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楠突然似有所悟，脑海定格在那个绿色饮料瓶上，对葛红钧说道：“大爷，您听说过呼伦大草原空气么？”
    葛红钧疑问道：“什么空气？那地方我以前倒是去过，蓝天碧草，空气确实令人心旷神怡，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凌楠说道：“记得曾经在网上看到过售卖呼大草原空气的罐头，这种罐头大约几十块钱一罐。
    卖家宣传称罐头里装的是满满的大草原新鲜空气，打开罐头的拉环凑着鼻子闻，享受极致的醉氧盛宴，智商税体验感十足。”
    葛红钧一拍脑门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有人用了同样的生产工艺，把大烟释放成气体，装进罐头里，然后批量生产售卖？”
    凌楠点头说道：“是的，我今天见何小佳包里就有类似这种罐头的东西，只不过他们把空气换成了令人亢奋的违禁药物气体。
    葛红钧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明朗了，空气变成毒气，还真有人干的出来，这得毒害多少社会青年？”
    凌楠说道：“只不过我们并不知道这是用什么药物制作而成的，又是通过什么渠道在市面售卖的。”
    葛红钧说道：“含有大烟成分的植物无非就是违禁药单里的那几种，只不过国内现在恐怕已经难找到了，或许从三角区等地偷运来的也说不定。
    至于贩卖渠道嘛，肯定是地下或者黑市，层层隐秘，普通人怕是接触不到。”
    凌楠继续说道：“如果能找到根源，摧毁贩药组织，或许就能制止传播，否则，像何小佳这一类，继续吸食上瘾无法控制，早晚会出事的。”
    葛红钧说道：“凌楠，我还是提醒你那句话，有些事情，需要帮助的就通过报警去解决，你自己人单力薄，不清楚对方的背景实力，千万不要铤而走险。”
    说完，惊呼的发现自己熬得中药已经从药壶里溢了出来，赶紧上前不顾滚烫将药壶从炭炉上端下来，满脸的心疼，差点就要捶胸顿足咆哮起来。
    凌楠摇了摇头，回到办公桌前翻出了那本《虫草百厄集》，查看是否能找到关于禁品的类似植物。
    不知不觉已到了傍晚。
    凌楠合上书籍，这时，手机信息响了起来，凌楠读完信息，表情凝重了起来。
    昏暗的城郊小胡同里，何小佳警惕性的左右张望，在确定四下无人后，从一个分类垃圾箱里拿出了一个绿色瓶子，随后便匆匆钻进了旁边的居民楼。
    进屋锁上门，何小佳从包里拿出了饮料瓶，露出了一副兴奋的表情。
    拧开塑料盖，拔开甁嘴的帽塞，迅速插进鼻孔贪婪的吮吸起来。
    深吸了几口后，又快速的将帽塞堵住，便仰头坐在了凳子上。
    不一会儿，只见何小佳双眼迷离，笑容诡异，双手向前做出拥抱抚摸的动作，并发出阵阵咯咯咯的笑声。
    “俊凯，我来了，好想就这样一直抱着你，我们永远不分开！”何小佳一脸陶醉相，双手环绕上下滑动，好像面前真的抱着俊凯。
    随后神情越来越是亢奋，竟开始疯狂撕扯衣服，一边撕一边站起来旋转着跳舞。
    “呸，小贱人，不要靠近俊凯，他是我的，嘿嘿嘿。”
    何小佳像喝醉了酒一样，旋转了几圈后，“咚”的一声便躺在了地上。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何小佳慢慢醒来，不断揉着自己的头，呼吸也明显更加急促。
    她回过神，长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如果刚才是真的就好了。”
    站起身将绿色饮料瓶装进包里就走出了门。
    刚走出居民楼，何小佳就捂住脸尖叫了出来，见面前两人正怒气冲冲的望着自己。
    “丹丹……凌……怎么是你们？”何小佳震惊道。
    许丹丹说道：“小佳，下午分开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不对劲，所以悄悄跟上了你。
    还给凌楠发了信息，果然你有事情瞒着我，你为什么要吸……吸毒，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
    凌楠伸出手说道：“小佳妹子，刚才我们都看见了，把东西交给我吧，戒掉以后重新开始健康的生活，我也会好好帮你治疗的。”
    何小佳听完这话，心情焦虑，紧紧抓住了挎包。
    凌楠见她还有些依依不舍，严厉说道：“如果你不拿出来，我只能报警把你带走了。”
    “不……不要，我知道错了，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何小佳已经带着哭腔，却依然没有松手的意思。
    许丹丹安慰道：“小佳，我知道你喜欢明星，但也不能用这样的方法啊，这太虚幻，太不切实际了。
    你搞垮了自己，以后让叔叔阿姨怎么办呢？”
    只见何小佳突然一把将许丹丹抱在怀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丹丹，对不起，可是我就是喜欢他喜欢到不能自拔……呜呜呜呜。”
    许丹丹只觉胸闷气喘，眼珠都被勒出了血丝，艰难的拿过何小佳的挎包递给凌楠。
    凌楠从包里拿出绿色瓶子，观摩了半天，果然和自己预料的一模一样，呵，草原空气，真有一手啊。
    又向何小佳问道：“小佳，我问你，这个东西你是从谁那里弄到的？”
    何小佳松开许丹丹，一边抽泣一边说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就在信息上给我说了一个地址，然后告诉我东西放在哪儿，我都没有见过人。
    后来我就在附近租了一个房子，有时候会来这里吸……”
    凌楠又问道：“那你是怎么联系到这个人的呢？他给你发信息的话，应该会有账号才对吧？”
    何小佳说道：“有一次我在同城男神的直播间刷榜，忽然就有一个号联系上了我，问我想不想见男神。
    最初还以为是经纪人或者内部人员，花点钱就可以见到男神本尊，谁知道他给我介绍了这个东西。
    然后说如果想见男神就吸一口，结果，我就一发不可收拾，停不下来了。”
    许丹丹这时缓过气来，拿起凌楠手中的绿色瓶子问道：“那这一罐要多少钱？不会便宜吧。”
    何小佳说道：“每罐1000块钱，分量也不多，差不多吸上两次就空了。”
    许丹丹惊讶的说道：“天呐！一罐就要一千块钱，怪不得你最近老说信用卡被刷爆，原来把钱都花在这个无底洞上面了。”
    凌楠打断许丹丹向何小佳问道：“你平时都多久吸掉这一罐呢？还有，那个人的账号你还有吗？
    你们又是怎么交易的?”
    何小佳摇摇头说道：“平均每周两三瓶，多的时候也会四五瓶。
    那人账号并没有实名认证，只是一个空白头像，连名字都没有，每次我需要时，他就会让我去城西郊把现金放在并不固定的地方，然后再告诉我去城东郊拿。”
    许丹丹听后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盯着何小佳。
    凌楠说道：“那我能看一看售卖人账号么？”
    何小佳拿出手机，打开了直播软件，翻到那个联系人，果然像何小佳所说，凌楠见此人没有头像，连昵称都只是个句号。
    又向上翻了翻聊天记录，足足有几百条，全是两人的接头语言。
    何小佳，你是有多上瘾，简直是想疯狂到倾家荡产吧。
    这时，何小佳突然说道：“咦？他的头像刚才还是空白的，怎么现在变成了直播软件的logo？”
    何小佳试探着发出一条信息，那边提示道：您好，对方账号已注销，请尝试其它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