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线任务:探索喊山村外姓人的秘密;注:本支线任务最高可获得15积分】
直播间的弹幕再次狂飞
【人傻了,第一次看到喊山支线长什么样!】
【算了,只说一句,我觉得今晚可能真有奇迹发生】
【我错了,花瓶哥哥就是坠叼的!!!】
【各位都这么早下定论吗?还不见得,花瓶性格太莽了,一直在作死,只能说运气比其他人好了一点,但运气能帮他活着出去吗?】
卧槽!孟洲人傻了,上下牙打着磕,我进了两次副本这是第一次有支线
说着,他不自觉看向同样进了几次副本的赵欢欢。
赵欢欢也惊住了,e级副本绝大多数人都是保命首要,她只在遇到过一次触发支线的人,那人没有告诉任何人触发支线的方法,后来成为了那场游戏得分最多的主播。
但她自己,还是第一次触发了支线。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看向垂眼打量棺材的青年,直觉自己赌了一把的心态押对了宝,紧跟着看向木棺内侧。
棺壁上,深深刻成的人面像就那样静静地坳陷进去。
整整四面,加起来二十多个女人的脸,五官鲜明地刻了上去,容貌各异却都保持着同样嘴角咧开的动作笑着,瞪着死气沉沉的眼珠,却有种说不出的妖艳。
别碰。顾淮猛然抓住孟洲的手。
孟洲像是突然回过神,指尖在离棺壁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停住了,他心中一惊,顿时冷汗直冒。
借着门外透进来的光,他陡然看到棺壁内钻着发丝般粗细的小孔,细细密密地满棺都是。
小孔中不断蠕动出密密麻麻的红色小虫,看得孟洲头皮发麻,鸡皮疙瘩直蹿。
顾淮微转过上身看了一圈,走过去拾起一根村民落下的木棍,丢了进去。
棺壁上的小虫登时朝木棍爬了过去,不出一刻的时间,半臂长的木棍只剩下些微的齑粉。
可想而知,要是人手碰上去,只怕顿时被啃食地白骨都不剩。
【虽然但是,明明我已经死了,为什么还有种浑身麻的错觉?】
【不行了,太恶心了,在线想要一碗孟婆汤,让我忘掉这一切】
【啊啊啊啊,大家快发弹幕把画面盖掉!!!花瓶这也太冷静了吧本鬼开始怀疑人生了】
【鬼鬼们!点个关注不迷路!我们主播人帅能力强!保证让你们花的银元宝不亏!】
我、我没有想去碰他脸色唰地一下煞白,心口一阵疾跳。
方才看着棺壁上的人脸时,他刚对上一双眼睛,脑子登时就木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引着他,让人不受控制地想要摸上去。
你们刚才在棺材里没事吗?赵欢欢问。
没事。顾淮微微蹙了下眉尖,这东西应该是见光才会出来
有点奇怪,但他还没有想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赵欢欢想到一件事,有些不确定地开了口:我之前的那些游戏里鬼怪一般是入了夜才会出来,白天相对比较安全,但我不确定跟这些小虫有没有关系。
对!
顾淮惊觉了萦绕着他的突兀感,二话没说抬脚走向方才瘫着尸体的角落。
赵欢欢和孟洲紧跟了过去,一步都不敢拉下。
除了门缝那边依稀映进来的光,屋内其他地方都是昏沉一片,只有凑近了,他们才看清角落堆着的是个什么东西。
正对着他们的是明晃晃一个人头,安静地被尸体捧在身前。
我操!!!先叫起来的是孟洲,拽着赵欢欢一个大姑娘胳膊死命不放,这是人头啊!!!
孟洲顶着头杀马特蓝毛在原地吓得又蹦又跳,活像表演假神棍跳大神的欢乐喜剧人。
时不言饶有兴趣地盯着他,嘴角勾着笑。
赵欢欢翻了个白眼,在他背上啪地拍了一下,已经死了。
喜剧人声音登时一灭,静得像只鹌鹑,缩了下脖子,又好奇地用力抻着想看一眼,滑稽地时不言冷冷笑了两声。
孟洲确认那鬼真嗝屁了,犹豫了一下,问:谁弄得?
这活尸死的诡异,脖颈的烂肉撕裂着敞在空气中,头像是被人以一种极暴力的手法,生生转了个圈拔了下来,又恶趣味地摆了个吓死人不偿命的造型。
顾淮偏头看了眼时不言:不是他撞上小刀的吗?
