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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陈曜廷却觉得沈爸沈妈虽然人不错,但沈嬗平时的习惯和气度不像是一般人家养出来的,就好比吃水果的时候,这些水果都是国外运回来的,有些被压坏的,她先会挑出来,然后再是已经坏了的,哪怕一点点也会扔掉,这些水果看着就是很好的,但她好不心疼。
    “倒是他们要搬家了,以后见面就麻烦了,曜廷,要不你帮我们也看看碧水汀那边还有没有合适的房子了,这边也旧了,治安也不好了,要不然,我和老叶也搬过去算了,和沈家做个邻居。”陈美琳心里也舍不得这么多年的老街坊,但她现在更舍不得那个孩子。
    陈曜廷点点头,直接用电脑查了一下,“她家买的是什么?”“小型别墅,我和老叶就两个人,普通的公寓就好了。”
    “那边交通不方便。”陈曜廷如实陈述,“那边虽然有个公园,但那边人少。”
    陈美琳和叶臻孤单了这么多年,最怕的就是寂寞,这个地方住了好多年,街坊邻居都熟了,所以才一直住这儿不肯走,陈美琳犹豫了一下,说:“我倒没什么,等一下问问老叶。”
    练好书法,陈曜廷开车送她回去,沈嬗系上安全带,给他指路。
    气氛就冷凝了起来。
    陈曜廷看了看安静的小姑娘,先说道:“这边的学业累吗?”
    “有点,学的科目比较多,高二就好了。”沈嬗顺着他说道,安全带勒得她难受,扯扯松。
    陈曜廷抓着方向盘,熟练地打着转,手上的百丽翡达反射着光,“国内读书是累了点,但国外也不轻松。”
    “你在国外读的书?”
    聊开了以后,陈曜廷的语气轻松了许多,说道:“嗯,大学在美国读的,如果你在国外想要读好的大学,付出的努力和中国的学生是差不多的,他们是学分制,学校里的学分修完了,还远远不够,还要参加各种校外的比赛增加学分,还要打工。如果就想混混日子,那日子就挺不错的。”
    大概在中国人眼中外国人的学业都是非常轻松的,的确如此,但这只限于你只想完成学业的基础上,如果你在美国,美国虽然有四千多所大学,但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轻轻松松考取的。像一些常青藤学校,对于学分的要求非常高,校内的学分远远不够,学生往往要参加许多可以增加学分的项目或者比赛,取得了好成绩,才能够被录取。
    沈嬗以前也以为外国的学生挺轻松的,“那照这样,他们岂不是一刻也轻松不了了?到了大学他们岂不是更忙?”
    “嗯,我以前在大学的时候,一开始那两年经常只睡五个小时,有时候是直接在图书馆睡着了的。”陈曜廷虽然说的可怜,但一点也没有后悔,在他看来大学里本来就应该这样,内地教育完全相反,该玩的年纪非要逼着学习,到了大学应该拼搏的时候,却陡然松了。
    沈嬗有些好奇,“你是读好高中再出国的吗?什么学校?”
    陈曜廷和她亲近了许多,也许聊天的心情比较愉快吧,陈曜廷很乐意透露个人信息,“不,我高中在国内读了两年,然后申请了rd,通过了麻省理工学院的。”
    沈嬗忍不住佩服他,说的那么轻巧,里面含金量有多少谁都可以想得出,“好厉害,就在国内读了两年高中就考上了常青藤,那你现在才二十二周岁?”陈美琳说过他去年刚刚毕业。
    “不,二十一周岁,不像吗?”陈曜廷照了照镜子,西装革履,挺年轻的啊。
    沈嬗忍不住发笑,倒不是说看着老相,而是给人的感觉就是年少老成,没想到居然才二十一周岁,距离一下子拉进了,“不,你平时不拘言笑,感觉成熟一点。”
    陈曜廷听完就朝她笑了笑,问道:“你想过要考什么大学吗?”
    “不知道,但听你这么说,我就觉得国内的大学就有点太轻松了。”但沈嬗又是个懒性子,要她远离爸妈去国外肯定不可能。
    “近一点可以考虑一下台湾香港的大学,和国外的大学模式差不多,但比国外要轻松一点,比国内又紧张一点。国外好的大学也可以试着申请一下,但比国内的难。”陈曜廷中肯地建议,女孩子出国读毕竟苦,他比较建议在就在台湾香港。
    沈嬗看着窗外,听他的港音现在舒服多了,“但是我的英语不好,香港那边喜欢用英语授课,我的英语不好。”
    陈曜廷说了一串英语,看着小姑娘迷糊的眼神,看来是真的不好,“我说的是,多练练就好了。你可以和我说英语。”
    沈嬗有些不好意思和他说狗屁不通的英语,她做题目可以应付应付,但口语绝对是硬伤,结结巴巴说了几句,就被他挑出了好几错。
    聊着聊着已经到家门口了,陈曜廷下车把海鲜搬上去,现在家里没有人,沈嬗留他喝了一杯水。
    陈曜廷问道:“有我手机号码吗?”
