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他们都走了,就只有我留在了道观,那感觉如坐针毡,但陈秋死活不准我跟他们一同前去。不过道子、姜兰兰、穆三郎、林岳、九公主、赵升、秦梦他们一同去了,除了鬼道左右将军级别的人物之外,恐怕再难有能难住他们的人。
于是在道观安心等着,只是他们这一去就是数个月未归,我问过陈秋,陈秋却对姜兰兰他们的情况闭口不谈,不过看陈秋的表情,我能判断得出姜兰兰她们情况似乎不太好。
我本想去找她们,但依旧被陈秋阻止了,直到再过了几个月,一日陈秋和陈阳两兄妹同时找到我,两人并列站在大殿中,显得颇为正式,将我叫过去先问了我一句,“坐了将近一年,你对你的大道有何感悟?”
我回答说,“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是为一线生机,而那一线生机便是无极,唯一凌驾于天道之上的大道,我若以此证道,从今往后,再无大道可限制于我。”
无极生太极,先有混沌后有天,如果不愿意被天限制,那就只能以无极证道。
陈秋听罢面色不改,似乎早就料到了我会走这条路,旋即又说,“天道世界之下,想要证得无极之道几乎不可能,若你以此证道,天极有可能会亲自出手灭杀你。”
我说,“只要能躲得过天的击杀,我就能证得无极之道。”说罢召出那一缕混沌之气,“这是当初的半步多店主给我的,我可以借助它证得无极之道。”
陈秋又说,“就连我也无法保证能跟天抗衡,你又要怎么躲过天道的击杀?”
我沉默了,取出了之前半步多店主留给我的那一卷无字天书,但是这个问题,这无字天书也没有答案,许久后才说,“我不知道。”
陈秋摇了摇头,“你如果真以无极证道,便是否定了天道之下的一切,必将成为众矢之的,劝你还是早日打消这念头,因为你不可能成功的。你见过了这世上几乎所有的至强之道,为什么不从它们中选择一种证道?”
“我不愿意平庸过一辈子,我不想死,也不愿意看着你们死,无极是唯一的出路。”我回答说,其他大道虽然强,但是就连鬼道道祖的无尽之道都不是最完美的大道,既然不完美,我选择它也没有意义了。
陈秋听后良久不说话,最后看了眼陈阳,陈阳嗯了声,并指一招,之前属于我的那三条龙脉、九尾妖狐尾巴以及金鸡全都出现,归入我玄关。
我满足地吸了口气,这种力量充沛的感觉好久没有了。
陈阳将它们还给我之后,陈秋对我说,“你的三劫快到了,渡完三劫才能全心渡龙汉大劫。”
我诧异看着陈秋。
陈秋解释道,“你要走的路需要极强的气数才能做到,而天下气数有限,你汲取了太多气数,便能舍弃掉姜兰兰她们的气数。冥冥中自有定数,姜兰兰他们被困南禺山已经有数月有余,已至穷途末路,你去把他们带回来吧。”
我听着一愣,难怪他们去了好几个月都没回来,但又觉得不对,“什么人能把他们困那么久?他们也不弱吧。”
陈秋神色怅惘回答说,“南禺山原本就是仙道下辖之地,这次抛出的所谓的秘密不过是个幌子,将人道和鬼道后辈尽数吸引了过去,那里拥有着与五炁相反的五瘟之气,而普天之下能降服五瘟之气的只有玉皇的皇道,玉皇开口让你去跪下求他,他才肯放过他们。”
我听着脑袋发懵,“你为什么不去救他们?”
陈秋说,“就算我杀了玉皇又有什么用?姜兰兰她们并不能得到好转,这几个月一直瞒着你,是怕你乱了道心,既然现在你已经选择了一条要走的路,也是时候去把他们带回来了。”
我听着陈秋的话,却感觉有些不对劲,“我怎么感觉这是你故意安排来整我的?”
说罢陈秋拍了我脑袋一下,“我会拿姜兰兰他们的性命来开玩笑吗?”
我依旧保持怀疑的态度,看了眼陈秋,随即哈哈笑了起来,“不用遮掩了,我已经看出来了,以你的本事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是玉皇的陷阱?就算姜兰兰他们陷入进去,你也完全有本事将他们带出来。九天鲲鹏说得对,你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太执着于情字了,以你护短的性格,要是知道姜兰兰他们被玉皇坑了,你恐怕早就上去掀翻了太微玉清宫了。”
我说完陈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走过去拍了拍陈秋的肩膀,“哥,我就说你骗不了他吧。”
陈秋的脸都变了,无可奈何看着陈阳,再看了看我,最后承认了,“我是故意让他们去的,不过他们被五瘟袭扰却是事实,能降服五瘟之气的也只有玉皇的皇道,能救他们的也只有你。”
刚才听陈阳说是骗我的,我才刚刚松了口气,但再听完陈秋所说,我再次愣住,“你安排这做啥呀?他们平平安安的不是挺好嘛。”
“帮你渡劫。”陈秋只说了句就要转身离去,到了殿门口才说,“如果你救不了他们,就把他们带回鬼道,我可以再选择证得皇道,帮他们解除五瘟之气的袭扰。”
陈秋斩掉了无尽之道,为的是证更完美的大道,如果证了皇道,就无法再去证更完美的大道了,今生成就也会仅限于此。
一方面是姜兰兰他们,一方面是陈秋,而两全其美的方法只有我去救他们,便说了句,“我去救他们。”
陈秋离去后,陈阳看了下我,说道,“你别怪他,他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你的身上,只有你足够强,他才能够安心。所以才把你的三劫安排在一起,如果能一次性渡过三劫,则证明你有能力走你想走的那条路。而要同时渡情劫和缘劫,只有在你的朋友和姜兰兰身上做手脚,另外最强的生死劫,也只能把你置身仙道中,所以他才会安排这件事。”
其他人信奉走无情之路,陈秋信奉走有情之路。
其他人如果在证道关头,朋友爱人出事了,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放弃,这就算舍弃了情爱,心无旁骛,方能安心证道。
而陈秋一定要保留下所有的情情爱爱,才会允许我证道,所以才会安排下这桩荒诞离奇的事情。
我苦笑了声,“情劫和缘劫好说,我即便不证道也不会舍弃掉他们的,但是让我去仙道求玉皇,他会放我走吗?这哪儿叫生死劫,这分明叫死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