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脸上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奋战了整整大半个月的奋斗，就这样付之一炬，他们情绪不稳定也是在所难免的。”
    小顾不对温晚的说法不予苟同，“那这也不是他们能怀疑你的理由，你都没看刚才他们的眼神…”小顾说的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亲手将那群人眼珠子挖出来的凶狠样。
    温晚本来特别沉闷的心情，因为小顾这气急败坏的可爱模样纾解了几分。
    相处久了才发现，小顾这小姑娘真的是心情耿直，更让温晚感动的是，每一次她沦为众矢之的，别人都对她避之不及，但小顾却始终站在她这边…
    温晚的内心不禁柔软了几分，“好了，没什么可生气的，清者自清，等到把那个内鬼揪出来的时候，问题也就自然而然解决了。”
    小顾手里的废标书都快被薅秃了，她不知忽然想起什么，手上一顿，赌气似的道，“要是傅总知道他们敢怀疑你，让傅总把他们都开除，让哭都没地方哭去…”
    温晚呼吸一屏，下意识的向办公室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没什么人，她才松了口气。
    忍不住白了小顾一眼，“你快适可而止，好端端突然提他干什么？”见小顾还是一脸不情愿，温晚继而又劝道，“好了好了，我真的没事，你好好的，晚上我请你吃好吃的好不好？”
    听到好吃的小顾双眼立刻就亮了，“真的吗晚姐？”
    果然美食的诱惑力相当强悍。
    温晚不禁失笑，想起什么，又立马改口，“今晚怕是不行了，明天中午吧，今晚我还有事…”
    晚上她得回傅公馆，傅斯寒在这方面管她管的太严。
    当然这些温晚也不可能直接对小顾说实话。
    两个人没有多少闲聊和讨论的时间，很快又开始投入到工作中。
    然而，d12地皮竞标失利这件事，却始终都压在两个人的心里，无法散去。
    尤其温晚，眼睛放在电脑屏幕上，心思却早已经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
    她有些控制不住的去想傅斯寒。
    d12这块地皮，傅斯寒有多看重温晚不是不知道，她现在完全不敢想象，收到消息以后的傅斯寒，将会是怎样的暴躁雷霆。
    虽然这次纰漏并不是出在温晚身上，可想到傅斯寒会失望，会愤怒，她就是莫名的过意不去，越想心情便越是无法遏制的难受…
    不知不觉，下午的时间过去一半，负责d12的所有工作人员，陆陆续续被叫到办公室问了个遍，最后也终于轮到了温晚。
    温晚敲开办公室门的时候，才发现小夏也在里面，她垂着头站在一边，看模样像是来汇报工作的。
    只是总监办公室里的氛围，受了傅云烟影响的关系，实在是低沉压抑的有些过分。
    温晚略定了定神，在办公桌前站定，毕恭毕敬道，“总监。”
    傅云烟双手交握着挡在鼻子前，几乎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剩一双锐利又漂亮的眸子，带着浓浓的揣摩和深究，落在了温晚的身上。
    温晚打过招呼以后，便抬起头来，平静的与傅云烟回视。
    傅云烟这才开口，“温助理，关于标书泄露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吗，可以说来听听。或者，你也可以直接告诉我，在你心里，你觉得谁会是最有可能泄露标书的人？”
    温晚皱了皱眉，她为傅云烟问问题的方式而感到诧异。
    她稍微静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这段时间大家为了d12这块地皮都付出了不少的心力…请总监恕我眼拙，我实在没办法从这群人里挑出什么值得怀疑的对象。”
    如果换作是其他人，就算是在没证据的情况下，为了摆脱自身的怀疑，也会想办法说出那么一个两个人名来。
    像温晚给这么回答的，还算是众多被问话的员工里，史无前例的第一人。
    傅云烟也不知道是被气昏头了还是怎么，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不过笑声里却充满了讽刺。
    傅云烟盯着温晚的双眼像是美艳的毒蛇，“温助理，你这回答的倒是体面，谁也不会得罪，倒像是你一贯地作风。”
    “可是，你是真心认为没有人可值得你怀疑吗？”说着，她一顿，语调转冷，“还是说，你根本就没办法说出什么可以令人信服的东西。”
    温晚垂在身侧的拳头一紧，目光霍地看向傅云烟，面无表情，“总监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傅云烟冷冷的一勾唇，偏头看她，“我什么意思，难道是我话语表达的还不够明显？还是说温助理现在是在我面前跟我玩装傻充愣那一套呢？”
    温晚深吸一口气，她都不知道傅云烟是哪来这样的自信，信誓旦旦的跟她讲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温晚也懒得听她绕弯子，就直接问道，“总监您现在是在怪我是吗？您觉得我是这次泄露标书的内鬼？”
    傅云烟迅速的打断她，“不是我怀疑，是大家都在怀疑，你知道吗？”
    温晚想起在会议室里时，那群人看她的眼神，所以她此刻也并没有觉得多么惊讶，“所以呢？傅总监，大家现在都是成年人了，再怀疑别人之前是不是应该先讲求一点证据？？”
    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在，温晚几天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傅云烟表情一变，似乎是又想要发作，声音都冷下去好几分。
    “你想要证据，当然可以！那我就直说了温助理，南江公司这次负责竞标的代表，吴旭，你认识吧？我听大家说，你跟吴旭很熟，之前在酒吧团建，你们碰上麻烦，还是吴旭亲自出面替你解围的？”
    温晚面色一变，她怎么也没想到傅云烟会突然那这个事情说事，她解释道，“我跟他充其量只能算见过，除了那次在酒吧，之后就几乎再也没有任何交集，这样连认识都算不上的两个人，怎么能谈得上熟不熟呢？！”
    面对温晚的解释，傅云烟却面露讥诮，“哦？是吗？”
    摆明了是不信温晚的说辞。
    她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的点了点，开口，“温助理说什么也不肯承认呢，小夏，那就把你刚才告诉我的话再跟温助理转述一遍。”
    温晚闻言一愣，诧异的看向方才起就一直低眉垂首沉默不语的人，“小夏？”
    小夏似有些害怕，也不敢抬头看温晚，更不敢看傅云烟，支支吾吾的开口，“我就是…那天在休息的时候，路过走廊，听到晚姐在角落里跟一个人打电话…”
    小夏抿了抿唇，似有些艰难，“我还听到晚姐叫电话里那个人的名字…就是南江的吴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