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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叶氏也渐渐能够接受这个男儿媳,虽然谈不上热络,但绝不允许外人对裴家,对兰珉这个儿媳说三道四、指指点点的。两个人同床共枕了这么久,自己就搂搂抱抱纯洁成这样,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
    娶了夫人还做了几个月的柳下惠他真是够苦的了,好在他至今还没有开过荤,二十多年身边没有人不也一样熬过来了,虽然血气方刚但还是能够忍得住。再过些几日就是他的生辰,他希望能够在生辰之前,报纸和兰珉这边都能够更进一步。
    但在裴清泓二十三生辰的前一周,裴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裴父在朝堂上替裴清麟求娶了那位榆阳长公主。虽然说皇帝和太后那边还没有松口,但裴家就足够乱的了。
    住在家里的表妹叶婉莹还没走呢,整天就往裴清泓这边哭,经常是裴清泓一回来,这位表妹就跑过来各种抹眼泪,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怎么她了呢,弄得裴清泓很是烦躁,但叶氏的意思是,叶婉莹这次还是别说重话了,就让她哭个够。
    叶婉莹都算不上事,毕竟是没有什么感情的表妹,对方哭够了,把他哭烦了,就直接让仆人把表小姐送回叶家去。他比较在意的是,三弟裴清麟的反应,他也是前不久才知晓,自家三弟似乎有了心仪的姑娘,那姑娘还是他想扯过来办报纸的那个人的亲生妹妹。
    第46章 突发事故
    在皇帝应允这桩婚事之前,裴清麟跑过来找自家兄长了,裴清逸对感情之事并不擅长,他又和做父亲的裴延吵了一架。在这种事情上,叶氏一向是听从一家之主裴延的安排,裴清麟能够寻求安慰的对象就只剩裴清泓一个。
    裴清泓的公休日正好是重阳的前一天,他从九月初八就开始放假,兰珉待着的那间书局还没有开始休假,早早的起了就离开了。裴清泓和人道了声早又埋头大睡,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外头嘭嘭嘭的就开始敲门。
    “哥,你起了没有?!”这声音一听就是裴清麟的。虽然还想再休息会,裴清泓也只能披了件外衫起来,被声音惊起来的白毛毛从专门为它做的睡觉篮子里探出半个猫头,瞪得溜圆的猫眼盯着门口一身劲装的少年,喵呜了两声又重新把头埋进充当它被子的柔软的衣服里。
    “一大清早的,这是又怎么了?”裴清泓把人拉了进来关上门,睡眼惺忪的模样,声音里还带了些起床气。
    裴清麟先是坐在凳子上,很快又站立起来,像是火燎屁股一样在凳子上根本就坐不住:“哥,爹替我求娶榆阳长公主的事情,你听说了没有?”
    裴清泓用房间的冷水洗了把脸,这会清醒多了,整个人收拾整齐了才回裴清麟的话:“爹在朝堂上开口向皇帝和太上皇求的婚事,我自然是知道的。你一大清早跑来扰我清眠就为这事?”
    裴清麟面庞长得通红,他毕竟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人,这会也没了平时故作老成的样子,两只手不停地绞着手指,嚅嗫着嘴唇道:“那哥你能不能让爹收回这玩笑话,我不想娶那个榆阳长公主。”
    裴清泓的面容便沉静严肃起来:“你若不愿,和父亲说便是,到我这里来,我也帮不到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自己和人私下成婚,那就是私奔,教人瞧不起,父母宗族也不会承认。
    裴家不是那种底蕴深厚的家族,但涉及到门风的家规还是非常严苛,裴家三个儿子,除了裴清泓有婚姻的自主权,其他两个是根本没有办法做主自己的婚事的。得了多少的荣宠就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和裴清泓交好的贵公子里不少都是全凭爹娘的安排娶了门当户对的大家千金。
