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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
    他的嘴里苦,她的嘴里也苦。
    梁明之,我醒着呢,醒着呢,我知道你就在我身边。我知道你衣不解带的照顾着我,知道你日日为我担心着,知道你因为我久久不醒来,而变得憔悴不堪……
    可是我睁不开眼睛啊,怎么也睁不开。
    意嘉心里犹如装了一团火一般,烧的她的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
    梁明之,我为什么醒不过来?
    是老天爷觉得我作恶多端,所以不想让我醒来了吗?
    如果我不能醒来了,你怎么办?
    梁明之松开她的嘴唇,眼睛从那红艳艳的一处离开,却赫然发现她的眼泪在不断的向外冒。
    “意嘉,意嘉!”他丢了药碗,抱着她低声叫道:“你醒了吗,你醒了是吗?”
    意嘉的眼泪一直不断的往外流,可眼睛却一直没有睁开。
    梁明之不再多想,这一次没有喝那苦苦的药汁,而是直接低下头亲上了她。是急切的,毫无目的毫无章法的吻。
    他吻的又急又凶。
    喘不过气了……
    好难受,喘不过气了!
    意嘉闭着眼,抿着嘴,伸出手去用力的推。
    男人抱她抱的很紧,手臂勒的她骨头都在痛,而嘴被他堵着,她呼不出去也吸不进来,整个人快难受死了。
    “……嗯。”细细小小的声音从唇畔溢出,“松……松开……”
    梁明之依言松开,却看到怀中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正一脸愕然的看着他。那双明亮的如水双眸,此刻正是他狼狈的模样。
    狂烈的惊喜过后,他忽然有些觉得无所遁形,伸出手盖住她的眼睛,哑声道:“不许看!”
    话音落,有温热的液体滴到了手上,然后从手指缝里落了下去。
    是喜极而泣的眼泪。
    意嘉用左手拉他的手,轻声的,不敢置信的问道:“梁明之,你在哭吗?”
    她并没有用多大力气,可是他不舍得和她对抗,只好松了手,却把脸转向了另一边。
    意嘉想要把他的脸扳过来,可右手一抬,就忍不住叫出了声。
    “怎么了?”梁明之忙回过头,紧张的打量着她。
    意嘉顾不得身上的疼,用左手拉住了他的衣襟,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她轻声却又带着自责的语气说道:“你受苦了,我昏迷不醒,你受苦了。”
    女孩子的眼泪是盛都盛不住的心疼。
    那心疼化作一滴滴眼泪,顺着她红润白皙的面颊一一滑落下来。
    “你醒了就好。”他轻轻叹息着说道,伸手抱住了她。
    是很苦,他不能否认。
    不是身体上的苦,是心理上的苦。
    意嘉再也不舍得和他分开,也紧紧的抱着他,“我醒了。”
    意嘉醒来的消息一传出去,小宋氏就第一个冲过来了。
    “嘉儿!”她哭着叫道,把床上的意嘉一把揽入了怀里,“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还难受着?快告诉母亲,快告诉母亲,你怎么样了?”
    经历了这一场,意嘉觉得自己好像又死过一回似的。忙安抚的拍了拍小宋氏,“母亲,我没事了,哪里都不难受,哪里都很好。”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小宋氏抱着她不肯松开。
    这些日子,因为她怀着身子,因为梁明之衣不解带的照顾着意嘉,她这个做母亲的,一直都没有陪在身边。她心里又愧又急,要不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早就倒下去了。
    现在意嘉醒了,她再也不想松开她,不想离开她了。
    梁明之洗漱完回来,见意嘉被勒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似的,不得不出声打断小宋氏,“马上就要靠岸了,想来宋家那边应该也派了人来接了,咱们还是快收拾收拾,准备上岸吧。”
    小宋氏这才松开意嘉,拉着她的手交待道:“你不许动,什么都别做,叫下人们去收拾。”
    “好。”意嘉笑着应了,又催她,“您快去收拾下吧,还有意琬,她没事吧?”
    “没事没事,她这会儿在睡着呢,我这就去把她叫醒。”小宋氏说道。
    “上了岸再说吧,不着急,我这会儿有些累,想先休息一下。”意嘉偷偷瞟了一眼梁明之,心虚的说道。
    等小宋氏出去了,梁明之便过来抱住了她。他已经重新束好了头发,换上了干净的衣裳,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皂荚的味道。
    “你要洗洗吗?”他说道:“马上靠岸了,靠岸后就要换马车,再有半日就能见到你外祖母了。”
    意嘉这才想起,自己可是昏迷了好多日的。
    她忙从他怀里挣出来,抬起袖子去问味道。还好还好,什么味道也没有,应该是她昏迷不醒的时候有人给她洗过了。
    有人……
    她一抬头,那人就坐在她面前,一双眼睛睁询问着她,要不要帮她洗洗。
    饶是意嘉再大方,在心里和自己做了多少的建设,此刻也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脚一蹬,就要把人蹬出去。
    “我要洗,叫白露和雪竹过来服侍我!”
    ☆、第117章
    第117章
    梁明之哈哈大笑着走了出去。
    意嘉红着脸,被白露和翠竹两个伺候着沐浴。可因为身子不便,自己的右手不敢动,几乎全程沐浴下来都是旁人代劳的,意嘉想到之前昏迷的时候,梁明之就是这么帮自己洗的,简直脸热的能蒸熟鸡蛋了。
    偏白露还试探着水温问道:“小姐,是觉得水太烫了吗?”
