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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秋娘听到声音,手里的动作顿住了,只是她的眼睛依旧没有离开刘氏的手,仿佛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斧头就会落下来一样,突然她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低头一看……原来刘氏已经被吓的失了禁!
    “王大根!孩子他爹,你救救我,救救我!我的手……你快说说她,她、她疯了……”刘氏将王大根看成了她的救星,嘴里急切的求救着。
    王大根早上看到阿福被送了回来,心里也是高兴的,毕竟一个是自己的媳妇儿,一个是自己的儿子,谁出了事儿都不好,如今阿福也没事儿了,这样真是再好不过了。可是他却发现自己的儿子好像……傻了!刘氏又不停的在一旁幸灾乐祸,说的不过是阿福被吓傻了再不能好之类的话,他心里却不这么想。依着他看,自己儿子这样子就是撞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找个神婆跳一跳就好了,这不,他这是刚带着村里有名的大仙儿王婆子过来了。可是没想到,大仙儿还没跳,家里却是闹翻了天。
    “秋娘,你这是干啥?那可是你的长辈儿,你手里拿的那是啥?赶紧给我放下了!听见没!”
    “王大根,你快点、快点救我!”
    “王秋娘,我是你爹,我的话你也敢不听?赶紧的,给我放下……”
    “我爹?请问你是我爹吗?我怎么记得,我娘死了之后我只有阿福这么一个亲人了呢!你做过一个当爹的应该做的事儿吗?别的不说,就说昨晚,昨晚你儿子被卖你干什么去了?你闺女差点儿就回不来了,你又在干什么?你搂着这个婆娘在睡觉吧!有你这样的爹吗?哼哼,你们不忍就别怪我无义!”秋娘说完,深深的看了刘氏一眼,然后脸上露出了奇异的微笑!
    只听钝器切入手指而发出一声闷响,秋娘看着掉在地上的小手指,轻轻地笑了。她的脸上因为血肉横飞而沾染了一丝的血迹,印在她含笑的脸上,让她看起来魅惑而神秘。
    刘氏愣愣的看着秋娘的动作,她甚至看见了斧头砍到她手上时,鲜血崩裂的那一霎那……然后她看见自己如葱般纤细净白的小手指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她的右手还保持着紧贴着墙的姿势,血染红了整个右手,顺着墙壁一滴滴流下……“啊!”
    “孩他娘……”王大根也一时被这种血腥的场面震慑住了,一直以来,他连杀鸡都是闭着眼睛的,可是现在……直到刘氏惨叫一声晕了过去,他从反过神来,冲了上去……
    ”孩他娘,孩他娘……你咋样了……“
    秋娘转过身,轻快的脚步显示着她的心情极好。走了几步,最后还是忍不住回过头,“如果想要报官……很简单,先把你和她的棺材准备好!”说完话,手里的斧头砰地一声丢在了地上。
    求亲
    秋娘刚刚喂了阿福吃了药,见他又睡了才坐在凳子上歇了会儿,正盘算着是不是要带阿福再去镇上看看别的大夫,谁知许天明冲了进来。她还不知道外面的传言,见他只是细细的打量着自己,虽是知道他没有别的意思,也忍不住微红了脸颊。“你怎么来了?”
    许天明一路上很是担心,生怕秋娘和刘氏闹了起来。这一见面顾不上别的,“你和刘氏……没闹吧!”
    “难道我不应该闹吗?她刘氏自己犯的错误凭什么算到我的头上来?还殃及了年幼的阿福,我只不过是要了她一根手指而已,比起她做的来,我还是留了情了!”
    “你说什么?”许天明刚刚还在庆幸,没想到外面也不是空穴来风。
    秋娘还以为他在怪自己,忍不住也有了火气,“怎么?现在知道我是个心肠狠毒的了?哼,不过这也是我自己的家务事儿,不劳烦你操心,大不了,昨晚的话就算没说过,现在想想给人做妾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至少有大把的银钱陪着。”
    虽然这只是一时气话,可是秋娘也盘算过了,阿福这个病虽说只能靠养,可是身为男儿身,哪有那么长的时间耽搁,要是一年半载还好说,真要是拖个十来年,那么以后就算阿福清醒过来,那这一辈子也算是毁了!所以看病之事决不能耽搁,可是看病最最重要的就是银钱,她全身上上下下的家当加起来也不过十几两银子,这在乡下也许还能撑个一阵子,可是看大夫……如果她应了赵俊,最起码阿福看大夫的钱就有了吧!至于她自己……只要阿福能够好好的,自己就算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那又算的了什么?
