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远”许二郎皱了皱眉,觉得有些耳熟,但又想不起来了。
他一个儒家弟子,不信佛,与佛门也没任何交集。
“他还说,和您是熟人。”门房老张补充。
许二郎“呵”了一声,看向许平志:“爹,许是见咱们家有白事,来做法事的。您准备些铜钱打发了吧,我要回房歇息了。”
门房老张取了一钱银子,走出府门,把银子递给魁梧的中年和尚,道:
“大师,府上不需要做法事,您请回吧。”
恒远大师一边摆手:“贫僧不是来化缘的。”
一边诚实的接过银子,道:“府上二公子,真的不见贫僧吗”
三号怎么回事
虽说素未谋面,但屡次相助之恩,以及他堂兄许七安的情分,不管怎么样,都应该见自己一面,让自己进去看许大人最后一面。
嗯,他可能觉得自己身份依旧是秘密,觉得贫僧未曾意识到他的真实身份,所以故作不识
呵,真实小觑贫僧的智慧了。
恒远和尚双手合十,行了一礼,然后走到一边,从怀里摸出地书碎片,以指代笔,传书道:“金莲道长,可否为我屏蔽其余人,我有话想对三号说。”
第236章 验尸
明白你的太子哥哥是个好色之徒许七安随口应一句而已,裱裱误以为他破案了。
“太子殿下是不是冤枉,现在下定论为时过早。”许七安摇头。
所谓酒后乱性,男人喝多了酒,就是容易飘,会做出平时不敢做的事。如果真像临安描述的那样,太子一直兢兢业业,如履薄冰,越是压抑,醉酒后爆发越凶猛。
“为什么殿下会觉得是四皇子和皇后陷害太子”许七安问这话,既有吃瓜,也是为查案。
四皇子是怀庆的胞兄,都是皇后所出。虽然四皇子不是嫡长子,但他是嫡子。按理说,怎么也比临安的胞兄更名正言顺。
不过,因为两百年前争国本的事,至今还写在历史里,成为大奉读书人心中浓墨重彩的一笔,对于国本之争有心理阴影。
所以,元景帝立庶长子为太子,也没什么毛病。
“皇后当然是想让四皇子当太子呗,我与你说啊,众皇子哥哥里,就四皇子和太子哥哥最关心国事。四皇子若不是想当太子,会这般热忱”
“有嫡子的情况下,陛下立庶出的长子,确实不太合规矩。”在裱裱面前,许七安也就不避嫌了。
这些话,即使有奉命查案的光环罩着,他也不好问的。但在裱裱面前,可以肆无忌惮的开口。
都是自己人。
“因为我母妃当年最得宠,也最漂亮。”裱裱骄傲的昂起下颌,脸蛋漂亮如画。
就依照我在祭祖大典时看见的,明显是皇后比陈贵妃更胜一筹,那气质,那容貌,即使早过了女子最风华绝代的年纪,眉眼间的韵味,依旧远胜寻常的美人皇后要是年轻二十岁,姿容恐怕还要胜过临安和怀庆
不过,受宠这种事,也不是单靠颜值的,还有很多方面的因素,比如性格,比如手腕,比如吞吞吐吐之类的技巧总之因素很复杂。
元景帝那么不喜欢皇后吗立一个庶出的长子为太子
见许七安沉吟不语,裱裱忽然有些警惕:“你说这件事背后,会不会有怀庆暗中操纵”
许七安望着二公主桃花般明媚的容颜,反问道:“如果是呢。”
裱裱先是扬起秀眉,像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小母鸡,下一刻又泄气了,耸拉着眉眼:
“本宫还是得承认的,怀庆心机深沉,卑鄙无耻”
她委屈道:“我斗不过她。”
嗯,能在我面前坦然的承认斗不过宿敌怀庆,说明公主殿下越来越信赖我了许七安微微颔首,有些满意。
这时,他忽然心悸了一下,知道地书聊天群有人冒泡了。
“殿下,我去一趟茅厕,您稍等。”许七安起身,离开大厅,径直离开。
侯在外面的小宦官见他出来,立刻抬脚跟上,但看许七安往茅厕方向行去,顿住脚步,放弃跟随。
进了茅厕,掏出玉石小镜,查看传书内容。
六:金莲道长,可否为我屏蔽其他人,我有话想对三号说。
恒远找我做什么
天地会成员看到六号的传书,心情各不相同,经过之前的传书,有些人已经猜到三号就是那位殉职在云州的许七安的堂弟。
大概只有五号心如止水,心思剔透,没有那么多“杂念”。
四号心想:那位叫许七安的铜锣刚殉职,恒远便找三号“密谈”,看来他也猜到三号的真实身份了。
二号李妙真看到这则传书,心里有些难过,他们都以为三号是许七安堂弟,其实三号是他本人。
