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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5章 银沙
    璀璨夺目的七宝琉璃光华之下,赵然躲在五极黄龙钟内,以悟真笔再次开门,这回,他身处茫茫深海之中。
    五条黄龙不停在身边穿梭,将黄龙钟罩拼命加强,若非如此,整个钟罩恐怕都要被海水压爆了。
    赵然抬头,上方一道浅蓝色,却分辨不出水面,也不知身处几百丈之下,此地不能久留,看着五条黄龙拼命刷钟罩的架势,他就知道水压有多强!
    正提心吊胆熬着时辰,不时以发力输入护身法宝,赵然看见一只海兽从黑暗中游了过来。海兽好奇的打量着赵然,然后张嘴,露出满口大牙,嘎嘣嘎嘣就咬了上来。
    这只海兽看似鲨鱼,但却有四肢和脚蹼,应当是妖鲨的变种,赵然也从来没见过。他从储物扳指中祭出一柄飞剑,直接斩了过去,可原以为应当一剑劈成两半的海兽,却硬生生挡住了这一剑。
    赵然大为诧异,以飞剑逗弄海兽,几剑之后便找到了海兽的命门,飞剑从尾部贯穿进去,海兽当场毙命。
    这只海兽显然未化灵智,却能挡住他大炼师的飞剑斩击,可见兽皮必有古怪,或许就是这只海兽的天赋异禀。这样的好材料可万万不能错过,赵然操控飞剑,三下五除二将鲨皮整块剥了下来,送进扳指中。
    以飞剑在兽身内捣鼓了几下,没有再发现什么好材料,赵然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又转身回门。
    七煞大阵中,朱七姑再次不可置信的看着五极黄龙钟里的赵然,赵然继续咳嗽,偶尔似乎还咳出了血,满身疲惫,向着朱七姑道:“你提个条件,不要再斗了。”
    朱七姑围着五极黄龙钟沉默良久,方道:“一命还一命。”
    赵然叹道:“这不是谈事的态度。二十年过去,没想到和你闹成这样,还记得当年随童老去白马山时,专程去了你的隐居之地。那会儿姐姐对我极为照顾......”
    朱七姑打断:“不要叫我姐,我当不起!”
    赵然摇了摇头,续道:“不论如何,在我心里你始终是我姐姐,比亲姐还亲。那时候我尚未入道,你带我认识了什么是真正的法阵,教会我怎么在没有入道的情况下对敌。若非姐姐,当年我在大沼泽中已经死了。说来好笑,当时遇到一个和尚,是佛门大雷光寺的住持,名叫觉远......”
    就这么聊着,回忆着当年的点点滴滴,朱七姑起先不说话,后来忍不住中间插上两句,虽然多半是“悔不当初”、“都怪我瞎了眼”之类的语句,但赵然毫不介怀,继续说着。
    说着说着,赵然第三次启动玉景通天符逃出,七宝琉璃光再次大放光明......
    赵然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朱七姑使用七宝琉璃光大耗法力,他使用悟真笔同样耗得不轻,更何况每次使用悟真笔之前还要启动玉景通天符。
    因此,和朱七姑的聊天,双方都在补充和蓄积法力,依照目前的进度来看,法力的深厚程度差得并不多,应该算是并驾齐驱。
    朱七姑入大炼师十余年,固然当算赵然前辈,但赵然除了功德力气海外,还有一个丹生神识的灵力气海可以补充转换,所以每次朱七姑补充积蓄完法力之后,他也差不多能再次使用悟真笔。
    这一次,推开门后,赵然来到一座小岛上。
    小岛并不大,也就是十五六亩方圆,也无山崖礁石,全是椰树和银沙。
    赵然闭了闭眼,然后睁开再看,是的,他没看错,沙滩上的沙粒,全是细小的银砂。
    整座小岛透着那么不真实,就好似赵然开门之后走进了另外一方世界。
    除了椰树和银沙外,远处的沙滩上还有着一张木藤躺椅,椅上躺着个发髻垂髫的童子,双臂枕在脑后,翘着二郎腿,脸上盖着一张大树叶,不,大金叶子。
    虽然盖着大金叶子,但赵然还是依稀认出了躺椅上的人是谁。
    脖子上套着的大金链子在日头下闪闪发光,右手手腕上戴着个玉镯,镯中天然形成的元宝状高山浓墨重彩,栩栩如生。
    赵然屏息凝神,再次眨了眨眼睛,躺椅上的童子,不是当年被端木大天师请下凡界的纳珍仙童,又会是谁?
    莫非自己以悟真笔画门,竟然通入天界了,就好似当年龙阳祖师入天库一般?那会不会如祖师一般受到惩罚呢?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可就太冤了!
    脑海里瞬间转过各种念头,赵然顿时冒冷汗了,呆立原地瑟瑟发抖,等待着这位上仙降罪。
    等了半晌,上仙似乎并未察觉,又或者察觉了却装聋作哑,故意给他机会离开?赵然顾不得去猜测这位上仙的真实想法,悄然转身,溜了回去,连满地银沙都强行忍住了没敢捡。
    躺椅上的纳珍仙童本尊分身此时正在阁皂山上,掐指算了良久,向着供案下跪拜的端木崇庆和端木长真道:“汝家千金有惊无险,可保平安。”
    端木崇庆追问:“不知何时能归?”
    纳珍仙童觑着下方这两位,也不答话,也不掐指,端木崇庆醒悟,正要掏钱,冷不防端木长真抢步上前,塞了一个大木箱子上去。
    纳珍仙童将箱子收了,略一察看,不禁疑惑:“这是什么?怎的如此零碎?”
    端木长真回道:“此乃小额银票,比大额银票还好用,上仙于各处钱庄均能兑换,还可以之采买所需之物。”
    纳珍仙童疑惑道:“当真?”
    端木长真道:“怎敢哄骗上仙。”
    “料尔等也不敢!”旋即又忽地勃然变色:“如此之少!”
    端木长真战战兢兢道:“近来摊子铺得太大,实在是周转不过来了,伏乞上仙见怜。”
    纳珍仙童哼了一声,犹豫片刻方道:“也罢,只此一遭,下不为例!”说罢,又掐指算了起来,算完道:“少则近日,多则旬月,当有音讯。”
    将纳珍仙童送走后,端木崇庆向端木长真道:“我儿是在行险啊。”
    端木长真一笑:“值。由此看来,这纳珍仙童可以讲价的,必有银钱之困,另外咱们也可以看看,他拿了小额银票,都是在哪花的。”
    端木崇庆斥道:“小聪明,不可恃!”
    端木长真躬身领训:“父亲说得是。”
    端木崇庆甩手而去,留下一句:“一定要谨慎!回头把他的行踪报与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