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科斯林太太笑着摇头：“你也是的，怎么一来就说你朋友呢？”
    小云勾唇笑了一下，然后对宋晚薇说道：“吃饭没有？”
    “唔，我刚起。”
    小云叹了口气：“行了，跟我出去吃吧。”
    宋晚薇警惕道：“我可不去老板那家吃。”
    小云抱起手臂：“这么早，他应该还没有摆摊出来。我带你去别处吃。”
    宋晚薇这才放下心来。
    她和科斯林太太道别之后，跟着小云来到了清晨的街市上。
    这里的人和市区有些不同，他们虽然生活条件没有市区好，但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太多的焦虑，就连早上摆摊也不慌不忙的。
    宋晚薇跟着小云走进一家刚开门的早餐铺子，小云点了玉米片和塔可饼，还有一壶咖啡。
    这里的食物自然是没办法和市区比的，就连卫生条件也堪忧。但是宋晚薇已经逐渐开始习惯，所以即便是面对用咖啡粉冲出来的咖啡，她也能神情自若地喝下去。
    “你适应还挺快的。”小云见状，说道。
    宋晚薇耸耸肩：“或许你不知道，我以前过的日子也不好。”
    “是吗？”小云来了点兴趣：“所以你现在和你男朋友在一起，过得还挺好的？”
    “……算是吧。”宋晚薇莫名其妙就被套话了，但是也没有太在意，心不在焉地搅着咖啡。
    小云看了她一会儿，目光转向外面：“今天和昨天差不多，但是如果我们老大真的要来的话，最终场面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就不清楚了。”
    说起这个，宋晚薇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
    “说起来，昨天你都没有事先告诉我，那不是你们老大啊。”
    小云想了想，说道：“按理来说，也算是了。因为我们平时有什么事情都是听他的调遣，至于真正的老大——你知道的，他们那样的人，并不会事无巨细地去处理什么事情，我们也不会每个人都听命于他。”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宋晚薇能够明白一点，但是要说完全弄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皱眉道：“但是长此以往，他要是完全不过问的话，就不怕手底下的人变心？”
    “应该不会。”小云喝了口咖啡：“曾经也不是没有过变心的人，但是下场都非常惨烈，我们稍微待得久一点的人都看到过。要是有不懂事的，最多再来一次杀鸡儆猴。”
    宋晚薇听得浑身一抖：“也就是说，你们这个真正的老大，手段还挺残暴的？”
    小云略微勾起嘴唇：“在这行的，要是手段不厉害一点，别说坐稳自己的位置了，恐怕连性命都难以保住。”
    确实也是这么个道理。
    宋晚薇心不在焉地吃完饭，便跟着小云离开了。
    “时间还早，在老板的店里休息一会儿。”
    宋晚薇看了看挂钟，才上午十点半。
    她坐在这里也是无聊，小云不怎么和她说话，要么玩手机，要么趴着睡觉，她索性独自去外面走走。
    其实如果抛开安全因素，这里还挺适合居住的，到处都有人情味儿和烟火气息。
    宋晚薇刚这么想，就听见一阵摩托的轰鸣声，从背后由远及近，还夹杂着嘈杂喧闹声，其中就有人的怒骂和车辆撞击声。
    宋晚薇惊恐地回过头，看见摩托直直地冲着路中间来了，她吓得腿都软了，求生本能让她快速躲到一旁去，摩托车最终没有碰到她，只留下一地狼狈，溅起来的泥水弄脏了宋晚薇的衣角。
    惊魂未定的宋晚薇这才去看刚才被摩托车撞倒的那些摊位和人，有一只盛着苹果的竹筐被撞到了，苹果滚了一地，都裹上了泥浆，有的还摔坏或者被人踩烂，肯定卖不出去了。
    宋晚薇看着摊主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叹息地捡起地上的苹果，重新装回竹筐里，慢慢走远了。
    还有的人被撞倒了，躺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也没人搭把手，最后才呻吟着从地上爬起来，扶着腰离开。
    这样的生活，他们或许每天都在经历。
    宋晚薇垂眸，心中叹息。
    “姑娘，你是刚来这里的吧？”
    宋晚薇听见旁边一个卖鸡蛋的老男人跟她搭讪。
    她今天还没有戴帽子，所以对方一眼就看清了她的长相。她不是属于这里的人，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她身上的气质很干净，让人想要接近。
    宋晚薇心中有点警惕，但还是礼貌地回答道：“是，我和我丈夫一起来这里的。”
    “这样啊。”男人说道：“不过我们这里你也看见了，这种事隔三差五就要发生。你的丈夫怎么丢下你，让你一个人逛街呢？”他凑近了些：“你住哪里，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宋晚薇脑子里警铃大作，她条件反射般跳开，然后飞快说道：“不用了，这里离我丈夫休息的地方也不远，我这就回去找他。”说完，她就一溜烟跑了，生怕那个奇怪的男人会跟上来。
    好在，那人没有跟过来，估计那筐鸡蛋卖不完，他今天也没有着落。
    老板看见宋晚薇惊魂未定地回来，问道：“你这出去一趟，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宋晚薇这才把刚才遇到的事情都给说出来了。
    老板不赞同地撇撇嘴：“都跟你说这里不安全了，不要到处乱跑，你怎么还不听呢？”
    这时小云也走过来，皱眉询问刚才发生的事情。
    “……以后不要乱跑了，老老实实待在店里。”
    听小云的语气，他确实是有点生气的。
    不过也能理解，宋晚薇还没有支付酬劳，要是先出了事情，他不就白准备了吗？
    “好了，我知道了。”宋晚薇有点低落。
    她的确忽略了这件事，她一来到这里就遇到老板和小云这两个不坏的人，昨晚又和科斯林太太接触，以至于她忘记了自己身处一个怎样的环境。
    小云看了她一会儿，又道：“记住就行了，不是每一次运气都这么好的。”然后转身进了店里。
    老板安慰她道：“他也是关心你，不过他这人脾气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