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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
    数日不见,妹妹容颜愈发夺目,只是神色冷清,不似九九那般温暖人心。
    唉,九九,九九近来也不像之前那般快乐温暖了。
    简单寒暄过后,顾彦琛说明来意。他说中秋举家团圆,但母亲长眠地下,冷冷清清。虽然不是正经忌日,但到底也该去坟前祭拜一下的。
    听大哥提到早逝的母亲,顾嘉梦心里一酸,红了眼眶。她不知道大哥为何提起母亲,但若母亲还在世,她必然会比现下安心许多。姚氏对她也算宽厚,但终究不是她的母亲。
    去祭拜母亲么?也好。
    见她应下,顾彦琛松了口气。九九很好,妹妹一定会喜欢上她的。
    他不能再拖下去了,他不能让九九失望。
    ……
    顾彦琛又委婉要顾九九陪他一起祭拜母亲。
    顾九九愕然,点了点头。母亲?她既然是顾嘉梦,自然要承担一个女儿的义务。身为人女,去祭拜母亲是应该的。
    但是,一想到去祭拜顾嘉梦的母亲,她难免就记起了一些不大好的事情。她第一次出城祭拜,遇上了受伤的何亦远……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那该有多好啊。
    顾彦琛又道:“我妹妹她那天也会去……”
    “你说什么?”顾九九心中一凛,疑心自己听错了,“她也去?”哥哥称呼那个穿越女为“我妹妹”,大概在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接纳了那个穿越女吧。
    她心里一阵悲凉,这种被背叛的滋味并不好受。
    “我们去祭拜母亲,她去做什么?哥哥这样做,将我置于何地?”
    顾彦琛也愣了,这话好生耳熟。是了,妹妹也曾说过的。他按了按眉心,很是无奈:“妹妹,不要胡闹,你见见她,你放心,她会喜欢你的。”
    顾九九苦笑:“我为什么要她喜欢?”
    她看着顾彦琛,失望之情渐生。
    顾彦琛很不解,他起先只以为妹妹不喜欢九九,可眼下的情形,似乎九九也不大喜欢妹妹。因着不想尴尬,他很少提起顾嘉梦。他以为,至少九九对妹妹是没有恶感的。
    他耐心解释:“为什么不呢?你是顾家的女儿,她也是顾家的女儿,你回家后,你们自然是要一起相处的。她喜欢你,哥哥能放心些,便是父母也能安心。”
    “她怎么是顾家的女儿?”顾九九指尖冰冷,难怪,难怪哥哥一直拖延,不肯帮她,原来在他心里,早就把那个穿越女也当成了顾家的女儿。
    呵,顾家的女儿就那般廉价吗?她在顾家两年,孝顺父母,友爱手足,尽心尽力,努力对每一个人好,长达两年。那个穿越女做了什么?凭什么也是顾家的女儿?
    顾彦琛深感疲惫,也不想就这问题多做解释。妹妹就是妹妹,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他只说:“不要胡闹。听话,你们先见一面。”
    顾九九笑了一笑,反正她已经决定放弃了顾彦琛这一条路,那么会一会那个穿越女也好。她很好奇,那到底是怎么一个玛丽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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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曰:汉末建安中,庐江府小吏焦仲卿妻刘氏,为仲卿母所遣,自誓不嫁.其家逼之,乃投水而死.仲卿闻之,亦自缢于庭树.时人伤之,为诗云尔.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十七为君妇,心中常苦悲.君既为府吏,守节情不移.贱妾留空房,相见常日稀.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三日断五匹,大人故嫌迟.非为织作迟,君家妇难为!妾不堪驱使,徒留无所施.便可白公姥,及时相遣归.”
    府吏得闻之,堂上启阿母:“儿已薄禄相,幸复得此妇.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共事二三年,始尔未为久.女行无偏斜,何意致不厚.”
    阿母谓府吏:“何乃太区区!此妇无礼节,举动自专由.吾意久怀忿,汝岂得自由!东家有贤女,自名秦罗敷.可怜体无比,阿母为汝求.便可速遣之,遣去慎莫留!”
    府吏长跪告:“伏惟启阿母.今若遣此妇,终老不复取!”
    阿母得闻之,槌床便大怒:“小子无所畏,何敢助妇语!吾已失恩义,会不相从许!”
    府吏默无声,再拜还入户.举言谓新妇,哽咽不能语:“我自不驱卿,逼迫有阿母.卿但暂还家,吾今且报府.不久当归还,还必相迎取.以此下心意,慎勿违吾语.”
    新妇谓府吏:“勿复重纷纭.往昔初阳岁,谢家来贵门.奉事循公姥,进止敢自专昼夜勤作息,伶俜萦苦辛.谓言无罪过,供养卒大恩;仍更被驱遣,何言复来还!妾有绣腰襦,葳蕤自生光;红罗复斗帐,四角垂香囊;箱帘六七十,绿碧青丝绳,物物各自异,种种在其中.人贱物亦鄙,不足迎后人,留待作遗施,于今无会因.时时为安慰,久久莫相忘!”
    鸡鸣外欲曙,新妇起严妆.著我绣夹裙,事事四五通.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珰.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上堂拜阿母,阿母怒不止.“昔作女儿时,生小出野里.本自无教训,兼愧贵家子.受母钱帛多,不堪母驱使.今日还家去,念母劳家里.”却与小姑别,泪落连珠子.“新妇初来时,小姑始扶床;今日被驱遣,小姑如我长.勤心养公姥,好自相扶将.初七及下九,嬉戏莫相忘.”出门登车去,涕落百余行.
    府吏马在前,新妇车在后.隐隐何甸甸,俱会大道口.下马入车中,低头共耳语:“誓不相隔卿,且暂还家去.吾今且赴府,不久当还归.誓天不相负!”
    新妇谓府吏:“感君区区怀!君既若见录,不久望君来.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我有亲父兄,性行暴如雷,恐不任我意,逆以煎我怀.”举手长劳劳,二情同依依.
    入门上家堂,进退无颜仪.阿母大拊掌,不图子自归:“十三教汝织,十四能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知礼仪,十七遣汝嫁,谓言无誓违.汝今何罪过,不迎而自归”兰芝惭阿母:“儿实无罪过.”阿母大悲摧.
    还家十余日,县令遣媒来.云有第三郎,窈窕世无双.年始十□□,便言多令才.
    阿母谓阿女:“汝可去应之.”
    阿女含泪答:“兰芝初还时,府吏见丁宁,结誓不别离.今日违情义,恐此事非奇.自可断来信,徐徐更谓之.”
    阿母白媒人:“贫贱有此女,始适还家门.不堪吏人妇,岂合令郎君幸可广问讯,不得便相许.”
    媒人去数日,寻遣丞请还,说有兰家女,承籍有宦官.云有第五郎,娇逸未有婚.遣丞为媒人,主簿通语言.直说太守家,有此令郎君,既欲结大义,故遣来贵门.
    阿母谢媒人:“女子先有誓,老姥岂敢言!”
    阿兄得闻之,怅然心中烦.举言谓阿妹:“作计何不量!先嫁得府吏,后嫁得郎君.否泰如天地,足以荣汝身.不嫁义郎体,其往欲何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