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故意撩她!
宋伊人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她知道宫凌夜动了杀机,至于他什么时候行动,她估摸着,他将她抱在怀里就是为了第一时间给她暗示。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无比漫长,神经好似被拧紧的发条,每过一秒,就距离崩断更近一分。
宋伊人为了不让自己的情绪让万成瑞知道,她小鸟依人般完全靠在了宫凌夜的怀里,呼吸埋在他的肩上,掩藏了紊乱的呼吸声。
鼻端都是男人的清新味道,似乎混合了清茶和薄荷,呼吸多了,让宋伊人的大脑都变得清明起来。
门口有叩门声,是刚才出去了一下的阿勉走了进来,在宫凌夜耳畔低语了什么。
宋伊人感觉到,隔着单薄的衣料,宫凌夜那一瞬的心跳似乎快了那么一下下。
两分钟后,包间里响起服务生的声音:“两位先生,开了?”
宫凌夜斩钉截铁点头:“开。”
对面,万成瑞也应道:“开。”
而就在此刻,宫凌夜一把扣住宋伊人的腰,将她往他的身后一放,他挡住她、掏枪、开火,行云流水,完全没有丝毫的迟疑。
“砰!”也不知道是谁中了枪,只传来男人的一道闷哼。
紧接着,房间里都是枪声,宋伊人一直被宫凌夜挡在身后,她不知道情况,可她的手里此刻也拿着一把枪,子弹已经上膛。
只是很快,房间里就归于了安静,她今天刚刚学的知识似乎没能派上用场。
感觉心脏似乎在地狱里又走了一遭,面前的宫凌夜让开了视线,宋伊人这才看到了房间里的景象。
她只是看了一眼,就忍不住胃里的翻滚,身子歪到一边,开始呕吐。
只是刚刚吐了几口,身旁的宫凌夜就猛地拉住她,一把将她按在了墙面上。
她的视线瞬间被他完全遮挡,只剩一片漆黑。鼻端,是男人身上的味道,清新的气息瞬间冲散了刚刚反胃的恶心。
与此同时,房间里前后响起了两道枪声,然后,再次归于平静。
宫凌夜没松开宋伊人,她什么都看不到,听觉却格外清晰。
她听到房间从一开始的寂静到后面有人进进出出,有重物被拖走的声音,又有整理东西的声音。
然后,是阿勉的声音:“帝少,都清理干净了。”
“嗯。”宫凌夜慢慢松开宋伊人,冲裴俊道:“裴俊,你去和九江社团二把手联系,尽快完成交接。”
“好的,总裁。”裴俊点头,转身离开。
“我们回家。”宫凌夜道。
宋伊人的视线此刻才终于恢复,只见偌大的包间,地面上的尸体和鲜血都已经消失不见,仿佛刚刚的那场血腥火拼只是她的幻觉。
只是,空气里依旧还有淡淡的腥味儿,宋伊人感觉寒凉从脚底升起,久久不散。
宫凌夜见她脸色发白,伸手牵了她的手。
他手掌宽大温暖,她的很凉,似乎怎么都无法焐热的凉。
两人上了车,阿勉在前面副驾驶,宋伊人坐上去后,一句话也没说,只看着窗外不断掠过的霓虹。
宫凌夜将她一把拉过来,按在怀里,她没动,没有丝毫的挣扎,眼睛依旧看着窗外。
一路静默,直到又到了宫凌夜的别墅门口。
阿勉应该还有不少事要做,所以,送宫凌夜二人回来后,便又离开了。
宋伊人和宫凌夜一起走上二楼,宫凌夜见她要进卧室,于是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宋伊人明显缩了一下。
“你在害怕。”他锁住她的眉眼:“暖暖,如果害怕,我今晚陪你。”
宋伊人在听到宫凌夜这句话的时候,早就累积到濒临崩溃的情绪瞬间仿佛决堤的江河,她冲着他大吼:“宫凌夜,你简直是个变态!疯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宫凌夜愣了半秒,随即开口:“如果我不先下手,死的是我。”
“你想告诉我,那天对你动手的是这个人?”宋伊人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查出来,不仅仅是hq公司,还有人对你下手,所以今天故意出来,为了釜底抽薪?”
她继续冲他吼道:“所以刚刚那个赌场也是你的?地下赌场都有背后的势力,谁在里面动手都会被背后势力全球通缉,但是你敢!”
她眯着眼睛,弥漫了眼泪的眼底都是犀利的光:“因为那个背后势力就是你!那个万哥不知道,所以答应在那里和你赌,却是被你请君入瓮!所以不论他拿什么牌,他今天都只能把命交代在那里!”
她胸口起伏,几乎是一次将所有的都吼了出来,又甩下一个疑问:“既然你有这么大的势力,为什么不直接毙了他?非要拉着我,让我在鬼门关门口走一圈,你很有成就感吗?!”
“暖暖,你这么聪明,都猜对了,我怎么舍得把你放走?”宫凌夜伸臂抱住宋伊人:“我不是去炫耀成就感,只是因为最近发生了不少事,我的人有所损伤,我不想扩大这些损伤。”
他解释道:“这个万成瑞的九江社团,有个二把手,一直想要坐老大的位置,我只是做了个顺手人情,否则,我如果不在我的地盘解决万成瑞,被社团的人知道,也是个隐患。”
他伸手卷着她的发丝,声音低缓:“今夜之后,一切都解决了,不会有人知道你,也没人会动你。明天一早,我送你去上学。”
他的声音温柔,落在宋伊人的耳畔,却比恶魔还可怕,即使经历两世,即使见过楚铭尧这样的人,可宋伊人却觉得,宫凌夜比楚铭尧可怕千万倍!
他的靠近让她恐惧,她几天内看到太多的血腥让她只想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面前的男人。
她用力挣扎,可他却将她抱得更紧。
她眼泪疯狂涌出,手臂乱挥,去打宫凌夜受伤的后肩。
他吃痛,腾出了一只手,紧紧扣住了她的手腕:“暖暖,我知道你一时间难以接受,但是你早晚会习惯。”
宋伊人听了顿时崩溃:“习惯?你还要我做什么?你还要我天天看你杀人,然后麻木到觉得那是习惯?!”
他拂开她脸上的发:“你知道他们社团是如何起家的吗?暖暖,所有的事情都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不需要知道!我只知道他们都是有父母有亲人的鲜活生命!”宋伊人挣扎无果,眼泪簌簌下落:“你为什么要教我开枪,为什么要带我看这些?!”
他听了她的话,沉默了几秒,这才开口,深邃的眼眸凝着她:“因为没人能保证自己活得长长久久,我只能希望,如果我真活不过32岁,我死了之后,没人能把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