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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节
    无情门的人在隔壁吓了一跳,急忙扒着墙头往这边瞅,只见那壮汉猛地吐出一口血,吧唧拍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埃,不知死活,与此同时另外一位壮汉愤怒地扑向祁杨,结果被当胸一踹,呼啸地砸上墙。
    “砰!”
    又是一声,院子再次晃了晃。
    无情门一众:“……”
    风雨楼的人:“……”
    场面瞬间死寂,众人先是看看地上的尸体,接着默默扭头,望向某位大爷。苏公子也整个人都不好了,吓得后退数步:“这……这里是解忧堂,任何人都不能动手,谁敢破坏这个规矩从此不得踏入半半半步!”
    祁杨踹完两脚稍微舒坦了点,盯着他吩咐道:“别人要问,你就说他们是自己跌的。”
    苏公子道:“……凭什么!”
    祁杨道:“不然别让我再遇见你们,遇见了,我就弄死你们。”
    他这样子完全不像是开玩笑,苏公子脸色雪白,见解忧堂的人听到动静过来了,并询问是怎么一回事,他张了张口,察觉某人一直盯着他,小心脏一抖,哭道:“他们……自己摔的……”
    解忧堂的人问:“真的?”
    “真的,真是自己摔的……”苏公子最后看一眼某人,鬼哭狼嚎就跑了。
    解忧堂的人询问地看向封晏,封晏神色不变,看了看祁杨,转身离开,反正他比较讨厌姓苏的,真相如何一点都无所谓。解忧堂的人见状便当他们是摔的,跟着走了。
    祁杨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对暗卫示意一下,率先进屋,准备问问话。暗卫不敢违抗,轻飘飘地跟了进去。
    小院再次一静,无情门的人维持着扒墙头的姿势,神色木然。
    数息后,有人问:“你们说他那几个哥哥要是也这样,可怎么办?”
    其余人异口同声:“不要想这么恐怖的事!”
    “对了,咱门主有婚约!不如查查是谁好了!”
    “行!”
    风雨楼的人没心思关注他们,而是盯着紧闭的房门,犹豫着要不要偷听。左侍天看出他们的想法,笑道:“我们二少爷天生力气大,拧人脑袋就和吃饭一样简单。”
    风雨楼的人僵了僵,默默看一眼被砸的裂开的墙壁,走到角落蹲着。
    “看,今晚的月色多好。”
    “是啊真好……”
    “中秋节就该赏赏月,别想多余的事。”
    “好……”
    祁真不清楚他的某个情敌被二哥吓跑了,仍乖乖地在一笑谷两位谷主的院子里坐着,除去他和莫惑,凤随心也在这里,此外竟还有邵沉希。
    当然,在外人看来只当是他们几个小辈陪着两位前辈说话,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彼此的关系,哪怕邵沉希没有明说过,凤随心也知道这人已经猜出来了。但这一点另外几人却不知情,不由得都往邵沉希身上瞥了瞥。
    邵沉希保持微笑,装作完全不知真相的样子,和气地与他们闲聊。
    荣夫人的目光在他们之间转转,落到凤随心身上,见他懒洋洋地喝着茶,一脸的无所谓,便收回了视线。
    几人聊到深夜才散,凤随心仰头看看月色,听着街上依旧热闹的欢笑,便慢悠悠出了解忧堂,顺着人流缓步而行。街上挂满了灯笼,那一袭红衣染了层柔和的光,看着越发迷人。邵沉希一路跟着他,渐渐到了城门附近,笑道:“去哪?”
    凤随心回头看他:“邵宫主,我想再比一次轻功。”
    邵沉希了然问:“到哪算赢?”
