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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她可怜的儿子,她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怎么什么事全都赶上了。她可怜的孩子,邵母希望所有一切都由她来承受,而不愿看到邵华伤心难过的脸。
    如果说邵母以前有多喜欢安瑞,现在就有多恨多讨厌安瑞。
    邵母现在撕了安瑞的心都有了,这个贱女人竟然敢欺骗他们,怀着别人的野种来冒允邵华的孩子,这个女人怎么那么狠毒?那么不要脸呢?
    贱人,贱人,邵母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骂道,如果不是身体不允许,她一定会跑到安瑞的面前狠狠地扇上几个耳光,把她的脸全部撕烂。
    邵母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手握得紧紧的,手中的病历和dna鉴定报告被她揉成一团狠狠地丢了出去。
    晏晨!
    邵母的脑海里想到了晏晨,心中突地生出一个念头,她肚子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不怪邵母这样想,关健是这邵华的病历就在这摆着。再加上晏晨离婚以后又高调快速和安氏集团的安少结婚,这本身就显得蹊跷。
    邵母的心里就像长了草一样疯狂地瞎猜,难道晏晨的肚子里怀的不是邵华的孩子?
    邵母越想越有这种可能,之前才涌起对晏晨的那一抹愧疚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心中对晏晨充满了仇恨。
    贱女人,全都是贱女人。
    安瑞是,晏晨是,她们这两个贱女人一定都不得好死。
    邵母在心中狠狠地骂道,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
    邵华从病房出来,眯着眼睛靠在墙壁上靠了一会儿,再睁开眼睛时,眼里一片清明,他抬腿向外面走去。
    医院大门口,安少前呼后拥迎面走了过来。
    今天的安少依旧是一身骚包的红衣,皮鞋被他当成拖鞋随意地踢在脚下,看表情好像今天好像很高兴,自始自终脸上都挂着笑容。
    见牙不见眼。
    邵华脚步一顿,脑海中立刻想起今天早上发生的那些不愉快。眼眸不由得一暗,迎面向安少直直地走了过去。
    “邵总,真巧啊!”安少冲着邵华吹了一声口哨。
    邵华在安少面前站定,抿着嘴唇,面无表情地看着安少,眼中的冷光一闪而过。
    安少一直在笑。
    陆尘与黄明一左一右地站在他的两旁,对于安少有些异样的笑容,两个人的心中都感到不解,两人的心中同时升起一股念头来。
    安少该不会是沾上不干净的东西了吧?要不然为什么一直这么怪异?
    安少从早上与邵华通完电话心情就飞扬。他就喜欢看别人发怒,别人越发怒越生气,他就越高兴。
    说白了,他就是那种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小人。
    “邵总,是不是要换新手机了?”安少邪笑地看着邵华。
    邵华手指头动了动。
    他真一拳把安少那碍脸的笑容给打没有了。
    但是他没动。
    邵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冷声开口:“安少,你是来看安瑞的吧!也对,她是你的妹妹,于公于私你都应该来看看。”
    安少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没有了,邪魅的脸上飘着几朵黑云,斜着眼睛盯了邵华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邵总,也只有你才会喜欢上安瑞那样的贱女人,怎么样?听说那个女人流产了,心疼了是不是?哟,瞧老子这记性。”
    安少突然伸手在脑门上拍了一把,眉开眼笑地看着邵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听说安瑞肚子里怀的不是邵总的种,既然这样邵总也没什么可心疼的了。老子真替邵总感到委屈,你说为了一个贱女人还有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害死了自己的亲骨肉,又和自己的女人离了婚,多不值得啊!”
