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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2)
    看不清是什么意思啊?
    幽砚现在是在看她身上这衣裳吗?
    亦秋犹豫了一会儿,下意识低头理了理乱掉的头发和衣裙,一时间站得比面试都要端正。
    幽砚将她上下打量一番,道:还行
    还行?亦秋习惯性向前伸了伸脖子。
    嗯幽砚应着,喝了一口茶水。
    亦秋缩回脖子,抿了抿唇,忽又摇身换了一套衣裳,扬眉问道:幽砚!那这身呢?
    幽砚放下了杯子,抬眉望向亦秋。
    许久,不由轻笑一声,道:买了多少?都换上看看。
    亦秋听了,不由欣喜:可多了呢!
    她光着两个小脚丫子跑到幽砚跟前,吃了口蜜饯,喝了杯茶,开心道,你快帮我挑挑,不好看的我回头退了去!
    不用麻烦,不缺那点银子。
    那你可真是个女霸总!
    幽砚沉思数秒,道:说人话
    亦秋弯起眉眼,嘻嘻一笑:夸你呢!
    不开玩笑,她是真心夸这鸟女人呢。
    她想,她一定是一只很好哄的羊驼,前一秒还火冒三丈的,可只要幽砚对她稍微好一点,她便能将什么都忘了。
    不过或许也是因为,幽砚说话再怎么气人,都不曾亏待过她分毫吧。
    亦秋不禁想起了小说里那个冷血无情的魔尊幽砚。
    她记得很清楚,小鸟咕咕飞曾经写过,幽砚不止一次为那只始终开不了灵智的小羊驼渡送灵力,直到彻底失了耐心,这才将其宰了。
    这样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大反派,为什么非要将心思放在一只笨笨的羊驼身上呢?
    一只羊驼,有这么可爱吗?
    第73章
    那日曦城的雨一直下到了入夜才停。
    雨停后不久,江羽遥在外头敲了敲门,将幽砚与亦秋二人叫去吃了顿简单的晚饭,便又各自散去。
    那个晚上,屋内的烛台被幽砚早早熄去。
    幽砚如往常一样,靠墙躺在床的里侧,双眼轻闭着,呼吸十分匀缓,看上去像是睡了。
    亦秋盘坐在地铺上,望着自己的右手食指,照着幽砚随口提过一两句的法子,进行着最简单的修炼。
    那微弱如蒲公英一般的柔白色灵光,于她细瘦指尖上轻轻跳动。
    下一秒,那灵光悠然而动,顺着亦秋手指的方向,缓缓飘至幽砚身侧,恶作剧似的,轻轻撩动着幽砚鬓边碎发。
    幽砚眉心微微一颤,无形的护体灵自内向外一震,那微弱的灵光便于顷刻之间消散无踪。
    亦秋瘪了瘪嘴,怂兮兮地别过头去,装起了傻。
    还不睡?
    还早呢亦秋小声说着,指尖又凝出了一团小「蒲公英」,认真道,我在努力修炼。
    不用白费力气。幽砚淡淡说着,眼都没睁一下。
    亦秋低「哼」了一下。
    听得出来,幽砚这是在瞧不起她,是在不带拐弯儿地说她再怎么修炼也没什么用,弱小就是弱小。
    但她不听的,在幽砚的身旁,只要捂住双耳,就没有悲伤!
    我总得有点自保能力的。亦秋倔强道。
    此生我护你。幽砚的语气十分平淡,明明是一个很重的承诺,从她嘴里说出来,却好像跟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
    也是,这鸟女人一向如此自信。
    不过亦秋拆起台来也是半点道理都不讲:也不知是谁,给人断后,差点断了自己的命。
    幽砚道:若非血凝珠耗去我太多灵力,一只小火狗算得上什么?
    就算是没有什么灵力耗损,三千岁的小鸟鸟就能打过上万岁的大狗狗吗?
    亦秋瘪了瘪嘴,只在心里默默哔哔了一句:我就静静地看着你装逼。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出来,毕竟说到底那血凝珠还在自己体内,幽砚因此受伤,她有逃不掉的责任。
    好在一切有惊无险吧
    亦秋沉吟了片刻,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忍不住朝床边挪了挪,一只手搭于床上,托着下巴,一只手向前伸去,食指轻轻戳了戳幽砚的手背。
    幽砚睁开双眼,侧身望向了她。
    昏暗房间里,她们静静凝视着彼此。
    亦秋觉得,这应不是自己的错觉,身前那双细长的眉眼,日渐有了温度,再不似最初那般冷漠。
    幽砚,我能问个问题吗?
