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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节
    初一小时候见过他,他和夜狂的感情很好,也喜欢龙艳光,待初一也极好,他的声音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人没有年轻时那么开朗活泼,眉间蕴满孤冷寂寥,因此顾还卿能想起来。
    她伸手摸了摸脸上的半张银质面具,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男子青衫,知道夜珺没有认出她来,她便也没有自报家门。
    不过她很怀疑,她分明是男子装束,夜珺是如何认出她是姑娘家的?
    她微微一笑,对夜珺抱了抱拳:“民女和王爷彼此彼此,王爷不也一样拆穿了民女的身份么。”
    夜珺也笑了,用大手虚点她的喉节位置:“你没有喉节,但凡有点经验的人都能看出来。”
    “……”顾还卿汗,亏她以前常批评浅浅扮男子不专业,原来自己也不地道。
    夜珺微哂,尽管顾还卿还戴着面具,他却莫名的觉得和这位姑娘有缘,自己又不是个爱和人亲近的性子,平日话也不多,可莫名的,在这位姑娘面前,他却不由自主的变成了话唠,想和她套近乎。
    顾还卿举目四望,发觉这里真是破败不堪,一个红衣女子身躯扭曲地蜷躺在一把旧椅子旁,浑身浸在浓稠的血泊里,胸口插着一把锋利的长剑,有许多苍蝇和蚊子围着她嗡嗡地打转。
    看不清女子的脸,但顾还卿知道,这就是不可一世,凶狠残暴的赤阿芸——在殿宇上偷袭她的,也是赤阿芸。
    赤阿芸死了,顾还卿多少有些遗憾,她还想亲手宰了她,替龙艳光和初一报仇呢!——若非这个女人妒忌成性,心狠手辣,龙艳光和初一也不会遭这么多的罪,龙艳光更不会惨死于她手。
    一袭白纱长裙的云萝圣女则伏卧在赤阿芸的身边,她一动不动,身上血肉模糊,白衣破烂且凌乱,一看就是被甲甲又咬又挠才如此。
    “这里是冷宫吧?”她侧眸看了夜珺一眼。
    夜珺微微颌首:“是冷宫,赤阿芸的秘密基地,她掳你来此,自以为万无一失,殊不知我早带人埋伏在此,就等着对她痛下杀手!”
    察觉到夜珺眼中深深的恨意,顾还卿问道:“你也和赤阿芸有仇?”
    “嗯。”夜珺直言不讳,声音犹带恨:“不共戴天!她杀了我当妹妹看待的女子,害了我亲如兄长的弟兄,死一百次都不足惜!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当年我杀不了她,但我一直在等待机会,从未放弃过!”
    如今能手刃赤阿芸,他总算觉得能对得起艳艳,死后也不怕没脸见她了。
    顾还卿看了他一眼,直觉他说的当妹妹看待的女子是龙艳光,至于和夜珺亲如兄弟之人,她就不晓得了。
    她按了按头,佯装沉默思索,心底却犹如翻江倒海般翻腾着:也不知十二他们怎么样了,成功逃出去了没有?
    今夜本来是个跟十二相见的好日子,奈何她为了瞒过花非花和老妖婆,一直装着中了他们的毒药,没敢早早曝露身份,再加上也怕十二分心,所以她寻思,替他杀了夜珀之后再下去与他相见,谁知却被赤阿芸破坏了!
    当初,得知云萝圣女让人埋伏在夜氏皇宫,欲对十二不利,她一边威胁云萝圣女,一边琢磨着要尽快赶到夜氏皇宫,好帮十二。
    然而花非花却并非那么好摆脱——这老头大概是顾忌着龙女和想得到龙氏的宝物,抑或许是对她有所求,他在她面前并未露出实力,只一味的与她周旋,所露的功夫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他真正的实力,远不止他所表现的那样,也许会很可怕!倘若他为了夜珀去对付十二,十二将会很危险。
    与其赶去阻止云萝圣女的人,不如留下来牵制花非花,使得他没有功夫去对付十二。且她相信十二,以他的能力,不会那么轻易中云萝圣女的圈套,必定早有防范。
    相比之下,还是花非花危险系数大。
    做了决定之后,她假装亟欲逃走,一副要去给姬十二报信的样子,花非花和云萝圣女果然信以为真,于是,为防止她逃跑,花非花对她撒了一把药米分。
    她装着中了药米分昏倒在地,耳中却听到花非花对云萝圣女道:“她中的药米分是含着软骨散的牵魂引,顾名思义,软骨散会令她筋酥骨软,有一身傲人的功夫也使不出来,而牵魂引则会令她神智昏乱,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她从善如流,将计就计,醒来之后,索性装着武功尽失,迷迷茫茫的样子,被他们塞进了一辆豪华的马车内。
    他们太自信了,以为她没有武功,神智不清,不会有什么危害,再加上又担心她被姬十二的人发现,便把她藏了起来,交给手下看管。
    他们想夺走她的九龙轩辕弓,然而甲甲却异常凶悍,谁敢动她的弓,它便哞哞直吼着要拼命,花非花和老妖婆颇为忌惮甲甲,只好任她背着弓。