    秋娘正想着,不料自己的手被人用力的抓住,“你王秋娘挣扎算计了几个月,兜兜转转的还是要……你的愿望呢?你要真的、真的做了妾,阿福就算治好了病恐怕也会自责一辈子吧!况且……说出去的话竟然说收回就收回,你、你把我许天明当做什么人了!我真是看错你了!”
    许天明绷着脸说完了话,甩开了她的手掀了帘子走了出去。
    秋娘望着他决然的背影,浑身的力气像是都被抽走了。呆坐在床边上,只觉得自己的心里空洞洞的难受。他这是生气了吧!也是啊,自己缠着粘着才让他答应了娶她,可是一转眼说变就变了,换做是她也会难受的吧!可是……可是是他听了自己割了刘氏的手指先嫌弃她的啊!再说……她只不过是说说罢了,并没有说那话真的就不作数了啊!
    秋娘一个人坐在那里患得患失,一会儿想着要不要把他追回来解释清楚,一会儿又想着是他先误会自己的……百转千回……终是坐在那里动也没动……
    直到阿福无意识的翻了翻身,看着幼弟纠结的眉头和紧抿着的嘴唇,她终于放下了新墟!算了吧,随他去吧,反正两人不过是萍水相逢,当初自己也是为了阿福才想要嫁出去,现在阿福这个样子,什么事情比的上阿福的病更加重要呢?想来那个王大根也是个不中用的,恐怕这个时候只顾着守着刘氏,早就把阿福抛到九霄云外了吧。一切还是要靠自己啊!
    给阿福掖了掖背角,秋娘准备去红秀家一趟,他们家有牛车,送她和阿福去镇上也方便,现在这个时辰出发,到镇上再找个住的地方,明天正好多找几个大夫看看,想到这儿她也不敢再耽搁,急匆匆的就去了红秀家。
    秋娘以为许天明生了气肯定回家去了,她不知道的是,许天明刚出了王家的大门就后悔了。他恨恨的握了握拳,这个臭丫头,每次都有办法让自己失控!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想想自己这几年来也见过不少的场面了,什么事儿让自己真的情绪失控过,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没有碰到她!
    想了想,他竟然微微的笑了,别看那丫头一副绝情决意,倔强坚强的样子,他可是看过好几次她哭的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有昨晚,她在斑驳的火光下,一脸的决然,给他的感觉仿佛下一刻她就会爆发一样……自己也是冲动了,不过是一个小女子,她说的话怎么能这么当真呢?她把阿福看的那么重要,和刘氏发生冲突也在情理之中,只不过做法有些偏激,看来成亲之后,他还得好好看着她些才好!
    是的,就是成亲之后。许天明送了秋娘回来就回家去了,并不是他不关心阿福的情况,而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自认为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既然答应了娶她,不管那时候出于什么心理那就要说到做到。所以许天明回家收拾了一番就亲自上门提亲来了。可是没想到被秋娘这么一搅和,差点儿就忘了自己来的目的。叹了口气,他又回到了王家,路过东厢房的门时,他的脚步一顿,停留了片刻才走进了正房。
    只见正房房门大开,外间的地上凌乱的散落着带血的布条,许天明皱了皱眉,脚步不停的走了进去。
    刘氏躺在炕上正疼的直哼哼,她的小手指没了!这对于天生爱美又自命不凡的她着实是个天大的打击!想她天生貌美,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年轻的时候差点就做了官家夫人,谁知道那个没良心的还没娶她过门就离了她攀高枝儿去了,留下暗结珠胎的她,这才迫不得已的嫁了王大根。虽说这日子不太富裕,可是从前有王秋娘的月例钱填补着,王大根那时又对她唯命是从,她可是半日的粗活都不曾做过的,想着自己细腻的小手就这么残了废了,她怎么能不疼,如何能不恨!