    凤随心轻声一笑:“不如……就到仙山山顶吧。”
    邵沉希望着他,笑了笑:“好。”
    第126章 仙山绝壁12
    凤随心登上悬影的尊主之位后就没和手下在一起过过中秋节,基本都在外面玩。
    叶天元起初还曾幻想过和好漂亮好厉害的尊主赏赏月,顺便找机会摸一把小手,结果等他日夜兼程赶回总部却听说对方走了,顿时伤心。两年过去,悬影的人已经习惯尊主一个人去玩,因此今晚凤随心跑去找一笑谷的谷主喝茶,叶天元和右护法都没跟着,而是去酒楼要了一桌子菜,坐着喝酒。
    街上繁华热闹,二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稍微一低头便可将下面的景象尽收眼底。翠仙楼的蟹江南一绝,酒楼座无虚席,几乎每张桌子都点了一盘。右护法见叶天元习惯性地扫视一周,并重点在其中两位少年身上转了转,还啧啧了几声,便问道:“看上了?”
    “没有,”叶天元笑道,“我只是可惜每人都有点瑕疵,真是不合心意……”
    他说着一顿,发现又有一个少年迈上二楼,在刚刚空出的位置坐下了。右护法望过去,见那少年戴着从街上买来的面具,落座后才摘下来,露出的一张脸俊逸不凡,透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桀骜不驯,整个人充满了生机。
    叶天元愉悦地眯起眼:“这个还算不错。”
    右护法道:“他看着就不好弄。”
    “你懂什么,越难才越有意思。”叶天元笑道,时不时地向那边瞥一眼。
    右护法不置可否。他虽然不怎么赞同这种玩法,但觉得这也比看上尊主强,叶天元太风流,风流的人不易动情,可一旦动情往往便会义无反顾,若真的没对尊主上心,这人大概会活得比任何人都自在。
    他站起身:“行了你玩吧。”
    叶天元一怔,及时拉住他:“我只是看看而已,再说今天是中秋,我怎么能扔下你呢。”
    右护法对上他诚恳的目光,沉默一下道:“我宁愿你扔下我。”
    叶天元:“……”
    “去玩吧。”右护法冷酷地挣开他,扭头就走。
    叶天元感觉有一点点受伤,但能猜出朋友的顾虑,暗道不就是第一次见到尊主时念了首诗嘛,那么紧张作甚?他倒了一杯酒,悠悠道:“春日游,杏花……”他笑了笑,心想这可不是春天,莫多情啊莫多情。
    他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再次看看那边的人,微笑地过去坐下:“公子一个人?”
    章倨看他一眼,嗯了声,低头啃螃蟹。
    叶天元近距离地打量他,爽朗一笑:“正好我也是一个人,相遇即是有缘,不如一起喝一杯?”
    章倨道:“我刚才好像看见你身边有人。”
    叶天元笑道:“他有事先走了。”
    章倨不清楚这人是不是白道的,如果是来缠住他然后让同伴回去报信,这就麻烦了,但螃蟹才上桌,总不能扔了。他思考一下白道那群人的实力和目前身处的环境,对叶天元点点头:“我们去你那桌吃。”
    叶天元没意见,帮他把盘子端了过去。章倨侧头一扫,发现半条街都看得很清楚,顿时满意。叶天元倒上两杯酒:“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章倨懒得应付他:“你随便叫吧。”
    叶天元笑容不变,习惯性占便宜:“我看公子长得像我一个朋友,他姓梁,单名一个子。”
    章倨随口应声,继续啃螃蟹,片刻后忽然发现他说的好像是“娘子”,不由得抬起头,接着对上一双含情的眸子,问道:“你在调戏我?”
    叶天元笑得毫无破绽:“没有。”
    章倨看他一阵:“哦。”
    叶天元回去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太好:“尊主呢?”
    右护法看看他:“你怎了?没和人家说话?”
    “说了,但他不搭理我,然后我发现我吃坏肚子了,就回来了,”叶天元伤心地扑在他身上,“尊主呢?我想看两眼。”
    “没回来。”右护法说完见他捂着肚子冲向茅厕,耐心等了等,见他轻飘飘地进门,问道:“你是不是被下药了?”
