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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之步步入青云 第40节
    说到生辰,下个月初三,韩青梧的生辰也要到了,左右不过七日时间。
    顾瑜心中想着这个事,但是一直没有时间上街,今日刚好一道看看,若是有好东西,可以一并买了。
    她在街上转了两圈,还真是没有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礼物,
    思来想去,顾瑜觉得,韩青梧的礼物还有时间慢慢考虑,现在还是先将给林逊之的准备好。
    林逊之这一路上都要赶路,定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不如多给他准备些方便易保存的小食,让他路上可以垫垫肚子。
    于是顾瑜就给他称了些饼子,买了些糕点,又买了点水果,一起放到一个包袱里,准备明日带给他。
    顾瑜下午去徐府的时候,特意去寻了徐筱雅,将意图与她说了,她并没有多说什么,欣然答应了,还与顾瑜约好,让她可以一起坐马车去。
    这日韩青梧在书院,却感觉到有些与往日不同的地方。
    上午一个时辰的课结束后,趁着休息的时间,韩青梧便去找杜惟,想与他确定一下明日看铺面的事。
    韩青梧与杜惟的班级,中间隔了一道长廊,且还要穿过月亮门,当他走在长廊上时,忽然地,莫名有种奇怪的感觉——身后有人!
    似乎是一直跟着他。
    韩青梧不动声色地继续往前走,穿过月亮门时,他一个闪身躲在一旁。那里是个拐角处,刚好是视线看不见的地方,但当他侧身悄悄朝来时的长廊看去时,却空无一人。
    只有不远处的同窗们,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说着话,或是手捧着书,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年轻的学子们,衬着这春日的阳光,只让人觉得岁月静好。
    “你在看什么呢?”
    肩膀忽然被人从后面,大力拍了一下,韩青梧吓了一跳,几乎是立刻地,他回身就是一拳。
    “哎哟!”杜惟完全没有防备,被韩青梧一击即中,捂着肚子蹲下来,哎哟哎哟的直叫唤。
    “怎么是你!”韩青梧赶紧把他扶到长廊一侧的长椅上坐下,帮他揉着肚子问:“对不住了,不知道是你,还好吗?要不要去看大夫?”
    杜惟坐在那里,韩青梧帮他揉了几下,总算是缓过来了。
    他摆摆手道:“不用看大夫,就你这么点力道,就能伤害我?!”
    韩青梧听他这样说,立时笑了,他也不帮他揉了,“是,杜大少爷英勇无敌!”
    “得了,你少调侃我。”杜惟倒是有些奇怪韩青梧刚刚的样子,他很久没见到他这样戒备的神态了,“你刚才那是怎么了?可是有人找你麻烦?”
    “不是。”韩青梧想了想,还是没告诉杜惟,这毕竟只是他的感觉,没有真凭实据的,还是不要胡乱说了。“你自己走路没有声音的,再忽然被你这样在肩上拍一下,是人都有这种反应吧!”
    “你也太警觉了!”杜惟想到自己来找他的正事,便又说:“我爹让我告诉你,明日下午申时看铺面已经确定了,到时你等着他们便是。”
    “好,替我多谢杜叔叔。”
    “知道了,我回去上课了啊。”
    待杜惟走后,韩青梧那种,觉得有人在跟着他的奇怪感觉也没有了。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他摇摇头,没有放在心上。
    可到下午骑射课时,那种奇怪的,好似被人窥视的感觉又来了。
    韩青梧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扫视一圈,同窗们都在认真的跟着夫子练习上马,下马,并没有形迹可疑的人,倒是乙班的杨弘,抬眸看了韩青梧一眼,见他看过来,又赶紧低下头去。
    昨日在书斋杨弘解围,韩青梧自是知道他本就是如此有些怯弱的人,遂视线越过他,看向别的地方。直到下午的课结束,他也没发现有何不妥之处,便只将这事暗暗放在心里。
    待到韩青梧晚间回到家里,顾瑜便将要送与林逊之的包袱,拿给他看。
    包袱是浅浅的绿色底的棉布,上面画有几枝伸展的正好的竹枝,当包袱打好结时,那几枝竹枝就正正好的显现在正面,看上去格外的淡雅,倒是很适合林逊之的气质。
    包袱里面是三个素色的小包,一包糕点,一包饼子,一包水果,分的好好的,码的整整齐齐,与他当日带去考场的一模一样。
    “你为林先生考虑的,还真是周到!竟与给我的一样!”
