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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啊,麦克唐纳先生,”阿尔伯特亲王彬彬有礼的向史高治介绍他旁边的这些宾客,“这位是德比伯爵,是现任的英国首相。他是一位极其出色的演说家和翻译家。”
    “谢谢您的款待,亲王殿下!非常幸运,能够见到您,伯爵阁下,您所翻译的《伊利亚特》真是太精彩了。”史高治弯下腰向着两位大贵族鞠躬致意。
    有那么些身居高位的家伙,往往并不在意与人家对他的权势的称赞,相反,他们更愿意听到那些针对他的和权势看起来关系不大的东西的赞颂。比如史高治上辈子的时候,他所在的部门的某个头头,就是靠着不断地吹嘘某个大领导书法好,帮着他找各种各样的机会让他提词留念,拍得那位大领导舒舒服服的,结果得到破格的提拔的。如今,这一招拿来对付德比伯爵,效果似乎也很不错。听到这一句,德比伯爵脸上的皱纹都似乎一条一条的舒展开了。
    “我的译本在美国也能买到吗?”德比伯爵说。
    “能的,这本书即使在美国也能很容易的买到。我就买了一套,有时候做实验疲惫了,就靠它来放松,嗯,非常有效。”史高治回答说。
    所谓“千穿万穿,马匹不穿”。这样的高端马屁拍上去,果然让德比伯爵非常高兴,他甚至说:“史高治——啊,我可以这样叫你吧?嗯,你现在住在哪里?一会儿我让人送一套有我的签名的《伊利亚特》给你。”
    “那就太谢谢伯爵阁下了。”史高治恭敬地说。
    ……
    寒暄结束后,就要开始讨论正事了。阿尔伯特亲王首先开口了:“麦克唐纳先生,我认真的研读了您的《一些传染性疾病的成因及某种化学物质对它们的治疗效果的研究》。对于您在其中对于医院的各种弊端的分析非常认同。我和我的一些朋友对于英格兰,乃至整个欧洲的医院的现状都感到痛心,我们希望能够一起兴建起一所避免了这一切的弊端的,高端的,可以为这个世界上的其他医院确定一个标准的医院。但是我们在这方面都不内行。我想现在在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谁比麦克唐纳先生你对此更有研究了。所以,我们迫切的希望得到您的帮助。”
    “亲王殿下,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史高治说,“我会在这段时间里将我对于医疗的一些想法写出来,供亲王殿下参考。”
    “这真是太好了。”阿尔伯特亲王说,“我要代表无数的英国病人感谢您。另外,就像您在您的《一些传染性疾病的成因及某种化学物质对它们的治疗效果的研究》中提到的那样,新的药物,对于战胜疾病无比重要。而现在,这种药物只能在美国生产,美国距离欧洲太过遥远,这样带来了很多的不便。不是吗?为了英国,乃至整个欧洲的福祉,我和维多利亚都希望能够以合适的代价,从您那里得到磺胺专利的使用权。我想知道,你对于这件事情是什么看法。”
    史高治提高了警惕,他知道,至关重要的时候到了。他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说:“我能不能先听听亲王阁下愿意给出什么样的合适的条件?”
    第六十九章 合作(上)
    “哦,这些事情,我会让劳伦斯骑士和您具体的谈谈的。”阿尔伯特亲王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我们还是谈谈其他的事情吧。您也许不知道,我在担任着剑桥大学的校监。我的儿子,爱德华王子也在剑桥读书。剑桥自从伟大的牛顿爵士之后,就一直致力于对自然科学的研究。得知您的到来,很多的学者都向我表示,希望能邀请您到剑桥去讲学。”
    “啊,这对我,也是一个难得的交流的机会。非常感谢您的邀请,亲王陛下。”史高治当然不会推辞这样的送上门来的刷声望的机会了。
    “哦,我和我的妻子对于您在《一些传染性疾病的成因及某种化学物质对它们的治疗效果的研究》中提到的避免孕妇产褥热的那一段都非常感兴趣,但是,我在这方面的学识还相当的不足,有一些问题,我还没有太弄明白。嗯,我可以向您请教几个问题吗?另外,我近些年来,一直觉得精力大不如前,总是很疲惫,但晚上有老是睡不着。您对医学这样有研究,您对此有什么看法吗?”