    叶天元问:“可能么?”
    右护法沉默,叶天元的实力他清楚,不仅轻功好,脑子聪明,连辨认毒药、迷药等等的本事也是一流,不然这么多年早就被抓了,可江湖中藏龙卧虎的人太多,要是真遇上一个厉害的也不是没可能。
    二人对视一会儿,叶天元坚持认为自己没被下药,暗道这就是天意,有杨真的地方他果然每次都倒霉。他不知是第几次觉得整颗心都在痛:“尊主何时回来?”
    右护法摇头,表示不知道。
    叶天元灌了几口热水,觉得还是没缓过来,便溜达着去找尊主,想看看那张脸。这个时候莫惑几人已经散场,他没在一笑谷两位谷主的院子里发现尊主,于是到了莫惑这边,结果刚刚迈进去就感到一股无形压迫直逼而来,继而是无数令人发毛的目光。
    他问道:“……看见我们尊主了么?”
    众人齐齐摇头,仍面无表情望着他。
    叶天元感到后背一凉,迅速走人。
    好不容易来个活物,这就走了?不玩会儿么?众人在心里叹气,认命地转回视线,默默看着一左一右坐在石桌两旁的人。之前莫惑和祁真准备洗澡,而祁杨听说他们要一起洗还要一起睡,当即给了两个字:没门。
    祁真熟知二哥的脾气,便乖乖进屋自己洗。莫惑被丢下,立刻不高兴,淡淡地看一眼祁杨,干脆坐着喝茶。祁杨没有回房,就坐在另外一边盯着他,免得这混蛋趁他不在溜进屋。
    莫惑问:“二哥爱喝什么茶?”
    众人暗暗吸气,小心脏顿时提起,生怕某位大爷一个不开心把楼主的脑袋拧下来。祁杨确实不痛快,暗道要不是小真稀罕你,本王早就把你剁了!
    他想起答应过弟弟的事,忍了忍,最终道:“随便。”
    哟,竟然应声了!众人双眼放光,还没等有其他想法就见某位大爷扫了过来,立即垂下头,深沉地研究地面。
    莫惑则吩咐手下去泡茶,亲自给祁杨倒上了一杯。
    祁杨看着他:“我听说你让小真给你当过书童?”
    莫惑:“……”
    风雨楼的人:“……”
    卧槽是不是兄弟!风雨楼的人立刻瞪着暗卫,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是这群货说的。暗卫默默望天,心想他们真的尽力了,奈何实在顶不住煊王的眼神,只能从头交代。
    风雨楼的人继续瞪,恨不得揍他们一顿。
    暗卫扛了一会儿,忍不住恼羞成怒瞪回去,我们说得可是实话!实话——!
    “……”风雨楼的人于是责怪地看向楼主,让你当时脑抽,后悔了吧?
    莫惑神色不变:“我有我的理由。”
    祁杨又问:“你还让他给你洗过衣服、捶过腿?”
    莫惑:“……”
    风雨楼的人:“……”
    祁杨盯着他,觉得这是一个揍他的好借口。莫惑一向绷得住,便淡定地和他对视。二人一语不发,仿佛下一刻就会打起来似的,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于是便有了叶天元进门时看到的一幕。
    如今叶天元跑开,众人再次望着这二人,准备随时拉架,而就在此刻,祁真洗完澡出来了。莫惑和祁杨看过去,眸子下意识带了柔和的光,众人只觉小院好像一瞬间就冰雪融化、春暖花开了,齐齐擦了把冷汗。
    祁真走过来:“我洗好了。”
    祁杨嗯了声,摸摸弟弟的头,拉着他回房:“你以后和我睡。”
    祁真一怔,下意识看向莫惑,见他静静坐在那里望着自己,不禁向他走了一步。祁杨回过头,眼底的戾气渐浓,一副“小子你要是敢装可怜,我就真的剁了你”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