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真好看。”许铃音开心的说,虽然大哥不抱她,但她对大哥的拳拳爱心是不变的。
“我年轻时也这般的。”许二叔欣喜的说。
说完,见一家人沉默的看着自己,许二叔顿时有些尴尬,补充道:“差不多,差不多嘛”
“大郎没死”
许氏族人里,一位年迈的老人,远远的喊了一声。
许二叔当即过去,告诉族人许大郎死而复生的喜讯,以及缘由。
许氏族人这才知道原来不是尸变,许大郎根本没死,是司天监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救了他。
京城的平民百姓对司天监不陌生,城里好多药铺、医馆都是司天监的产业,九品的术士为了修行,隔三差五到医馆坐诊,医术高超又便宜。
解释完,许二叔拉着许七安,给长辈们行礼。许氏族人也很高兴,族里晚辈死而复生本身便是值得高兴的喜事。再者,见识到了许七安的潜力和关系,族人们当然希望他越爬越高。
霎时间,丧礼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安抚好族人,许七安送走两位金锣,送走褚采薇,送走怀庆公主,转身去了澡房。
许氏族人留在许府,帮忙撤除丧礼的布置。
往浴桶里倒满水,许七安两手撑着浴桶边缘,俯视水面中映出的脸。
“帅啊,这才有代入感嘛,尽管和我前世相比还有点差距。”许七安拍案叫绝。
此时此刻的他,五官依稀还是原来模样,但更加精致完美,颜值暴涨。
躺入冰凉的水中,许七安舒服的呻吟一声,然后惆怅的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
这时,一只橘猫顶开了门缝,迈着优雅的猫步,翘着尾巴,走进澡房。
“啧,早闻脱胎丸效力不凡,今日见了果然名不虚传。竟让平平无奇的你,变的英武不凡。”
原来在道长你心里,我也只是个平平无奇的铜锣吗许七安有些伤心,于是说道:
“道长竟养成了上猫的恶习。”
“不要在意这种小事。”金莲道长抬起爪子,拍了一下地面。
橘猫跳上浴桶边,用来放置干净衣物的凳子,蹲坐着,口吐人言:
“贫道一开始就不信你会殉职,今日得知你发丧,便过来看看。果不其然,身体虽无半点生机,但分明有细微的元神波动。”
这细微的元神波动,武夫感应不到,唯有修阴神的道门弟子才能察觉。
“贫道就住你一把,让你早日元神归附。”
“多谢道长。”
许七安诚恳致谢,要不是道长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飞起来嗷唠一嗓子,他就算死而复生也没什么意思了。
果然,吉人自有天相,鱼塘主得天庇佑。
“可妙真说你身上无半点元神波动,死的很是通透。”金莲道长说道。
“通透”是这么用的吗许七安沉吟道:
“从云州回京这一路上,我没有半点知觉,也是昨夜才恍恍惚惚的恢复意识。”
他的意思是,细微的元神波动是近期才出现的,是复苏的征兆。
金莲道长颔首,低头,爪子按在地书碎片上,“啧”了一声:“魏渊竟没有收回地书碎片。”
魏渊在钓鱼许七安一愣,便听金莲道长继续说道:
“不过,让你加入天地会,对他来说只是随手落的一步棋,善谋者,布局深远。你死了之后,他许是有些灰心了,不愿意再掺和天地会的事情。地书碎片随你陪葬也好,被我取走也罢,都无所谓了。”
道长你和魏渊果然是心照不宣啊,但当着我的面子,揭露我双面二五仔的身份,我还是会有点尴尬的许七安干笑一声。
“对了,我复活的事,能不能先不要告诉李妙真”许七安拨弄着水花。
金莲道长用琥珀色的猫眼,直勾勾的望着他:“要诚实啊年轻人。”
妈蛋,谁还没在网上吹过牛皮呢我以前逛逼呼的时候,就喜欢伪装成高学历人才,口头禅是:谢邀,人在米国,刚下飞机。
许七安又干笑几声,想起了云州发生的事,问道:“道长,云州案背后有术士参与的痕迹,而且至少是三品术士。您对司天监了解多少”
他把云州案中,那位神秘术士的事迹告诉金莲道长。
金莲道长很快就意会了许七安的意思,沉吟道:“司天监只有一位三品术士,叫孙玄机。
“但我觉得云州出手的术士不是他,另有其人。”
“谁”许七安连忙追问。
金莲道长看了他一眼:“你觉得我会知道吗”
要你何用,许七安笑道:“道长在我心里,一直是睿智的长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还是个老银币。
金莲道长摇摇头,纠正道:“上知天文的是术士,下知地理的是儒生。
“不过,监正肯定是知道那位术士根脚的,只是这老东西的心思,谁都猜不透。”
