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一瘸一拐地起来,瞪了一眼身边发呆的光头,骂了句,愣着干嘛?,随即两人弯下腰一张一张将地上的钱捡了起来。
五万块钱,五百张纸币,他们在捡的时候,身后的几个黑衣人面无表情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在那几道冰冷视线的注视下,赵蒙感觉自己是如针在刺、如芒在背,他生平第一次对钱失去了兴趣。
捡.......捡完了。不知过了多久,他拿着那打有些弄脏了的纸币,战战兢兢地说道。
啊!他话音刚落,又被对方踹了一脚,人往一边倾倒,刚捡起来的钱顿时又散落一地。
记住不要惹你不该惹的人。留下这句话,几个黑衣人离开了。
走到拐角处,为首的黑衣人拿出手机,冲电话那头说道,陆少,事情办好了。
嗯。陆凌川只回了一个字,复又说道,这件事别让我爸知道。
您放心,不会的。
听完这句话陆凌川就挂了电话,因为秦鹤洲走到了他的身边。
怎么了?秦鹤洲刚睡醒,还有些困倦,他用力地眨了眨眼睛,伸手搂住陆凌川,贴在他耳边问道。
没什么,在想搬家的事情。陆凌川收起了刚才那副冷若冰霜的表情,冲他露出一个笑容,明天就搬好不好?
好。
第15章 、第一个世界(十五)
秦鹤洲站在门前,熟练地输入密码,高级的门锁发出了吱的一声,入目的是一间十分宽敞,全由黑白灰色调装修而成的高级公寓,这是陆凌川位于市中心的另一套大平层。
说是搬家,但实际上他原本的那个破出租屋里称得上是一贫如洗,所以秦鹤洲根本没有什么需要搬的东西,这里的家具和生活用品都是陆凌川提前帮他安置好的。
系统在一旁不停地帮他清算积分,顺便揶揄道,
【说实在的你挨这一下不亏。】
秦鹤洲没有睬他。
他径直地走向落地窗边的深黑色办公桌,窗外是一个可俯瞰三百六十度阔景的阳台,阳台的占地面积很大,宽阔到可以在这里开party,上面摆着数张藤椅、桌子,甚至还有一个吊空式的秋千。
走到阳台的围栏前可以俯瞰整个城市最繁华的夜景,窗外星光闪烁,灯火通明。围栏外边的一层种了许多植被,看上去像是一个小型花圃,几盏极具艺术气息的夜灯在黑夜中烛光摇曳。
秦鹤洲走到办公桌旁,指尖抚过实木桌子的边沿,传来阵阵冰凉的触感,随即他注意到桌上放置的未拆封的macbookpro和iphone的盒子,在盒子上贴了张便条。
上面写着给你的。
耳边又传来叮!的一声,
【恭喜宿主又获得了170个积分】
【终于清算完了】
秦鹤洲想了想问道:这套房子不算吗?
如果算上房子的话,那他的积分肯定不止这些。
【不算,要他给你花掉的才行,比如他帮你还掉的五万块钱就算在积分内,因为虽然是借给你的,但是你可以选择不还。】
【但像房子这种东西,要把你的名字写在房产证上才行哦~】
【另外提醒一下你,你的任务是有时限的哦,必须在你四十岁之前达到目标积分,否则就算任务失败。】
秦鹤洲挑了下眉,没有说话。
【不过亲亲你还有很多时间,所以不用着急~】
就在这时,玄关处的门铃响了起来,秦鹤洲唇角下意识地勾起一丝微笑,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因为这里除了陆凌川以外没人知道。
果然,陆凌川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瓶红酒。
进屋后,陆凌川问他,这些你都还喜欢吗?
喜欢,只要是你给的我都喜欢。秦鹤洲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然后便瞧见对方的耳根悄悄地红了。
两人简单地吃了一顿晚饭后喝了点酒,然后坐到沙发上看电影。
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连带着室内的温度也上升了,两人挨得很近,近到彼此的呼吸声都交织在了一起,电视机依旧在不停地播放影片,但是谁也没有看进去,屋子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旖旎无比。
在这个距离下,秦鹤洲可以清晰地看到对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神情,在昏暗的灯光下陆凌川白皙的脸庞好像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他直直地望着对方墨色的眼眸,在这一瞬间,时间仿佛也停滞了,秦鹤洲感觉不到别的情绪,只剩下最原始的冲动和欲望,然后他们越挨越近,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两个人的嘴唇贴到了一块。
只是这次亲吻的感觉好像和他们前几次的不太一样,到底是哪里不一样秦鹤洲说不上来,他只是顺从本能地伸手扣住陆凌川的后脑勺,一步步地攻城略寨,整个人带着一股十足的倾略性覆了上去,把陆凌川压倒在沙发上。
陆凌川感觉脑袋发胀,没法思考,只能被迫地承受秦鹤洲的一切,他下意识地伸手搂着对方的脖子,整个人好像都烧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因为......
