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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节
    他微微招手,由十人组成的盾牌手,即刻将盾牌架在他前面,严正以待,后面同样有一排弓箭手,拉弓上弦,而且他也不甘落后,箭头同时点着火。
    众所周知,在船上玩火,那是很危险,很危险滴游戏。
    因为船是木头做的,尤其是古代的船,都是木板拼接搭成。
    又为了让船身经久耐用,船板上都刷了类似油漆的东西。
    一旦玩火失手,分分钟都会烧起来,那火热,就算四周都是水,那也很难灭掉。
    更别提,此时正刮着呼呼的东北风,只要一点点的火,就能迅速燃烧起来。
    安平钰俊脸的颜色很难看,“你就不怕火箭会烧了船,你是想下河游回陇西吗?”
    “安平钰,你可要搞清楚了,现在要攻船的人是你,要毁船的也是你,难不成只准你攻打,就不准我反抗吗?反正要游水,也不是我一个,咱们一起,作个伴,也不错!”
    苗玉轩之所以敢这么说,就是料定他不可能用火攻,烧了船,掉下水,有危险的可不止他一个,船上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呢!
    安平钰一嘴的银牙都快被他咬碎了。这个苗玉轩,把他的心思揣摩的一分不差。他的确不能下令攻船,苗玉轩死了不要紧,可他不能让木香那个女人有事。
    正当他下令,要命人将火灭掉,转为登船进攻时,对面船舱里走出个人。
    木香被掳劫来的时候,穿的是女装,可是那一件,来来回回的折腾,烂的不成样子,头几天在那房里杀人时,又溅了不少的血,哪还能穿。
    于是她就找苗玉轩要了一套干净的,没有人穿过的男装,她自己动手改了下,把衣服改小了点,穿在她身上正合适。
    长发也不再盘起,而是梳了个长长的马尾,用布条子高高扎起,束在后脑勺。
    她这样的装扮,配上一张清纯,实在很新奇,叫人看了只觉得耳目一新。
    清丽洒脱,风姿飒爽。
    但是人家走出来时,却是一脸的怒意。
    “你们吵够了没有,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还想用火攻,我看你们是脑子进水了,脑子有毛病吧?”
    她快气疯了,原本是不想理会这群蠢人的,可谁叫他们吵的实在太凶,太要人命了。  虽然明知他们不会真的用火攻,但是说说也不行,能说出这么愚蠢的话,他们可真逗比。
    她跑出来这一通怒吼,愣是把几十人的场面,吼的鸦雀无声。
    木香才不管他们是否愣住,她几步冲到苗玉轩身后,二话不说,抬脚便往他的屁股踢去。
    哐当!
    有人盾牌掉了!
    哐当!
    有人弓箭掉了!
    “喂,你这个女人疯了吗?你怎么敢踢小爷,”苗玉轩庆幸自己闪的快,否则这屁股绝对被她踢到。而且这个女人脚劲还那么大,使了老劲踢的,这是要废他屁股的节奏吗?
    他转身躲开,木香的飞腿,又紧跟而至。
    早都说了,她的近身格斗,那是招招取人性命。
    特别是灵活度与柔韧度,苗玉轩被她抵近了,也只有被动的份,而无反的余地。
    一脚未中,苗玉轩还没站稳,她的飞脚又来了。
    木香的脚法越踢越快,苗玉轩也越躲越狼狈,越躲越无处可躲,他都已经站到船的围栏上了。
    那厢木香一脚踢在他脚下的围栏上,他身子晃了晃,几乎就要掉下河了,幸而抱住桅杆,才免了掉下河的悲剧。
    “你你你,你这个疯女人,别以为小爷真不敢对你动手,你再踢一下试试,看小爷不你十倍,百倍!”
    “还十倍,百倍?好啊,那我等着你来讨,”她忽然转身,从一个随从那里抽来一把刀,对准他抱着的那根桅杆便砍了过去。
    “哎哎,我……”刚说了个我字,苗玉轩的身子就笔直倒向河中。
    他随身的两个死士,见他跌落河中,刚要伸手去救,却见苗玉轩千钧一发之迹,朝他们打了个手势。
    安平钰是第三个看见那个手势的人,而且他也清晰的看出,苗玉轩根本是故意的惹她攻击,还很享受,被她追打的过程。
    享受?
    这个词,从安平钰脑子里蹦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苗玉轩怎会对被人追打很享受呢?他那样的人,应该是被人伺候,被人供着,才觉得享受的吧?
    不管别人如何猜想,苗玉轩摔下河,是真真切切发生的事。
    两方人马,都因这一变故,而傻呆的怔在那。
    苗玉轩从水里冒出头,还好发型没乱,还是一样的帅。
    他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子,直指站在船头的木香,愤怒的吼道:“好狠的女人,本公子待你不薄,好吃好喝的供着,到头来,竟然对本公子刀剑相向,不识好歹!”
    木香一手杵着刀,戏虐一笑,“苗玉轩,我现在才发现,你脸皮够厚的啊,你怎么不问问我本人,愿不愿意跟你去陇西?我呸,你丫别把干坏事说的冠冕堂皇,老娘不吃你这一套,之前,我还想伺机逃走来着,现在老娘后悔了,不把你这里,还有你那个陇西搅的天翻地覆,我就不姓木,你等着,我会让你悔不当初,悔的想撞墙!”
    骂完了,她心里也敞亮了些。转身对船上的人厉声下令,“不准给他放绳子,让他在水里扑腾一个时辰,没到一个时辰,谁要是敢让他上岸,我便让他闻一闻这个!”
