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念念竟然祭出了自己的阴阳大道，单独将其中的太阴大道剥离，意图融入太阴体内，借此化解太阴的本源之厄。
    这个过程是无比痛苦的，如同在亲手撕裂自己的血肉，敲碎骨骼，将其中的骨髓抽离。
    每一丝太阴大道被剥离，念念的小脸便因疼痛而扭曲一分，她的气息也因此下跌不少。
    方毅赶紧祭出混元大道，想要阻止这一切。
    然而，他刚刚出手，却发现混元大道竟然失效了，不能够阻挡这一切。
    他现如今可是天道圣人啊，哪怕只是最差的功德成圣，也依旧是天道圣人，怎会如此？
    [系统提示：此过程开启过后，除非有他人愿意祭出相同或者相近的大道来替换，否则将无法终止！]
    这怎么行！
    念念是自己的女儿，要替太阴命换命，也应该是自己来。
    方毅问道，“混元大道包罗万象，可以替换太阴大道吗？”
    [不能！]
    不能？
    不，一定能！
    不就是混元大道吗？没了，老子还能再领悟！
    方毅深吸一口气，随后释放混元大道，他的混元大道无需剥离，而且，他体内还有一缕微弱的太阴大道与之共鸣。
    方毅缓缓抽离自己的混元大道，以强力中断念念的道韵。
    随后，方毅看着念念错愕的小脸蛋，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他的话音有些颤抖，似乎多了一些别样的情绪。
    “念念乖，等着，父亲会救活娘亲的！”
    “爹爹，不要！”
    念念满是灵气的眸子中滑落两滴晶莹的泪珠，她现如今修为不凡，明白这么做究竟需要付出多么大的代价。
    “第一次听你叫爹爹，感觉，真好啊！”
    方毅笑了笑，他觉得自己挺混蛋的，但是如若可以，那便倾尽全力去补救吧。
    太阴，你以真心换真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在这一刻，方毅彻底明悟了。
    随后，他体内的圣力不断涌出，伴随着混元大道，以体内那一缕太阴大道为桥梁，不断汲取太阴体内的生灭之力。
    方毅的脸色逐渐变得灰白，而太阴的脸颊则多了一丝红润。
    念念心急如焚，可是她修为不够，方毅能够阻断她，她却不能拦住方毅。
    时间一点点流逝，方毅这道化身的气息开始不断下降，身上的圣人光辉忽明忽暗，甚至有随时崩溃的预兆。
    他分解了一件功德金身，用来加持在太阴身上，以功德之力给予她足够的福泽，避免她的本源再度恶化。
    而他自己的圣道根基则在瓦解，在崩坏！
    圣人之间是互相有感应的，刚刚战罢罗睺的通天教主和女娲娘娘皆有感应，往广寒宫而来。
    然而，刚到广寒宫，他们就发现了异样！
    方毅的圣道出现了大问题，如若再不阻止，那么方毅必然会陨落。
    “师侄！”
    通天教主刚刚开口，却被方毅的声音打断。
    他的声音平静如水，从广寒宫中传出。
    “师叔，就让我用自己的想法，去踏过这一段旅程吧。”
    “你……好吧。”
    通天教主默然，他没有再劝，他也明白了，劝不住的。
    广寒宫内，太阴已经快要苏醒了，但是不知为何，她的本源永远缺失一缕，无法聚拢。
    方毅以为是自己体内的那一缕太阴大道影响，他将其斩断，融入太阴体内。
    可即便如此，太阴也依旧没有苏醒。
    方毅的圣道正在逐渐崩塌，准提太歹毒了，他穷尽毕生之力，炼化出一道圣人之毒，令方毅都难以承受。
    方毅体内的功德圣光消耗很大，他拖不了很久了，再拖下去，他的这道圣人之躯会消亡在这里。
    “妈的，功德成圣真垃圾，得早点斩三尸证道了。”方毅咒骂一声，但是心神还是牵在太阴身上。
    就在这时，一旁一只看着不动的玉兔突然有了动作。
    她一蹦一跳，来到太阴面前。
    化作人形之后，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出现在广寒宫内。
    玉兔回眸看向方毅，她笑道，“记不记得我还欠你一桩大因果？今日，还你。”
    “什么大因果……你！”
    方毅话音未落，只见玉兔体内有柔和的道则光辉涌动，这是玄阴大道，是太阴大道衍生的一种大道。
    就好比弥勒佛的时光大道，是时间大道衍生的。
    玉兔施展秘法，口中喷出数股鲜血，她以精血祭祀，令玄阴大道返本还源，成为太阴大道。
    但是这种转化消耗甚大，玉兔的脸色变得惨白，失去了血色。
    她在不断消耗自己体内的生命本源，来弥补、修复太阴大帝体内的太阴大道。
    淡黑色的玄阴大道一缕缕溢出，化作细小的游鱼，不断融入太阴大帝体内，弥补她的大道。
    太阴大帝莹白的玉颜焕发生机，她睫毛轻颤，似乎即将苏醒。
    而与此同时，玉兔则在不断退化，化成人形的躯体开始出现洁白无瑕的毛发。
    这是不正常的，是一种病态的转变。
    玉兔在消耗自己的仙道根基和生命本源，来帮助自己的主人。
    方毅伸了伸手，却被玉兔阻止。
    她现在说话已经不太清晰了，断断续续。
    “你……多谢你传授……我神通，助我，成就大罗……避开大劫。昔日因果，今日还你……”
    “兔子姐姐……”
    小念念泪眼朦胧，她紧紧攥着衣角，小嘴一扁，忍住不让眼泪流下来。
    太阴大帝的眼角也滑落了两滴晶莹的泪珠，顺着晶莹的脸颊淌下。
    到最后，玉兔已经彻底退化成一只普通的小兔了。
    她趴在床榻旁边，昏昏欲睡，而太阴大帝在此时也睁开了双眸。
    方毅轻叹一声，替太阴披上衣衫。
    太阴沉默不语，望着眼前彻底退化为凡兽的玉兔，她伸手去抱住它。
    小兔子睁开通红的眼睛，看了看太阴大帝，没有反抗，但是当方毅甚至小念念临近时，它便会瑟瑟发抖，如同受惊了一般。
    从此天庭，再无玉兔！
    念念递过去一根胡萝卜，在太阴的授意下，玉兔伸出前爪，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然后抱着胡萝卜，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