空气中的温度不断地升高,在这种氛围下,他们不断地加深着这个吻。
两人都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挑拨起来的欲望谁也压不下来,也没有人想压下来。
秦鹤洲直接搂着陆凌川的腰,一路从沙发吻到了床上。
陆凌川整个人陷在柔软的床铺中,身下的触感有些不真切,他今天只穿了一件黑色的毛衣,毛衣被撩起,露出一段雪白的腰肢,秦鹤洲伸手搂过他的腰,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让陆凌川忍不住发出一声喘息,
唔~
但是对方并没有打算放过他,秦鹤洲的吻从他的下巴一路落到脖子上,他脖子上的皮肤很白,一碰就红一片,但秦鹤洲偏偏就喜欢碰他脖颈处的那一片。
嘶~陆凌川有些吃痛地出声,锁骨上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对方好像是要留下什么特别的标记。
在一片混乱中,陆凌川的手攀上了秦鹤洲的衬衫纽扣,但是扣子太多了,就好像这辈子都解不完,他被秦鹤洲亲得眼尾发红,但却手忙脚乱,看起来有些委屈。
见状,秦鹤洲嘴角微微扬起,伸手帮他一起解,两个人的指节覆在一起,陆凌川微微地颤了颤,秦鹤洲的衬衫被剥离后裸露出大片漂亮的肌肉线条,只是左肩上那条骇人的疤痕显得格外刺眼,陆凌川望着那道疤痕愣了一下。
注意到对方的走神,秦鹤洲笑了下,没事,只有你一个人能看到。
随即又覆身含住了对方的嘴唇。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偌大的房间内只余下不断的喘息声。
落地窗外的月亮在夜空中不知挂了多久,漆黑的夜中却不见一点星光。
秦鹤洲坐在床沿,额前的黑发被汗水打湿,他望向床上的人,陆凌川白皙的脖颈上全是红色的吻痕,失神的眼眸半阖着,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
秦鹤洲只好抱着人去浴室,又帮他吹干了湿漉漉的头发,整个过程中,陆凌川就像一只温顺的小动物一样窝在他的怀里。
等人彻底睡着后,秦鹤洲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推开了阳台的门,冰凉的夜风顿时迎面涌来,他穿着单薄的t恤和长裤走到阳台边缘,径直坐到冰凉的瓷砖上,背倚着最外围的栏杆。
刚吹干的刘海垂落在秦鹤洲的额前,被夜风吹得轻轻拂动,秦鹤洲的手垂在膝盖上,漆黑的瞳仁在夜幕中显得很亮,但眼底的神情却晦暗不明。
这一瞬间,各种情绪同时涌上心头,他忽然很想抽烟,手指下意识地往口袋里探去,却摸了个空,他这才想起来自从上次陆凌川摸走他的打火机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抽过烟,他早就戒了。
对于每个人来说,习惯都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一旦染上了就很难戒掉,或许他能戒掉烟,但有一些比烟酒更令人上瘾的东西早已在无形中像藤蔓一样,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将他缠绕,等到他意识过来的时候已经无法挣脱了。
在黑夜中,他透过落地窗望向留着一盏孤灯的室内,陆凌川躺在床上,背对着他这边睡着了,只露出一段雪白的后颈,不知为什么这一幕好像无意中触动了秦鹤洲心中最柔软某块地方。
他忽然不想再一个人呆在这漆黑寒冷的阳台上了,于是他悄悄地推门进了去。
刚吹过冷风的手脚还带着些许凉意,秦鹤洲在床沿坐了一会,等那股凉意完全退去了之后才掀开被子躺了进去,然后伸出手搂住了对方。
第16章 、第一个世界(十六)
上午十点,伴随着叮!的一声,电梯到达了天晟集团公司总部的第十八层,素银色的电梯大门缓缓打开后,翟向笛面无表情地迈步踏上面前的深黑色地毯,而秦鹤洲紧随其后,他今日穿着一身深黑色的西装,头发尽数撩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禁欲气息。
然后他们就与前方的陆祁打了个照面。
陆祁的身边跟着好几个人,有他的秘书、助理、另外几个董事,这几个人当中也包括了陆凌川。
助理本来拿着一叠文件在陆祁耳边低语,留意到身后的动静,陆祁用手势示意助理先停下,然后回过身。
这是秦鹤洲第一次见到陆祁,他头发乌黑,不参杂一丝白发,虽然身材有些发福,但神情依旧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不同于翟向笛的那种深藏不露,陆祁的神情可以说是锋芒毕露,毫不隐藏,就像刀子一样,却又完全不把对方当一回事。
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轻蔑。
秦鹤洲还是习惯性摆出他用来应付商场的表情,心里却感到有些不自然。
陆祁只是简单地和翟向笛打了声招呼,余光在秦鹤洲身上停留的时间不到一秒,却下意识地皱了皱。
