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桐提起海峰,我这才想到好些日子又没见这狗屎了,他最近又在国外跑。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海珠打来的。
我接通电话:“阿珠——”
秋桐和云朵都看着我,小雪直接叫了起来:“海珠阿姨来电话了。”
海珠显然听到了小雪的声音,对我说:“哥,小雪和你在一起的吧?”
我说:“是的,我和秋桐小雪还有云朵一起吃饭的!”
海珠说:“哦。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又在自己喝闷酒呢。她们是安慰你的吧。”
我看了秋桐和云朵一眼,说:“我干嘛要她们安慰我呢?”
海珠说:“下午和你打电话的时候旁边有人,没来得及问你的处分情况。处理结果下来了吧,秋桐和云朵和你一起吃饭,不是安慰你的吗?”
我说:“处分结果是下来了,不过,她们不是安慰我的。”
海珠说:“那是干嘛的?”
我说:“她们是一起来看我洋相来幸灾乐祸的。”
秋桐和云朵都忍不住笑起来,海珠也忍不住噗嗤笑了,接着又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有心开玩笑。”
我呵呵笑了,说:“阿珠,我大难不死,官位保住了,处分改为停职一个月。”
“啊。”海珠的声音似乎有些意外,接着就脱口而出:“怎么这么轻啊!”
我一愣,说:“怎么?你希望给我严厉处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海珠结结巴巴地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的心里有些不悦。
我此时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海珠说不定希望我能被因为这次的事件得到最严厉的处分,甚至被开除,这样我就什么指望也没有了,就可以老老实实在她身边做公司的事情了。
海珠的这个想法一定是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了曹丽的撺掇和启发。
而曹丽撺掇海珠到底是何意,我想不透,难道她是想把我从集团里赶走,难道她是暗中秉承了伍德的授意?
搞不明白。
秋桐和云朵似乎都听出了我不悦的口气,都不笑了,看着我,神色突然都有些沉郁。
“我没什么意思啊,你能从轻处理,那。那很好啊!很好的!”海珠干巴巴的声音,声音里似乎带着几分失落和失望。
我的心情突然变得很糟糕起来。
我的眼神不由就变得落寞。
看着我的目光,秋桐的眼神蒙上了一层忧虑。
“秋桐和云朵都为我这次能从轻发落感到高兴,你也一定是同样高兴的,甚至更高兴,是不是啊?”我轻轻呼了口气,说。
“呵呵,是啊,是啊,我心里确实是很高兴的,很高兴的,我比她们都高兴的。”海珠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干涩。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很高兴的,呵呵。”我笑起来,心里感到有些发冷。
我其实不单是笑给海珠听的,也是笑给秋桐和云朵看的,我不想让她们为我和海珠忧虑什么。
看到我的笑,云朵轻松了下来,也笑了。
秋桐也微笑了下,但似乎有些勉强,似乎她明白我的笑,似乎她是笑给我看的,似乎她是想宽慰我一下,似乎她的心里仍然感到几分忧虑。
海珠随着我的笑,也轻轻笑了下,然后说:“哥,停职期间,你打算干些什么呢?”
我说:“还没打算。先休息几天再说吧。”
海珠说:“嗯,这一个月是你的自由时间,你自己安排吧。我这次出差,大约要一周才能回来。”
我说:“好,你自己在外要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
海珠笑了:“嗯,我会的,哥,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呢。我每个夜晚都会想你的。吻你,亲爱的。”
“嗯,好!”我支吾了下。
“呵呵,你不吻我一下吗?”海珠轻笑着。
“呵呵,这个。”我干笑着,看了一眼秋桐和云朵。
她们正在低头默默吃饭。
“好了,知道你在她们面前不好意思,不难为你了。吃过饭早点回去,不要在外逛游。”海珠说。
“嗯,好的!”我说。
“哥,我爱你——”海珠说。
“嗯,好!”我说。
“哥,你还爱我吗?”海珠又说。
“嗯,是的,对!”我说。
“呵呵。就知道你不好意思在她们面前说!”海珠笑着挂了电话。
和海珠打完电话,我轻轻呼了口气。
秋桐和云朵继续在安静地吃饭。
看着她们,想着刚才和海珠的电话,我的心突然沉寂下来,转脸看着窗外的夜色,心里蓦然感到了巨大的失落和迷惘。
看着坐在我对面的秋桐和云朵,想着在外出差的海珠,想着对我紧追不舍的夏雨,想着和我越来越暧昧的秦璐和孔昆,想着似乎对我有那么一些暧昧意味的师姐谢非,不知怎么,我的眼前突然闪出了冬雪的影子。
想起冬雪,突然就想起冬雪曾经和我说过的一段话:现实让我改变,生活让我学会很多,我知道,自己必须要学会很多前所未有的东西。学会比以前快乐,即使难过,也要微笑着面对;学会冷血,只对对我好的人好;学会残忍,该杀的就杀,该放手就放手;学会绝情,该滚的就滚,该留的就留。
想起冬雪说过的这段话,不知为何,我的心里不由就感到几分忧郁和寂寥,突然就对生命和生活感到了无边的迷惘。
我明明知道,生命是一条湍急的河流,在短暂的流逝中我曾遇到过大坝,遇到过泥沙,亦或是暴风骤雨,这些障碍与困难、磨砺与痛楚或许会成为我心中的暗礁。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能否一直能够去勇敢面对,不知道当我勇敢地面对时那些曾经的伤疤会让我生命的河流流得更宽更远更加清澈无比。
未来不可测!
