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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节
    皇上,恐怕已经不信任他了。
    想到这里,韩士礼心中有些悲凉,他早该想到的。
    他不否认,明王是想方设法想诱他归顺相助于他,条件也由刚开始的高官厚禄到如今的封疆封侯,可是他都从不敢动心过。
    不是不动心,而是不敢动心,因为不只是他的妻儿子女,还有他的家族都在京城,一旦他有异心,他的家族必将灭亡。
    这个代价,他付不起。
    想到这里,韩士礼面如死灰,咬咬牙,恭敬请命。
    “启禀公主,末将愿领兵增援董将军。”
    此话一出,如铁锤落地一般落在了在场将领心上,所有人都抬起头,震惊的望着韩士礼。
    “将军。”
    “将军。”
    韩士礼挥手制止了他们出言,望着元无忧的目光里流露出视死如归的坚毅。
    一直静默的坐在首位的元无忧缓缓笑了:“好,本公主相信韩将军必能解救董将军出困。”
    接下来,元无忧顺理成章的启用了镇淮军的调兵权。
    在场诸将心里虽有不服,可韩士礼的表态让他们不服也得服。
    ……
    夜色沉沉,繁星点点,主帅营帐内,元无忧把玩着手里的两块兵符,无声一笑。
    韩士礼倒是个识时务的人!
    逃遥悄声走进来,附首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元无忧眼色微沉,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互利一事已结束,本公主无惧无畏,本公主不介意和他们真刀真枪的上战场。”她当然不会以为明王这是真的在威胁她,而是在试探,而对她而言,试探也不行。
    “属下明白。”逃遥很了解她。
    “那关于李氏的要求?”
    元无忧眼色稍缓,略一思索后,说道:“待稳定淮平战事后,本公主自会见他,让第五照再添一把火,告诉那些氏族,想独善其身已经是不可能了。”
    “是。”逃遥悄然无声的隐没了下去。
    元无忧将手里把玩着的兵符收好,站起身,淡声道:“随本公主去巡视伤兵。”
    “是。”
    ……
    冀东战地,气候闷热,偶尔一丝风吹来,都带着浓浓的血腥色。
    在一处高高的山坡上,元络迎风而立,望着被她们逼退到了山下的朝廷大军方向。
    “参见将军。”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元络出神的思绪回笼,她回头看着朝她走来的兄长,眼神微黯,兄长……的确是可惜了。
    “大哥。”
    元暮顺着她刚才的目光望向敌军方向,银色面具下的一双眼睛发着嗜血的光,他要一寸一寸带的这些人后退,冲出去,杀进京北,攻进京城,将那狗皇帝一剑穿心……
    “大哥,事情如我所料,父王至今没能攻下淮平。”
    元暮抬眸看向她,沉默了片刻后,淡道:“元无忧的确是留不得了。”
    元络轻叹一声:“是啊,此人留不得了,有她在,淮平我们攻陷不了,而这里又有大军抗衡,虽然看似节节败退,但我们经不起长期对峙。”
    “你心有不舍?”元暮冷冷出声。
    元络沉默了许久才幽幽出声:“她是唯一一个让我心服口服的人,只是可惜,她无心效力于我们,显然,她和怀王选择扶植三皇子。”
    元暮没出声,三皇子在这样的时局下现身,又有元无忧相伴,一目了然。
    “三皇子在淮平城内养伤,元无忧掌了虎营和镇淮军军权,不得不说,他们好算计,元浩天恐怕就算心有猜疑,如今时局下,他也只能是赌这一把了。”元无忧最大的本事就是将元浩天的心性看透了,所以她做起事来才事半功倍。
    坦白说,如果她是元无忧,她也会选择扶植三皇子,而不是归顺她们这一言方。
    “好了,你别为此上心了,父王会看着办的。”元暮对元无忧的印象也很深刻,某些方面而言,他甚至佩服她,可是这些和他心里的仇恨和梦想相比,再深刻的人,只要挡了他们前进的路,也该要除掉。
    元络听着他冷森的话语,自从兄长清尘入怀王府为妾后,整个人就再也找不出一丝一放的人气。
    有时候,她都忍不住为其担心。
    依靠着对元浩天的仇恨而撑起来的兄长,若是等到那一天,他们杀进了京城,夺了元浩天的皇位,取了他的命,那时候的兄长该用什么来支撑?
    ……
    夏日的定阳河岸是一年四季中最为繁华热闹的时节,在众多花舫中,原本河柳青青的河岸边上出现一栋华丽的楼阁。
    上面有着显眼的招牌:醉红楼。
    虽然河上花舫依旧成排,可河岸上的醉红楼也受到了追棒,俨然成为头牌。
    在二楼敞亮华丽的厢房内,第五照横躺在锦榻上,怀里依附着一名妖娆无骨的女子。
    两人时不时的把酒狎玩,厢房里的气氛令人面红耳赤。
    正当厢房里的气氛越见高涨时,厢房外传来了骚动。
    “放开我……”
    熟悉的声音传进来,依附在第五照怀里面色艳红微喘的女子抬起头来,捂唇娇笑:“照少爷,颢公子这个奴才倒是很忠心呢?”