    不能幽砚淡淡应着。
    亦秋拧眉沉默了几秒,执拗道:我偏要问。
    幽砚听了,不由得弯起眉眼,轻笑了一声。
    这一声笑,轻得几不可闻,可对于被捉弄的亦秋而言,却是多少有些扎耳。
    果然啊,鸟女人说的话,一句都不能信。
    往后你的话我要反着听。亦秋小声嘟囔着,皱了皱眉,道,我想问问你,很认真地问问你。在你的心里,从前的我算,算是什么?
    从前的你?幽砚眼底掠过一丝惊奇。
    亦秋想了想,点头道:从前的我,就嗯,应该就是,我开灵智以前。
    幽砚不禁陷入了一阵沉默。
    亦秋等了好一会儿,却一直等不到个答案,不由得急了,开口催促道:你说啊,说说看嘛。
    笨,特别笨。幽砚说着,话语些微顿了顿,而后又继续道,是个小笨蛋。
    一连听到三个笨字,亦秋的第一反应是生气。
    可就在生气的前一秒,她猛然反应过来了一件事幽砚嘴里骂的那个小笨蛋并不是她。
    然而她才刚松了一口气,便又忽然觉得「小笨蛋」这个称呼迷之亲昵。
    幽砚总是喜欢用类似小字打头的称呼叫她。
    小笨羊、小家伙、小呆马、小亦秋
    而且,如果没记错的话,幽砚也是叫过她几次小笨蛋的。
    看来这鸟女人还挺喜欢那只智商二十的小羊驼啊。
    亦秋瘪了瘪嘴,问道:所以,你你觉得以前的我比较好,还是现在的我比较好?
    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就好奇嘛!
    有什么不一样吗?幽砚反问。
    亦秋一时噎住,瞪着双眼张着嘴,好半天才吐出一句:你真觉得没什么不一样吗?
    幽砚:你觉得呢?
    亦秋:我
    幽砚:我说判若两人,你怎么看?
    亦秋:啊?我
    怎么看?那当然是惶恐起来了啊。
    她对天发誓,她只是想问问幽砚,比起从前,会不会更喜欢现在的自己,并没有想问别的啊!
    先想办法圆一下吧
    额,这个我觉得,开了灵智后,我确实变了挺多。比如说,我感觉我变聪明了,我特别嫌弃以前那个笨笨的,只会吃草的自己。
    亦秋咧嘴笑了笑,满脸写着「胡说八道」四个大字。
    然而幽砚只是望着她沉默了几秒,笑道:不,你一直很笨。
    突然很想吐口水是怎么回事?
    要说有什么变化幽砚沉吟片刻,浅笑道,应是脾气越来越差,胆子越来越大,言行举止越来越放肆了。
    我这鸟女人难道就一点都没意识到,小羊驼脾气越来越差,全都是被她气的吗?
    不过无所谓,我制得住你。幽砚又说。
    是是是,你最厉害。亦秋彻底无语。
    这鸟女人还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小羊驼留啊!
    短暂自闭后,亦秋咬了咬牙,缩回了床底。
    我知道了,你讨厌我。她小声嘟囔着。
    幽砚没有应答,只是闭上了双眼。
    亦秋委屈地躺下身子,伸手扯过那皱在角落的薄被,侧身背对着幽砚,闭上了双眼。
    可就在她快要睡着之时,身后忽然传来幽砚的声音。
    你又吵又闹,又蠢又笨,可我并不讨厌你。
    说了半天,只有半句人话。
    亦秋抿了抿唇,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能一味地退让,于是咬了咬牙,小声嘟囔道: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自以为是、又凶又坏,每天都阴晴不定的,说起话来还特别伤人!
    她说完,等了一会儿,听身后没有动静,不由得担心起来。
    若是以往,鸟女人该要阴阳怪气地恐吓她了吧?
    今天为什么会这么安静啊?
    人都说,一个人越是在乎你,你的言行对她的影响也就越大。
    刚才那些话,不会是给鸟女人破防了吧?