时不言无辜地眨了眨眼,眼神写着一串话: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千万别怀疑我说不定是他自己手贱拽了脑袋。
顾淮面无表情地回过头,蹲在那坨已经称不上人型的肉块旁边,突然出声打断他们:你们看。
孟洲的视线一下被转移了,大家紧跟着蹲过去。
这尸体应当是原先棺材中的男尸。
身上还带着残破的沉红喜服,身上的皮肉被啃噬地细碎露出嶙峋的白骨,捧在手里的头颅上眼珠全然不见了,眼眶深深凹陷成腐烂的黑肉,到处都是细小的、不规则的齿印啮出的小洞。
仔细看下去,
就连裸/露在外的骨头上都点着细细密密的孔洞,看得人皮肉下直蹿起一串鸡皮疙瘩。
赵欢欢咕哝了一声:咦,好奇怪。
抬头看到众人纷纷盯过来,继续说:如果这鬼是棺材里原先就有的,不应该是一体来对付玩家的吗?为什么这些小虫还要吃他。
这一切看起来实在过于诡异,她不敢说了,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顾淮收了视线,垂在男尸皮肉上深浅不同的小洞上,淡声说:我有一个猜想。
第5章 喊山疑云伍
大家纷纷看向他,时不言站在一旁,眼神若有所思地在他侧脸停了许久。
但需要证明一下。顾淮没有继续解释,只是说:帮我把他搬回去。
孟洲踟躇了一下,问:你说什么?
顾淮单手拎起男鬼的头,站起身一脸冷静地看着他:把剩下的身体搬回棺材里。
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淡定地仿佛是今天涮火锅,劳驾你出去买个菜。
孟洲看看赵欢欢,干巴巴地问:那个,能不能
赵欢欢:你不会真让一个女孩子搬尸体吧?不会吧不会吧,真有这么弱鸡的人吗?!
他扭头看了眼时不言:兄弟
我有点难受。时不言捂着胸口楚楚可怜地看了他一眼,面色看起来惨白如纸,仿佛下一秒就能表演一个原地升天。
孟洲面如吃屎:
我日你大爷!!!
他认命地架起男尸嘴里碎碎念着南无阿弥陀佛,一路把男尸拖了过去。
顾淮神色冷静地瞥了一眼,放进去。
孟洲一脸失去希望地搬着尸体放了进去,顾淮紧跟着把手里的头也放回了原位。
棺材大开着,就见原先四散穿梭在棺壁上的小虫骤然聚集起来,仿佛闻到了食物诱人的气味,迅速啃食起男尸的躯干。
顾淮伸手在某处挡了一下光线。
阴影下,小虫迅速朝八方散去,又留在别处不知饥饱地吃了起来。
很快,
尸体就肉眼可见地没了大半。
这样的机关没有任何意义呀。时不言贴在顾淮身后,眼神困惑地看着他,总不见得是专门让虫来吃里面的尸体吧?
对啊,开一次棺男尸就要被啃一次,早晚要被啃干净了,这完全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孟洲奇怪地咕哝。
顾淮问:如果这些虫就是为了折磨棺材里的男尸呢?
他指了下剩下的男尸,继续说:从刚才看到的尸体表面,那些虫子啃食的痕迹明显是日积月累而成,只能是开一次棺,阳光照进来一次。虫子随着阳光一次次出来啃食男尸,每一次的开棺对于棺内的活尸都是一种煎熬。
时不言无声地听着。
【卧槽,我麻了,瞬间上头的感觉】
【花瓶会不会解出喊山真正的线?我还没看过有主播解出喊山全部的故事线】
【结合花瓶新发现的支线,我好像懂了秀芳的故事,心疼秀芳】
单单一句话,彻底调转了大家思考的方向,让人心里一惊,从头到脸,细思极恐地发了下麻。
确实,他们一直思考的角度都是从男尸为中央展开推测,但如果跳出来,男尸只是故事中的一角,那么到底是谁把虫放了进来?棺壁上的这些人脸又和喊山村有什么关系?
有道理。赵欢欢一直冷静的脸上有一瞬惨白,这场游戏比她之前遇到的难了太多,如果失败了
她不敢再想,赶忙回过神,有些疑惑地问:但是这又跟外姓人有什么关系呢?