    虽然说三妻四妾,但家族中承认的正妻只能有一个,裴清麟享受着比普通人优渥许多的生活裴家的任性,自然不是说他想娶谁就能娶谁的。
    “我和爹娘说也没有用的。”裴父在很早之前就说过要为他安排一桩门当户对的婚事,大哥裴清逸在赐婚下娶了那娇蛮的荣欣郡主,至今连个小侄女都为给他生一个,二哥就更没有指望了,娶了个男人,根本就不可能延续裴家的香火,一家人的指望全落在自己身上,裴清麟从来没想过要推拒自己身上的这担子,但是裴延求娶公主一事来得太突然,他一时间无法接受。
    “你是真的觉得太早了,还是已有心仪之人?”裴清泓也是过来人,虽然没有真正爱过什么人,但看裴清麟的样子,怕是后者不知对哪家姑娘上了心。
    裴清麟的脸立马憋的更红了,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起来:“谁,谁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既然没有的话,那小麒就安安心心地求娶榆阳长公主便是,这件事情爹肯定是和娘亲商量过了的,他们的眼光你还信不过吗?”不管是叶氏还是裴延看人都是极其准的,更何况榆阳长公主素有美名,容貌品性和家世都是极其出挑的。
    “娘挑的自然是好的,可是我不喜欢比我年长的女人。而且她是公主,嫁进我们家,爹娘不还是要向他们行礼吗,我不想让爹娘这么委屈,也不想当那甚么驸马。”裴清麟还是别别扭扭。
    “榆阳长公主是先皇血脉,也只比你大了三岁而已,三弟性子跳脱,娘亲自然不会娶个比你还活泼还管不住这家的。公主是知礼之人,虽然说嫁进来的话,会在咱们裴府附近另选一住处充作驸马府,但公主不强求的话,你还是可以待在裴家。至于行礼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爹娘受那个委屈了。”
    虽然皇家人身份尊贵,但公主和皇子的地位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在大岚,皇子妃子的爹娘或者是国丈见了皇子和皇帝都是得行君臣之礼,但是出嫁的公主就不一定享用这个待遇。
    即使是非常受皇帝宠爱的公主,皇室也规定,只要她驸马的爹娘是皇室宗亲或是二品以上的官员或诰命就不用行礼。受宠的都如此,更何况是那些不受宠的公主,夫家只要不做出出格的事情,公主不拿派头也不会有人去揪着行礼的事情不放。,裴延和叶氏虽然为臣,但一个是握有实权的一品大员,一个是皇帝封的一品诰命夫人,只要那榆阳长公主眼睛没有长在脑袋上,就不可能说在裴家二老面前耍公主的威风,更何况榆阳长公主出了名的温雅知礼,是当初叶氏动心思想为裴清逸求娶的妻子人选。
    只是当时榆阳长公主年纪还很小,现在过了这么多年,芳龄已然过十有九,皇室再拖下去榆阳长公主就成了老姑娘,裴清麟又性子跳脱,找个稳重些的来压一压再好不过。
    “就算她不会让爹娘委屈,那我这个驸马呢,还得天天哄着她不成,她都快二十了,这么大了还嫁不出去,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我们裴家树大招风也是爹娘和你说的,娶个公主来,皇室不就更加盯上我们了吗?”裴清麟还是不理解。
    看着还哼哼唧唧的裴清麟,裴清泓又给他分析厉害关系:“榆阳长公主和并非当今太后所生,又是受了太上皇宠爱的,当然不会影响裴家的地位。”这位长公主是先皇血脉,但是逝去的皇太妃所生,一直规规矩矩地待在宫里,哪边都不得罪,是太上皇和皇帝之间的一根纽带,娶进来会把裴家和皇室绑的更紧。
    “总之我就是不想娶那个老女人,爹要娶他怎么不去,给大哥也是可以啊!”裴清麟任性起来的时候一点道理都不讲。
    “胡闹!”裴清泓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茶壶都震得跳了两跳,一向没见过二哥发火的裴清麟也是忙闭了嘴看他。
    “胡说话的毛病你还没改干净,长公主是能让你这么妄议的吗?你让大哥让爹去娶公主,堂堂公主能给人做妾吗,在我这里说再多有什么用,我也不会去劝爹什么,你要真不愿意尚公主,那就去求爹,让爹去和陛下说他一时糊涂了!”