    “亲王殿下,您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医生,事实上,我并没有行医的资质。我只是一个偶然有点小发现的化学爱好者。”史高治先谦虚了一下,“不过,我听说,亲王殿下,每天休息的时间很少,而且长时间的坐在办公桌前处理事务。我知道,这种作息的方式对于身体是非常不利的。也许您应该多去做些像慢跑和游泳之类的运动。”
    “啊,华生博士也一直这样说我。看来华生博士说的是正确的。”阿尔伯特亲王笑了笑,摇了摇头,转向了另一个话题。“您的论文中,有一段对数据进行分析的数学方法我没太看明白,您可以给我讲一讲吗……”
    ……
    在用过了午饭之后,史高治离开了温莎堡,又回到了“黑暗天幕”笼罩下的伦敦。劳伦斯骑士一路护送他回到宾馆。这个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分了。所以劳伦斯骑士并没有立即和史高治就如何合作的问题进行谈判,而是把时间约定在明天早上。
    送走了劳伦斯,史高治开始回想阿尔伯特亲王和他的那些谈话,揣测他的意图。
    “阿尔伯特亲王向我提起磺胺的专利的时候,说的是‘我和维多利亚’,在维多利亚后面他并没有加上女王这个词,这是什么意思?嗯,如果我记得不错,在维多利亚女王时期,英国的传统贵族们的日子似乎过得不是很好呀。传统的依靠土地获得的收入虽然并没有减少,但是和那些新兴的工商人士相比,那就简直不值一提,旧日人人羡慕的大贵族,除了那些反应快,早就跑去做买卖了的之外,剩下的很多居然都要变成了穷人(相对的)了,好像就连高贵的女王陛下,在没有登基之前,日子也过得相当的清贫呢。虽然贵族们对那些工商暴发户很是看不起,但是,但是如果可能,谁不想爆发一把呢?阿尔伯特亲王的意思该不是想要把这笔买卖弄成他们夫妻两个赚私房钱的买卖吧?”史高治这样想。
    英国自从光荣革命之后,私有财产就变得神圣不可侵犯了。国王再也不能随心所欲的收税了。而且,即使那些收上来的税收,也不是国王能够乱花的。虽然联合王国国土日广,联合王国政府的财政收入也越来越多,但是蛇有多粗,洞就有多大,政府的各项开支也越来越多,能分给王室的钱还是少得可怜。考虑到女王的孩子这么多,将来要花的钱就更多。在这样的局面下,阿尔伯特亲王想借此给王室弄点私房钱,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如果阿尔伯特亲王有着这样的打算,那这个谈判应该就不会太困难。”史高治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劳伦斯骑士就如约而至。他告诉史高治,女王陛下和阿尔伯特亲王殿下打算由王室和一些大贵族出资,兴建一家生产销售磺胺类药物的工厂。为此,他们需要史高治的合作。至于合作的方式,史高治可以在三种方式中选择一种。第一种方式是英国人给她一笔钱,一次性卖下他的专利;第二种方式则是史高治以他的专利入股,至于占股份多少,寻要双方认真研究;第三种方式则是在专利期限内,这家工厂每销售一件产品,就支付给史高治一定金额的专利费用,当然,这笔费用有多少,也需要他们细细谈。
    在史高治看来,第一种模式是最不可取的。首先,现在的市场虽然不小,但是在未来,这种药物的市场会迅速的扩大,扩大到现在的一些人根本就不敢想象的地步。在现在这种情势下,去谈一个一次性的转让价格,虽然可以让史高治迅速拿到大量的现金,但这些现金要想找到一个比磺胺获利更多的行当,暂时却是很困难的。这还不说采用了这种方式之后,史高治就没办法利用这种专利,获得在英国控制区内的影响力了。所以这种方式,对于史高治来说,嗯,是绝对不合算的。