    意嘉只好道:“嗯,是有点烫。”
    白露狐疑的试探了好几次水温,最后还是没有加冷水。倒是劝着意嘉道:“小姐身上还有伤,若是水凉了洗让您再受凉就不好了,奴婢动作快点,小姐先忍着点儿。”
    意嘉只好红着脸心虚的点头。
    也不知道梁明之干的那些事,别人有没有知道,若是知道了……
    这个混蛋!
    翠竹看着意嘉紧紧咬着下唇,一张莹白的小脸在水汽蒸腾下若影若现,好看的她身为女子都忍不住多看两眼。更别提那嘴唇天生的粉嫩,那胸前微微鼓起的山峦,以及白瓷一般细腻的肌肤了,也难怪大爷会喜欢。
    就是年纪有些小,不过小小年纪就这么好看,长大了还得了。她家大爷也是聪明,知道早早把人给定下来。
    沐浴之后,翠竹出去给意嘉做饭。意嘉也冷静了下来,这才想到那日夜里,秋霜好像替自己挡了一下。
    “秋霜呢,她没事吧?”她问道。
    “没事,她也是肩头受了伤,不过她第三日就醒了过来,恢复的比您快了许多。”白露说道:“她就住在隔壁呢,您要见她吗?”
    马上就到外祖母家了,这些事还是早些解决了为好。意嘉点点头,又想到了今儿醒来到现在还没看见雪竹,便吩咐白露道:“你顺便把雪竹也叫过来一趟。”
    “雪竹……”白露犹豫了一下,见意嘉诧异的看过来,才轻声答道:“雪竹还趴在床上起不来呢。”
    “雪竹也受伤了?”雪竹武功高强,按理能伤到她的人不多,而且那日也没看她过来,她还以为雪竹被秋霜下药迷晕了呢。
    白露想到雪竹,有些踌躇的道:“她是受伤了,梁大爷叫陈安打了她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
    雪竹是自己的丫头,梁明之怎么会……
    “你扶我去隔壁,我有话问她。”意嘉说道,自己站了起来。
    她一起身就觉得头一阵的晕,正好梁明之进来,忙快步走过去抱住了她。面色不悦的训斥白露,“你怎么伺候小姐的!”
    白露也被意嘉吓住了,忙低着头不敢说话。
    其实意嘉伤势已经好了大半,只是毕竟晕了这么多日,除了喝药什么都没吃,人虚弱的厉害。她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出来,只好拍了拍梁明之的胳膊,“我没事。”
    示意他松手。
    梁明之并没有松手,而是冷冷看了白露一眼。
    白露立刻低头禀道:“小姐,翠竹姐姐去给您熬粥了,怎么这么久还没来,奴婢过去催催。”
    说完像是被人追着一般,落荒而逃。不过出门的时候,倒是聪明的把门给带上了。
    意嘉很是无语,都不知道是谁的丫头了。
    她有些不满的推了推梁明之,“人来人往呢,您来我屋里也就算了,怎么还这样……”
    梁明之抱着她没松手,也没有像往日那般笑话的问她还怎么样。意嘉好奇的抬起头,却看到梁明之看着她的眼睛里有着紧张和苦涩。
    梁明之这个样子,她顿时心里什么不满都没有了。雪竹是他的人她不生气了,雪竹被打她也舍不得说他了,白露被他吓退,自己被他青天白日正大光明的抱着,她好像也能接受了。
    “您怎么了?”她轻轻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
    看着很瘦的人,胳膊却很有肌肉,硬硬的,稍微用点力气就把手指头戳疼了。
    梁明之把她扳正,让她和他对视,低下头认真的说道:“你不知道,这次我有多害怕,生怕你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他伸手将意嘉的头抬起来,看着那嫣红的嘴唇慢慢弯下了腰,轻轻啄了一口,“你知道吗,我当时就在想,只要你醒来,什么礼仪,什么规矩,我统统都不管了。那些都是虚的,只有你在我面前,和我说话,对我笑,这些才是实实在在的。我也不等着你十三还是十四了,不管你多大,不管你父亲同不同意,我都要娶你。等从杭州府回了京城我就求皇后娘娘赐婚,就算你父亲不同意我也不管,就算你生气我也不管,我一定要把你娶回家,天天看着你,天天守着你。”
    他每说一句,就啄她一下,一长串话结束,她的嘴唇都被他啄的有些麻了。
    他的情话一点儿也不好听,越到后面还越带着一点儿孩子气的任性。意嘉都不知道,原来梁明之也会这样孩子气的说话,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可笑着笑着眼泪却掉了下来。
    她很受感动。
    是啊,他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介意那么多干什么?这辈子的每一天都是偷来的,都该好好享受才是。父亲不同意她不怕,父亲那么疼她,她多求求父亲肯定就会同意了。而且梁明之这么好,父亲若是认真的想,说不定还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呢。
    她想着想着,就越觉得梁明之好,不仅好,待她也好。
    她踮起脚,环上他的脖颈,主动献上了自己的唇。
    一番缠绵后,梁明之抱着已经软成一片的意嘉坐到了床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刚才沐浴的时候洗了头发,一边拿起旁边丢着的干帕子过来替她揉头发,一边温声问她:“你是要去见秋霜和雪竹吗?”
    意嘉这才想起来雪竹可能是他的人,想开了也不生气了,他叫雪竹来她的身边,也是因为关心她。
    她心平气和的问道:“雪竹是您的人吗?虽然她是您的人,可是她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姑娘家,您怎么能说打就打,还打了五十大板。这船上的人都有数,我家的几个下人定然没这个胆子的,您是叫谁打的她,难道真的是叫陈安亲自动手的吗,陈安怎么敢呢,雪竹大概羞都要羞死了!”
    虽然说不生气了,可是提起来,还是一肚子的为雪竹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