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居。
    白晓文无奈地看着李淑仪：“喂喂，这样随便挂掉电话不太好吧？”
    李淑仪捏着白晓文的手机，撇着嘴：“难道你对这种高级应召女郎感兴趣？”
    白晓文赶紧摇头：“怎么可能。不过，人家不是应召女，还有个经理的头衔来着。”
    “一个意思，”李淑仪哼了一声，“之前那个艳姐也就算了，这个叫梁子桐的更讨厌，话没说三句就要约……那个，跟妓女有什么区别？不知廉耻。你不怕得病啊？”
    动次打次的声音又响起来，李淑仪看了一眼号码，直接挂断并拉黑。
    “得，算是把人彻底得罪了。”白晓文耸了耸肩，不过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显然并不在意。
    鲨鱼直播平台对于白晓文而言，有关系的仅仅是一个艳姐和一个张博而已，这两人曾经在白晓文遭受诬陷的时候积极出谋划策，并给予帮助。
    不管帮助的力度大小，艳姐和张博两人的心意尽到了。
    对于白晓文来说，做不到“滴水之恩，涌泉以报”，毕竟他不是太阳，有无穷的光和热。
    但别人对他好一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至少会还一分甚至二三分。
    就比如白晓文同意签订直播合同，也是看在艳姐以前对他好的份上。给艳姐带来的收益也很直观，艳姐凭着挖掘出白晓文这个潜力主播，有了竞争副总的资格。
    至于这个梁子桐，以前没有什么交集，白晓文现在也懒得理会。
    “让我比较关心的是艳姐的情况，她不是说，最近要升任副总了么？看起来不像，反而连原本的觉醒者事务部高级经理的职务都被人顶替了。”白晓文从李淑仪手里接过手机，想了想，还是给郑金艳拨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了。
    另一端的声音有些沙哑，不过清晰无误，是艳姐的声音：“你回来了？我看到了你的直播，现在就在你们大学的校门口。”
    “啊？”白晓文愣住。
    “我是来找你的，想让你陪我一起喝酒，不知道你这个英雄觉醒者肯不肯屈尊？”
    “我去，”白晓文一口答应，“不过，我要带上我女朋友，两个人陪你不介意吧？”
    对面的声音停顿了一秒钟：“不介意。”
    两人约定了见面的地点。
    看着白晓文把电话挂断，李淑仪的秀眉舒展开来，表情从阴转晴。
    “你倒是挺自觉的嘛。就没觉得带上我不方便？嗯？”
    白晓文赶紧说道：“有什么不方便的，你们都是女人，比较有话题。”
    “谁是女人了，我是女生！女生！”李淑仪强调。
    “呃……”
    ……
    在静海大学附近的一家ktv，白晓文与李淑仪见到了艳姐。
    和以往精明干练的ol装束，总是化着精致妆容的形象不同，此时的艳姐只是穿着一身黑色连身裙，没有化妆，脸色多少有些憔悴，不过和平时相比，却有种别样的风情。
    小包厢里，摆了整整一桌啤酒。
    “艳姐你这是要不醉不归啊。”白晓文吓了一跳。
    艳姐笑了，很有气势地挥了挥手：“今天谁都不许竖着出去。”
    她一口气开了六瓶，再要开的时候，被白晓文制止了。
    “喝完再开。”
    “好，喝完再开。”
    李淑仪坐在中间，艳姐和白晓文相对而坐。
    “发生什么事情了？”李淑仪先问了一句。
    “我辞职了。”艳姐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容。
    “为什么？”白晓文问，“上次联系，你不是说要升任副总了吗？”
    “什么升职，不过是毛驴眼前吊着的胡萝卜而已，”艳姐抓起酒瓶跟白晓文、李淑仪各自碰了一个，咕嘟咕嘟灌了几口，“没有背景，光有成绩有什么用？”
    艳姐开始倒苦水，“我前后签下的主播，就没有一个不红的，小白你是最后一个，也是最红的一个。不过，这些成绩，公司根本看不上眼里……在他们眼中，觉醒者事务部的成绩好是理所当然的，换谁都一样。”
