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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7亿和第二春[重生] 第78节
    她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对方看到自己的短信了。
    “没呢。”杜莹莹打个哈欠,翻了个身,以便更舒服一些,“还没起呢。”
    孟卓然便说,“在家歇着吧,我开车过去,带茵茵去学校。”
    前几天闲聊,他还说,公司忙得很,淘宝商城即将改名,内部征集名字,杜莹莹想也不想就建议“天猫”。“不用,等你过来,她就迟到了,你送你儿子吧。”
    两个孩子学校并不近,小学生要求8点半之前到校,早高峰容易堵车,路上稍一耽搁就迟到了。
    孟卓然只好说:“今天部门有会,脱不开身,明天我请假。晚上我过来,想吃什么?”
    她嘟囔着“我没胃口”,听他说“在家歇着,别动了”便抗议:“今天我有课....不行啊,快考试了....我没事,我很好....好好,等你载我去医院,啊?”
    话是这么说,好不容易打发了紧张的男朋友,下床的时候杜莹莹小心翼翼的,早餐给自己和女儿多煎了一个荷包蛋,除了沙拉酱和火腿、黄油片,还在面包中间放了肉松。
    茵茵不知道怎么回事,吃三明治的时候脸蛋鼓鼓,露出幸福的笑容。
    一转眼,女儿这么大了。
    怀茵茵的时候,杜莹莹才22岁,什么都听陈秀英和婆婆的,给什么吃什么,鸡汤红枣鱼汤蔬菜水果一通补,很快吃腻了。她缠着马浩宸带零食回来,炸鸡寿司麻辣烫,还吵着吃冰激凌,茵茵生下来白白嫩嫩,头发又黑又密,比同龄的孩子都健康。
    一晃7、8年过去,这次杜莹莹有经验多了,开车把女儿送到医院,去学校上了半天课,中午在食堂点了4个荤素搭配的菜,拿了酸奶和鸡蛋汤,营养均衡是第一位的。
    下午两节古代文学的公共课,授课的是人文学院大牛之一郑教授,200人的阶梯教室坐得满满的。她每周都来听一听,今天讲到明清文学代表作之一《金瓶梅》,下面有人发笑,郑教授说,在座都是成年人,有没有小学生,举起手我看看?这本书很有趣,《四大奇书》之首,没有《金瓶梅》,就没有《红楼梦》,不是什么小黄书,古人云“食色性也”,我们不说色,说一说食。
    于是整个下午,杜莹莹在果馅椒盐金饼、梅桂菊花饼儿,春不老蒸乳饼、裂破头高装肉包子、酥油松饼、玫瑰元宵饼、玫瑰八仙糕和酥油泡螺中度过。
    她忽出奇想:听名字就很好吃,店里也可以做出来卖啊?《金瓶梅》出品,噱头大大的。自己爱吃甜食,女儿喜欢炸鸡汉堡,肚子里的宝宝长大爱吃什么?
    教授在讲台科普“海青拿天鹅”,她右手笔记,左手抚着腹部,思绪漫无边际地飘远:孩子像谁多一些?眼睛必须像自己,鼻子可以像爸爸,嘴巴就不行了--孟卓然的嘴巴有点大。有一点可以肯定,个头一定很高。
    下课杜莹莹接女儿回家,吃些曲奇热牛奶,看着女儿写作业。傍晚八点,孟卓然才一个人赶过来,带着一大袋吃的,有粥有馄饨,有鸡有鱼,还有提子和苹果。
    “怎么样?”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杜莹莹,看看脸色又看看肚子,仿佛几年没见似的,“你你,行吗?”
    她肚子饿了,把餐盒拎出来打开,想去拿餐具,立刻被孟卓然拉住了,自己走去厨房。“别动了你。”
    “罗里吧嗦的。”杜莹莹嘟囔,踏踏实实坐在椅中,喊女儿吃饭。
    孟卓然给她盛一碗馄饨,把鸡和鱼朝她面前推推,自己喝口粥,“我把我儿子放到我爸妈家了,一大堆功课。茵茵呢,也快考试了吧?”
    茵茵信心十足地点点头,考试什么的,她很有把握呀!