    顾瑜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哪里一样了?”
    “你看,这一包包的,摆放的这么好,不是与我当日带去考场时一样吗?”
    “你说这个啊,拿出手的东西,若是做不到精致,那至少要齐齐整整啊,这样别人看着也舒心,青梧哥哥,你说对吗?”
    他能说不对嘛?!
    顾瑜说的有理,他也不好反驳什么,免得被她认为太过小心眼。
    韩青梧整晚都有些闷闷的。
    第二日一早,因着林逊之卯正便要出发,顾瑜要赶着去送他,便请韩青梧先送一下小青桐去刘娘子那里,然后再去书院。
    “青梧哥哥,小青桐已经喝了羊乳,若是一会儿他要是还想吃东西,你便掰点馒头给他。”
    韩青桐已经八个多月,光喝羊乳已经不够了,韩青梧问过赵大夫后,便给他添加一些其他的,不放调味的食物。
    顾瑜喂了小青桐,她自己便没有时间吃早饭,便拿了两个馒头,打算路上随便填填。
    “青梧哥哥,那我先走了啊!”
    “嗯,”韩青梧抱着小青桐站在屋门口送她,叮嘱道:“你莫在那里耽搁太久!”
    “知道了!”顾瑜跟他挥手再见。但直到走到大门外了,她脑海中还在想着韩青梧抱着韩青桐,站在屋门口的那一幕。
    怎么看上去,莫名觉得有点可怜兮兮的呢?
    因着徐家与林家都十分相熟,是以徐夫人并未陪同前来,只是叫了一位婆子并一名丫鬟,陪着徐筱雅一起。顾瑜也一并坐在马车里,晃晃悠悠地直接到了林逊之的家门口。
    林逊之出发的时辰较早,他便让大家都不要来送了,但除了他家人之外,还是有不少很好的朋友们都来了,顾瑜她们到时,大家正在与他道别。
    林逊之的朋友们全是男子,因此徐筱雅和顾瑜的到来,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林逊之尤为惊诧,他没想到顾瑜也来送他了。
    待徐筱雅与顾瑜走下马车时,林逊之立刻迎了上来,朝着她们拱手作揖,而后道:“顾姑娘,你怎么也来了?”
    林逊之不知道自己为何在看见顾瑜也走下马车时,会突然这样的开心,他努力让自己沉静下来,可那眼角眉梢的喜意,藏也藏不住。
    旁人都以为林逊之是要去拜见当世大儒,自然开心,可徐筱雅与他一起长大,自是对他格外了解。
    一向稳重如山的林逊之,竟也有如此春意盎然之时?!
    徐筱雅站在一旁,眼睛不由得在他们身上转了两转。
    “林先生,青梧哥哥与我,都感恩于先生的帮助,今日先生远行,我们自当来相送,只是青梧哥哥他今日有课不能请假,所以我便来了,还请先生不要责怪。”
    说着,顾瑜将手上的包袱递过去,“这是为先生准备的,只是一些小吃食,好让先生打发一下路上的时光。”
    林逊之接过包袱,紧紧攥在手中,“姑娘有心了。”
    “如此,我便不打扰了,”顾瑜因着要直接去酒铺,所以穿着男装,此时便也像男子一般,拱手抱拳道:“先生一路平安!”
    顾瑜说完,便准备回到马车上去等徐筱雅。
    却不妨林逊之忽然叫住她,“顾姑娘……”
    顾瑜停下,等待林逊之说话。
    半晌,林逊之却只笑了笑,然后说:“谢谢了。”
    “先生客气,告辞!”顾瑜笑着回应,然后便上了马车。
    她在车上呆了一会儿,徐筱雅便上来了,她坐在顾瑜的对面,眼睛红红的,还时不时的拿手帕擦眼睛。
    离别总是伤感的,尤其是徐筱雅与林逊之青梅竹马的长大,她是家中独女,早已经把他当成亲哥哥看待。
    “别伤心了,待林先生去了京都,你还可以去那里看他。”
    “嗯,我就是有点舍不得,”徐筱雅又拿帕子轻轻压了压眼睛,“逊之哥哥走了,便也没人陪我玩了。”她对顾瑜道:“到时我来找你玩可好?”