    “有。”沈嬗点点头。
    “有问题可以问我,数学和英语没问题,语文就算了。”陈曜廷的普通话都不是标准的,摸了摸鼻子。
    沈嬗笑着点点头。
    沈妈回来看到一大箱海鲜,沈嬗告诉她是陈曜廷送的。
    沈妈有些发愁这些海鲜怎么做,内陆人一般只有到饭店里才会点海鲜,平时很少买海鲜自己做的,拿着食谱研究了好久。
    晚上沈嬗做开着台灯做作业,咬着笔杆想了很久,拿出手机,犹豫一下,还是翻出那个号码,对着题目拍了张照,发了过去。
    陈曜廷正在处理文件,手机震动了几下,打开一看,笑了笑,拿出一张废纸,随便拿了一支笔,在纸上写写算算,不过三分钟答案就出来了,拍了张照发过去。
    沈嬗听见嘀嘀嘀几声就点开手机,对着照片研究了一番,第一印象,字挺好看的。步骤也挺详细的,最后写道:难度三颗星,你自己想想可以做出来的,不用考我。
    沈嬗羞愧地埋下头,的确她就是想试试看,拿起手机回复:哦,谢谢。
    很快就来了回复:英语关键是多练,看看这个网上英语新闻吧,挺有趣的。
    沈嬗把网址输入到电脑上,点开来是一个美国视频网的一个主持人主持的一个网络新闻,讲得比较生动有趣。
    沈嬗看了一集,有些听懂了,有些没听懂,但根据新闻里的照片大概也知道点,看了看时间,还是关掉睡了。
    第二天沈嬗起来的时候,陈美琳和陈曜廷已经来了,陈美琳和沈妈聊今天的菜,告诉沈妈那些海鲜怎么做。
    沈嬗穿戴后再出来已经将近十点了,调了个电视台,坐在沙发上听沈爸和陈曜廷聊天。
    只要国定假日,沈爸都会放假,这大概是国企最好的一点了。
    过了一会儿叶臻也来了。
    中午就简单地做了二荤三素一汤,正好都被消灭完了。
    陈曜廷很享受在沈家吃饭的时光,每次都会吃第二碗,然后皮带又紧了。
    前一段时间因为水土不服,吃的也不好,陈曜廷瘦了一大圈,皮带都是勒紧的,现在已经正常了不少,至少脸上没有那么瘦削了。
    吃好饭沈妈还要去店里,陈美琳跟着去了。叶臻让陈曜廷开车送他们去市里的书法协会逛逛。
    书法协会的门面装修得很古朴,叶臻指着牌匾,得意地对沈嬗说:“这是我写的,看出来了吗?”
    沈嬗仔细看了一会儿,认真地点点头,“嗯,大概是你年轻时候写得吧。”
    “怎么见得?”
    “字的体形适中,您的体形见长,字也跟着长。”说着沈嬗瞥了叶臻挺出的肚子。
    陈美琳总说叶臻都胖成这样了还总是吃肉,字也跟着胖。
    叶臻悻悻地说:“我那是人老了,心境不一样了。”
    陈曜廷握着拳头放在嘴边咳嗽了一下,他这姑父最爱面子了,他就不落他面子了。
    走进门口,叶臻示了一下身份证和会员象征,警卫员就让他们进去了。
    大厅里面全是书法协会会员的作品,中间放着一副最大的书法作品,叶臻带着他们走近,指着最大的一副,“你看看这个字。”
    沈嬗一个一个字看下来,这个字和叶臻的很像,如果不是她看多了叶臻的字,也会误以为这是叶臻的字,“这不是您的。”
    叶臻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陈曜廷也是第一次来这里,“这是陆师伯的。”
    “陆俞是我的师兄,和我从小一同练书法,我们的字很相似,许多人都说我是模仿他的,师兄比我早出名。”叶臻有些怀念以前的时光,看着自己满是皱纹的手,浑浊的眼中带了点伤感。
    沈嬗再端详那几个字,万物灵长,轻灵飘逸,“那师伯呢?”
