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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我跟他告别,又坐回车里。
    我一直回想着他的话,妲己没多问,我俩接下来的路上更没聊啥。
    这样到了第二天下午,有关分尸案的资料都移交检察院了。主抓刑侦的副局对芬姐这次的行动很满意。
    想想也是,看似毫无头绪的分尸案,竟在四天时间宣布考破了。副局还放出话来,今晚上七点在福祥酒店庆功,参加的人员也都带着家属。
    说心里话,我不爱去这种场合,却又不得不去。而且我家在外地,还没处啥女友,也就不涉及到家属的问题了。
    我还掐着点,六点半就如约到场了。
    副局一共订了四桌,有同事比我早到的,正三三俩俩聚在一块坐着聊天呢。
    我隔远看着他们,心里冒出一个问号。
    他们竟都没带家属,那些小年轻就算了,这里面还包括几个老家伙,比如老王和老李,都五十多岁的年纪了,我可不信他们没家室。
    老王看到我傻愣愣站着时,还主动招手,那意思坐到他旁边吧。
    我痛快的答应了,而且这期间我还跟他聊了会天。当然了,我偷偷把这疑惑问了出来。
    老王这人实在,听完笑了,压低声音回答,“小圈子,你啊!平时应该多打听打听,不然容易办错事。”
    我不理解他的话,老王又说,“知道么?芬姐今天三十六了,工作上没的说,顺风顺水还有能力,但眼光一直很高,家庭问题上从不迁就,所以到现在了还单着,咱们不带家属,也是变相的考虑芬姐的感受。”
    我全懂了,说白了,别在芬姐面前秀恩爱。但往深了想,我跟芬姐的想法相左。
    她还等着另一半呢,她年纪却摆这儿呢。同龄男子,估计在这年纪段的,没结婚的寥寥无几了,又很可能没结婚是因为性格有问题或离过婚的,她还这么等下去,真的好么?
    当然,我就是随便想想,没深究。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吧,妲己和几个警局文员结伴来了。妲己挺有趣的,打量一圈后,非要坐到我旁边。
    这一刻,我简直成为焦点了。因为警局里有好几个人都在追妲己,妲己却跟个冷美人一样,一直拒人千里之外。
    今天她主动找我,那几个同事都拿出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样子。
    我心情一度复杂,有点紧张有点忐忑,却也有点自豪。我最后一合计,去他娘的,甭考虑别人感受,装一把就装一把吧。
    我还主动给妲己挪椅子。
    最后六点整,副局和芬姐都来了。我们的宴席开始了。
    副局和芬姐先后说了一番话,反正老生常谈吧,借机给我们鼓鼓劲。
    我们这些听众时不时的暖场鼓掌,接下来酒菜一上,我们开喝。
    像我们这些当警察的,不管男女,不会喝酒是怪物,喝的不多是丢人,能喝反倒是正常。
    我们今天也都放下其他事,敞开了来。
    什么深水炸弹,俄罗斯转盘,挨个上,就我说吧,都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斤白的,多少斤啤的,反正一共去了五六趟厕所。
    一直持续到九点多,我们都酒足饭饱了,但这次宴席是副局请的,芬姐的意思,一会唱歌去,她也要请。而且就当我们正要离桌时,我手机还响了,来个短信。
    我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告诉我,刘大嘴警官醒了。
    我猜是那个护士,她挺热心的。我还发自内心的念叨句,“好啊!”
    我突然来这么一句,让周围人都听到了,妲己和老王都不解的看着我,不知道我为啥这么说。
    我解释了大嘴的事,老王啊了一声,没下文了。妲己却有点想法,跟我说,一起看看大嘴去吧。
    我也是这意思,尤其我五音不全,去歌厅就是个陪衬,还得被迫听刘文章这类麦霸的鬼哭神嚎。
    我俩中途溜了,又打个车直奔医院。
    当我俩来到大嘴病房门口时,我看着里面的情景愣住了。
    大嘴乖乖躺在床上,旁边坐着一个女子,正给他剥水果吃呢。
    这女子很白净,留个短发,看着大大方方的,另外别看她坐着,就凭那双大长腿,我也能感觉出来,她是个很苗条的主儿。
    我猜这就是大嘴的女友了。
    这女子无意间的一抬头,也看到我和妲己了。
    我俩往里走,大嘴跟我不外道,上来就骂了句,“我操的,护士半个小时前联系你了,你咋才来?真不够意思!”
    我急忙反驳的损他几句,这期间我发现个奇怪事。
    妲己和大嘴女友互相看着,表情都有点怪,妲己微微皱着眉,大嘴女友对妲己更多的是笑。
    我对妲己的举动更敏感,忍不住插话问,“咋了?你们以前认识。”
    俩人都摇摇头,大嘴女友还跟大嘴说,“愣什么神呢?赶紧介绍介绍。”
    大嘴连说对对。在他介绍女友时,我知道这人叫赵晓彤,是个美甲店老板。而当大嘴介绍完妲己时,我没料到妲己还补充一句,说她是我的女友。
    这话一出,我和大嘴全愣了。
    我心说有她这么当女友的么?我俩手没拉,嘴没亲的。但我又隐隐觉得,妲己这么说,或许是出于什么考虑吧。
    大嘴想的简单,突然骂了句,说孙全,你小子下手很快,很疯狂啊!