    “说是提拔我做副总，刚把工作交接过去，风向就变了，一个没有资历没有能力，刚刚入行的新人，空降到了副总的位置。谁让人家有大公会的背景呢？公司可以和大公会搭上线，我这个小卒子当然就可以随便牺牲了。”
    白晓文疑惑道：“那你回去做觉醒者事务部经理，也不错啊。”
    艳姐摇头苦笑：“小白你聪明归聪明，但职场的经验还是太少了。”
    白晓文反应过来：“原来的位置也被人占了？”
    艳姐点头，喝完了一瓶啤酒：“没错。所以我成了公司内最大的笑话，悬在半空，上不去，下不来。新来的副总跟我摊开谈话，要么体面地辞职，要么等着进公司裁员名单……我当时就把揣着的辞职信摔在了她的办公桌上。”
    “你应该摔在她的脸上。”李淑仪道。
    “我还是不敢啊，”艳姐苦涩一笑，“说到底，我只是个没有背景的普通人罢了。真要那么做，她还不得整死我？”
    “那个女副总是觉醒者？叫什么名字？”白晓文问道。
    “听说叫傅秋，你认识？”
    白晓文摇头。
    艳姐抓起了第二只酒瓶，斜睨了白晓文一眼：“我说你们，都养金鱼呢？赶紧喝完。”
    白晓文闷掉了第一瓶，转而问道：“艳姐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没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吧，”艳姐笑道，“好在我手头上还有些积蓄，不至于流落街头。”
    “要不你来帮我吧？”白晓文脑子转的很快，当即提议道。
    李淑仪刚喝完一瓶，俏脸上有几丝红晕，听了这句话，悄悄瞪了白晓文一眼。
    “帮你？”艳姐挑起了长而媚的眼角。
    “公会帮我配置了几名助理，其中生活方面的两位助理只负责我一人，就不多说了。而在工作方面，宣传助理、形象助理都是交叉服务的，也兼顾其他觉醒者会员，我需要一个能够在工作方面，全心全意协助我的……经纪人。”
    白晓文的解释，一半是说给艳姐听的，另一半则是说给李淑仪听的。
    明星级别的觉醒者，一般都有一个专业的团队为他服务。公会安排的助理，拿的是公会的工资，尤其是工作助理，很多时候都要服务多个公会成员。
    就打个比方，觉醒者和公会谈合约的时候，由谁来谈？如果由公会安排的助理来谈，能否保证自己的利益？恐怕是很难的。
    当然，白晓文提出让郑金艳担任自己的助理，并不是担心超神公会克扣他的利益，对泰山大人（李北海：mmp），他还是很放心的。
    聘用专属经纪人的确很重要，也是明星觉醒者的普遍做法。另外，这样也能够帮到艳姐。
    艳姐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不过口中却笑道：“做你的专属经纪人？你来养我啊？算啦，你也不用替我找出路，别惹了淑仪妹妹不高兴。”
    李淑仪小脸微醺，赶紧撇清道：“关我什么事。”
    白晓文笑道：“艳姐，我真不是帮你找什么出路。我可是未来的大明星哦，我的经纪人，不是随便谁都能做的，要经过考核检查才行。”
    艳姐挺了挺胸，道：“来吧，姐姐我燕京大学管理系硕士毕业，自修法律还拿到了律师执业证书，兼修时尚设计……身高167，体重52kg，三围是86，60，89……小白你要从哪里开始检查？”
    白晓文后脑勺出现一滴大大的汗珠，艳姐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怎的，居然连三围都爆出来了。不过这数据还真是……啧啧，恐怖如斯啊。
    当着李淑仪的面，白晓文只能尴尬一笑：“艳姐，选经纪人就不用报三围了。你的学历很优秀，也有工作经验。下面我想问的是，如果你做我的经纪人，对我的未来发展，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白晓文是为了避开李淑仪审视的目光，随口扯的话题。
    不过，艳姐却有些当真了。她醉眼朦胧，晃动着酒瓶道：“小白，你还来真的？嗯，让我组织一下语言……”