    “走了,哎,走的早,他个没福气的,四十岁不到就走了,害的我都没人和我练手了。”叶臻语气中有些埋怨。
    陈曜廷和沈嬗都选择了不说话。
    收拾了心情,叶臻带他们逛了协会,下面的展厅看完了就带他们到上面来,上面有个人展厅,有一个就是他的。
    看着他跟老小孩一样得意洋洋地介绍着自己的书法,沈嬗也不忍拂了他的兴趣,耐心地听他说。
    “叶老!”张会长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额头上全是汗水,肥胖的身子一颠一颠。
    叶臻定睛看了一会儿,笑着说:“小张啊!”
    张会长握了握叶臻的手,“没想到您今天会来,这是?”亲切地看着陈曜廷和沈嬗。
    “我的徒弟,不成气候,带他们来看看。”
    张会长笑容就更亲切了,“年轻人锻炼锻炼就好了,现在咱们会里面就缺年轻人。要不上面去坐坐?”
    叶臻摆摆手,“这一坐就不知道多久了,还要带他们看看呢,下次吧。”
    张会长也知道他的性子,不挽留了,交谈了几句之后就走了。
    叶臻和古代帝王一样带着他们在展厅里面转,指点江山一般点评一番,沈嬗和陈曜廷就像丫鬟和侍卫,跟在他身后转悠。
    看到了下午两点多,叶臻有意未尽地走了。
    沈嬗坐在车上根本不想挪动,脚酸的要命,两个多小时站着一坐没坐,看了看陈曜廷,看着挺正常的,瞄了瞄大长腿。
    陈曜廷发现她的小动作,脚微微动了动。
    晚餐似乎太过丰盛了,光海鲜就有两个,沈爸还买了大闸蟹,菜根本吃不掉。
    “这个大龙虾做的好。”陈美琳吃了口龙虾,瞬间有一种家乡的味道,这是一道粤菜。
    陈曜廷也很喜欢这个龙虾。
    “我们内地人都不是很习惯吃海鲜,偶尔吃吃还不错,也是第一做。”沈妈不好意思地说道。
    大家却一致认可了这两道海鲜,味道很足,考虑到有两个香港人,都是粤菜,做的很地道。
    沈嬗喜欢吃大闸蟹,吃的时候一定要蘸醋,吃蟹壳的时候还要在壳里放醋。
    沈嬗吃的多了技术也特别好,吐掉的壳里面都没有什么蟹肉。
    陈曜廷大闸蟹吃的少,技术也堪堪,蟹黄还吃到了裤子上,皱着眉头不知道怎么办。
    沈妈扯了张纸巾,说:“先擦擦,回去用洗洁精在那一块地方细细就行了。”
    沈嬗咬着筷子,欣赏着陈曜廷出囧的样子。
    陈曜廷平日里吃饭都是很有教养的,一举一动都很有风度,吃饭的时候,腰背都是挺直的,碗拿离桌面两个半拳头的高度,筷子拿的有点生疏,但绝对不会掉饭什么的。
    “小陈以前是不是不常吃大闸蟹啊?”沈爸端起酒杯和陈曜廷的酒杯碰了碰。
    陈曜廷喝了口酒,抿了抿唇,“嗯,吃的时候也不是一整个这么吃的,香港那边喜欢上海蟹。”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靠海吃海,靠河吃河,都不一样的。”
    沈嬗吃完一个螃蟹,吃第二个螃蟹了,吮了吮手指,还残留着蟹黄,带着醋的味道,美妙地眯起了眼睛。
    陈曜廷吃了一个螃蟹就不想再吃了,一来刚才那一下真的太败坏心情了,二来,他不习惯吃淡水蟹。看着沈嬗吃的那么欢快,下了一个定义,吃蟹小能手。
    这一顿吃到了晚上七点,桌子上一片狼藉,沈爸和叶臻都有点喝高了,沈爸买的是五粮液,陈曜廷要开车,喝了半杯葡萄酒。
    送走他们,沈妈把桌子收收拾,看到还剩下不少的剩菜剩饭,倒掉了又可惜,想了想还打了个包。
    花颜边上有一家宠物店,店主是个和沈妈年纪差不多的,有时候也会来店里玩玩,沈妈有些没吃点的菜就被宠物店收走的,店主说,有些寄放在这里的狗不喜欢吃狗粮,就喜欢吃菜。
    沈妈就经常把菜给宠物吃。
    一到宠物店,猫啊狗啊就开始闹腾了,在各自的笼子里像唱一首集体的交响乐,但似乎这个交响乐并不是很讨人喜欢。
    店主呵斥了一下,声音小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