    “这话给爹说,爹会把我腿给打断的。”裴清麟气弱了,他也就口头说说,来找裴清泓也只是诉诉苦,让自己二哥把自己的梦打碎而已。
    “既然你自己清楚,也就不要想太多,安安心心的做你的新郎官,这上面的婚事还没下来,公主要出嫁,至少也得等到几个月之后。能断的话,就自己好好的断了吧。”裴清泓拍了拍自家三弟的肩膀,对方这反应,甚至是口不择言,多半是心里有人又难以割舍,说再多榆阳长公主的不好,也过是因为心里有更好的而已,只是可惜了他这三弟,注定要把青涩的初恋掐死在萌芽状态。
    看着裴清麟有些萧索的少年背影,裴清泓叹了口气,把顶着一块布的白毛毛从篮子里抱出来顺毛:“毛毛啊,三弟都要娶妻生子了,也不知道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能成。”
    白毛毛被顺毛顺得舒服的喵喵叫,在裴清泓提到兰珉的名字的时候全身的猫毛都炸了起来,不过陷入思考里的裴清泓并未发觉,而远在皇宫里批阅奏章的太叔澜突然就打了个喷嚏,差点手一抖就在奏折上画条长长的痕迹。
    常秀便连忙吩咐御膳房里去熬制驱寒的姜茶,又提了一下关于榆阳长公主的事情:“太后和皇上对这桩婚事似乎不大满意,奴才在太后那边的人说了,太后似乎有意让灵玉公主和裴家结亲。”灵玉公主是先皇最小的一位公主,比现在的小皇帝大了三岁,是抱养在年轻的太后名下的,比起榆阳长公主要亲近太后得多。
    太叔澜也只是提笔顿了顿又接着批阅奏折:“榆阳长公主和裴三公子的婚事早些安排下去吧,你去找些合适的媒婆和宫里的老人去公主的寝殿操办吧。”
    “对了,陛下,还有一件事,奴才不晓得该不该和陛下讲?”
    太叔澜回了一个字:“说。”
    “裴太傅今儿个约了人在缘客来见面,订的还是三楼的雅间,那苏家的小霸王也去了。”
    太叔澜总算是多了一个字:“跟,报!”
    被两人议论的主角裴清泓洗漱了之后就去赴约了,虽然是休公假,可不代表他就在家里闲着,重阳节要置办的东西自然有府中的仆人准备无需他操心,但报纸的事情还没解决呢,他自然是要在得了空的时候,诚心诚意地去把人请来的。
    他要请的人,是苏家的庶子苏靖,苏家和他们并不对头,但苏靖是他所结识的人里,最合适做这个职位的人了。他提议任命谁是他的权力,但拍板最终人选的还是皇帝或者说太上皇的事,能不能友好的和人合作,他还是得先见见人才行。
    这缘客来他并不喜欢,但是苏靖经常来的地方,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就把地点定在了这么个苏家的地盘。
    只是这一场赴约出了一点而意外,他等的时候苏靖还没来,一个穿着锦衣的青年就突然闯了进来:“裴清泓,你们裴家怎么对得起我……”
    第47章 好不要脸
    在裴清泓边上的苏靖就有些坐立不安了,起身唤了一声:“哥。”苏岑却不理他,径直在裴清泓面前坐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裴清泓清俊的面容。
    裴清泓和人谈事情,自然是有人守着的。苏岑这么闯进来,门口的人便拦他:“苏少爷您不能这么进去!”
    站在门口的裴家下人一边叫着一边伸手去拦这苏家公子,可对方就像是一条滑溜的鱼,直接侧过身就撞进去了,他慌忙把人往外头拽,伸手就扑了个空,只能愣愣地站在那里,一脸的愧疚和害怕:“少爷,我没能拦住。”
    他这句求谅解的话被苏家公子更大的声音覆盖了,“裴清泓,你们裴家怎么对得起我……”见屋内人一脸惊异之色看他,来人才把后面几个字吐了出来:“对得起我……的妹妹!”
    说话的人是个口若含丹,面若敷粉的年轻公子,丹凤眼眼角上挑,是双桃花多情目,他口中喊了这么一句,又狠狠地剜了一眼裴清泓,像是裴清泓是那个辜负了他的负心汉。
    裴清泓一开始就坐在那,等苏岑坐定,他摆了摆手,站在门口的人就立马哈腰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再疏忽,做了个请放心的手势,出去的时候把雅间的门也给关好,“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裴某未曾做过对不起自家夫人的事情,苏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见苏靖投过来的有些奇怪的眼神,裴清泓捧了一杯清茶,轻啜一口,不慌不忙地开口。
    “总之都是你们裴家干的好事,你和你弟又有什么区别。”苏岑愤愤然坐下,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倒叫裴清泓觉得有几分好笑。
    苏岑乃是燕都一霸,其父苏尚书是裴清泓的同僚,他的生母又和皇室关系密切,是个无法无天的风流浪荡子。苏靖是苏尚书的庶子,年纪和苏岑相当,但在苏家的地方比苏岑要差多了,苏尚书膝下还有三儿四女,但是都为庶出,苏岑只有一个嫡亲的妹妹,名唤苏嫣。
    “苏公子要把裴某和家底混为一谈裴某也无可奈何,不过苏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我还记得,上次相见,苏公子似乎正试图将内子强行带进这缘客来,裴某还未曾就那事登门拜访……”裴清泓淡淡一笑。
    苏岑打断他的话:“一码归一码,上次的事情谁看到了,我只是邀请合眼缘的朋友吃点东西喝点小酒而已,这和我爹娘说也没有用。我今天过来,是为了替我的妹妹讨个公道!”