    而对于阿尔伯特亲王和维多利亚女王陛下来说,一下子拿出一大笔钱来也不见得是件容易的事情。的确,王室的钱不少,可是王室需要花钱的地方更多,维持那么多处的王宫城堡,维持庞大的仆人队伍,这都需要花钱。别的不说,阿尔伯特亲王和维多利亚女王长期居住的温莎堡的下水系统烂得一塌糊涂,但是至少在阿尔伯特亲王还活着的时候,王室就真的一直拿不出钱来修缮它。如果立刻拿出一大笔钱给史高治,那么扩大生产的钱就只能找那些犹太吸血鬼借了,然后,还本付息什么的又是一笔开支。所以史高治觉得,王室方面对这个方案也应该不会太感冒。
    剩下的两个方案中,史高治更倾向的还是以专利入股的方式。因为这样既能保证自己能随着市场的扩大而获利,也能让自己在英国的经济圈里获得一定的话语权。因而,史高治决定将主要的目标定在这个方向上。
    不过就像打战一样,当你确定了一个主攻目标之后,下一步就是要隐藏这个意图了。所以史高治并没有直接谈如何以专利入股的问题,而是兴致勃勃的问起了一次性买断专利的价格问题。
    “您知道,我在美国的工厂现在产能严重不足,我急需一笔钱用来扩大产能。虽然我也可以依靠信贷之类的手段来筹到这笔钱,但是那是要负利息,并且还要答应一些其他条件的。所以,一笔属于我自己的钱总是更好的。”史高治字斟句酌的说,一边说,还一边观察着劳伦斯骑士的神色。
    “我想知道,你们愿意为这个专利一次性付出多少钱?”史高治问道。
    “这首先要看您的专利授权的范围。如果是世界范围,那价格当然会高一点,如果只是欧洲范围,那就更低一点,如果是仅限于联合王国的治下,那就更低了。”劳伦斯骑士说。
    “世界范围内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会导致专利拥有者之间的竞争。您知道,在北美我们自己也有自己的工厂,也在生产磺胺,如果你们生产的磺胺进入到北美市场,那就会和我们形成竞争,最后相互压价,导致我们大家获得的利益都大量减少。”史高治回答说,“即使是欧洲部分,也会存在很多的问题。欧洲大陆的那些国家,一定不甘心将这个市场拱手相让,他们在得到了样品后一定会仿制它的。当然,他们和我们签订有保护专利的条约,但是如果他们对这种违法行为采取看见了装作没看见一样的态度?那么联合王国能制止他们吗?比如说法国人如果这样干了,联合王国会为此对法国宣战吗?我个人觉得这是不可能的。除非亲王殿下本来就在准备一场征服欧洲大陆的战争,只是需要一个借口。而这些国家一旦开始仿制它,这些仿制品不但会充斥他们自己的市场,甚至可能以走私的方式危及我们控制下的市场。这显然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史高治一边说,一边看着劳伦斯骑士的反应。他看到劳伦斯在微微的点头,知道自己的这个理由已经得到了他的认可。于是他继续说:“所以,我想,这个专利的授权范围只能是联合王国及其属地。贵国生产的磺胺不得销售到其他区域,其他区域生产的磺胺也不得在贵国控制的区域销售。这样避免了自相竞争,才能保证大家的利益。”
    “您说的有道理。”劳伦斯说,在谈判前,劳伦斯觉得史高治就算是个妖孽,也一定有他的极限。一个人的精力用在这方面多了,在另一个方面就一定会少一些。既然史高治在科学方面取得了这么多的成就,那么他在其他方面就很可能差一些。比如他见过的剑桥的某些学者,在为人处世方面的水平近乎儿童。但是史高治明显不是这样的人,这大大超出了他的估计。
