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抿了抿唇,应了声,“好。”心想果然这样的人才像是傅斯寒。
温晚看着转身离去的人,正觉得即将要松口气的时候。
傅斯寒的脚步却突然顿在了病房门前。
温晚云里雾里,没等她琢磨透傅斯寒这一停究竟是什么深意时,傅斯寒就推开门走了出去。
病房的门哐铛一声合上,房间里只剩下自己时,温晚才松了口气,浑身都自在了一些,只是额头仍有些发沉。
不多时,病房门再次被推开,一个清雅出尘的男人穿着白大卦出现在门后,他脖子上挂着听诊器,双手插在兜里,似笑非笑,“你醒了?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还好。”温晚摇头,只是开口时,嗓子还有些嘶哑的痛。
林书笑了笑,一眼就看透了温晚的状态,拿出一根温度计递到温晚手里,“先测测体温再说。”
“你和傅斯寒是什么关系?”林书看着明显要比平时迟钝不少的小丫头,感兴趣的笑问。
温晚呼吸微顿,想起了昨天的聚会,于是便随口答道,“我们就是公司上下属的关系。”
“真的?”林书靠在桌边,摸着下巴沉思,一脸写着不相信,“你回答的这么干脆,实在有点可疑啊?”
温晚扶了扶额头,心想这个人怎么话这么多,换个时机或许她就要开骂了,只是她现在头沉的厉害,懒得去计较。
“那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看得出这个叫林书的医生跟傅斯寒似乎有几分交情,她问的有些心不在焉。
林书叩了叩手指,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应该不只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吧?”
温晚差点把刚喝的水一口喷出来。
林书唇边笑意更深了,兴味儿浓浓的,有些兴奋,“我还从没见过傅斯寒会为哪个女人放下工作的呢?他就是个工作狂,人生里总是事业第一,可是他今天放下手头的工作不说,竟然在医院照顾了你整整一下午?”
“你说稀奇不稀奇?”
温晚舌头打了个结儿,没等说出什么,病房的门就被咣当一声推开了,打断了正处于兴奋状态中的林书。
傅斯寒出现在门后。
虽然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病房里的空气无端就低了几个度,令人情不自禁发抖。
他的去而复返,令病房里的两个人都有些茫然。
林书受惊似的站直了身体,连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你…怎么回来了…”
傅斯寒没说话,只是冷冷的横了一眼过去,林书就立刻说不出话来了,忙装模作样的回身奔温晚而去,“那个,温度计时间到了,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前一秒还故作神秘的人,这一秒却被吓成了这样,温晚有些想笑,配合着将温度计拿出来给他。
林书迅速的看了一眼,得出结论,“36度5,烧退了,我去给你开点药,你们先聊。”说着就马不停蹄的遁了。
温晚也抬头看向逐步走进来的人,“傅总不是说回去了吗?”
傅斯寒皱皱眉心,拎着什么东西走了进来,“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回去?”
温晚哑然,回忆了一下,傅斯寒好像确实没说过明确的字眼。
难道是她想多了?
傅斯寒将手里的袋子放在桌边,不紧不慢的叮嘱,“吃点东西,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温晚愣了愣,顺着桌子的方向望了过去,才发现口袋里装的是几个饭盒。
相比起她的惊讶,傅斯寒显得很是镇定自然,看了下腕表上的时间,“你中午没吃饭吧。”
温晚昏睡过去的时候刚刚好就是午休时间,从中午到现在她滴水未沾,没想到傅斯寒连这也留意到了。
温晚有些犹豫的看了眼桌面上的食物,一时不知作何感想。
傅斯寒见她的犹豫,却是笑了一下,手指在桌面点了点,“怎么?你还怕我下毒?”
温晚一顿,脸上立马附着上温度,她摇了摇头,“不…不是,我没这么想…”这又不是在拍电视剧。
她表情牵强的将饭盒拿了出来,“我刚好饿了,真是谢谢傅总照顾。”
温晚打开饭盒,是温香软糯的小米粥,清淡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立马就勾起了她肚子里的馋虫。
温晚拿起勺子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紧跟着又喝了两口。
两侧的腮帮子鼓鼓的像是塞了很多东西在里面。
在傅斯寒这个角度来看,温晚此刻安安静静的样子,像极了正在进食的小松鼠。
几乎是没有任何承上启下的,傅斯寒淡淡开口,“昨天聚会结束以后,是傅泽年送你回去的?”
骤然听到傅泽年的名字,让温晚整个脑袋都停止了运作。
她拿着勺子的手在半空中顿住,须臾,含糊的应了一声,“嗯。”
“你跟他说了什么了?”
“没什么。”温晚垂下头。
想起昨天傅泽年头也不回的跑进夜幕里,温晚心一抖,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他…今天怎么样?”
她其实还想问的更直白一些,又担心在他跟前暴露了自己。
本能的,她不想让傅斯寒知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傅斯寒淡淡道,“傅云烟说,他昨天回去以后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
温晚手里的勺子一抖,小米粥进了饭盒里。
傅斯寒的眼睛眯了眯。
话题就此打住。
吃完饭以后,温晚感到自己的头脑总算清醒了一些,不再那么头重脚轻的。
医院里的医生绝大多数都已经下了班,好多诊室都洞洞的,只有林书因为她的原因还在留下。
临走之际林书塞给了她一堆药,“药记得每天饭后按时吃,明后两天下班以后过来再打两瓶吊瓶,基本就痊愈了。”
温晚颔了颔首,笑容虚弱些,但十分真心实意,“我知道了,谢谢林医生。”
林书挥了挥手,弯着眼睛看着两人笑眯眯的,别有深意,“不谢,我就不送了。”
傅斯寒的车停在医院楼下的停车场,依旧是他平时开的那辆迈巴赫。
两个人坐在车上一路无言,温晚在心里不停的思考着,这一次欠下的人情又该怎么还?
末了,温晚才道,“傅总,改天赏脸让我请你吃个饭?”
先还上一点是一点,不然她心里压力有点大。
傅斯寒不着痕迹的挑起眉峰,语调淡了不少,“可以,但是你请的过来吗?”
言外之意是她欠下的人情太多,想要以几顿饭来打发未免有些轻松。
她的想法是把每一笔人情都算的清清楚楚,最后无债一身轻,互不干涉,可在傅斯寒眼里,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便宜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