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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6节
    挨了训斥,卫美人反倒老实了,心中念想这家伙向来鬼精,定然有办法。退一万步。就算错信了她。死便死了,死在他手上,也还了此生孽债。
    一念至此。卫美人便伸手去解皮带,方把手按上。便闷头出声,“把脸转过去。”
    薛老三顿时天旋地转,方想说些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出,转过头,背过身去。
    卫美人解下裤子,颤声道,“好了……他,他们快……快进来了!”
    她话音方落,裤子便到了薛老三手中,忽见薛老三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卫兰同志,我警告你,要服从组织决议,不要跟组织搞对抗……”
    薛老三桌子拍得极重,突如其来的动静,唬了卫美人一跳,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可这会儿,卫美人白玉般的下身露在外面,哪里还顾得上这个,赶忙蹲了身子,躲在桌下。
    她方蹲下身子,便听薛老三又出声了,“薛书记,薛向同志,我劝你冷静冷静,你这样好大喜功,是要出问题,出大问题的!”
    声方入耳,卫美人便惊呆了,因为薛老三吐出的声音,竟是那样的熟悉,分明就和她的声音一般无二,音色,声域,语气,一般无二。
    “我出什么问题,我薛向能出什么问题,卫兰同志,我再最后一遍警告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我也再次提醒薛书记,咱们党有政策,有纪律,是集体领导,不是谁的一言堂……”
    啪的一声,伴随着话音,一盏水杯,被薛老三信手丢出门外,砸在地上,跌了个粉碎。
    而那原本急匆匆而来的脚步,顿时,嘎然而止,便连呼吸声也收敛了。
    显然,薛老三的计策成功了,他扮演的领导火爆争吵,果然吓住了已行到门边的干事们。
    本来嘛,大领导争吵,本就是私密,是忌讳,听见了,出去传小话,那是八卦,会热血沸腾,兴趣高涨。
    可要是在领导们吵得热火朝天的当口出现,那就是弱智,是白痴,是找死。
    原来,国内的政治环境,从来都是为尊者讳,为尊者避,见着领导争吵,那不等于告诉领导,我看见你怒气冲冲,毫无风度的模样了么?
    这不是,紧等着被领导收拾么?
    此前屋内争吵的两人是谁?一个是云锦的绝对权威薛书记,一个是班子排名第三的卫主任,真让这二位瞧见自己撞见他们吵架,那还谈什么政治前途。
    的确,屋外赶来的几人,此刻后悔至极,听见屋内争吵,齐齐吓得靠墙站了,动也不动。
    之所以动也不动,并非不想动,不想离开这是非之地,而是不敢,生怕自己在外面的动静儿,惊动了屋里的书记,主任,被抓了现行。
    屋外人不动,薛老三便也继续演着单簧。
    他国术无声,喉结,舌头运转如意,他若有意,便是世界上最绝妙的口技大师。
    卫美人,他早已相熟,对其声音极是了解,要模仿她的声音,自然不难。
    原本,卫美人真人在此,用不着他薛老三耍单簧。
    可此时的卫美人已然六神无主,指望她一块儿演,一准不像。
    如此,只好由得薛老三一手包办。
    却说,此刻,薛老三嘴上继续激烈争吵着,手上也没停,他将卫美人的长裤在会议桌上摊开,右臂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震颤,白皙的右掌瞬间充血,化作殷红。
    继而,通红的右掌便朝那映湿的地方压下,手掌方压下,立时便有丝丝蒸汽冒出。
    只短短数分钟,卫美人那条近乎湿透的西裤,便被薛老三这只肉烙铁,给印的平整,干爽了。
    薛老三一抖裤子,朝卫美人递来,卫美人顾不得厘清薛老三是如何让自己湿透的裤子片刻干爽的,三下两下便朝腿上套来。
    见卫美人已经开始扣着皮带,薛老三接上前番对话,怒气冲冲道,”我不跟你说,跟你扯不清!”
    一句说完,急匆匆朝门外行去。
    贴墙而战的几人,听见动静儿,再也顾不得会不会被发现,撩开腿就玩命一般奔了个没影儿。
    “跟你才说不清。”
    良久,卫美人瞪着空荡荡的大门,啐出一句。
    募地,又想起方才羞人景象,想着想着,身体又起了温度,好似那恼人的大手还在自己身子上游走,浑身如过电一般。
    狠狠一跺脚,驱走邪念,忽地,又想起薛老三方才唱得那双簧,不由自主开口学了一句,“薛向,我警告你,党有政策,有纪律,……”
    噗嗤一声,卫美人笑出声来。
    ……………………
    “菡萏香消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
    正是清晨,风轻轻,云淡淡,花香香,柳荫荫,站在高楼,西望玉女峰,东观小瘦湖,真正是绝妙享受,惜乎,周道虔站在窗边,凭眺许久,竟吐出这么一句含愁带怨的句子。
    更何况,时值春夏之交,万物生长,这句子里的菡萏,便是指荷花,此刻地委大院家属区的瘦湖里,接天连日的翠绿荷叶,正开得灿烂,如何又消残之感。
    一边的古锡铭捧过杯茶水,从后边行上前来,递给周道虔,笑道,“咱们德江正在大踏步前进,地改市已经基本敲定,德江历史上值得大书特书的壮举,在首长手上弯成,首长的功勋势必为德江万世铭记,如此,眼下正是首长春风得意之际,怎么念这两句呢,据我所知,这诗是南唐李璟,受后周所迫,被削去帝号后,意志消沉之际所作,首长何故发此不祥之音。”
    古锡铭学识渊博,是周道虔大用之腹心,原本,这话作为下属是不该说的,有些领导或许不知其中寓意,偶然念出两句歪诗,可你非得显能,解释一番,弄出些不祥之意,多半是要找不痛快的。
    可古锡铭和周道虔相交已久,自是没有这番顾虑。
    果然,周道虔丝毫不以为忤,接过茶水,喝了一个,笑道,“你小子少拍我马屁,恐怕德江人民万世铭记的不是我周道虔,而是另有其人。”
    周道虔此话,醋味极浓。
    古锡铭心头苦笑,嘴上却道,“首长多虑了,薛助理不过是适逢其会,即便是取得一些成绩,也是在地委,在首长您的英明领导下取得的,这点,世所公认,谁也没法儿否认,也无法抹杀的。”
    其实说这话,古锡铭自己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