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何婉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事情似的,顿时也变得像村子里那些长舌妇听见谁家有恨不得了的八卦似的叫了一声,谢心染被她弄得一惊一乍的,不过没有生气,而是头稍稍往后却了一下,跟何婉大眼瞪小眼。
“娘,你怎么了?”
何婉似乎也明白刚刚自己的反应是有点大惊小怪,便稍稍安静了些,不过这也不能怪她,约莫十五六岁的姑娘们就到了出阁的年纪了,宫勋若是不着急,偏要谢心怜等到十八、九岁,那万一反悔了呢?或是有其他的变数到时候不娶大女儿了,岂不是把心怜好好的一个丫头耽误了?
她原本还觉得这可能是门好亲事,毕竟宫勋这孩子虽然平时嘴皮子利些也总是跟心染打打闹闹的,但她也活了这么多年了,宫勋这个人没有什么花花心肠她还是知道的,本来也不求女儿嫁的能飞上枝头变凤凰是什么大户人家,宫勋这个女婿她就挺满意的,但是若是要一个小姑娘平白的等下去……
她心里总是不踏实的,毕竟是个做娘亲的,谁知道自己女儿的感情往后会出什么变数呢?
她不能冒险。
“我只是觉得你姐姐毕竟现在也要到了说人家的年纪了,最多还有一年,她就及笄了,别人家的姑娘就算是这个年纪没嫁人也早就是托媒人说了人家定亲的,倘若宫勋和你姐姐现在不把这个事定下来,就怕那孩子往后会变卦……”
何婉现在是既开心又难过,她总害怕谢心怜会被辜负。
谢心染有些哭笑不得,她觉得何婉一天天操心的事情就是太多了,什么辜负,根本不存在的好吗?虽然她不清楚宫勋的爱情观,但是她觉得这个男人也绝对不会是什么花花公子,至于年纪的事……
她总不可能跟何婉说,自己和宫勋本来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二十多岁结婚在他们那个时候结婚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哎呀娘你就放心吧,宫勋绝对不是那样的人,他要是敢辜负我姐姐,我就亲手废了他!”为了打消何婉的疑虑,谢心染笑嘻嘻的坐近了女,伸手挽住她的小臂头靠在人肩上,是晚辈很亲昵的撒娇的姿势,最后还亲口向何婉做了个保障,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姿势。
何婉只是笑笑然后点了点她的鼻尖,她只当这是小孩子玩闹,根本不将谢心染的话放在心上。姑娘一看出来她有这个苗头就急了,便又拉了拉何婉的胳膊。
“娘,我姐姐也到了该自己做主的年纪了,更何况是她嫁人又不是您,她和宫勋的事儿就让他们两个自己去做主好了,我们再多管岂不是惹人嫌?”
谢心染说的话也未必不是在理的,何婉仔细想了想,自己肚子里又怀了一个,倘若这胎真是个小子要教养的可是多了,也没有时间再多管三个丫头,总要让她们自己过活的,不可能一辈子护在羽翼之下。
更何况,自己也没有什么羽翼。
她将胳膊将谢心染圈好的手里抽了出来,交叠放在小、腹上,沉默了几秒钟,最后还是用手撑着床榻边上要坐起来。
“娘,你要去哪里?”
“我哪儿也不去,去把心怜和宫勋给我叫来,他们两个孩子现在也应该在家吧……?”何婉真是拿谢心染一点办法也没有了,笑嗔着点了点她的额头然后往门外一指,说话也是很和气的,谢心染一瞬间就明白过了她想做什么,也没想着拒绝,脆脆的应了一声就往门外跑去了。
唉,丑女婿也总是要见婆婆的。
宫勋一定没想到她现在就把他和谢心怜的事吐口出去了,叫他惹我,哼。谢心染露出了一抹疑似奸计得逞的笑容,不过这也是在做好事,何婉又不是什么恶婆婆刁钻到了一定程度,既然两个人情意相通,那早些让何婉知道,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到最后,他们两个还得谢谢自己呢。
谢心染跑出房门,在两个院子里找了一圈,终于在大院那里找到了谢心怜和宫勋,她没工夫注意这小两口是在做什么,便急哄哄的跑进来,哐当就撂下了一句话:“姐,宫勋,娘亲让你们两个过去。”
倘若是只叫了谢心怜一个人还好,这一叫还叫两个——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中都读到了想通的情绪,那就是都有些惊讶,还有些紧张。
谢心染站在原地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们,并没有开口催促,反正娘亲也不着急,那就让他们做一会儿心理准备能怎么样?
宫勋扫到在他们对面站着的,一脸乖巧的谢心染,心里知道十有八、九是这丫头又去跟何婉说了什么,要不然怎么能一下就叫人过去,还是她们两个?明摆着是自己和谢心怜早就商量好的事情被提前吐口了。
是以,宫勋也没给谢心染留面子,不过看在谢心怜的份儿上,还是没有很严肃,反而是笑着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一句:“是不是你给伯母说什么了?”
谢心染原本还得意洋洋的笑容一下就凝固了,她最害怕宫勋这么看她,不咸不淡不阴不阳的,光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她就能感觉到宫勋心里是不是憋着什么坏。有的时候她还真是觉得是不是她就跟这货天生的命里相克。
明明都是穿越过来的,却还不能团结友爱互帮互助,逮着机会就损,损什么呢。
不过她觉得现在还是早点说实话的好,不然宫勋要是再坏她的话,承认错误可就晚了。
然后她就当做很无奈似的跺了跺脚,摆出一副撒娇的态度给谢心怜看,反正她姐姐一直都是心疼她的。
“哎呀,不就是娘亲刚才跟我聊天的时候,说姐姐也该到了说人家的年纪了,正想着村子里有没有合适的少年郎她好让媒人去帮忙说亲,我这不是怕你们两个被棒打鸳鸯嘛,一着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