    裴清泓不语,只是目光移到一边的苏靖脸上,苏岑凌厉的目光也移了过去,后者连忙站起身来:“你们慢慢聊,我还有事情就先回去了。”
    不管是裴清泓还是苏岑都未多做挽留,苏靖便很快消失在两个人的视线里,确定苏靖走之后,仆人才关上了门,留着苏岑苏大少爷狠狠地瞪着裴清泓。
    “我今儿个找苏四公子过来便是要提报纸任命的事情,苏公子把我的客人给赶跑了,不如你就代替苏四公子如何?”裴清泓先发制人,却是笑吟吟地看着苏岑,完全无视对方的连环眼刀,凭着自己强大的气场硬生生地转移了话题。
    比起苏靖,苏岑其实更加适合报纸的那个位置,依着苏岑的受宠程度和在燕都的地位,那些想把自己的人塞进来的人也会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也会比不过苏岑就不会怪到裴清泓头上。
    创业初期很需要一些有能力有背景又厚脸皮的伙伴,苏岑的脸皮比苏靖不知厚了多少倍。只是苏岑是风流浪荡的苏家嫡子,比起苏靖来说没有那么好掌控,也不会有苏靖那么听话。举荐有才华的死对头也会为裴清泓留下好的名声,权衡利弊,裴清泓还是可以接受苏岑代替苏靖来做他们工部的帮手。
    “好啊,只是裴大人真的舍得让我坐上那个位置?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裴大人说过的话可别反悔。如果你不担心我把你的心血弄得一团糟的话,这种事情本公子乐意做得很。”苏岑阴阳怪气地说话,脸上却在冷笑。
    “这可是苏兄亲口答应的,那就一言为定!”裴清泓一开始打得就是苏岑的主意,苏靖只是他的一个幌子。他还是很了解这位苏公子苏霸王的,对方虽然从小就爱给他下绊子,在燕都的风评也不好,但在正事上从来没有含糊过,能力又很强,就是心太野了,不肯安安分分地去做正经事。
    如果直接去请,苏岑肯定不会答应的,说不定还要拿捏几年也不松口。几年的功夫他什么人找不到,总不能为了最合适的人让邮局的报纸也跟着拖上几年。
    看裴清泓唇角的盈盈笑意,苏岑也知道自己又吃亏上当了,气得扭头就想走。每次他来找裴清泓算账的时候,老是容易被对方牵制,多谈几句就把自己的初衷忘了,然后气得要命的跑掉。
    好在方才苏嫣那张脸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很快清醒过来,质问裴清泓有关裴清麟的事情:“我不和你说那些有的没的,也不想和你叙旧,你去把裴清麟那个混账东西叫出来,让他去看看,我的妹妹都被他这个负心汉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你要讨说法,何不直接进去裴府?”裴清泓一副你和我说也没有什么用的样子,看着苏岑的时候,眼里就多了一抹同情。
    “我要是能进去把那混账东西给揪了出来,也就用不着来找你,裴大人莫不是读书读得有些糊涂了,苏某真是有些担心,裴大人你的脑子。”这次轮苏岑趾高气昂扳回一局了。裴清泓也没有发怒,并不多做口舌之争。
    他显然是想起来裴清麟来找他的奇怪的反应了,虽然对方一直说自己没有心仪之人,但不管是从神态动作来看,裴清麟那个时候一定是撒了谎的,遮遮掩掩的样子,还有那种为了家庭斩断情缘的姿态。
    虽然最后的时候裴清麟松了口,但神态一看就是刚刚经历一番思想斗争,然后牺牲了短暂美好的爱情。
    “不知苏公子可知道榆阳长公主的事情?”
