恭身答道。
    像这种类似黄段子或者起哄的酒后之语。
    汉室的贵族们年年说天天说,真个落到实际的是很少很少。
    所以,王道也就是将之当成个笑话来听了。
    但刘彻听完以后,脸色立刻就拉了下来。
    曲周候俪寄,那可是出了名的除了打仗,其他事情样样脑残的货色啊。
    尤其是政治上,他向来以幼稚闻名。
    别人可能是酒后戏言,但俪寄和刘彻的那些舅舅们可就未必了!
    对俪寄来说,娶一个皇帝的姑姑,似乎是个很美妙的事情。
    对粟家来说,与列侯结亲也能显示他们的逼格。
    只是,他们都没考虑刘彻这个皇帝会怎么想!
    比起这个事情来,曲周候俪寄更玩火的事情都干过!
    前世,这货居然就提出来了要娶王娡的老妈……
    真是想不通他的脑子到底是个什么构造。
    他也不想想,他要娶了王娡的老妈,那他成了什么了?国丈爷?呵呵,皇帝会许可吗?
    今生,虽然俪寄没干出前世那样疯狂的事情。
    但,这事情真要成了。
    那刘彻就坐蜡了!
    以后见了俪寄,该喊什么呢?
    还有,这事情真成了,就会牵扯出另外一个事情:刘彻的生母粟姬的历史定位问题。
    粟姬要不要追封皇后?要不要迁入阳陵与先帝合葬?
    若是几十年后,薄太后都已经不在了,这个问题还好解决。
    但现在,东宫的薄太后还在,这个问题一不小心,就要引爆党争,还会引申出许多其他的麻烦。
    譬如粟家的外戚,要不要封侯?
    刘彻现在连面都不见粟家的人,很明显就是要拖着这个事情。
    俪寄这个时候跑出来捣乱,刘彻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了。
    想了想,刘彻觉得,既然韩颓当都郑重的将这个事情告诉他,那么,很有可能,这是俪寄的试探。
    谁不知道,俪寄跟韩颓当关系很好呢?
    恐怕,假如他现在沉默或者不置可否的话,俪寄回头就会去提亲了。
    刘彻于是板着脸,对王道吩咐:“去,告诉曲周候,军人,就该有个军人的样子,别有事没事,就跟外戚来往!”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