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儿这么好,他敢不娶?”中年女人哼了一声。
“哈哈哈我说你就别担心了,她妹妹都结婚了,她也快了。”爽朗的中年男人哈哈一笑。
“爸!”女人撒娇地扭着身子。
一派和乐融融。
那边,林默深身边长得很秀气的男人凑到他耳边说:“默哥,沈若都喜欢你那么多年了,你这会儿瞅着台上柏晓莉那对儿,你真的不心动?”
“他妈的耗子你要是敢再提沈若喜欢我这事儿我他妈抽死你!”林默深长得非常英俊,那双狐狸眼让他看起来格外高深莫测,可这样一个男人,出口成脏,不是他妈就是他爸,也是很有礼貌,成天把别人父母挂在嘴边,多少年了都改不过来。
“沈若不错啊!虽然说不是沈家亲生的吧,但都这么多年了,沈家也把她当成亲女儿疼,你要是娶了她,跟沈进这么一合作,咱们国内的市场肯定翻几番!”
“去你妈的,我是那种会为了钱牺牲色相的人吗?”林默深嗤之以鼻。
耗子委屈地别开脑袋,嘀咕了一句:“看不出来默哥你还挺纯情。”
林默深的脸僵了一下,恼火道:“你小子是不是欠揍?”
“不是不是不是,默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耗子赶紧抱头求饶。“冷静冷静!你一定要冷静!台上的这可是你当妹子照顾的啊!你不会想毁了她的婚礼吧?!”
听了这话,林默深才握紧了拳头吐了口气,说:“要是再敢胡说八道,老子撕了你的嘴!”他重新朝台上看去,恰好跟坐在前排的沈进目光相对,两人都对对方很恶心,于是互相白了一眼。林默深默默地在心里问候了下沈进的父母,然后猛地又停了,脸色难看,赶紧呸呸呸的搁心里道歉。
台上的新人吻得如火如荼,下面的嘉宾们欢呼叫好,这是多么热闹喜庆幸福的一幕,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看到了,都会忍不住露出笑容的。要是有人破坏这样的幸福的话,老天爷一定会惩罚他!
瞧呀!这三家人和和美美,日子真是过得不能再舒心惬意了!幸福!真是幸福!
可就在这时,教堂的大门却突然被踢开,那沉重的木板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发出“轰隆”的巨响。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奇怪的是保全没有出现,三秒钟过后,一个妖娆妩媚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不等我就结婚了呢?”
那声音媚的哟!能从耳朵听进去就软到你的骨子里,娇滴滴略带一点沙哑,挠的人——尤其是男人,心底直痒痒,就想看看得是什么样的女人才有这样*的嗓子。
很快,一抹鲜红出现在门口,那是个艳光四射的女人。她有一头栗色的长卷发,猫眼红唇,丰胸翘臀,鲜艳的唇瓣如血一般鲜红鲜红,美不胜收,像是一团烈火,却又像一块坚冰。
她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结实,面容粗犷的男人。那男人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但气势惊人,十分彪悍。
“怎么,认不出我了?”鲜艳红唇微微扬起,傲慢至极。她一步一步走进来,无视所有人的目光——这是一场盛大的婚礼,几乎b市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给的不是柏家面子,而是沈家,谁让沈家跟柏家走得近呢?
慢慢地,随着女人的出现,开始有人觉得她眼熟,最先认出她的是林默深,他激动的浑身都在颤抖,可女人却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走到了神父面前,娇滴滴地卷着长发玩,问:“神父啊,你说,主真的会祝福这些罪人么?”
当然她根本没想要得到神父的回复,她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诡谲的猫眼看向柏晓莉,轻声道:“我回来了,晓莉,你是不是很高兴呀?”
柏晓莉脸色惨白,幸福的新娘在一瞬间被打回了原形。
“真可惜,你这美好的婚礼可能就要到头了。”女人无奈地摊手,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她就像是个恶魔!那样狂妄,傲慢,睥睨一切!但同时她又那么有吸引力!
“小姐,你到底是谁?如果你再不离开,我就要报警了!”一个中年男人恼怒地站了起来,指着女人的鼻子。
女人娇笑不已:“不管怎么说,我也叫过你十六年的爸爸,你真的认不出我来么?”