    “如果授权范围仅限于联合王国及其属地,那么这个市场本身就只有每年一千万英镑左右了,(这个数字在史高治看来明显是偏小的)如果是采取第三种方式,按现在的通常习惯,专利费用不会超过售价的百分之五,所以十四年的专利期限内的总数是七百万英磅。但是因为是一次性支付,所以显然您不可能得到这么多。我们最多只能向您提供一百万英镑的费用。”劳伦斯说。
    “这个价格太低了,这样的价格我不可能接受。”史高治说。同时他注意到劳伦斯在听到他的回答后,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失望的表情,甚至好像还轻松了一点。
    “这是我们能拿出来的最大的数字了。”劳伦斯骑士回答说,“如果您觉得无法接受,那我们就来谈谈另外的合作方式吧。”
    第七十章 合作(下)
    “如果采用第三种方式,”史高治说,“这就意味着我无法在短时间内得到大量的资金,这对我来说,是个损失。除非你们愿意将专利占商品售价的比例提升到百分之十五以上。”
    这当然是漫天要价,史高治很清楚对方不会答应这样的条件,但这不正是他希望的吗,对他来说,以专利入股才是最为长久的。果然,就像史高治预料的那样,这个要求遭到了劳伦斯的拒绝。
    “麦克唐纳先生,这个要求实在是太高了一点。从来没有一种专利授权能够有这样高的分成比例的。”劳伦斯摇了摇头,“您的这个要求太没有诚意了。”
    “我倒是觉得这个比例已经很合理了。您要知道,涉及到磺胺的生产的还有生产流程上的一系列专利。老实说,要绕过那些生产流程上的专利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成本至少要翻上一翻。”史高治不紧不慢的说。
    听了史高治的话,劳伦斯差点晕了过去,他发现自己又一次的低估了对面那个小孩的脸皮和厚度,温莎城堡的城墙估计都比不过吧。
    “麦克唐纳先生,从来没有这样计算的,这个比例太高,我们是无法承受的。”
    “那么我们就来讨论一下我以专利入股的方式吧。我觉得这种方式对你们最为有利。”史高治说。
    “愿闻其详。”劳伦斯提起了精神,他感到,这个小孩子真正的目的也许就在这里。
    “药品投产的越早,赚钱也就越早。如果我以专利入股,就意味着你们至少现在一分钱也不必给我,所有的钱都可以立刻投入到生产中去。第一批药物卖出去之后,回笼的资金也可以立刻全部投入到生产、销售、广告等地方去。这就几乎是我把专利送给你们了一样。”史高治说。
    “可是,我们也要给您分红的呀。”劳伦斯才不会被史高治的鬼话给骗了呢。
    “哦,但你要知道,只有在盈利了的情况下,才有分红。不是吗?这可不像卖出专利,无论你们是赚钱还是亏本,我都一个子不少。”史高治回答说。这当然有时鬼话,至少按照第三个方案,如果亏了本,厂方立刻就会压缩产量,在这样的情况下,史高治能拿到的钱自然会大大的减少。不过史高治并不打算给劳伦斯回过味道来,反驳他的机会。继续说道:“而且,即使我以专利入股了,也不可能是大股东对不对?分不分红,什么时候分红,分多少,这些可都不是我能做决定的。也许这个方法对我更为不利,不过如果亲王殿下能够在其他方面给我一些优待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抛出一个新话题,来掩饰老话题里的漏洞和问题,是一个常见的花枪,劳伦斯一时不查,果然被绕过去了,直接就问:“那么麦克唐纳先生,您需要什么其他方面的优惠呢?”