    “嗯。”第五照微阖着眼轻应了一声。
    “放开我,我要见照少爷。”门外传来小良子愤怒的喊叫声,似是刻意要让里面的人听见的音量。
    第五照启唇吞下怀里女子喂哺进去的美酒,半阖的眼帘掀起,一双邪佞的眸瞳让他怀里的女子都忍不住的身子一颤,在如今的定阳,谁都知道第五照才是真正的土皇帝,他行事乖张,手段邪恶,对付反抗他的人和不服他的手段,令人发指。
    第五家,如今被他尽掌于手,他架空了第五家的家主,任第五颢空有名而无权,逼的第五家的人都不得不缩起头当乌龟,看见他大气都不敢喘,在他下令封锁河运后,就连知府大人如今看见他,都得点头哈腰,诚惶诚恐。
    “让他进来。”
    随着第五照的话音落,在门外大喊大叫的小良子被猛不防的推了进来,摔在了地主。
    第五照看着他,挑了挑眉。
    小良子爬起来,抬头看着横卧在软榻上的照少爷,心里有着愤恨,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只得小心翼翼的上前一步阿谀的道:“奴才给照少爷请安。”
    第五照怀里的女子眼角余光好奇的打量着小良子,她知道这名小厮其实不是小厮,而是第五家大宅第五颢身边的大总管。
    可是在第五照面前,他毫无总管之势,反而卑微的如同小厮。
    “小良子,你来见我,就是来给我请安的。”
    小良子脸胀的通红,躬着的身子也低的越发低了,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乞求:“照少爷,公子让奴才将您请回去。”
    “是吗?”
    “是。”
    “有什么事吗?”第五照问的云淡风轻。
    小良子嘴动了动,勉强一笑:“奴才不知道。”照少爷根本就装聋作哑,他就不信照少爷不知道城中情况?
    “那就等你知道了再来通知一声本少爷吧,本少爷累了,下去吧。”
    “可……可是……”小良子很是为难,他好不容易才等到照少爷心情好的时候肯见他,要是他不回去,他怎么向主子交差?
    “来人,送良总管出去。”见他杵着不走,第五照很好心的出声。
    小良子浑身打了个哆嗦,连忙道:“不劳不劳,奴才自己可以走,可以走。”
    第五照懒洋洋的瞥他一眼,无趣的闭上了眼睛。
    小良子看着他这样,恨的牙痒痒,照少爷实在是太嚣张可恶了,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要说他,放眼整个第五家,无论里外上下,谁都知道,真正掌权的人是第五照,而非他家公子。
    他家公子早就被照少爷架空了,如今照少爷一意孤行的勒定暂停河运,第五家损失惨重不说,就连城中商贾也纷纷不满,全都向第五家施压。
    可他们的不满却不敢向照少爷申斥,而是将苗头直指向了公子,指责公子无能,不配当第五家的家主。
    这才有了他三番五次来醉红楼来求见照少爷,却被照少爷当猴戏的事。
    而在小良子离开后,一抹人影悄然出现在正尽情狎玩的男女厢房里。
    第五照一把推开了身上的女子,坐了起来,冷声道:“出去。”
    女子没留意到房里有人,还以为自己惹得照少爷不高兴,一张脸都吓的惨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正想哀求的时候,却身子一软,歪倒在地上。
    第五照不复原来的轻松和嚣张,他虽然坐着,神情却恭谨的接过来人递来的书信,当面拆开,阅读之后他将信伸向烛灯,直到信件烧成了灰烬,他才沉声道:“转告主子,第五照一定不负所望。”
    来人悄无声息的来,又悄无声息的离开,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一言。
    第五照慢慢的倚回到软榻上,神色凝重,他知道自己效力的人正在做什么事,也知道这件事很危险,但是,他心里却并没有惧意,反而很是期盼结果会如何?
    成功了,他固然高兴,失败了,也不过是他第五氏诛灭九族罢了。
    而他第五照,如今已经不怕死,人一生该尝的不该尝的,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经历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至于第五氏族人如何下场,他从来都不在乎,那些人的生死与他何干?
    ☆、228这么简单
    元无忧的防御,明王久攻不下,于是展开了一系列的暗杀刺杀行动。
    元无忧这次出征,她的亲卫侍队自然倾剿而出,顾家也出动了不少包括顾全在内的高手在她身边保护,暗中保护她的人则多的数不胜数,除却留守保护怀王的幽影外,幽影团里的顶尖高手皆在暗中保护。
    更别提还有空无魂,以及秘而不宣的各路人马。
    所以,在久攻不下又暗杀无果后,明王怒火烧心,而项氏一族也在受到三番五次的重创后,收起了掉以轻心,谨慎凝重的重新谋划,誓要铲除元无忧。
    淮平能坚守,出乎不少人意外,当一开始三皇子负伤、无忧公主接手领兵的消息传回京城时,庆帝气恼失望的砸烂了御书房里的一切能砸之物,更别提满朝官员感觉淮平将失的惊骇感。
    而京北百姓,除了京城重地外,其余城郡县府也开始慢慢的出现不少举家迁移避难之人。
    在淮平战事僵峙不下时,冀东战事却变化巨大。
    元暮兄妹带领的大军勇猛的冲出了朝廷大军的防线,逼的朝廷大军一步一步后退,最终退到了晋州边线。
    而大军被逼退至晋州的消息一传开,定阳第五氏在继锐减河运后,也终于有了新的动作。
    第五照下令,陆陆续续的关闭了除定阳势力范围内的所有商铺,着重以粮、油、盐、布匹的生活必需物资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