他不是很喜欢翟向笛身边的这个人,具体是哪儿也说不上来,陆祁纵横商场那么多年,纵使他自己不是一个圆滑的人,但形形色色的人他遇见过不少,秦鹤洲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
很假,显得很刻意。
他不喜欢这种人。
在陆祁收回视线之后,秦鹤洲抿了抿薄唇,绷紧了嘴角,他能通过陆祁的转瞬即逝的微表情感受到,
陆祁不喜欢他。
他在暗地里和陆凌川交换了一个眼神,
接着众人便跟在陆祁身后走进了大会议室。
今天天晟的上层要开一个的月度总结会议。
而秦鹤洲在帮翟向笛做了那些明面上的账后,自然受到了他的提拔,他今天更是直接代表了整个分部来做月度总结,可以说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十分微妙。
会议室中,大屏幕前的投影仪散发出蓝色的围观,几缕蓝光投射到众人脸上。
陆祁和陆凌川正好坐在秦鹤洲他们对面,整个会议过程中,陆凌川的视线时不时地瞟向秦鹤洲那边,每次秦鹤洲一看回去,他又立即别过头。
他们如此反反复复数次后,陆祁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他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的脸,随即他迅速地扭头看去果然就对上了秦鹤洲的视线。
陆祁不知道他哪里有毛病,心中顿时对秦鹤洲的不悦程度又增加了几分。
秦鹤洲被陆祁瞪了一眼之后不敢再往陆凌川这边看了,颇有一种以前上课和同桌偷偷传纸条被老师抓包的感觉,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陆祁更加讨厌他了。
会议中场休息的时候,秦鹤洲和陆凌川一前一后地走出了会议室,来到空旷的走廊上后,秦鹤洲便扣着陆凌川的腰把他带入了旁边一间空着的办公室,随手关上了门。
秦鹤洲直接把陆凌川按到了一张办公桌上,伸手搂着他,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到了一块。
你胆子也太大了?陆凌川不安地往外张望了一眼。
啊,我怎么了?秦鹤洲笑道,来这里和陆少爷探讨探讨公事有什么问题?
随即在陆凌川的耳垂上轻轻地咬了一口。
陆凌川的耳根红了,接着便听对方说道,
你爸好像不喜欢我。
为什么这么说?陆凌川压低了声音,虽然隔着几扇门,但是他仍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在空旷的办公室内感官好像变得更加敏感,任何一点细微的动静都会被无限放大。
就是直觉。秦鹤洲蹭了蹭他的脖子。
陆凌川:那可能是你心里作用,他看谁都是那副不爽的样子。
陆祁也经常不给自己好脸色看。
秦鹤洲轻笑了一声,哦,是吗?
那要是被你爸发现了该怎么办?
陆凌川一愣,半晌若有所思地说,那他应该会把我腿打断。
秦鹤洲又笑了,他瞥了眼办公室的落地玻璃窗,说,那他估计会直接叫人把我从十八楼扔出去。
不至于......他话还没来得急说完就被秦鹤洲含住了唇瓣,舌尖也被一道卷了过去。
因为待会儿还要接着开会,秦鹤洲也不敢太放肆,他只是亲了一会儿就放开了对方,手指轻轻拂过陆凌川有些发肿的唇瓣。
陆凌川低着头,有些无奈地帮他调整了下领带的位置,秦鹤洲待会儿还得当着陆祁的面做报告。
回到会议室时秦鹤洲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沉稳,他走上台,开始做月度报告,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工作当中。
他的报告做得十分细致,将所有问题都分门别类地标了出来,整个演讲过程也很流畅,他讲完后看向台下等着上级的反馈。
就在这时,陆祁突然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聚焦到了他身上,陆祁对待工作的态度是出了名的严谨,问出来的问题通常都很刁钻,有时候能把对方问得哑口无言。
但面对陆祁的追问,秦鹤洲却是对答如流,一直和他从潜在的风险探讨到未来市场的前瞻性。
问答流程结束后,陆祁只是点了点头,看上去神情依旧严肃,但在心里却对秦鹤洲有所改观,因为在陆祁眼里业务能力向来排在第一位。
会议解散后,秦鹤洲和翟向笛回了分部,然后他收到了陆凌川发来的消息,
我爸说他对你的印象还可以。
秦鹤洲有些失笑,陆祁现在对他印象还可以那是因为陆祁还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要是陆祁知道了,无论是哪一件事,都得把他从十八楼的窗户扔出去。
七八点左右,秦鹤洲还是回了一趟原来的出租屋,他需要和房东结算一下这个月的房租。
老式的绿皮单元门前,秦鹤洲拿着有些生锈的钥匙转了好几遍铁门都没有丝毫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