    “亲王殿下可能知道,我除了做药品买卖之外,还做枪支的买卖。”史高治笑了笑说,“不久前,撒丁王国刚刚从我这里订购了数以万计的步枪。嗯,我们的这款步枪性能优异,只要用过的都赞不绝口,如果联合王国愿意……”
    “恕我直言,”劳伦斯说,“联合王国和撒丁王国那样的国家可不一样,我们不可能装备一种不是英国生产的步枪。”
    “您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如果亲王殿下愿意运用他的影响力,让联合王国买下这种步枪的相关专利——当然,使用这些专利的步枪不能再国际市场上出售——或者愿意帮助我向欧洲销售这种步枪的话,我也愿意在其他的方面作出让步。这对于亲王殿下而言,并不费力,但对我来说,就很重要了。”
    劳伦斯想了想,说:“这件事情我可没办法做出表态,但我会把您的意思带给亲王殿下的。嗯,让我们回到前面的话题,如果以专利入股,您希望能占多少股份?”
    “这得看亲王殿下的投资总量,以及他愿意赐给我多少股份了。”史高治回答说。
    “女王陛下和亲王殿下以及各位阁下的投资不会少于三百万英镑,而且,麦克唐纳先生,您也一定能理解,这些投资人的社会影响也是隐形的投资。所以公司的初始股本的价值实际上是要远远地超过三百万。所以……”
    “依照你们在第一个条件中的看法,我的专利的锁相当于的直接支付的价值至少在一百万英磅。而亲王殿下殿下他们的总投资加上他们的社会影响,我把它算成是九百万英镑。”史高治说,“那么,一百万的估价虽然低了些。但是如果亲王殿下能够为我提供其他方面的帮助,我就愿意将我的专利折算成一百万入股。”史高治接过劳伦斯的话,这样说。
    “那好吧。”劳伦斯站了起来,“我会将这些内容转告亲王殿下的。我个人很希望这笔交易能够成功。”他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帽子,向史高治点了点头,“您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要回温莎堡,将您的意思带给亲王殿下了。”
    “啊,那就有劳阁下了。”史高治也站起身来。
    ……
    “劳伦斯,你觉得这位史高治·麦克唐纳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在温莎堡的草坪上,阿尔伯特亲王这样问劳伦斯骑士。这个时候,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王国的最高统治者维多利亚女王也正陪在一边,听到这问话,也很感兴趣的将视线转移到了劳伦斯的身上。
    “麦克唐纳先生是一位思维敏捷而又清晰的人,”劳伦斯想了想,这样回答说,“学识也很渊博,不过虽然作为科学家,他非常出色,但是就品行和教养而言,他还是个眼睛里只有钱的粗鄙的美国佬。”
    “劳伦斯,我怎么觉得你的话里有觉得葡萄酸的味道。”维多利亚女王笑了起来,“不过,听说这位麦克唐纳先生完全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全靠自学成材。这样的人,在礼节方面欠缺一点也是很自然的。不要说那样出身的人,就是我,在阿尔伯特眼里不也是半野蛮人吗?”一边说,维多利亚女王一边伸出手去挽住了丈夫的胳膊。
    “亲爱的,”阿尔伯特亲王对妻子说,“你觉得这位麦克唐纳先生的要求如何?”
    “一个商人再正常不过的反应了,不是吗?”维多利亚女王说,“他的步枪到底怎么样?”