    在孩子教育上,孟卓然比杜莹莹更严格,该上辅导班上辅导班,该批改作业批改作业,孟云峰不好好做功课还会挨揍;茵茵的话,杜莹莹想多陪一陪女儿,加上才2年级,快乐教育为主,把重点放在语文。
    孟卓然又问,“今天什么课?讲的什么?”
    杜莹莹想说“金瓶梅”,看看女儿,改答“四大名著”,又说“我有灵感,设计出新产品了。”
    孟卓然被逗笑了,往她碗里夹一个鸡腿,“上次那个金鱼糕,不是还没改完吗?这就出新货了?”
    “酥油泡螺,听说过没?”杜莹莹兴致勃勃的,又对茵茵说,“很有名的点心,像鲜奶油卷,只能现做现吃,快递味道就差一些了。”
    吃过饭,孟卓然不让她动,自己打包收拾,擦拭桌子,茵茵乖乖地回房间做功课了。
    她乐得逍遥,开始看电视,连播两个台都是《甄嬛传》。孟卓然擦着手回来,把一个靠垫放在她背后,才坐在她身边,看一眼对面次卧关着的门,小心翼翼摸摸她肚子。“几个月了?”
    杜莹莹瞪他一眼,“我怎么知道。”
    孟卓然呵呵笑,满脸老父亲的心满意足,忽然抓起她手掌吻一下,起身走到衣帽架,从自己的背包取出一个红本子递过来。“我和我父母说了,这周把证领了,家里见一见面,商量商量。”
    户口本。
    杜莹莹心脏跳快一拍,三年之间的往事浮浮沉沉,像海浪把她整个人湮没了。沉默一会,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喂,我没做好准备。”
    这回轮到孟卓然瞪她了,手指点一点,“杜总,我们可是有土豆条款的!”
    土豆网老总和妻子离婚,打官司分割财产,耽误了上市的大事,被投资人命名为“土豆条款”
    杜莹莹笑出声,低声强调:“人家闹离婚,我和你可是清白的。”
    “清白?”孟卓然也压低声音,调侃道,“孩子都出来了,杜总不负责任就太过分了。不给我一个名分,我就去杜总办公的地方坐着不走。”
    杜莹莹大笑:新公司新格局,她的办公室最大,隔壁是孟卓然的房间,虽然人不在,设施一应俱全。
    孟卓然也笑,用力握住她手掌,“我昨晚睡着了,今早才看到,当时我就想,我有儿子,茵茵以后是我姑娘,你再给我生一个,我这辈子就齐全了。”
    随后他打个手势,话语感慨,“上次你说,你和我目前相处的方式很好,既轻松,又舒服,可我觉得,人是要往前看的,我们不可能一辈子这样。我不年轻了,我需要一个家,一个完整温暖的家庭,你也一样,我希望我能支撑你,陪伴你,我....”
    他仰着头,斟酌用词,看了卧室门一眼,张开胳膊把她搂在怀里。“我想,我能保护你,我想保护你,我愿意保护你。杜莹莹,我向莎莎说过一句话,人这辈子,遇到合适的、自己喜欢的人不容易,如果对方也不讨厌自己,简直幸运极了。”
    耳畔是稳健有力的心跳,鼻间是带着烟草味和汗味的气息,杜莹莹侧过头,脸颊贴在对方衬衫上。
    几分钟后,孟卓然轻轻退开,“说说正经事吧。”
    她深深呼吸,有一种开辟人生的兴奋,下巴朝自己的背包扬一扬,等他把笔记本拿过来,就摊开来,像会议记录一样认真。
    孟卓然显然是考虑过的。“我爸妈的意思,让云峰跟着他们,我照顾你,你带着茵茵住到我那里,还是我搬过来?等孩子生下来,我妈妈马上退休,不知道你和她处不处的惯,还是把你母亲请过来?”
    母亲?杜莹莹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我妈妈身体不好,又得照顾我爸爸,不用了;阿姨还没退下来,还得照顾你儿子,我找个月嫂吧,白天来晚上走,或者全职的都行。至于住在哪里~”
    她环顾四周,从家具到天花板、再到阳台上郁郁葱葱的植物是自己一手设计,实在舍不得,“住我这里吧,住惯了。”
    孟卓然应了,有点不放心,“茵茵交给我,你自己行吗?”
    “有什么不行?”她信心十足,“又不是第一次生。”
    孟卓然嗯一声,“课你继续上,公司那边,打算怎么办?”