    嘴里一边不停的骂骂咧咧,又忍着苦喝了药,刘氏又对王大根发起火来,“你个没用的,眼看着那小蹄子这么作践我,我看说不定啥时候,那个小犊子就得宰了我,我告诉你,今天这事儿我和她没完,不行,你现在就给我把村长叫来,村长要是不管我就去衙门,她这是犯了大罪了,我非让她……”
    “哎呀,行了行了,这不是没啥大事儿么,都是一家人,过去就过去了呗,你好好养着,以后还不是一样!”
    “一样?咋能一样?一样你咋不把自己的手剁去,我看你就是个废物,让王秋娘那几句话吓怕了!我就不信了,我刘氏还治不了她了,你去不去,去不去啊你!”
    王大根自认理亏,这几天才攒起来的骨气已经散的透透的了,他又成了那个被刘氏压在身上的半点都不敢言语的人!
    两人正吵着热闹,忽然听见外间传来一声咳嗽,接着有个低沉而又陌生的人问道:“请问王大叔在家吗?”
    刘氏看了王大根一眼,发现他也是一脸的疑惑,耸了耸下巴,示意王大根出去看看。
    “你是?唉,你不是山根儿那个老许家的孩子吗?今天咋……找我有事儿?”王大根以前也和许天明见过几面,只是不太熟悉没说过话罢了。
    “谁啊?咋不进来说话?”
    “唉,老许家的孩子!”王大根冲屋里的刘氏喊了一句,接着就把许天明让到了屋里。“咱这乡下没啥讲究,你也别见外了,有事儿咱进屋说。”
    许天明也不推辞,跟着王大根进了屋,坐在了地下的凳子上。
    毕竟是没说过话的陌生人,屋子里顿时有些尴尬,刘氏看了看许天明,觉得并不熟悉,听说是找王大根的也就不在意了,侧过身将自己包的像个包子似得手藏进了被子里。
    “许……呃……许家小子……”
    “许天明!”
    王大根只记得他姓许的,不知道怎么称呼也不好说话,听许天明自报了名字也就就坡下驴问了起来。
    “天明啊,这……你今天来是有啥事儿啊?”
    许天明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躺着的刘氏,嘴角露出个意味不明的微笑,他那菱角分明的脸庞本就给人一种刚硬冷漠的感觉,这一笑,更是为他平添了一丝的匪气。王大根看了不禁有些心慌,暗想着自己和老许家原来也没什么来往啊,早年间那许家老口子都去了,这小子也不知道跑到了哪儿,这两年回来后更是没打过交道……突然想起村里边传的那些话,这小子不会是来找啥麻烦的吧!
    王大根脸上的神色哪逃得过许天明的眼睛,看着他那畏畏缩缩的眼神儿,他真是好奇,这么一个人怎么生出王秋娘那么个烈性子的?“王大叔不必担忧,天明今日来,不为别的,只是听闻王家姑娘蕙质兰心,温顺有礼,是个宜家宜室的好姑娘,天明是特意上门求亲的!”
    “啥?”王大根瞪大了眼睛,就连刘氏都惊得坐起身来,“你来求亲?”
    条件
    “是,正是求亲!”
    听说求亲两个字王大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刘氏却是红了眼睛,刚刚许天明说的一串文绉绉的话,她虽是有些不大懂,但也知道是夸人的话,在她心里,当得起这些好听话的也就是她的闺女荷花了。在她眼里秋娘就已经自动被她忽略了。“唉,你来晚了!荷花啊,已经嫁人了!”想着自己花朵儿一样的闺女现在却是生死不知,刘氏悲从心中来,“我的花啊,娘就不该把你这么早嫁人啊!花儿!”
    “哎,大婶儿,你说的这个荷花儿是谁?她嫁不嫁人和我有什么关系!”许天明的笑还挂在脸上,只是眼神里所释放的讽刺却是刺眼的很。
    几句话说的刘氏一愣一愣的。“你不是说你求亲……”
    “求亲不假!可是我求娶的是王家大姑娘,至于你说的什么荷花桃花的,我还真不知道那是谁?”
    “那你求得是谁?”刘氏和王大根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其实刘氏的心里已经有了隐隐的感觉,只是她自己不愿意正视承认罢了!