确实,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任何与支线有关的信息。
还不清楚。顾淮摇摇头,蹙眉沉默着,细瘦的手指在棺材沿上轻轻点了两下,若有所思地四下扫着。
忽地开口:目前可以确定的是这场阴婚肯定不是喊山村举办的第一场。
孟洲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尸体上的咬痕。时不言从顾淮身后倏然开口,语气平静:虫子留下的咬痕有深有浅,要形成这么明显的差别,至少开过十次以上的棺。
而这男尸就是为了阴亲存在,开棺只在一种情况下发生
入洞房。
赵欢欢也开了口,还有那些村民,完全不像寻常人知道这是场冥婚时该有的反应,正常人说着,她顿了一下,看向孟洲,可能不像你那样激动,但应该也会吃惊一下。
孟洲莫名被嘲:过于激动是我的错吗???
这些村民的表现更像习以为常了。她困惑地说,我觉得还有故事线没有探索出来。
那就要去找更多剧情了。时不言偏头靠在顾淮肩上,目光幽幽地探过去。
没错,木棺只是剧情中极小的一环,他们还需要更多线索,不能浪费太多时间纠结。
顾淮紧抿了下唇,看向赵欢欢,支线任务和主线任务有剧情上的关系吗?
赵欢欢沉吟了一声,答:应该是有,我遇到过一个人主线和支线几乎是同时探索完成的。
先去找秀芳的家。顾淮一直没有忘记开头的剧情提示,主线剧情才是最重要的。
众人正要迈出厅堂,忽然走进来一个十七八的青年,进门时微低着头,看上去有些惶恐,抬眼看到人才松了口气。
你们怎么在这里,快去村长家,就差你们了。说着他走上来紧紧拽上顾淮的袖子,对身后大敞着的棺材视若无睹。
青年拽了拽,没拽动。
他脸色一下变了,声音压下去,带着威胁的低喝:你不想去?
顾淮面不改色地说:去,等我系个鞋带。
说着,蹲下身,当着所有人的面在一脚蹬的布鞋上虚假地比划了两下。
观众们比在场的各位还要懵逼:
【这是个什么操作?脑有病病?】
【花瓶怎么不太聪明的亚子?】
【花瓶怕不是个欢乐喜剧人哈哈哈哈】
众人一脸疑惑:
这是什么操作?
只有突然出现的青年没有任何反应,等着顾淮重新站起身,目光阴狠地扫了一圈,你们还有事要做吗?
大家纷纷摇了摇头。
青年蹙了下眉,道:快跟上。
话音尚未落地,后脚就朝门口迈去,看样子十分着急。
众人对视了一眼,逐渐沉默下去,跟上了青年的步伐。
你刚才是什么意思?赵欢欢不解地问。
顾淮看了她一眼,认真地解释道:试试游戏里的npc有没有自主分辨能力。
结果是:没有。
【脸麻了,被打麻的】
【花瓶最棒!花瓶最美!妈妈爱你!!!】
【花瓶真的是新人吗?看到现在他真的表现的太冷静了】
【估计心里素质比常人好,但你们仔细想想他前面的行为,每一步都在作死,是他的冷静让你们产生了他很牛逼的错觉】
时不言拉着顾淮的手,跟他并肩走着。
赵欢欢这才注意到他起身要比顾淮高上不少,行走间,单薄的衣服贴上臂膀,隐约显出漂亮的肌肉曲线,在他侧头时,露出瘦削的下颌。
老实说,除了泛着青白的面色,干裂发白的唇,以及时不时艰难的喘息,时不言并没有看上去那般纤细,反倒分外高挑悍利。
说他胆小柔弱,可面对男尸时不言的反应还不如孟洲大;可说他冷静无畏,却又在某些时候缩在顾淮身后嘤嘤直哭
浓浓的违和感绕在赵欢欢心上,总觉得这个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不由多看了眼。
忽地,时不言像是若有所觉地微微偏过头,黑沉的眼眸对上她探究的视线,温柔地笑了一下。
赵欢欢盯着人家被发现,有些窘迫地回了个笑赶忙收回了目光。
一路上,大家都没有再开过口,天色可见地暗了下去,喊山村仍旧是一片沉寂。
明明已经过了傍晚,却没有一户点亮灯火,这座小山村就落入一片黑暗与静谧之中。
阴风呼呼地灌进小巷,沉沉天幕之下,到处都透着股说不上来的可怖。
顾淮和时不言缀在人群最后。
时不言紧紧攥着顾淮的手,有些惊疑不定地看了眼四周,嘀咕道:小淮,我有些怕,万一我们都活不过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