“你!你是——”男人大惊失色,他看着那双可怕又妩媚的眼睛,浑身打颤。
“嘘——”女人竖起一根手指在唇上,语气挑逗。“别叫我那个名字,我现在叫阿槐。”
说完这话,她就走上了神坛,把新郎新娘连同神父都赶了下去,高高在上的俯瞰着台下的所有人:“我回来了,大家。”
婚礼?这些人过了十年的安稳日子,也该到头了。
她要让他们日日夜夜不得安宁。
阿槐说完这句话,那个粗犷高大的彪悍男人便从身后的背包里抽出了一把机关枪开始扫射,他完全没有怜悯之心,但也没伤人,只是要破坏。于是那高高的香槟杯,幸福的蛋糕,七彩的摆设……还有在场的所有人,都开始尖叫四处逃跑,可惜教堂外头同样有人拿枪对着他们,最后他们只能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在教堂里乱窜躲避,新娘吓得拱到了一个嘉宾席位下面,簌簌发抖。
阿槐却放声大笑!在刺耳的枪声里,她的笑声是那样妖娆又诡异。半晌,她笑够了,下了台阶,经过嘉宾席位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一只手,低头一看,原来是柏晓莉。“不好意思,没看清楚。”
语气却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
男人跟在阿槐身后离去,这时,一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的林默深终于回过神,他望着那令他梦萦魂牵的身影,大声叫着她的名字追了上去。
外头阳光灿烂,格外美好,教堂里发生的一切,世人都不知晓。
就在戴着白色手套的侍者拉开加长豪华轿车门的那一刻,林默深用尽了全身力气大叫了一声阿槐的名字。阿槐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林默深一眼。
那一眼,让林默深如坠冰窖。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明明那样美丽,却充斥着可怕的邪恶与怨恨。只是被那双猫眼一看,他就像是被定在原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追上去:“为什么不认我?小悠!为什么不认我?!我是阿深!阿深啊!小悠!”
阿槐再也没有理他,上了车,林默深要追,却被几个黑西装男人挡得严严实实。林默深脾气暴躁血性,毫不犹豫地出手开始揍人。可揍着揍着他就发觉不对了,这些人的确很强,但再强的人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屹立不倒,甚至死死抱着他的腿,鼻青脸肿,也看不出丝毫情绪浮动。林默深甚至有种想法,他们是活人吗?!
这场婚礼算是就这样毁了,最后林默深也没能追上去。他怒气冲冲地回到教堂,对着柏家人大吼:“你们他妈的不是说小悠出车祸死了吗?那告诉我,刚才那个女人是谁?他妈的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给我说清楚啊!”
柏家人也好,沈家人也罢,除了懵懂的新郎一家,他们全都低下了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一个已经死掉的人还会再重新出现?林默深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立刻就知道了,柏家人没有跟他说实话!那暴脾气一上来,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小悠名义上的父亲,提起来攥的拳头咯吱咯吱响。“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话!”
柏父只是簌簌发抖,一个死人……她明明死了的,明明已经被火化了埋进了地底!一个死人怎么能回来?怎么能活生生的出现?!这怎么可能?!
搅乱了这场婚礼的阿槐快活的笑出声,她真是开心呀!这些人一个都别想幸福,她的报复只是刚开始呢。
阴影里一个冷淡的声音说:“别笑得那么难听。”
“先生,我高兴一下也不行吗?”不知是不是阿槐的错觉,好像这么久以来,先生的脾气是越来越差了,竟然连她的笑都看不上。“您要是不想听,我待会儿到我房间再笑。”
男人没有再说话,因为他已经快要忍得不耐烦了!本来可以立刻去见宝贝,如果不是为了系统所说,接连拯救两个女人的话可以开启新的幻境世界,在那个幻境世界里,有孟柠的两魄,他是绝对不会留下来的!
但就是这样他也受够了!“快点报你的仇,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男人的声音很冷酷,但阿槐却仍然笑嘻嘻的:“是!”