    苏岑看裴清泓的目光就更加可怜了,谁不知道他的母亲能够搭上的那条皇家的线就是榆阳长公主,但他还是回了裴清泓一句:“这个自然是知道的,公主殿下身份尊贵,不是我们二人可以妄议的。”
    裴清泓意味深长道:“家父为三弟求娶了榆阳长公主为妻,苏公子也该知道,榆阳长公主贵为一朝公主,断然没有给人做妾的道理。若是苏小姐有意做妾,我会考虑看看劝三弟去苏家送聘礼。还希望苏公子回去便多多劝劝令妹才是。我会看好家弟,绝不会让他坏了我们裴家和苏家的门风,同样,我也希望你能够管住令妹。”
    虽然榆阳长公主和裴清麟的婚事还没有定下来,但看当日太上皇的脸色,榆阳长公主会嫁到裴家成为裴家三公子的妻,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我苏家的嫡女断然没有给人做妾的道理,这点不用你放心,我也会牢牢的看住他。”苏岑面上阴沉沉的,黑得仿佛能够滴出墨汁来。一个巴掌拍不响,要是裴清麟那边能断得干净,苏嫣就是想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也没办法。
    他这般风流,还是会有家世相当清清白白的女子愿意与他结为夫妻。苏嫣就不一样看,女子不同于男子,若是败坏了清白的名声,便是很难嫁个家世相当的好人家,为了他这糊涂的妹妹未来的幸福生活着想,他也绝对不会让不该有的传言传出来。
    “苏兄一向是这般明事理的人,既然如此,现在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就先行告辞。那报纸的事情,苏兄若是有兴趣,约了时间改日再谈。”小儿女的情窦初开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苏家人也不是糊涂的,肯定不会让不利于苏嫣的流言传出来。裴清泓看了看房间里的漏壶,起身便准备离开。
    他想走,坐在位置上的人却幽幽地开了口:“你觉得你的妻子,兰家公子如何?”
    裴清泓是没有料想到苏岑会突然开口问这种问题的,他愣了一下,还是给了未来的合作伙伴一个回答:“挺好的。”如果对方在床上能够配合他就更好了。
    苏岑的问题却是一个接一个的:“那裴大人觉得我比起那兰家公子如何?”
    裴清泓的这场对话隐秘性一点都不高,他选择缘客来这个地方,本来也就没有想着要多保密,所以这些对话自然是原封不动地落到了上位者的耳朵里。
    听到裴清泓夸自己挺好的时候,太叔澜不动声色,听到后面的一些问题的时候,英俊又尊贵的青年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把汇报的暗卫吓了一跳。太叔澜把手收回袖子放好,那上好的梨花木桌子一下就碎成了渣,变成了一堆破烂木头。
    “接着念。”穿着明黄龙袍的男人语气平静地道。
    第48章 仅此而已
    裴清泓怔了一下,并没有直面回答苏岑的问题,而是反问:“苏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苏公子苏公子,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叫我。”苏岑突然就冷下脸,手中的茶杯啪地一声放在桌上,嚯地站起身来对裴清泓怒目。
    被他这么一质问,裴清泓便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和苏岑的交集,好像除了对方试图捉弄自己,然后自己不动声色地坑回去之外就没有什么往来。
    两个人的初见应该就是在裴清泓离开私塾,到大岚最好最出名的衡山书院就读念书,苏岑和他是同一年进的衡山书院,因为气场不合,两个人一开始就杠上了。
    苏家算是皇亲国戚,又是那种底蕴深厚的世家大族,苏岑作为备受宠爱的嫡长子,很快就成了那一届的莘莘学子中,在衡山书院可以横着走的那一批人。苏岑凭着聪明的脑瓜子成绩也混得不错,整日趾高气昂,身边又有一群人巴结。
    裴清泓则非常的低调,叶氏是商人之女,裴延还不是那个深受皇帝重视的左相,因为谦和的态度和出众的成绩,他身边围绕的大多数是和苏岑相对的贫家子弟。尽管裴清泓并不喜欢闹事,但两边的人一旦撞上,他这个类似于领军人物一样的存在总是会被推出去,成为这帮人的主心骨和苏岑杠上。
    比赛也好,考试也罢,为了争夺胜利或者是名誉,苏岑和他永远站在敌对的位置,对方也没少干过作弄他的事情,他主动去坑对方的次数不多,不过在苏岑招惹他之后,他每次都会加点料坑回去。
    这事情做得多了,两个人之间的梁子就结得越来越大,只是随着后来裴延在朝中的地位越来越稳固,而苏家因为某次大手笔被敲打一番低调下来,两个人之间的位置像是掉了个个。
    裴清泓开始进入朝堂,在朝廷里努力地越爬越高,不知何故未曾入朝堂的苏岑则是这百姓间做了个风流倜傥的小霸王,到了现在没有官位也没有爵位在身的苏岑还得叫他一声裴大人,早就没有了那种凭着身份在他面前趾高气昂的资格。
    因为在不同的路上分别走远,两人昔日针尖对麦芒的情景不复存在,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两个的关系因此变得十分融洽。便是上一次见面,苏岑还在调戏他的新婚妻子,依着苏家在燕都错综复杂的人脉网,苏岑在那个时候是绝对不可能不知道兰珉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