    许天明收起微笑,“我求娶的自然是王秋娘,难不成王家大姑娘还另有其人?”
    “王秋娘,不可能!”刘氏尖着嗓子坐在炕上咆哮。“王秋娘那个贱丫头算的啥?她就是个破鞋,骚蹄子!还说啥兰心不兰心的,她就是个黑心肝黑下水的腌臜物儿,温顺?你看看你看看!”刘氏说着举起自己的包子手,“这就是她砍得,她温顺?温顺个屁!顶不是个东西了!她……”
    “王大叔,我今天是来向您求娶您的闺女的,别人就不用多嘴了吧!”
    “啊?”王大根眼看着许天明的脸色阴沉下来,只觉得心慌气短起来,更是说不出话来了!
    刘氏如何听不出许天明的嘲讽,心里更是气的心肝肺一起疼了起来,想着自己的闺女不知道糟了什么罪受的什么苦,王秋娘那个小贱人却有人要娶她,真是上天不公啊!“哟,这就听不下去了?咋的?心疼了啊!我就说么,那王秋娘一个不干不净的烂货也有人上赶着求娶,原来是早就勾搭上了啊!我呸,真是恶心死人!”
    “你就少说两句吧……”王大根小声的叮嘱刘氏,可是后者显然并不领情。
    “我为啥少说,她敢做还怕人说咋的?平时装的人模狗样的,先是有人要抬她做妾,现在又来个求娶当妻的,可见王秋娘是个不要脸的,整天里勾三搭四,你这个相好的脑袋上不定多少个绿帽子呢!咋的,还想带回家染绿整个院子啊!哈哈!我告诉你,王秋娘她想嫁人没这么容易,她想男人啊,山上地里有的是地方,再不济镇上那勾栏院多着呢!想要嫁人就门都没有!她个小崽子害的我荷花生死都不知道,还想嫁人呢她?做梦去吧!”
    许天明这下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秋娘会对刘氏动手,这么一个胡搅蛮缠,嘴上无德的人真是够让人厌恶的。可想而知,秋娘每天面对着这样的人,会过什么样的日子。想到王秋娘……许天明刚刚有些烦躁的心又柔软起来,他忽然就不想和刘氏计较这些了,只想着赶快把那个人儿娶进家门!
    “你刚说了你闺女荷花!不知道你还想不想让她回来?”
    “你、你说啥?”刘氏正骂的起劲儿突然听到这一句脑子一下子僵住了。荷花……回来……这可能吗?想到自己打听到的传言,那张守义父子竟然是……是不顾人伦的……下流货,她可是整日里担心的要死,可是又丝毫都没有办法,甚至见一面都成了奢望!如果荷花能回来……回来……
    刘氏觉得自己的舌头打了结,快要脱口而出的话又生生的咽了回去。她细细的看了许天明一眼,心里忍不住对他的话有些怀疑。许家小子她多少也是听说过的,不过就是出去了几年,不但没出息半分,听说还受了伤,现在一个人苦哈哈的连个住的地方都可怜巴实的,要是搁在从前,她还有可能为了踩那个贱丫头一脚答应这门亲事,反正也是个穷鬼,王秋娘有的是苦吃呢!可是现在么……
    现在那个王秋娘和自己的梁子可结大了,想起这个,她就觉得自己的手上火辣辣的疼,那个贱丫头让自己吃了这么大的亏,不收拾的她半死不活哪解得了她的心头大恨!让她嫁出去?想的美,就是守活寡都觉得便宜了她!
    “你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能答应你,想的倒美!你不是就为了那个丫头上这跟我耍大刀呢吧!也不打听打听我是啥人,拿你姑奶奶我当猴耍呢?就凭你也敢说大话?哼!”
    “她娘,你先听天明说说!万一……”
    “万一啥万一?我闺女嫁的可是镇上有名的大户,就凭他这个穷酸样儿也管的了人家的事儿?再说了我家荷花那过的是穿金戴银,人上人的好日子,你可别在这瞎说,毁了我姑爷家的名声!”