☆、第5章 -2
“回来了……回来了……她居然回来了……她怎么会回来——她怎么会回来呢?!”高档的小别墅里,一个中年男人不停地走来走去,半晌,好像是忍不住心头的怒气,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手疼,很疼,但他心底的恐惧和慌乱比这疼更让他心慌。
“他爸呀,这怎么办啊?这、这怎么可能呢?人明明死了……当年还在咱们把她安葬的啊?!”中年女人也吓得浑身发抖。“难、难道死人真的能复活?这不可能不可能啊……尸体都烧成灰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一定是来找我报仇来了!”陈晓莉突然大叫了一声。“怎么回事,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一个死人为什么还要活着回来?!她为什么就是要跟我过不去?!我到底是哪里惹到她了,连我的婚礼她都不肯让我好好过!”
一家三口絮絮叨叨个没完,全部都在害怕,家里的阿姨都被他们放了假——没办法,那些事,他们不敢让别人知道。
就在这时,沈若开口了:“会不会……是她当年其实没有死?”
话虽然这么说,她的表情也很冷静,但其实她的心底也充满了恐惧。毕竟她抢走了那人所有的东西,说到底,自己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而那人才是名正言顺的沈家大小姐,当年抢在沈家找到她之前弄死她,沈若从来都没有害怕过,因为她知道,她想要的东西就要努力去得到,否则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但现在她也感到害怕了——谁看到一个早就死去的人出现了还不害怕?!
“也许只是长得像呢?”陈晓莉突然说,“就只是长得像!毕竟这世上长得像的人不少啊!或许就是长得像!并不是她!她死的时候,我爸亲自打电话跟殡仪馆确定的消息,火化她的是我爸认识的人,不可能骗我们,她死了……她一定是死了!”
沈若被陈晓莉这么一说,一颗心也放了下来。对吧,肯定是这样的,至于婚礼上的事情……大概,就只是个巧合吧。一个人如果死了,连身体都没了,肯定是不可能再出现的了,更何况还是和以前同一副面貌?
除了那极致的美。
沈若不想承认自己嫉妒那个毁了陈晓莉婚礼的女人,她虽然从小就被沈家养大,但容貌跟沈家人比其实是不够看的。当然,这并不是说沈若美,事实上在这个年代,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沈若一直对自己长得不像沈家人耿耿于怀,十八岁的时候就去割了双眼皮,还特意弄了个美人尖,垫高了鼻子——因为这都是沈家人的特征。
现在的她足以称得上是大美女,可跟那个女人比起来,还是逊色许多。人工的美怎么能跟纯天然的比?到底是不如人家的。
这么一想,沈若的恐惧里就又掺杂了数不清的嫉妒与怨恨。死了就死了,安安静静的死不好么?还要回来干什么?家人也好名声也好,都是属于她沈若的了,她还回来干什么?
就在四个人终于安抚住了自己之后,突然,门铃响了。他们吓了一跳,最后,陈父战战兢兢地去开门。
来的是沈家人还有林默深。
沈父面貌威严,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眼神沉冷。而沈母一进来就非常激动:“你们不是说悠悠死了吗?那、那刚才婚礼上那个是谁?那不是悠悠吗?!”因为狂喜,她的声音都在颤抖。
陈家人没敢说话,还是沈若堆起笑容过来安慰沈母:“妈咪,别担心,只是长得像罢了,当初是爸妈亲自把悠悠下葬的,你身体不好,千万别这么激动,不要动气,那不是真的悠悠。”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是悠悠?!”沈母眼底含泪,抓住了沈若的手。“小若,妈咪爹地把你养到这么大,即使知道当年是抱错了,也没有想过不要你,可悠悠是我跟你爹地的亲生骨肉,我们怎么可能不疼啊?那孩子……她长得那么像……她怎么可能不是悠悠呢?!”
“是呀,我怎么可能不是悠悠呢?”
妩媚娇嫩的女人声音传来,陈家人并沈若浑身一震,抬头看去,女人微微扬起鲜红的唇瓣,露出美丽的笑容——这笑容在他们眼里看来只有诡异。
阿槐倚在门边,她仍然穿了一身鲜红的裙子,那种红……怎么说呢,没法用语言形容,红的刺眼,红的可怕,任何一个女人恐怕都压不住这艳丽至极的颜色,可她偏偏就穿出了那个味儿,美丽,诱惑,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鬼,又如同轻声呢喃着勾引的潘多拉。她的眼睛在笑,猫眼里仿佛有星星在闪烁,她看着那恐惧的脸色发白的四个人,一步一步走近他们,说:“从今天起,我住在这儿,爸,妈,晓莉,你们欢迎我回来吗?”