而他,已经殉职在云州了。
天地会再也没有三号了。
一号窥屏,没有发表意见。五号则完全没想那么多,扫了一眼传书内容,便把地书碎片丢一边。
九:好。
李妙真一愣,接着恍然,金莲道长大概是要私底下和六号解释这件事。
天地会里,金莲道长是唯一知晓所有人身份的。
许七安等了几秒,看见玉石小镜传来恒远的传书:三号,我想见许大人最后一面。
你见就见呗,发我信息做啥嗯,恒远还不知道我复活了许七安斟酌着回复:
他已经复活了,你想见他,可以去打更人衙门寻他。
那边沉默了许久许久,终于,传来三个字:真的吗。
短短三个字,许七安能体会到恒远大师激动狂喜,又难以置信的心情。憋了这么久,才憋出三个字。
嗯。
许七安的回复同样简单有力。
难怪你不肯见我,贫僧方才甚至心怀怨愤,罪过罪过。许大人是好人,好人就会有好报,阿弥陀佛,贫僧欣喜至极,欣喜至极。
当下,许七安把“堂兄”复活的经过,简洁的告之恒远大师。
大师,我不想身份被公平。希望将来我们偶遇的话,能相逢一笑。
贫僧知晓。
嗯,你对着二郎笑去吧,抱歉啊大师,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不想再社会性死亡了。
收好地书碎片,返回大厅,裱裱抱怨道:“那么久。”
“刚才在养案子,想着想着就入神了。”许七安随口解释,道:“殿下,我接下来要去看一看福妃的遗体,您去吗”
裱裱立刻起身:“嗯嗯。”
福妃的遗体存放在皇宫的冰窖里,看元景帝的架势,案子不查清,福妃是难以入土为安了。
许七安手持金牌,在裱裱和小宦官的带领下,来到冰窖,当值的宦官引着几人进去。
寒冷的冰窖里,福妃盖着白布,安静的躺在木板上。
裱裱缓缓打了个冷战,紧了紧狐裘大氅。
“公主,不如到外面等着吧”许七安既怕她感染风寒,也考虑裱裱可能没见过尸体。
裱裱倔强的摇头,“我也想参与其中,为太子哥哥做点事。”
许七安吩咐小宦官去揭白布,然后,趁着每人主意,一下握住了公主的柔荑,气机绵绵灌输。
裱裱娇躯一僵,下意识的做出甩手动作,像是被蝎子蛰了一口。
但那只粗糙温暖的大手,就像铁箍一样,紧紧握住。娇羞的情绪从心里涌起,她堂堂二公主,冰清玉洁的千金之躯,何时被一个男人给亵渎过。
他怎么这样裱裱又羞又怒又委屈。
下一刻,温暖的气流从掌心涌来,顺着藕臂流淌,温暖了四肢百骸,冰窖的寒冷尽数驱散。
她不再感觉寒冷,甚至想慵懒的舒展腰肢。
耳边传来狗奴才低沉的声音:“殿下,冰窖酷寒,您若是不走,那卑职只能用这种方法了。
“查案虽是头等要事,但与殿下的千金之体想必,根本不值一提。”
他握我的手是为了驱寒和我的身体相比,查案不值一提裱裱是喜欢听甜言蜜语的,心里一下就不生气了,但还是害羞。
做贼心虚的看了眼前头的两名宦官,轻轻啐了一口,然后不动声色的靠近许七安,利用宽敞的大氅,遮挡视线,掩盖自己被握住的手。
妈诶,公主的小手真软,真滑,真嫩许七安心想。
撩女孩子一定要主动,要大胆进攻,时不时的撩拨一下,时间久了,就会在她心里留下深刻印象。
当然,只适合一些单纯的女孩,如果对方是一辆高公里数的汽车,车身挂满了备胎,那就不适合用这一招了。
方式倒是简单,直接用豪华名车的车头撞她的车尾灯。
“许大人,您看。”
小宦官掀开了白布,不敢多看福妃的遗体,退到一边。
许七安松开临安的柔荑,走到尸体边,审视着遭遇不测的妃子。
这是一个漂亮的妇人,尽管惨白的脸折损了她的容颜,但五官颇为艳丽,穿着白色的单衣,身段浮凸。
许七安伸手去解福妃的衣衫,但被小宦官拦住,表情惊恐的摇头:“许大人,不可”
果然还是不行我还想解剖她的呢许七安心里有数了,看向守护冰窖的宦官,道:
“把验尸格目和卷宗拿给我看看。”
宦官当即离开,俄顷,取了格目过来,递给许七安。
没有被奸污的痕迹手腕和胳膊有掐出来的青紫淤痕死时衣衫不整,有被暴力撕扯的现象死时秀发凌乱,附和抵抗暴力的特征
强奸未遂,坠楼死亡许七安初步做出判断。
继续往下看,一条不显眼的记录吸引了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