    她掏出一只红色小瓶,在众人面前晃了晃,“可知这是什么?不知道也没关系,你们都看到,唐宁以及泅龙帮那几人的死状了吧?这么好的东西,老娘当然要留着,你们想试试吗?”
    “不!”
    “不要!”
    众人齐齐往后退。
    他们不惧任何毒药,即便是普通的春,药,他们也可以抵抗,但是如此浓烈的药,他们纵然敢吃,可是不敢保证,吃了之后会出什么事来。
    木香一不作二不休,在船的围栏上撒了一些药粉,并且恐吓那些人,千万不能摸到,一个时辰之后,江风会把药粉吹干净,到那时才可以碰。
    苗玉轩待在水里,都快冻死了,还等着船上的人拉他上去呢,可再一听见木香的话,他那个悔啊!
    “喂喂,你想把我冻死啊?一个时辰?小爷一刻钟都不想待,”话还没说完,就见船上的女人,在围栏上撒了什么东西。
    扯屁啊!这女人发狠的时候,把一整瓶药,都给唐宁灌了下去,哪还有多余的。
    根本是在里头装了面粉,糊弄人的。
    “你们别信她,爷跟你们保证,那根本不是她说的那个药,快拉爷上去,快点!”
    他在水里吼的着急,安平钰在对面看的更着急。
    “木香,我把船板放下来,你赶快跳过来,我带你离开这里,送你回京城!”
    木香没有受他的诱惑而动,而是看了看他的船,又看了看苗玉轩的船,再看看苗玉轩船上站着的这些人。
    不是她不想走,而是她根本走不了。
    尤其是那两个死士,他们很明白主人的心思,知道他是在使苦肉计。
    可是,这跟放她走,绝对是两码事。
    所以在听见安平钰的话之后,两人极有默契的,一左一右,将木香围了起来。
    并且,盾牌手,弓箭手一齐严正以待。
    形势很紧张,以至于众人都忽略了,还在冰冷的河水中泡着的苗玉轩。
    安平钰攥紧拳头,“木香,别管他们,快跳过来!”只要木香跳了,他便可以无所顾及的,斩杀苗玉轩的人。
    木香左看看,右看看,最终在所有人紧张的神情之下,她微微一笑,“不了,我还准备去陇西,把他们搅的天翻地覆呢,苗玉轩费了那么大的心思把我弄上船,可他忘了,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句话,老娘可不是案板上的鱼,可以任人宰割,是福是祸,咱们走着瞧!”
    她不再理会众人,谁也没有看,转身进了船舱。
    当然,苗玉轩也不可能真的在水里泡一个时辰。被抹了药的围栏不通能碰,可以再换一个地方,让他登船嘛,反正她也没有把整条船的围栏都撒上毒。
    安平钰也没有离开,而是一路着苗玉轩的船,只差没在他的船上绑一根绳子了。他还很坏心的通知了赫连晟,只是赫连晟被引的有点远,要是赶上的话,照着水流跟风速,没有五天是不可能的了。
    木香从第二天开始,充分落实了她立下的志愿,搅的苗玉轩鸡犬不宁。
    从船底下的粮仓里,逮住一只老鼠,乘他早上还没睡醒,悄悄打开他的窗子,将老鼠塞进他被窝。
    中午,在他吃饭的汤里,埋上一只死老鼠仔。
    晚上在他要喝的茶杯里,扔上几粒老鼠屎。在他无所查觉,喝到快见底时,才看见那几粒褐色的老鼠,那时那刻的表情,可想而知。
    安平钰跟着他们的船,每天或看见,或听见,苗玉轩一声接一声的惨叫。
    要么说是扒在船边,对着江水狂吐不止,要么就是上窜下跳,在船上蹦来蹦去。
    他是白天吃不好,晚上睡不好。
    不管他用何种方式去防她,戒备她,都无济于事。
    他甚至都怀疑,这女人不用睡觉的吗?咋精神头那么足,每时每刻都在看着他,找点子恶整他。
    根本不用五天,只用了三天,苗玉轩就被折磨的,面色惨白,精神萎靡。
    看见吃的,条件反射,还没吃,就已经想吐了。
    看见床,明明困的要死,却不敢躺下去,只能坐在椅子上打瞌睡。
    这刚没睡着,还有人在旁边看着呢,他就感觉身上痒痒的,奇痒难耐,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上爬……
    “啊!有老鼠!有老鼠!”
    他活像在跳大绳的,在屋里蹦来跳去,拼命抖着衣服,边跳边脱衣。
    木香扒在门缝,暗恨没有手机,否则把这一幕拍下,挂在网上,点击率一定蹭蹭的的,随随便便就是几百万!
    就这样持续了三天,到了第三天傍晚。
    苗玉轩破天荒的,将安平钰请上了船,三人在船舱里摆了阵势。
    炭炉上烤香喷喷,削好的羊肉。
    小桌上还有调料,这些都是苗玉轩老早就准备好的。
    安平钰踏上船,谁也不看,就只盯着木香看。
    落坐之后,也还是盯着她看,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似的。那柔情似水的眼神,足以能把人融化。
    木香谁也不看,专心的烤着羊肉。
    跟苗玉轩斗,她得保持最好的体能,在吃这一事上,更是不能马虎。
    而且她发现,最近好像很能吃,除了头几日有些贪睡之外,这几日精神头足足的,不睡觉也没事。
    “你还好吗?”安平钰其实是不知该说什么,所以随便扯了一个话题,但问出来后,又觉着问的不对。
    从这两人的脸色上看,也能猜到,谁过的好,谁过的不好。
    “废话,”苗玉轩没好气的瞪他,乘着木香不注意,伸出筷子,夹了一块她刚刚烤好的肉,就往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