    刘氏说起话来半真半假的,为的就是试试姓许的有没有真本事,她实在想象不出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夫能有那个能力。
    许天明听了倒也不在乎,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刘氏,只见他站起身来,俯身在王大根耳边悄声说了句什么,然后若无其事的又回到了自己的凳子上。
    刘氏看看这个望望那个,显然不是很明白这两个人什么意思,她现在恨不得马上撬开王大根的嘴,好知道许天明到底说了句什么话。
    可是王大根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看着许天明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震惊和恐惧,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其后的事情让刘氏差点儿暴跳如雷。
    “明天你就让媒人过来吧,我们王家也没啥讲究,只要不亏待秋娘那孩子就行了!”
    许天明掩饰住眼中的嘲讽,微微点了点头,“我答应的事情就会做到,秋娘回门当日就是荷花回家之时!”
    “你干啥呢啊?说答应就答应,我还没说话呢!万一那小子是个骗子,秋娘那贱丫头也嫁出去了,那我们不就是吃大亏了?”
    许天明一走,刘氏顾不得手上的疼痛,对着王大根就是一顿大骂,“他到底跟你说啥了?你个缺心眼的不是让他给骗了吧?”
    王大根自从刘氏伤了手之后,就又回到了从前唯唯诺诺,对刘氏言听计从的姿态,不过现在的他好像有点儿不在状态,听了刘氏的话只是愣愣的看着她。等刘氏眼看着就不耐烦了,这才小声说了句什么。
    “他、他会做到的!”
    刘氏也是一愣,荷花就是她的心头肉,想到自己的心肝宝贝儿在那个畜生的家里不知怎么难熬呢,之前更是想尽了办法要见荷花一面,奈何都没什么用。一直心心念念的事儿压在她的身上,那种求之不得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的心无时无刻不被人捏在手里不断的碾压揉搓。现在居然有人可以让荷花脱离苦海……她一时间又是惊讶又是激动,可是随后,又想到救自己闺女的那个人,是从前自己笑话了无数次的山野村夫!而且那个村夫求娶的竟然就是王秋娘……她突然间就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了……
    许天明走出王家正房,望着蔚蓝的天空,他心里舒了口气。捏了捏自己怀中的家底,他还以为依着刘氏的性子,不把这个都拿走是不会同意的,没想到却是完全没派上用场。只是……算了,反正那个人早晚要用到的,现在这点儿小事儿应该也不会让他为难。再说,只要想到那个丫头马上要成为自己的妻子了,他的心里就有一种舒爽的感觉,仿佛三伏天里吹来了一袭清风,让人从里到外都觉得舒服。
    解决了心头大患,许天明决定先去镇上一趟,然后就马上找个稳重能成事儿的媒人,这件事儿也就这么定下来了。
    “金文哥,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收拾收拾东西,一会儿你帮我把阿福一起抱到车上来!”
    “唉,好嘞,红秀都交代我了,你也不用客气了!”
    王秋娘谢了红秀二哥金武,就笑着走进院子里。
    “你在干吗?”
    王秋娘一抬头正好看见许天明迈着大步走了过来,她有些疑惑,这个人不是已经恼了自己,先走了吗?怎么在这里冒出来了?
    “我、我要带阿福去镇上看大夫!”不知怎的,秋娘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低下头,从他身边一闪而过,却不料,自己的手腕被人牢牢的被人抓住,“你干什么?”
    许天明也觉得大庭广众之下就这样冒冒失失的抓一个女孩子也有些不妥,讪讪的松了手,只是脸色还有些不自然,“外面那个……你和他一起……一起去镇上吗?”
    秋娘有些莫名其妙,“金文哥会赶车啊,难道我要自己带着阿福走到镇上去吗?”
    “金文哥?”她叫自己的都是名字,叫那个人却那么亲密!想了想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只得压制着自己的脾气!“算了,你还是过几日再去吧!”
    秋娘没看到许天明脸上的犹豫之色,她只是觉得今天的许天明有些莫名其妙,总觉得怪怪的,金文在外面不知道和谁打了声招呼,秋娘才想起来人家还在外面等着她呢,还是快些好吧!
    “我忙着呢,你添什么乱?像我这种恶毒又出尔反尔的人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儿好了!”说罢也不理会他的一脸铁青,径直进屋子里收拾东西去了。
    “你……”许天明一阵气结,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每次两个人都没有好好说话的时候!一时愤怒之下追了过去,正好看到秋娘正拿了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