    “相当的好。”阿尔伯特回答说,“其实我们的军队很早就注意过这种步枪,相比我们现在装备的步枪,这支枪在射程、精度、射击速度等方面都有着巨大的优势。依照陆军方面的估计,在火力效率上,这支枪至少五倍于我们现在使用的步枪。所以,像撒丁王国这样的小国,装备这样的步枪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对我们来说,很多人都会觉得直接使用外国步枪,或者使用外国人设计的步枪,对于联合王国的威望都是种损害。所以即使是直接购买专利,也会有人蹦出来反对的。”
    “但是如果等到撒丁人和奥地利人打一仗之后,情况可能就会有变化,是吗?”维多利亚女王笑了笑,“如果这种步枪真的能让火力效率提高五倍以上,那装备了上万支这种步枪的撒丁人就相当于多了几万人的部队。再加上法国人的干预,奥地利人这次麻烦大了。如果撒丁人能打出特别漂亮的一仗,说不定国内的看法也会有所改变呢。”
    “但是那可不是马上就会发生的事情。我们的谈判可不能拖这么久。”阿尔伯特亲王笑笑说,“要不这样,劳伦斯你再去给麦克唐纳先生传个话,我们和他打个赌。如果他的步枪在意大利表现出色,我就同意他的要求,并将他在未来的药品公司中的股份算成百分之十一。如果他的步枪表现不佳,撒丁王国战败,那就请他放弃他的要求,并同意将他在未来的公司中的股份折算成百分之九。而在结果出来之前,他在公司中的股份暂时就按百分之十来算。看看他同不同意。另外,有关新的医院标准的事情,也要他多多上心。还有,你也要提醒他,准备好三天后,在剑桥讲学的内容。另外在他的剑桥之行之后,皇家科学院就要进行投票,以决定是否邀请他担任皇家科学院院士。相应的演讲辞也要准备好。”
    ……
    当天下午,史高治得到了由劳伦斯转达的内容,在经过思考后,史高治决定,同意阿尔伯特亲王的提议,接下了这个赌局。一战和二战中,意大利军队的拙劣表现,让很多人觉得意大利人就算是拿着好武器,也打不了仗。不过史高治却知道,这一战中,他们的对手奥地利并不算强,他们同样不太会打仗。在历史上,撒丁王国获得了这一战的胜利。现在,得到后装枪强化了的撒丁军队总不能离历史上都不如吧?“一个全副武装的逗比,总比一个什么都没有的逗比厉害吧?”史高治这样想着。
    第七十一章 巨人
    在敲定了合作的内容之后,史高治相对的就清闲了。拟好了接受院士称号的演讲稿,无所事事的史高治决定出门去转转。总不能到了伦敦,却连街都没上过吧。现在的史高治,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连马车钱都付不起的穷人了,所以他带上布鲁托,租了一辆马车,开始在伦敦城里转了起来。
    伦敦桥什么的上辈子史高治就去过了,现在故地重游的看看,和上辈子看到的也没有太大的不同,单是旧了些而已。十九世纪的东西,看起来比二十一世纪的还要旧,这并不奇怪,因为这个时代,旅游带来的收入还微不足道,所以人们也就缺乏好好保养它的动力。再加上这个时代的笼罩在黑暗天幕下的伦敦,比起二十一世纪的那个已经非工业化了的天蓝水清的伦敦,也不知道脏了多少倍。每天都有大量的煤灰飘落在伦敦塔上,整个的伦敦塔都变得灰蒙蒙的,看起来当然比二十一世纪的伦敦塔旧得多。
    离开了伦敦桥,车夫问史高治还打算去哪里。史高治就问他附近还有什么值得一看的地方。于是车夫就提到了海德公园和附近的伦敦图书馆。
    “伦敦图书馆?”听到这个名字,史高治猛地想起了一个了不起的巨人,如果没有意外,他现在就应该在伦敦图书馆里看书。他是这个时代里最伟大的思想家,在人类的历史上从来没有一位思想家像他那样深刻的改变了今后的世界。史高治在上辈子就学习过他的很多理论。只是那时候的史高治并没有认识到这些理论的伟大,甚至一度将之鄙视为骗人的洗脑。倒是穿越到这个时代,成为了这种理论要打倒的阶级的一员之后,史高治才渐渐的感觉到这种理论的伟大。事实上,史高治对于历史,对于经济局面的分析,无不受益于这种伟大的理论。正是这种理论,揭示了笼罩在纷纭复杂的社会经济现象和繁芜丛杂的意识形态之后的人类社会发展的规律,资本运作的规律。依照着这样的认识,史高治才能牢牢的抓住时代的主流,发家致富。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史高治才深切的感受到自己当年对这些理论学得不够认真是多么大的损失。
    “要不要到伦敦图书馆去向这位伟人请教请教呢?”史高治想,从阶级地位上来说,一心想要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建立起一个不再有阶级压迫的社会的马克思绝对是一切的资本家的公敌。即使是史高治,虽然一方面承认他的理论的伟大,但在另一方面,如果能在让自己弄懂了他的那些理论的前提下,让他的理论及其影响在这个社会上完全消失的话,他也肯定会非常乐于见到这样的结果。