    当然了,我们也没在这事上较真啥。我和妲己找地方坐下来,我们聊着聊着,又说到分尸案上了。
    我跟大嘴如实吐槽几句,大嘴也不藏着掖着,说他参加工作都快五年了,这期间也偶尔觉得,芬姐有几个案子破的太“快”了。
    妲己没发表啥观点,赵晓彤的想法跟刘文章很接近,她插话说,“你们也不想想,芬姐是省级刑侦专家,破过的案子,真要整理成档案,估计得装满这半个病房了吧?她经验足,有些事办的看似匆忙,其实是经验到位,走的捷径了。你们何必想那么多呢?”
    大嘴琢磨一番,点头说也对。
    这时候,护士过来了,告诉我们探病时间到了,病人要休息了。
    赵晓彤要陪护,就没走。我和妲己起身告辞。
    我一时间没啥事了,跟妲己一起溜溜达达往外走,但突然的,妲己看着眼前的一幕,站定身子不说,还再次皱起眉头……
    第十一章 奇怪的亲戚
    我顺着看过去,有两个小护士迎面走过来。
    她俩一边端着药盘,一边互相打闹着。有一个护士还偷偷揉另一个护士的胸,说咋突然变大了?
    我猜这俩人是闺蜜,而且她们这么打闹也没啥大毛病,妲己咋这种反应呢?
    妲己一直默默盯着看,把我弄得也这么做了。两个小护士发现我俩的目光不善,又收敛好多,快步跟我们擦肩而过。
    妲己还扭身望着她们背景,我忍不住碰她胳膊一下,问到底怎么了?
    妲己回答说没事,也不往下说啥了。
    我们一起下楼,打了辆出租车。我先送妲己回家,转而又自行回家。
    第二天上班后,我发现很多同事身上的酒味都很大,想想也是,昨天喝了好几顿呢。也因为副局和芬姐都参与了,并没人指责这些酒味大的同事。
    另外我们警局还接到了一个喜讯。漠州当地电视台要对芬姐来一个采访,报道女神探侦破分尸案的传奇故事。
    芬姐当然积极准备了,而且电视台那边也让她先准备一个采访稿。芬姐把这难题抛给我了。
    我实话实说,让我写个结案报告或者寻尸启示啥的,都没问题,但采访稿要咬文嚼字,准确的措词,尤其还跟论文似的,弄很多专业术语。
    我一时间头都大了,憋了一上午,最后还给妲己去个电话。
    我想让她提供一些法医方面的资料,帮我润一润稿件内容。
    本来妲己很忙,尤其法医这岗位,不是尸检就是伤情鉴定的,哪有那么多时间?妲己却意外的爽快答应不说,一刻钟后,她就拿着资料来到我办公室。
    今天的妲己穿了一件黑色薄毛衣,把她胸前两个大饽饽衬托的异常的圆溜。我冷不丁看愣了。
    当然了,她昨晚说过是我女友,但我不会笨得以为,我真可以乱来。
    我挪开目光,这样澎湃的心血能平复一些。
    妲己坐到我旁边,我一边写,她一边帮着。
    这样又过了一个钟头,我发现芬姐是真能使唤我,又交代我一个活儿,说她有个姓王的朋友,下午要坐火车离开,让我开着警局的奥迪车去酒店接人并送下站。
    我冷不丁有这么个反应,心说王哥?我好想有些印象呢。
    我和芬姐的通话,妲己也听到了,撂下电话,她还帮我算计下时间,说提前四十分钟走就赶趟。
    我怕路上堵车啥的,比妲己狠,直接提前一个小时出发的。
    但一路都很顺利,最后我送他一起上了站台。给我感觉,这王哥不一般,一身低调的名牌不说,还有股子高贵气。
    他不乐意说话,我为了防止冷场,就时不时找话题出来。
    当看着火车进站时,我心里松了口气,因为我越找话题越少,最后都快没啥说的了。
    随后软卧车厢的车门也打开了,有旅客往下走。我纯属好奇,还时不时看下车旅客一眼。
    其实坐这个车厢的没多少人。而且突然地,还有两个怪人从里面走出来。
    他俩都穿着老风衣,衣服上还都是泥点子,乍一看很脏。
    其中一人长得很爷们,也有些壮,但特别黑,跟从煤堆里捞出来的一样,另一个反倒特别白,甚至白到让我怀疑,他是不是刚从坟里刨出来的。
    这白爷们年纪也不小了,估计得有六七十岁,一双三角眼,天生哭丧着脸。
    我被他俩震住了,心说怎么看怎么像黑白无常呢?
    王哥也留意到这俩人了,不过他更多是防止跟这俩人有接触,嫌他们脏。
    这俩人慢吞吞的往下走,最后我还留意到,黑爷们经过王哥后,还特意扭头看了看。
    这一刻,他双眼精光四射,好像王哥是他猎物一样。
    我本想着,要不要呵斥这黑爷们几句,但都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尤其王哥也没察觉到,我话到嘴边也就咽下去了。
    等目送动车离开后,我又给芬姐去了个电话,那意思自己完成任务了。
    芬姐赞了我几句。我送站这段时间,一直没在王哥面前抽烟,这时犯烟瘾了,寻思在站台上吸根烟再走。
    但刚吸了没几口,妲己电话打过来了。
    她问我是不是在火车站呢,我应了一声。妲己又说,她家亲戚正好来漠州玩,坐的就是那辆动车,让我反正是顺道,把她亲戚接回来吧。
    我心说她咋不早说呢,这时站台上也没几个人了。我问妲己,“她家亲戚有啥特征?”
    没想到妲己让我甭管那么多,说她亲戚认识我,会主动找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