第二天,我正式开始了我的停职反省生活,狂睡了一大觉,直到下午2点才醒过来。
醒来后接到了谢非的电话。
“师姐好——”我说。
“师弟同学好——”谢非的心情似乎不错。
“师姐有何指示?”我说。
“指示没有,倒是有个邀请!”谢非说。
“哦,呵呵。”我笑起来。
“今晚我想请你和你的女朋友海珠一起来我家吃饭,赏光不?”谢非说。
“海珠出差了,要一周后才能回来!”我说。
“那就是说海珠没空你也不来了?”谢非说。
我说:“呵呵,我没这么说啊。”
“我今晚弄几个浙菜,来品尝下我的手艺,好不好?”谢非说。
我说:“关部长没回来?”
“老关不在家没机会巴结领导就不来了是不是?师姐的面子不如领导的面子大是不是?”谢非似乎又在激我。
我呵呵笑了:“师姐,看你说的,我不是意思啊!”
“不是这意思就好,那今晚你就来吧,7点前到就行,我现在出去买菜,今晚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就这么定了。”谢非说完又告诉了我她家的地址,然后就直接挂了电话。
今晚我要去关云飞家和部长夫人兼师姐单独吃饭。
我觉得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却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
又想起昨晚秋桐一直不告诉我的问题,想起自己脑子里一直盘旋的疑问,想想去吃饭也好,说不定就能破解开这个谜团。
这样想着,我终于为去老关家和他夫人吃饭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理由很重要,木有理由心里会发虚的,这样似乎就不发虚了。
下午4点的时候,方爱国来了,交给我一份金三角发来的密电,密电云:惊悉副总司令官场受挫,亦喜亦忧,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停职一月,自由身也,副总司令当牢记掸邦民族革命军之神圣职责,即刻来大本营报到归队,参加即将开始的“猎鼠”行动。归队途中,弟可顺便探视父母高堂。
李顺的消息极其灵通,我停职反省的事情他已经知晓,他很会利用时机,命令我立刻去金三角报到,去参加他那什么所谓的“猎鼠”行动。
看完密电,我心里明白,我是闲不住的,这边官场歇一个月,那边革命军要让我去战斗了。
我要去猎鼠了。
我无法拒绝李顺的召唤,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必须要南下去金三角。
看李顺密电的语气,似乎猎鼠行动并不是要马上开始,我甚至还可以回家去看看父母。
我决定第二天出发,先回家去看看父母,然后去金三角。
既然决定要南下,这边的事宜就要安排好。
主意打定,我立刻召集四哥方爱国杜建国周大军杨新华一起聚一下。很快,大家在小区对过的一个茶馆单间会聚。
我把大本营密电的内容告知了大家,四哥听完,皱紧眉头没有做声,其他四人都沉默地看着我。
“你决定去?”四哥说。
我点了点头:”嗯。”
四哥点了点头,似乎明白李顺的命令我是无法抗拒的,接着说:“什么时间走?”
“明天——”我说:“我先回老家去看看父母,然后再去那边。”
“明天?”四哥有些意外。
“是的!”我说。
四哥又沉默了,低头思索着什么。
一会儿四哥说:“那好吧,既然要走,明天和后天没什么两样。去吧。”
“易哥,要不要我去给你买机票?”方爱国说。
我想了想:“可以,先给我买星海到宁州的机票就行,后面我自己操作。”
方爱国点点头,接着就摸起手机。
方爱国很快就订好了明天上午星海飞宁州的机票,告诉了我航班号和起飞时间。
然后,我看着大家,说:“临走之前,有些事要交代一下。”
四哥没有抬头,继续沉思着,其余四人都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