    邵华的脸一下子黑了起来。
    手握成拳头就向安少的脸招呼去。
    陆尘和黄明同时拦住了邵华。安少身后的小弟呼啦一下子把邵华全围着了。
    “邵总,这是医院,这样恐怕有些不好。”陆尘打着哈哈说道。
    邵华狠狠地甩开陆尘的手,眯着眼睛冷冰冰地盯着安少。
    安少用脚踢开陆尘和黄明,又挥挥手让其他小弟让开,微歪着头看着邵华,又笑,“邵总的火气真不小啊!天气热,吃点降火的。”
    安少一直呵呵地笑着,心情十分爽快。他爱看邵华恼羞成怒的样子,更爱看邵华那张像吃了大便一样的脸,他现在是从头发丝到脚尖都透露出一个字,爽。
    他是各种舒坦。
    邵华狠狠地瞪了一眼安少,转身就走。
    论口才,邵华自认不是安少的对手,论卑鄙无耻,邵华甘拜下风,但论狠厉,邵华和安少不相上下。
    邵母住院,邵华重新接管了公司,他今天回公司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召开了一个高层会议,但凡是安少参与的项目,不管邵氏集团有没有涉及,邵华要求策划部门全部做出一个方案来。
    邵华这是明摆着安氏集团对着干了。
    安少在医院里晃荡,踢着皮鞋在医院里晃荡,晃荡着晃荡着就来到了安瑞的病房。
    陆尘搬了一把椅子过来,擦干净请安少坐下。
    安少大腿翘二腿,脚左右晃动,一只胳膊搭在椅子靠背上,幸灾乐祸地看着病床上的安瑞,嘴角无法遏制地上扬,心情极度爽快。
    “谁干的?”安少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安瑞。
    安瑞硬着头皮迎向安少的目光,说,“不知道。”
    “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么?既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向警察说是老子的女人雇凶打你?”安少说这话的时候,手有一点痒痒,想扔东西。
    安瑞一滞,有些说不出话来,避开安少的目光看向别处。
    安少伸出脚踢了一下床腿,不耐烦地说道:“没听见老子跟你讲话吗?”
    安瑞突地把脸转过来看向安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用从未有过的语气对安少吼道:“是啊,我就是说了,你能拿我怎么样?安静,我告诉你,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哟,哟!”安少突然嘴里发出一声怪叫来,眼睛看着陆尘,手指着安瑞说道:“是爷的耳朵听岔了还是怎么回事?老子刚刚听到有人对老子大吼。”
    陆尘身体缩了一下,讪讪地笑了,没敢接话。
    安少一脚踢在陆尘的身上,接着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安瑞,嘴角带着那一抹邪笑,冷冷地,满脸的不屑。
    “想打我啊?你打,你打,我早就受够了,你现在索性打死我算了。从小到大,你和安宁就欺负我,你们恨不得我死。可是你们想想,这事能怪我吗?大人们犯得错凭什么让我来承担?难道你妈和老爷子就一点错也没有?如果他们相爱的话,我妈也插不进来。”
    安瑞心里极度害怕,但是多年来所受的压抑突然在这一刻之间爆发了,她忘记了恐惧,忘记了安静的狠厉,把心中所想说的而又从来不敢说出来的话,一骨脑全说了出来。
    说完以后安瑞害怕了,她缩着身体看着一脸扭曲的安少,吓得身体直向后躲去。
    安少的母亲从来都是安少心中的一个禁忌,任何人都不得在他面前提起。
    安少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安瑞,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那神情恨不得把安瑞给吃了。
    陆尘暗叫一声不好,身子一闪拦在安少的面前,“安少!?”陆尘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滚开。”安少微眯着眼睛看着陆尘。
    陆尘心里有些发毛。他倒是想滚,可是现在这个状况,他能滚吗?他要是真滚了,安少那不是要把安瑞给整死?