    杜莹莹也想过了,“我先歇满三个月,稳定了再说。正好葛毅入职了,把公司这边抓起来,祝杰负责线上,他开拓线下;李森然能力不错,把工厂整理的井井有条,点心有赵师傅,采购有周立博,哪条线都不缺人,店里有大何,密室归窦坤。我不在也好,站远一点,给大家一个表现的机会。”
    孟卓然点点她,用不容拒绝的口吻说:“当老板的,不能事无巨细,抓大放小就行了。以后你每周去一次,有什么事打电话发邮件,或者上门来,就这么定了。”
    她用笔敲敲本子,指指客厅墙壁上的舵盘,“孟总,我要强调一下,生活方面我们可以商量;工作方面,我现在不打算,以后也不打算放弃。以后生完孩子,我不可能做全职主妇,顶多把一部分精力放回家庭,我有我自己的航线,我有我自己的目标,好吗?”
    孟卓然想起自己家里,儿子吵着闹着定制的帆船床铺,轻轻叹口气,“女人没安全感,意味着男人没做到位。”
    她摇摇头,“不是那个意思,孟总,你喜欢的是现在的我,不是吗?”
    孟卓然笑了起来,摸出烟盒,看看她的肚子,抛在茶几上,转而取出自己的钱夹。“这是我的工资卡。”
    他打开手机,调出每月信用卡账单和收到薪水的短信,“这里面包括我日常开销,我儿子的费用,还有车子、应酬、杂七杂八。以后我每月留下1/3,你存起来1/3,剩下1/3给你家用,不够的话,我单独给你;平时5000块以下的开销,不用通知我,年底我们算一算账,把多余的钱放进理财。”
    “我家里有5套房,我名下两套,我儿子一套,在长沙他妈妈那边。我手里有500万左右的理财,放在基金和定期存款里面,我父母提供的启动资金,慢慢做起来的。我股票账户有70多万,上次你告诉我买xx股票,涨了不少,已经抛了。”
    上一世,马浩宸也每月给她家用,多了的存起来,没有孟卓然这么明明白白,透着一股成年男人的豪爽与自信。
    “家底挺厚的嘛!”她嘟囔着,指一指天花板,“本人家当这套房子,贷款60万,年初申请提前还款,还没批下来;股票挣得不少,现在7位数,打算给茵茵买一套房;有一辆车,你见过的,剩下的就是公司里的钱了。”
    孟卓然微微笑:某种意义上,不断壮大的公司和还没出生的孩子,把自己和身畔女郎紧紧联系在一起。
    “我们划一条线吧,杜总。”他调侃着,摊开双手,“你看,我们不缺钱,不但不缺钱,还富裕的很,有儿有女的,没必要为身外之物拼死拼活,不是吗?”
    杜莹莹一清二楚,举起左手,“我保证,我在公司找到最适合我的位置,不是ceo,也不是cfo,首席美食官,我是个讲故事的人,我不会把时间精力浪费在别人能替代的工作上面。”
    孟卓然赞许地点点头,“上次我就说,每天8小时上班时间,其余留给家里,留给我。还有,你答应过我,在我衰老的走不动之前,陪我到处去看看。”
    杜莹莹给他一个真心的笑容,,“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需要你给我承诺。”
    不用她说,孟卓然已经猜到了,“我家里很简单,就莎莎一家亲戚走得近,我儿子淘的很。我想,不会给你什么压力。”
    “我~我家里特殊一点。”她避开他的目光,今天第一次,心情复杂低落,“上次,我哥哥来找我,我告诉过你了。我和他处得很僵,和我父母也~也那么回事。okok,你上次的话,我记得很清楚,我的意思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只希望,我家里的事情我自己处理,你不要插手,行吗?”
    孟卓然郑重其事地答应了,“还有什么必须提出来的的?”
