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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可你要知道,你要是查出些什么来,你也是枉为人子。”祁青远有些残忍的说到。
    夏信鸿身子一震,捏紧的双手开始颤抖。
    祁青远放慢声音,继续说道:“你要清楚你现在下的任何一个决定,都会承受相应的代价。你要想清楚,落子无悔。”
    管霄翰着急啊,看着夏信鸿迟迟下不了决心,他都要跳脚了。
    终于,“如果我母亲真的是被人害死的,我一定要还她一个公道。”夏信鸿最终做出了决定。
    “好!那我们现在就来想想到底该怎么办。”祁青远掷地有声道。
    管霄翰咕咕囔囔道:“你俩都是读书人,弯肠子多,我出的主意你俩也看不上,还是你俩想办法吧。”
    夏信鸿已然下了决心,自己也琢磨了这事儿很久,率先开口道:“我见到张婆婆后,曾向府里的人打听过,我娘之前身边服侍的人,几个老嬷嬷嘴里都套不出什么话,贴身的丫头有的是配给了外院的小厮,有几个的确被我爹以伺候不周的名义,送到了庄子上。但是到底是哪个庄子我还没查到。”
    祁青远不意外,年老的嬷嬷就算知道点什么,但为了家人也不敢随意透露些什么,至于丫鬟,也只有贴身服侍的才最知道夏夫人的身体状况。
    而且,贴身服侍的丫头,多半都是夏夫人的陪嫁丫鬟,自然是向着夏夫人。
    祁青远想了想说道:“要查后宅阴私,本就不是我们男子擅长的,以后你就不要再向那些老嬷嬷打听了,她们都是家生子,一大家子都依附于夏府生活,除非有一天你成为夏府掌权的主人,否则她们不会透露什么给你的。”
    夏信鸿苦笑:“我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只是我不向她们问,又向谁问?虽然我已经成年,但夏府的财产一直掌握在我爹手里,我连夏府到底有几个庄子都不知道,又再哪儿去找我娘身边的贴身丫鬟。”
    祁青远沉吟片刻道:“有两条线索我们可以利用。第一就是张婆婆,她是最先向你提出怀疑的,你再多和她接触几次,让她仔细回想你娘逝世前那一段日子,可还有什么细节是她忘记了的,有时候细节决定成败,说不定我们就能从中发现些什么。
    第二就是你爹给你娘请的那个名医,他是从府外请来的,虽然可能已经被你爹收买了,不过这种人,只有你出的价码高,肯定有所收获。”
    管霄翰忙赞道:“青远说的有理,我们就先从这两点入手。不过,我们去哪儿找那个名医啊,京城这么大,找个不知姓名、样貌的人,就犹如大海捞针啊。”
    祁青远也叹息道:“是啊,犹如大海捞针。我们也只有赌一赌运气了。”
    “运气?”夏信鸿有些失落,“我本就是不被上天眷顾的人,哪里来的运气。”
    “不是赌你的运气,是赌那个名医的运气。赌他不被夏大人灭口,赌他能赢得夏大人的信任。”祁青远解释道。
    管霄翰一脸茫然,夏信鸿也有些不解,祁青远耐心的说道:“只有他不被灭口,总有一天夏大人就会再次用到他,到时候顺藤摸瓜……”
    两人都恍然大悟,夏信鸿又道:“那岂不是要派人盯住我爹的一举一动才行,我身边没有办得了这件事的人啊。”
    祁青远把目光集中在管霄翰身上,指了指他道:“这件事本就要告诉管大将军和管夫人的,我想以管夫人和夏夫人的姐妹之情,想必,管大将军会答应帮你的。”
    夏信鸿一惊,有些慌乱:“还要告诉姨父姨母么。”
    祁青远轻轻叹道:“信鸿,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个是办不成的。我们现在所说的这些都只是怀疑,没有一点证据,我们需要有阅历的大人帮着掌舵。更何况,如果事情是真的,那就更要禀告管大将军和夫人,因为到时候只有他们才能出面帮你。夏大人,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
    管霄翰也忙说道:“表哥,你放心,我母亲一向拿你当亲生儿子一般,她一定会说服我父亲帮你的。”
    夏信鸿挣扎了一番,苦涩的说道:“落子无悔啊!”
    几人又细细的商量了一番。
    力行在外面等的有些焦急,眼看酉时已过,祁青远还没有回府的意思,他实在担忧,要知道国公府可是有门禁的,回去晚了祁青远肯定要受罚。
    他正犹豫要不要进去提醒祁青远几句,就听到里面传来管大少的声音,他和其他两个小厮连忙打开门,就听管霄翰吩咐铁松道:“铁松,去招呼许叔,把马车驶过来。”
    力行忙看着祁青远,见祁青远朝他点了头,忙跟着铁松一起出去,找陈大川去了。
    第38章 怀安
    祁青远看着管霄翰和夏信鸿的马车走远,轻轻叹了口气。
    力行忙道:“少爷可是有什么为难之事?”