    “作为觉醒者，首先要找准自己的定位……嗯，小白你是英雄职业，不成为a级以上知名度的大明星，都意味着失败，所以定位就不用找了，甲级联赛的明星主力成员。”
    “基于这个定位，你要做的就是提升、提升再提升，不断增强实力……这个是经纪人帮不上忙的。”
    “作为经纪人，我能做的主要有三个方面……商业谈判，设计形象，还有组织粉丝。”
    “商业谈判，尽量为你争取高曝光度的合同……具体可分为三种情况，小公会的起步约，中大公会的成名约，还有超级公会的挖角约……针对这三种情况，我有不同的预案和谈判底线……”
    “设计形象方面就不谈了，你的外形无可挑剔，不需要故弄玄虚搞什么非主流的造型，就以目前的干净清爽路线，迎合主流的审美观……”
    “组织粉丝，不得不说，你现在的粉丝运营实在太原始太粗糙了，连一个互动交流的地方都没有。不说专业的粉丝网站了，你的个人主页都没有好好经营吧？还有虚拟社区的vip账号，也是十天半月都不更新一次……”
    艳姐越说越兴奋，白晓文一开始听着还有些尴尬，后面却是越听越认真了。
    就连李淑仪，也在不知不觉之间，收起了略显戒备的目光，专注地倾听艳姐的讲述。
    “……怎样维持曝光度，也是一门学问。你现在也算是个区域级的明星了，静海市的人多多少少都认识你。但是，明星最害怕的是被遗忘，你得隔三差五地跳出来刷一波名气，才能保证不让世界知名度下滑。”
    “所以你需要帮助，帮你运营你的虚拟社区id，帮你收集时事热点，比如哪边又开启大型空间裂缝啦，哪边又发生天灾啦，哪个超级杯明星横死灵界啦……然后模仿你的口吻给出评论，能幽默要幽默，能感人要感人。用一个词来形容，蹭热点！”
    艳姐打开第五瓶啤酒，灌了一口：“我都说完了。小白，感觉怎么样？姐姐当你的经纪人，还算够格吧。”
    “何止是够格啊，”白晓文有点感慨，“艳姐你果然是有真才实学的，捧红那么多主播，不是没有道理。鲨鱼直播平台把你挤走，简直是瞎了眼啊。”
    李淑仪也信服地点头：“我也想有一个这样的经纪人。”
    “艳姐，我现在正式对你发出邀请，希望你能做我的专属经纪人！至于薪水待遇……就以我赚取的地球货币的10%怎么样？”白晓文很大方地抛出了自己的条件。
    不要小看10%的比例，觉醒者去一趟荒野区，就是几百万的进账，而白晓文这种精英屠杀者、boss终结者，收入更夸张。就以这次去大裂谷宝地空间为例，他储藏空间中收集的精英级、首领级变异兽肉，初步估计可以卖出一两千万。
    艳姐推过来一溜酒瓶：“今天是喝酒的，别跟我谈钱……今天你要是能把我喝倒了，姐以后这一百斤就交给你了，管饭就行……”
    白晓文嘿嘿一笑：“好！”
    作为体质、精神远胜常人的觉醒者，虽然白晓文没怎么喝过酒，但喝倒艳姐还是没问题的。更何况，旁边还有个李大小姐助阵呢。
    “淑仪……”
    啪嗒一声，李淑仪一只手搭在白晓文的肩膀上：“晓文，艳姐都喝这么多了，你现在把她喝倒不公平……先跟我喝五瓶，补上数了再说……”
    艳姐笑嘻嘻地一巴掌拍在李淑仪肩膀上：“李家妹妹，说得对……不能让他这么偷懒耍滑……”
    白晓文看着李淑仪脸上红扑扑的一片，心中暗暗叫苦，不过也只能硬着头皮，跟李淑仪连喝了五瓶……
    跟李淑仪喝完，白晓文又跟艳姐喝，等把艳姐喝趴下，李淑仪又缓过劲来了，缠着白晓文碰杯，不，是碰瓶。
    喝到最后，白晓文都有些神智不清醒了，只听到ktv的包厢里，反反复复放着的一首情歌：
    “看吧！
    你又把我当傻瓜一样地笑话
    你选择的人生里
    有我比较好
    虽然我不是很清楚
    ……
    相伴的时光里
    能够在你身边
    是和你一起生存的意义……”
    白晓文只能给助理冯奎打了个电话，让他开车来接。三人这个醉酒的状态，进不了静海大学的门禁，冯奎只能就近找了个档次不错的酒店，很体贴地帮白晓文开了个大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