“悠悠……你是悠悠吗?!”沈母激动地想要扑过去,却被阿槐躲开了。
她的猫眼很漂亮,但也很无情,她对着沈母笑,沈母也不自觉地对她笑,但最后阿槐却说:“我现在叫阿槐,沈太太,不要叫错我的名字好么?”
沈母连连点头:“好、好,阿槐、阿槐……”
沈父跟沈进虽然没有说话,却也是神色激动。沈若看着,心头愤恨不已,双手握拳,这就是他们说的一视同仁?他们的亲生女儿一出现,哪里还看得到她这个假女儿!可沈若知道自己不能激动,不能露出破绽,否则后果绝对不是她能承受的。
但没有人比林默深更激动。他冲过去把阿槐紧紧地抱在怀里,双手勒住她,因为太过高兴,所以压根儿没注意到怀里女人的身体冰冷,眼神也是极冷。“小悠!小悠我终于找到你了!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我找你找的快疯了——!”
他兴奋地看着阔别十几年的爱人,“你跟以前一样漂亮!真好看!小悠你真好看!”虽然这个妆浓了一点,但却非常适合她,学生时代的她清汤寡水秀气十足,像个小仙女,现在的她艳光四射,同样美丽动人。
“我不是告诉你了么?我叫阿槐。”
林默深发现阿槐的手劲特别大,有点奇怪,以前的她是非常柔弱的,他一只手就能握住她两只手腕并且让她动弹不得。阿槐的语气让他有点不安,“小……阿槐?你怎么了?”
阿槐望着这个男人,只是笑了一下,没有理会任何人,按照自己的记忆,走到了以前自己住的方位——其实她记不大清楚了,“以后我住在这儿。”
“阿槐!跟妈妈回家住吧,好吗?!”沈母急切地说。
阿槐走在楼梯上,她鲜红的背影,栗色的长卷发是那样带着血腥的美丽,可这时候她慢慢地回头,那种恐怖的感觉……就好像她明明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可有那么一瞬间,你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地狱。
没有丝毫感情。
“不了。”朱唇微启,吐出这两个字来。阿槐看向吓得面色如土的陈父陈母。“我想要爸妈,还有晓莉照顾我。”
半晌,她问:“你们,会照顾我的吧?”
妖娆妩媚的声音好像在一瞬间变得机械化,一字一句慢慢吞吞的说着,说不出的诡异可怕。
就好像,她真的不是个活人一样。
那种没有感情的眼神和口气,跟林默深记忆里虽然冷淡却非常温柔羞涩的小仙女完全不一样。这种剧烈的冲击让他傻傻地站在一楼,忘了追上去,也忘了去叫她。
但很快的,他就反应过来,拔腿追了上去,还不忘跟沈父沈母交代一声:“你们放心吧!阿槐交给我了!”
阿槐选中的房间正是陈晓莉的,但十几年前,这个方位是她住的,她的初夜甚至就是在这里交给了林默深。
她的年华,她的记忆,她的爱情……她的一切,都在这个小房间里。
很快林默深追了上来,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抱阿槐。但阿槐躲了过去,那种妖娆劲儿没了,只剩下冰冷:“有话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林默深被她话里的冰冷冻住,好一会儿才讷讷地道:“阿槐……你、你怎么都不等我呢……”嘴上问着,眼神一会儿一会儿地朝阿槐身上瞟,见她露出淡淡的笑,心里如同小鹿乱撞般激动。真好看……她怎么这么好看呢?
当年林默深为什么死皮赖脸追阿槐?还不是因为阿槐长得最好看。不仅好看,还聪明,成绩永远是第一名,虽然不爱说话,但乐于助人,谁有点什么事儿,她能帮得上的就帮。简单地说,跟当时成绩倒数又不学好,吸烟打架斗殴样样来的小混混林默深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可是现在,林默深是富可敌国的大富豪,而阿槐……阿槐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