    祁青远不知从何说起,摆了摆手,问道:“陈叔呢,怎么还没过来。”
    力行张望了几下,的确没看到祁国公府的马车驶过来,怕祁青远等得着急,就道:“小的去前边催催吧。”
    祁青远见天都快黑了,点点头,“去看看吧,让陈叔快些,时辰不早了。”
    力行小步跑着拐过了长林街,因为今日开放宵禁,帝都出行的人多,所以祁国公府的马车并没有停在聚味楼门前,而是停在了旁边的巷道里。
    祁青远又等了一会儿,心情本就不怎么好,站在路边干等着,实在有些不耐烦。就见力行苦着脸跑了回来,“大少爷,我们的马车被堵在路口上了,出不来。”
    “堵上了?怎么回事。”祁青远连忙问道。
    力行指了指路口,道:“有两户人家的马车回程方向相反,可在长林街路口碰上了,两家都不愿意退让,现在正对峙着呢。”
    祁青远又问:“你可识得是哪两家的马车。”
    力行苦哈哈的答道:“认识,一家的吏部尚书府的,一家是陈太傅府的。”
    祁青远有些头疼,怎么是这两家碰上了,他们这一对上,不闹出点事哪肯罢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路让出来,他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祁青远提步往前走,一过拐角,就看见七八辆马车对峙着,把路口堵得严严实实,陈家的陈东胜,骆家的骆斌,正站在路口边说着什么呢。
    祁青远一走近就听陈东胜道:“骆三,我今日有急事,不想跟你废话,你快把路让出来,不然有你好受的。”
    骆斌冷笑两声,“就你陈少爷的事是大事,我骆斌的事就是小事么,还是你快些把路让出来,翠心院的明慧美美可等着小爷呢。”
    陈东胜见骆斌嘴里不干不净,骂道:“你嘴巴放干净些,大街上说什么呢。滚远些,好狗不挡道。”
    骆斌嗤笑一声,“哟,还道学起来,翠心院你没去过?是不是听到明慧美美等着我,恼羞成怒了。”
    陈东胜气急,他马车里还有一个姑奶奶呢,要是姑母知道让她听了这些不干不净的话,他皮都得掉一层。
    祁青远有些无奈,暗呼倒霉,怎么是这俩一见面就掐的小爷,他也别想当什么和事佬了,乖乖的等着吧。
    陈东胜身后最精致的一辆马车里坐着的,是钻了祁青远桌子的那个小姑娘,也是当朝皇后娘娘所出的四公主。
    小公主正撅着嘴不高兴呢,好不容易磨得皇后娘娘开了恩,让她可以出一次宫。可陈皇后实在不放心她,不仅派了便衣侍卫暗中保护,还把陈府的四少爷陈东胜,派在她身边跟着。
    她满心以为出一次宫,必定能看到很多好玩的东西,可陈家这位表哥把她看得死死的,只肯带她来聚味楼吃饭,其他的地方哪儿也没去成。宫里的三珍海味多的是,谁稀罕来这破楼吃什么饭啊。
    本来中途她借着更衣的借口跑了一次,可是聚味楼外有侍卫守着,她只好随便找了一个小包间藏了起来,想着只要表哥发现她不见了,要是在聚味楼没找到她,肯定就会带着人去外面找。
    那时候她再出聚味楼,就没有阻碍了。可是偏偏遇到一个可恶的人,把她给出卖了,又被陈东胜给抓了回去。
    后来就再也找不到借口溜走了,真是太可恶了,小公主心里不高兴的想。
    今日跟着小公主出来的是她的大宫女,白琳。白琳见小公主怏怏不乐的样子,忙把隔层里小公主经常玩的玩具拿出来,“公主,我们来玩陶响球好不好。”
    小公主郁郁的接过,在球上随手拍了两下,陶响球就发出嗡嗡的声音,平时小公主最爱玩陶响球,它可以因为她不同力道,不同的角度的拍打发出各种声音,可现在听着这嗡嗡的声音,小公主更加不高兴了。
    见马车在路边停了好一会,小公主随口问道:“马车怎么还不走。”
    外面马上就有声音传来:“禀公主,是我们的马车和别家的马车堵在一起了。陈少爷已经在处理了。”
    小公主一听,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把手里的陶响球扔给白琳,不顾她的阻拦就下了马车。
    骆斌见陈东胜的马车里出来一个漂亮的小娘子,调笑道:“我说陈四少怎么今日装起了假道学,原来是车上藏了个娇娃娃,回头我得跟明慧美美说去,陈四少可有新欢了。”
    陈东胜见这个姑奶奶下了马车,骆斌又满口喷粪,急得额头都出了汗,他连忙走到小公主面前,低低的说道:“表妹还是上车去吧,我马上就把事情处理好。”
    小公主才不,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娇声的问:“表哥,明慧美美是谁啊。”