说完,金莲道长审视着许七安,啧啧道:“气血、气机旺盛了数倍,神完气足。如今的你,与离京时相比,进步很大。脱胎丸效果不凡啊。”
就是太贵了金莲道长惋惜的想。
“侥幸侥幸,三个月就踏入炼神境,资质愚钝了,资质愚钝了啊。”许七安谦虚道。
橘猫扭头就走,留下一句话:“去找魏渊吧,铜皮铁骨境的资源,你倾家荡产也买不到,但他能给你。”
洗完澡,换上干爽的衣物,许七安骑马出府,直奔打更人衙门。
第234章 请陛下赐死
浩气楼。
回到衙门的南宫倩柔和张开泰,第一时间进了浩气楼,有南宫倩柔这个义子带领,不需要通传,可以径直登楼见到魏渊。
魏渊站在一张横挂的地图前,背负双手,眯着眼,一言不发。他维持这个姿势已经半个时辰了。
这是整个东北方的俯瞰图,图中标志着巫神教的总部,以及东北各国的位置。这种地图缺乏精度,只能宏观上看个大概,因此不算珍贵。
再精确些的地图,就是各国打破狗脑子也要抢夺、保护的机密物件了。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接着是南宫倩柔和张开泰的声音:
“义父。”
“魏公。”
魏渊没有转头,沉声道:“许七安的尸骨在运河飘了一旬多,不宜久放让他亲属早日下葬吧。”
仔细听的话,低沉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沉痛。
南宫倩柔很清楚义父为何不看一眼许七安的尸体,义父是掌权者,是谋略者,他的心肠应该是硬的,是冷酷的,只有冷酷无情的人才能无敌。
魏渊就应该是一个无敌的人,不会被情感左右。
衙门里的打更人,甚至外界,都希望魏渊是这样一个人。
“义父”南宫倩柔清了清嗓子,道:“许七安,还没死。”
魏渊霍然转身,动作幅度之大,青袍随之鼓荡。
这一刻,大宦官的脸色是复杂的,眼神也是复杂的,错愕、不解、欣喜、希冀南宫倩柔从未在义父脸上看到过这么复杂的情感。
但只是刹那间,大宦官就恢复了从容镇定,缓缓踱步到案边坐下,有些严厉的语气问道:
“怎么回事”
南宫倩柔便将许七安的说辞,转述了一遍。
魏渊静静听完,立刻说道:“让他速来见我。”
南宫倩柔点了点头,看向那张巨大的,东北方的俯瞰图,“那谍子的事”
许七安死而复生,巫神教还要不要打
“秋收后打巫神教,计划不变。”魏渊的表情冷冽,语气充斥着强大的自信。
南宫倩柔和张开泰告退,前者打算再去一趟许府,结果刚出衙门,就碰到了策马而来的许七安。
“你倒是挺识趣,”南宫倩柔啧啧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义父又收了一个螟蛉。”
许七安反唇相讥,啧啧道:“老阴阳人了。”
南宫倩柔勃然大怒,误以为许七安在嘲讽他男生女相,柳眉倒竖:“你怎么没死在云州。”
话音方落,许七安脑海里旋即捕捉到一个画面:南宫倩柔抬起右手,抡着手臂挥舞巴掌
许七安福至心灵,腰一沉,头一低,毫厘之间躲过南宫倩柔的巴掌,一溜烟的逃进了衙门。
“懒得和你一般见识,我去见魏公了。”
在四品金锣面前,秀一波操作已经是极限,再不溜,就要被按在地上捶了。
南宫倩柔略显呆滞的望着他的背影,接着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躲开了
炼神境对危险的感知极为敏锐,能轻易察觉到周遭的敌意、埋伏,即使蒙上眼睛,也能在乱军中厮杀。武者到了炼神境,个人战力将达到一个小巅峰。
但,以南宫倩柔四品的修为,尽管出手有所保留,但赶在一位炼神境武者察觉到危机做出规避前,让巴掌命中目标,本该是轻而易举的事。
“怎么可能”南宫倩柔柳眉轻蹙。
许七安一路上收到无数诧异的目光,打更人也好,吏员也罢,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铜锣许七安殉职的消息,早就传遍整个衙门,这几日,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如果用前世的标题来写:
震惊铜锣许七安返回,魏公都惊呆了
前途无量的铜锣在云州做了什么事,竟毁了他的一生
可是现在,看见死去半月的许七安,生龙活虎的出现在衙门,还热情的挥手和大家打招呼,打更人们满脑子的问号。
“大白天的,鬼魂也能进咱们衙门话说人死了之后,竟变的如此英俊”
“怎么办啊,这是许宁宴的鬼魂,咱们不好出手吧魂飞魄散了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