    顾瑜想了想道:“好,只是我可能没有太多的时间。”
    “我知道,你要照顾小叔子,还要赚银子供你夫君读书嘛!”两人聊着天,徐筱雅渐渐好些了,又恢复了她活泼的性子。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只听见她问:“说起来,你家小夫君是如何与你定情的?让你这般死心塌地的对他韩家?”
    “我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自是知道,可韩青梧自己呢?他是如何说的?”
    顾瑜颇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徐筱雅,没有回答。
    徐筱雅见她那副颇有些迷茫的神色,不禁惊讶道:“该不会,他没有与你说过吧?”
    第44章
    “说与不说, 又有什么要紧?”顾瑜抿了抿唇, 道:“总归我将来, 是要嫁给他的。”
    徐筱雅气她如此随性, 捶了她好几下, 才道:“你呀!父母让他娶你, 与他自己心甘情愿的娶你, 这能一样吗?你好好想想,他有没有与你表明他的心意,这到底要不要紧?!”
    “嗯。”
    “嗯什么呀?你要问他, 知道吗?”
    顾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了别的事,将这个话题给岔开了。
    但徐筱雅的话, 到底是进了顾瑜的心里, 她不禁开始回想,自第一次见到韩青梧时起, 他似乎, 真的, 从未说过, 他心悦于她。
    那么他说要与她过一辈子, 可会只是因为,她是韩元丰给他选的媳妇?
    今日青山书院上午有两个时辰的课, 都是经史。前一个时辰讲的《左传》,后一个时辰《论语》, 李夫子在学堂的前面讲的唾沫横飞, 学子们坐在下面,已经开始昏昏欲睡。
    没办法,都上了这么长时间的课,任大家再想要努力,也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集中不了注意力了。
    韩青梧也上的很疲惫,他不是太适应这种完全填塞似的讲课方式。
    在家的时候,他一般是全神贯注地看半个时辰书,然后便休息,到屋外走走,给花草浇水,若是专注时间超过一个半时辰,他休息的时间便会相应的更长一些,比如去院子里劈劈柴,甚至去集市买点晚饭需要的食材,总之去做一些与学业完全无关的事情,让大脑完全的放松,这样,他下午再看书时,便很快能集中注意力,并且效率很高。
    可现在坐在学堂里,韩青梧看着在前面讲课的夫子,只能见他的嘴巴一张一合,话语从左边耳朵进去,还没在脑海里转上一圈,便又从右耳朵出来了。完全听不进去他在讲些什么。
    这并不是说李夫子的课讲的不好,相反,他正值而立之年,是进士科出身,他的课讲的生动而细致,声音也抑扬顿挫,很能吸引人注意,而且他志在桃李满天下,对为人师表很有热情,是以并未入朝为官。
    但是再优秀的夫子,如此连续地讲上三个时辰,而学生只是被动的听着,任谁都会走神的。
    李夫子显然也发现了。
    甲班学堂里,统共也就八名学生,几乎是他们的一举一动,夫子都了如指掌。现下见他们都没了精神,李夫子想了想,便道:“大家连续地听了这么长时间的课,想必也疲惫了,不如,我们来玩个小游戏!”
    李夫子见他们即便听见要玩游戏,也兴致不太高,便又说道:“我们现在正在讲《论语》。在座的各位都是经历过府试的,想必已经对它了如指掌,不如我们就来一个《论语》的击鼓催花。全部都答上来的学子呢,在本期考核时,可以直接加上两分,若是一题都没有答上来的学子,便要负责打扫学堂半个月,如何?”
    大家一听见考核时能够加分,立刻就来了精神,“夫子请说,该如何玩这《论语》的击鼓催花?”
    “我们所学过《论语》共有二十篇,现在就按照这篇章的顺序,由学而篇开始,被轮到的学子,每人背诵一章学而篇中的内容,并且给大家解释文章内容,待学而篇结束后,便是为政篇,以此类推,我则在这里为大家做记录,谁若是没有背出,我就在这里记上一笔,看看最后谁的正字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