    祁青远见那个钻桌子的小姑娘居然还在,而且还问了这么一个绝妙的问题,有些想笑,他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陈东胜,看他怎么回答。
    明慧美美是谁,翠心院的头牌姑娘啊。
    陈东胜支支吾吾,不答小公主的话。转过头朝骆斌道:“今日小爷心情好,不和你一般见识,我马上命人把马车让开,你赶紧滚。”
    骆斌有些诧异陈东胜居然主动让步,他马上明白肯定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不过这小姑娘面生的紧,看陈东胜的态度,也不像是陈府的小姐,难道是陈东胜的小青梅?骆斌有些玩味的想。
    他也不接陈东胜的话,笑容可掬的朝着小公主道:“小姑娘,要不要哥哥我给你说说明慧美美是谁。”
    小公主虽年幼,但在后宫见过的人和事也多了去了,见眼前这个纨绔子弟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就觉着他不是什么好人。
    她斜斜的看了一眼骆斌,矜傲的问道:“你又是谁,敢在本公,子,面前插话。”
    骆斌看着小姑娘脾气还蛮大,也不恼,嬉皮笑脸的说道:“美女问名,小爷一般都是乐意告知的。不过,小妹妹,我把我的名字说给你了,你是不是也把你的芳名告诉我,这样才公平么。”
    陈东胜都快哭了,女子的闺名何等重要,他急急的叫了声:“表妹!”
    小公主哼了哼,不理会今天一直管束她的陈东胜,朝骆斌抽了抽小琼鼻,没答应也没拒绝。
    见陈东胜吃瘪,骆斌大笑,朗声道:“在下骆斌,吏部尚书府三公子,敢问姑娘芳名。”
    小公主听见他自报家门,倒是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他一番,慢条斯理的说道:“你就是骆斌,我听说过你。”
    骆斌有些得意,用手弹了弹他的衣角,颇为自傲道:“在下在京城也有几分薄名,小妹妹听过在下的名号,也不奇怪。”
    小公主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娇声道:“听说你喜欢与人打赌,现在我来与你赌一把怎么样。”
    骆斌觉得这个小姑娘甚是有趣,问道:“你想赌什么。”
    小公主慧黠的眼珠转了转,“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名字么,就赌我的名字如何。”
    骆斌疑惑,“赌你的名字?你的名字有什么好赌的,是要让我来猜么,这可有些为难我了。”
    小公主直直的朝骆斌望去,轻声的道:“就赌你听到我的名字,会吓到跪在地上,爬不起来。”
    骆斌失笑,“好,你就把你的名字说出来,看小爷我是不是会吓到腿软。不过,小爷要是听了你的名字,还好好的站着,那小妹妹你,就得任小爷处置了。”
    陈东胜见骆斌眼里怀着不轨,厉声喝道:“骆斌,你放肆!”
    小公主一把拦住暴起的陈东胜,笑吟吟的说道:“本姑娘的名字,天下皆知。武顺八年,我父亲昭告天下,赐本姑娘名怀安。”
    骆斌一脸的震惊,脚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手指颤颤的指着,不相信的语句脱口而出:“不可能!你怎么会是……”
    小公主收了笑脸,定定的看着他,目光锐利,就像是在问,你跪不跪。
    陈东胜对她担心有加,但又拿她毫无办法,还叫她表妹……骆斌瞬间想明白,他哪敢不跪,哪能不跪,就凭他刚才跟小公主打赌时说的狂言,他岂会不跪?
    砰的一声,骆斌跪在了长林街的路口上,把他的随从小厮吓了半死,忙上前想扶他,被他大手挥开了。
    形势比人强,他哪里还不知道,这个小公主今天是来报复他的,既然如此,他何不做得漂亮些,到时候就算皇后要降罪于他,他也有一个好说辞。
    骆斌双手伏地,叩了一个头,大声请罪:“骆斌不知公主在此,唐突了公主,请公主恕罪。”
    小公主似笑非笑的看着骆斌的举动,又回头看了眼在旁边瞪大眼睛的陈东胜,哼了哼,轻飘飘的说了句:“难怪你斗不赢他。”
    说完也不理两人,一转身,就看到同样呆滞在一旁的祁青远,小公主凶凶地瞪了一眼祁青远,又跺了跺脚,才施施然的回了马车。
    祁青远脑子里一片浆糊,钻桌子的小姑娘、陈家表妹、大赵公主,“嘶”,他忽然觉得他的右脚又开始隐隐作疼。
    第39章 报名
    二月十九,是大赵童子试报名的时间,报考的士子需本人到礼部亲自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