    “安少,为这种人不值得生气。”陆尘试图平服安少的怒火。
    “滚!”安少的声音更冷了,眼中闪着嗜血的光芒,一脚踹在陆尘的腿上,重重的,毫不留情,直接把陆尘踢倒在地上。
    黄明和一帮兄弟站在旁边,一动也不敢动,谁也不敢伸手去扶。
    “把这人女人往死里打。”安少冰冷的眼里没有一丝表情,冷冷地下了一个命令。
    安少从来都不是君子,他就是一个小人,在他的眼里女人都是贱女人,很物质的一个生物,他从来不会懂得怜香惜玉,更加不会放过安瑞,特别是安瑞提到了他的母亲。
    黄明和一帮兄弟迟疑了一下,面面相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安少斜着眼睛轻飘飘地看了一眼黄明,二话不说,飞起一脚直接踹在黄明的肚子上,黄明应声倒地。其他的人一看,不敢再犹豫了,其中一个年纪稍小头发染成红色的小弟,扬起手就向安瑞扇去。
    “啪”的一声脆声,安瑞原本就红肿的脸上又多了几个手指印,血丝从安瑞的嘴角缓缓流了下来。
    安瑞骨子里流着安家人的血,她连自己肚子的孩子都能给流掉,就这一巴掌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安静,有本事今天你就打死我,最好替你死去的妈报仇。”安瑞现在根本不想活了,她活着感觉到很累很累,从小她就知道她的身份很特殊,母亲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小三,一直以来她都活得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看着所有人的眼色过生活,没有过过一天的舒心日子,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邵华。
    安瑞知道邵华结婚了,有一个深爱的老婆。但是安瑞还是栽了进去,设计用不入流的手段给邵华下了药,用她和程鹏阳的孩子逼着邵华做决定。
    最后,她终于成功了。成功地让晏晨肚子的孩子流产,成功地住进邵家,成功地逼着邵华和晏晨离婚。
    可是现在呢?
    安瑞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悲惨的那一个人。
    安瑞笑了。一开始是微笑,后来慢慢地声音越笑越大,到最后是无法遏制疯狂大笑。
    病房里的人都惊呆了,面面相觑,他们的心里都在想,这个女人难道疯了?他们齐齐把目光投在安少的身上,目光中满是疑问。
    陆尘忍着疼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拐一拐地来到安少的面前,吱牙咧嘴对安少说道:“安少,这个女人现在完全疯了,我们还是走吧!安太现在还在派出所里,也不知道那些条子为难她了没有?安少,安太胆小,您说…”
    陆尘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其中的意味表现的非常明显。
    安少混乱的思维一下子清醒了许多,血红的眼睛慢慢地恢复正常,他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安瑞,从鼻孔里冷哼一声,转身踢着鞋子向外走去,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说,“把这个病房给老子砸了,把这个女人给爷丢出去。”
    安少话音刚落,只听屋里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不一会儿的功夫,一间好好的病房被砸了一个稀巴烂,整个病房就像遭受十二级台风,没有一件物品是完整无缺的,窗帘被扯了下来,窗户被人打破了,就连病床也被人推倒在地上,安瑞被几个人用被单包住丢在医院大门口。
    安瑞的眼里没有一丝恐惧,木然地看着眼前一切,披头散发,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她身穿病服,光着脚丫站在地上。
    医院来来往往的人很多,皆都用惊奇的目光看着安瑞。也有人眼尖,一眼就认出眼前这个女人就是这两天报纸上的那个女人,一时之间他们纷纷猜测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报纸上那个叫安瑞的吗?怎么这么可怜?”
    “看样子好像挨打了。”
    “报纸上不是她说怀孕了吗?可看她的样子好像没怀孕啊!”
    “报纸上的话你也信?走啦走啦,一个小三而已,有什么值得好看。”
    ……
    人,越围越多,他们就像一个稀奇怪物一样看着安瑞,有同情的,也有幸灾乐祸的,各种声音齐齐向洪水一般齐齐向安瑞袭来。
    安瑞对周遭的声音充耳不闻,用手遮住额头抬眼看着明晃晃的太阳,身体就这样直直向后倒去。
    ……
    派出所里,晏晨坐在椅子上,手撑着下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对面那个女警,脸上明显的有些不耐烦。
    同样的话她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她没有雇凶去打安瑞。可是对面那个女警明显的不相信,一直让晏晨说清楚昨天晚上在干什么。
    昨天晚上在干吗?晏晨很用心地回忆地一下,她几乎什么也没有干。下午和邵华碰面之后她就回家了,晚饭没做,安少吃了一个苹果,她什么也没吃就睡觉了。
    “我昨天一直在睡觉。”晏晨很认真地对女警官说道。
    “有谁能够证明?”女警官头也不抬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