    花非花杀了夜皇的贴身内侍魏如富,扮成他的样子潜伏在夜皇的身边,静待姬十二的到来,想给他致命的一击,而云萝圣女则负责暗中保护夜珀。
    实际上,云萝圣女自上被姬十二削了三根手指头后,功夫便大不如前了——她那会正在使她的绝招赤血掌,这种功夫霸道歹毒,阴邪至极,但也有个致命的弱点,一旦谁在她血红的手掌上开个口,那霎时会血流如注,不流掉你半条命,休想止住血。
    三个手指头一削,她血飚如瀑,外加又跳下悬崖逃命,着实受到了重创,人都老了二三十岁,差点一命呜呼。
    所幸后来活下来了,经过调养,又找了一些壮年男子进行采阳补阳,这才又精神起来,恢复了如花的容貌。
    然而内息和功力却因此大打折扣,再也恢复不了当初了。
    顾还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中药——她的骨头不软,内力也在,神智也不昏,似乎花非花的毒药对她不起作用。
    她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利用此药可以瞒天过海。
    她杀了看守她的人,连破云萝圣女和花非花的好几个暗桩,然后找到了云萝圣女的藏身之处。
    云萝圣女没料到她根本没中药,更未想到她是来杀夜珀的,还不依不饶的追问她,是谁放她出来的。
    她非常从容,一脸淡定地回答:“是花非花放我出来的,他叫我来找你,大概是想叫我助你一臂之力。”
    她说谎不打草稿,云萝圣女自然不信,但姬十二已经带着人在追杀夜珀了,她不能分心,外加花非花就在下面,她料想顾还卿玩不出什么花样,更何况有她看着她,顾还卿又非三头六臂,还能飞天遁地不成?
    于是云萝圣女把注意力放到场中,心无旁骛地注意起战况来,谁知无意中和顾还卿你来我往的斗了几句嘴,顾还卿抽箭便把夜珀杀了,都没给时间她反应。
    云萝圣女都要疯了!正在此时,赤阿芸赶来暗算顾还卿,顾还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莫明其妙的就昏了过去。
    赤阿芸和云萝圣女未免被姬十二发现异样,立刻将她掳到赤阿芸的冷宫,打算好好折磨她,为夜珀报仇。
    偏偏此时甲甲不在,不然她们也不能这么轻易得手。
    不过甲甲很快就追过来了——它去拾顾还卿射的那三只箭了,一见有人把顾还卿带走,它立刻化身为凶神恶煞的样子,气呼呼的追上了赤阿芸母女。
    不过没容它出手,赤阿芸便被人一剑穿心,透体而亡!它失去目标,便疯狂的攻击云萝圣女,直到把她打昏,它才去守到顾还卿的身边。
    大致弄清了事情的经过,顾还卿几乎想立刻去找姬十二,但考虑到夜珺,她又顿了顿。
    虽然夜珺救了她,但他毕竟是夜皇的儿子,也是姬十二的仇人,有些话她也不能对夜珺言明,以免他对姬十二不利。
    她不动声色地觑着夜珺,对甲甲挥了挥手,指着昏迷不醒的云萝圣女:“去,凿掉她的脑袋,为民除害。”
    甲甲最爱听这话,立刻兴奋地四脚并用的冲过去。
    夜珺:“……”
    顾还卿转头看着他,分外亲切地问道:“敢问宸王爷,东宫太子遇刺,整个皇宫都乱成一团,情况到底如何了?”
    关键是,怎么冷宫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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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0轩辕煜
    除了觉得冷宫太过安静之外,顾还卿还有一个疑问,夜珺怎么会有“牵魂引”的解药?
    据花非花所言,此为他的独门毒药,知道的人仅限于云萝圣女和赤阿芸,夜珺是如何知道的?难道他和花非花他们是一伙的?
    但觑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赤阿芸母女,她直觉夜珺不是。
    夜珺解释道:“这座冷宫并非普通的冷宫,修建在皇宫的地底下,乃赤阿芸的专用冷宫,其他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并不在这里,故而皇宫乱成一团,这里却不受影响。”
    原来如此!赤阿芸名义上关在冷宫,实际上却在外作恶多端,与其母沆瀣一气,到处搜罗青壮年男子与之交欢,以达到采阳补阴的目的。
    就着墙壁上插着的几道火把,顾还卿清冷的目光一一扫过冷宫里的每一个角落,她知道赤阿芸残忍地杀害了龙艳光,这座冷宫未必如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指不定有秘道和机关什么的。
    耳中却听到夜珺沉润柔和的嗓音:“本王当年也中过牵魂引,并因此而铸下了大错,彼时本王太年轻,心里堵着一口气,不想再次被人利用,所以下定决心要制出牵魂引的解药,破解这个害人的东西!”