    果然,朋友之间斗嘴,不该用以牙还牙的法子
    亦秋焦虑了好一会儿,到底还是松了口:不过你也别难过,虽然你这鬼见愁真的讨人厌,但我也不讨厌你的。
    亦秋话音刚落,便听见幽砚发出了一声极轻极短的笑。
    听上去,也不像被破防了
    你你笑什么?
    我睡不着。幽砚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问了一句,唱首曲儿来听听。
    只有捉泥鳅。亦秋心道,因为鸟女人老欺负小羊驼,所以鸟女人只配听这个。
    幽砚想了想,道:也不是不可以。
    亦秋不禁诧异:不嫌难听了?
    幽砚:唱不唱?
    亦秋:要我唱也可以,不白唱。
    幽砚:先唱,唱完了,想要什么直说便是。
    亦秋:这可是你说的。
    幽砚轻轻「嗯」了一声。
    亦秋换了个姿势,躺平了身子,轻声唱起了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儿歌。
    少女的声音如风铃般清脆,歌儿的曲调,简单而轻盈。夜深了,她又是躺着,嗓子放不开,较之往日,更是轻柔了几分。
    她唱完一遍,便将目光望向了幽砚:如何?
    再来一次吧。幽砚轻声说着,并不是以往那种命令的口吻。
    亦秋想了想,坐起身来,嘟囔了句「不白唱哦」,便又重新唱了一次。
    末了,幽砚沉默了两秒,侧身问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亦秋坐地起价道:我唱了两次,你得答应我两个要求。
    你倒是会打算盘。幽砚说着,也不生气,只是静静凝视着眼前的小妖。
    亦秋抱着双膝前后摇晃着身子,思虑许久,这才开口说道:我还没想好,回头再说吧。
    幽砚:过时不候。
    亦秋:诶!过分了!
    幽砚笑道:就你会打算盘?
    亦秋瘪了瘪嘴,托腮思虑了许久,这才转头望向幽砚,认真问道: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吗?
    嗯
    那么我想知道一些事。亦秋小声说道。
    什么事?
    我想知道,你和天界之间可有什么仇怨?
    能有什么仇怨。幽砚的语气显然冰冷了几分。
    真没有?亦秋忍不住再次追问,你承诺过的事,不能胡乱应付的,如果有却说没有,就是在敷衍我。
    幽砚不由得陷入了一阵长久的沉默。
    亦秋等了一会儿,见幽砚实在不想答,不禁轻叹一声:你不愿说就算了。
    有
    第74章
    亦秋也说不清为什么,随着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对幽砚的好奇越来越深。
    她好奇幽砚的过往,好奇幽砚心底真正的想法,好奇除去小说里描写的残忍无情外,这口是心非的鸟女人到底还藏着十副怎样的面孔。
    可幽砚不会说,她也不敢多问。
    就比如,她一直都觉得幽砚和天界是有仇怨的,毕竟幽砚每次提及天界仙神都会出言讽刺,甚至曾经问过她是否来自天界,那语气,大有十种「你敢说是,我就敢炖了你」的感觉。
    虽说天魔两界对立已久,彼此相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憎恶与轻视的情绪从来都是不十样的。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要知道幽砚的过往,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让幽砚变成了这样一个,什么事都往心底藏,哪怕身旁是患难之交,亦不会轻易相信之人。
    不过,关于这个问题,她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未对此抱有多大希望。
    毕竟那不过是一首儿歌,又能值得幽砚给予多重的承诺呢?
    每个人心里都有秘密,幽砚瞒着她,她也瞒着幽砚。
    她不想说的事,幽砚从来不多问,幽砚不想说的事,她便也不想勉强。
    可就在她决定直接翻篇之时,幽砚回应了,虽只是短短一个字,却让她既诧异又惊喜。
    所以,能告诉我吗?她小心翼翼地问着,已然适应了黑暗的双眼,于这黑暗的房间中凝视着幽砚。
    她怕错漏幽砚的每一个神情,也怕自己的冒然逼近,会让幽砚感到不适。
    可幽砚只是闭上双眼沉默了十会儿,淡淡问道:原来你不知道。
    我?亦秋皱了皱眉,上前趴在床边,小声嘀咕道,我怎么可能知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知道啊?你又在偷偷怀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