    不过,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随着1848年,《共产党宣言》的发表,这种思想的影响力就不可能被消除了。既然如此,理解它,掌握它至少能让自己在和其他的资产者的竞争中站得更高,看得更远。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拜访他,向他求教呢?甚至于,对于像史高治这样的,利润更多的来自于更高的单位时间的劳动生产率而不是更长的劳动时间,更高的劳动强度的,相对另类的资本家来说,无产阶级的反抗从某种意义上甚至会让他在竞争中相对于其他的资产者处于优势地位呢。
    “‘资本家会把绞死他们的绳套卖给我们的。’这话是谁说的?怎么这么有道理呢?”史高治想,“比如说现在,在想清楚共产主义运动对于我的好处之后,我都想要偷偷的出钱去支持这种运动了。嗯,不愿意卖出绞死自己的绳套的资本家,不是真正的资本家!”
    怀着这样的觉悟,史高治对马车夫说:“去伦敦图书馆。”
    ……
    上辈子史高治到伦敦来旅游的时候,也来过伦敦图书馆,他还专门去瞻仰过当年卡尔·马克思在这里阅读书籍的地方。所以找到卡尔马克思对史高治来说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现在图书馆里的人不算太多,史高治就直接向那个地方走去。果然,就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位置上,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大胡子。
    稍微踌躇了一下,史高治还是走上前去,在马克思身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不过马克思正忙于做笔记,并没有注意到史高治的靠近。
    “请问您是卡尔马克思先生吗?”虽然打扰人家看书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但是,史高治却知道,如果她不出声打扰一些马克思先生,恐怕直到图书馆关门,马克思也不会注意到自己身边有史高治这么个人。
    “啊?是的,是我。”马克思从沉思中抬起头来,有点惊讶的望着史高治,“可是,您是……”
    史高治赶紧自我介绍:“我叫史高治,史高治·麦克唐纳。我看过您的一些书,因此有些问题想要向您请教。”
    一开始,马克思把史高治当成了思想进步的革命青年,虽然看史高治的穿著,他应该是个资产阶级出身的人,但是出身于剥削阶级,但最后却走上了为无产阶级的解放而战斗的道路的人并不少。他最好的朋友恩格斯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不过他立刻意识到,这个人的名字似乎很熟悉。于是他问道:“是发现了细菌治病的原理的史高治·麦克唐纳先生?”
    “是的。”史高治回答说,伟大的革命导师也知道自己,这让史高治有点小小的得意。而他居然没有因为自己的所谓成果其实都是抄袭来的而脸红,这就充分的说明了史高治的确是个厚颜无耻的家伙。
    “啊,我也有一些自然科学方面的问题想要向您请教呢。”马克思说,作为一位哲学家,马克思对于自然科学的发展的关注程度是要远远超过一般的哲学家的。
    “不过这里是图书馆,在这里谈会打扰到别人的,并不合适。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请让我将这一点内容摘录完,然后我们到海德公园里面细细的谈谈。”马克思这样对史高治说。
    ……
    做完了摘录,马克思站起身,将借来的书籍归还原处,然后拿着他的笔记本,和史高治一起离开了伦敦图书馆,向着海德公园走去。这时候,史高治注意到,有一个人也立刻站起来,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马克思先生您认得那个人吗?他好像在跟踪我们。”史高治说。
    “哦,那是个普鲁士的密探。自从我被普鲁士驱逐出去之后,他就一直跟着我,从德意志盯到巴黎,然后又跟到了伦敦。”马克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