    他越说越沉痛,英俊的面部轮廓笼罩了一层化不开的阴霾,双眸恨意深浓。
    顾还卿不禁有些同情他,夜珺才华出众,聪慧敏睿,是除了夜狂之外,夜皇几个皇子中最聪明能干的一个,可惜他一直郁郁不得志,远不如夜珀他们几个受夜皇看重,也得不到重用。
    这样心高气傲的男子,中了牵魂引,如傀儡般受人摆布,对他而言,只怕比杀了他还要令他痛苦!
    但愿他当年浑浑噩噩之时,没做下什么让他痛悔终身或惨绝人寰之事。
    顾还卿所不知道的是,一提起当年,夜珺的心宛若在滴血,他模模糊糊的记得,他似乎强暴了艳艳,并且还不止一次……
    “夜珺,你醒醒,快醒醒!我是艳艳,是艳艳啊!你不能这样做……你快住手!”龙艳光泣血般的呼喊又似乎隐隐约约出现在他耳边,连她娇美惑人的面容也浮现在他眼前,鲜活如昨。
    夜珺痛苦的按住了额角,当时艳艳好像在拼命的喊着,想叫他清醒过来,可他兀自不听,只被体内如火的情潮冲昏了头脑,不顾她的挣扎,一把攫住她纤细的双腕,并用蛮力把她按在床榻之上,疯狂的一逞兽欲……
    往事不堪回首,他既觉得对不起夜狂,又觉得对不起艳艳!
    那个时候,尽管他心里喜欢艳艳,可由于夜狂也喜欢,并为艳艳做了许多别人做不到的事,他觉得自卑,觉得自己不如夜狂能带给艳艳幸福,于是默默的退到一旁,希望他们两人能有个美好的结局。
    可事与愿违,他默默的守护并未为他们俩换来美满的结局,而且他似乎还在其中充当了刽子手,用罪恶之手亲手拆散了他们……
    只是,他又找不到证据——他当时中了牵魂引,所做的一切皆是身不由己,过后醒来,艳艳已成了夜皇的秘密宠妃,如果他愿意,他可以唤她一声“母妃”……
    造化弄人,他总觉得事情不是这样!可事实俱在,不光夜皇大棘棘地搂抱着艳艳,表现的异常亲热,艳艳也对过往之事绝口不提,甚至连见他一面都不愿。
    他也问不出口,怯懦地怕看到艳艳鄙视和痛恨他的目光!——如果事实真是他所想的那样,那他这个口口声声要把艳艳当亲妹妹看待的人,却亲手毁了她!
    那他还是个人么?对得起夜狂临走时关切的嘱咐么?!
    他很内疚,又很迷茫,因为不知道他脑中那些模糊而零乱的片段究竟是真,还是出于他的幻想。
    他不能肯定,因为他毕竟是喜欢艳艳的,且因为年少气盛,血气方刚,难免会把艳艳当做春梦的对像,梦到在各种地方与她百般缠绵,柔情缱绻。
    每次春梦过后,他都会苦恼地按着额角,一边用力谴责自己,骂自己禽兽不如!怎么可以幻想与视若亲妹的人燕好欢爱?可一边却很无耻的偷偷回味,觉得梦中的场面十分得香艳火辣,浪漫旖旎不可言!
    他甚至觉得意犹未尽,回味无穷!那些火热的画面也会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留给他无限的遐想。
    正因为如此,他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强暴了艳艳,也许只是出于他幻想过度,做了几个让人羞于启齿的春梦呢!——谁叫他对艳艳一直抱有太多邪恶的想法呢!
    可能是他太禽兽了!
    找不出证据,又不能宣之于口,这件事闷在他心里许多年,而且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有好几年都频繁地做着与艳艳在一起巫山云雨的美梦!
    那感觉真实的一点都不像在做梦,身临其境的让他惊讶!
    过后依旧是内疚,觉得做为人子,不该肖想自己父皇的妃子,何况她曾经是夜狂的心上人。
    直到后来艳艳有孕,夜皇欣喜若狂,他便彻底对艳艳死心,只觉哀大莫过于心死,春梦也渐渐做的少了,偶尔有,也无那种真实到恍若其中的感觉,仿佛是真的与艳艳水乳相融在一块,连销魂蚀骨的酣畅感都是那么强烈而逼真!
    艳艳的死对他打击很大,他这时才觉得,原来他是这么的喜欢她!深受她!远不如他自以为可以压抑住的浅薄感情。
    她不仅仅是他多年春梦的对像,她还是他难以割舍的心爱女子!
    他痛苦的恨不得随她而去,同时也觉得自己不够勇敢强大,不能保护自己喜欢的女子。
    正因为如此,得知是赤阿芸害死了龙艳光,他心里早就计划着有一日能手刃赤阿芸,替艳艳报仇!
    但赤阿芸身后势力庞大,纵使被打入冷宫,寻常人也难动她分毫。他隐忍蜇伏,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夜氏王朝大厦将倾,夜珀被杀,导致宫中大乱,他趁乱派人埋伏在赤阿芸的必经之地,一举结果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