    有什么呢?她是来自2020年的一抹幽魂,回到熟悉而陌生的时代,过着和上一世完全不同的生活:账户中的股票飞涨;前夫渐行渐远,和上一世的情人结婚生子;女儿一天天长大,向着上一世的中学生靠拢,面前这个男人却从未在出现过。
    以后发生什么?杜莹莹想不出。
    “我~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好妻子,我尽量做一个好母亲。”她低着头,握住对方结实温暖的手臂,“孟卓然,我~很高兴遇到你。”
    孟卓然给她一个重重的拥抱,力气之大,令她肩膀有点疼。
    第二天孟卓然到的很早,载她把女儿送到学校,就直奔浙大附属一院。
    妇科科人头攒动,挂号、排队、问诊,抽血,足足中午才拿到化验单:hcg血值大几万了。
    不用看医生,她就微微笑着,脸庞幸福得泛着光彩,于是孟卓然也明白了,整个人容光焕发,年轻了好几岁。
    回去的路上,他始终握住杜莹莹左手,问一些“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想吃酸的吗”之类准爸爸才会提出的傻问题。
    说起孟云峰小时候的事:“我和他妈妈离婚早,跟着我父母长大的,我心里很亏欠他,真的,总觉得,没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怕他受歧视,被同学欺负。他和别的小朋友打架,我一边赔礼道歉,一边又怕他打不过别人,想给他报个武术班,被我爸拦了,这日子过的。”
    杜莹莹哈哈大笑。
    他絮絮叨叨:“女孩吧,茵茵长得好看,你给她生个妹妹,以后带出去,你们三个穿一样的衣裳,一看就是一家子。”
    把杜莹莹送回家,孟卓然去超市买肉买菜,牛奶鸡蛋,把冰箱填得满满的,继而焖饭择菜,炖肉烹虾。她躺在沙发上,看着对方忙忙碌碌的背影,对新生活有了憧憬。
    当晚孟卓然吃过晚餐,先回家去了,她给杜姗姗电话。
    “我打算找个时间,和孟卓然家里吃个饭。”像往常一样,她把姐姐当成猫头鹰,担任送信的重担,“他爸他妈,还有他儿子。帮忙打个招呼,谢了。”
    杜姗姗奇怪得很,“哎呀,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吃错了什么药,改变主意了?”
    她呸一声,“礼貌,礼貌懂不懂?人家一大家子人,走动走动很正常。”
    杜姗姗才不信,扳着手指头数,“五一你怎么不走动?十一怎么不走动?现在不年不节的,想起走动来了,还拖家带口的。杜老三,你有什么主意?”
    她哼哼着,“我能有什么主意,我一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家里谁都看我不顺眼,数我没地位....”
    突然之间,杜姗姗灵机一动,“杜老三,你不会怀孕了吧?”
    就知道会这样!
    杜莹莹很有些挫败,“要你管!我就问你,杜老二,这事你管不管?”
    杜姗姗惊叫着,哈哈大笑起来,隔着手机都能“你说说你,上次你就来这一手,家里给你走过场,补仪式,把你给嫁了,这次又玩这一出!哎,杜老三,你都多大了,你都30了,你可真没出息。”
    她生气了,说一声“行,你别管了”就给挂了。几秒种后,杜姗姗打回来,嘻嘻哈哈地“当了老板就是不一样,瞧瞧你这脾气,都顶上爸了。去医院没有?几个月了?预产期什么时候?在哪里生啊?”
    杜莹莹板着脸,把能答得答了,“你帮我和家里招呼一声,我查查黄历,这几天就把证领了。”
    闲聊几句,杜姗姗有真实感了,开始埋怨:“还是你和哥好,姜佳独生子女,孟卓然也是独生子女,想生二胎生二胎,想生几个生几个。再看看我,想给涛涛添个伴,都没法弄。”
    又关心她,一叠问题抛过来,“爸身体这样,妈也吃着药,眼睛又不好,谁给你坐月子啊?孟卓然他妈不是还没退呢,怎么带孩子啊?你公司还去不去?忙得过来吗?”
    杜莹莹继续答,忽然停住了。“妈眼睛怎么了?”
    上一世,陈秀英慢性肾炎、中风瘫痪,眼睛像所有老年人一样老花、白内障,可,现在才2012年啊?
    答案是她没想到的:
    “爸身体那样,医生对我说,好了就维持住,不好就~就那啥了。”杜姗姗避开“肝癌”两字,声音郁郁,“妈求神拜佛的,天天跟着那帮老太太烧香、供经,《金刚经》《心经》《波罗蜜经》抄个没完没了。她不用买菜做饭,也不用看孩子,天天就这一件事,眼睛就不完了?又不愿意去医院,去地摊买了个老花镜回来,酒瓶底那么厚....”
    杜莹莹好心情慢慢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