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挽困得厉害，脑子晕乎乎的，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黑黢黢的夜里，仲夷缓缓睁开眼，目光深沉地落在少女安静的睡颜上。然后，伸出手，轻轻挑开了傅挽的衣襟，试探着吻在了少女唇角。
    傅挽实在是太困了，下意识蹭了蹭仲夷。
    意识到傅挽的动作，仲夷的脊背一僵，随即指尖朝下抚过少女精致的锁骨。
    她的睡意一下子被驱散了，接着便意识到仲夷小心翼翼地伸手抓住了少女的手腕。傅挽睁眼，看到男人俯身覆在她身上，黑沉的眸子晦朔难明，染上了一丝说不出来的色彩。
    傅挽轻轻地呀了一声，就察觉到身边的人的变化。
    他有些烦躁似的吻了吻傅挽，动作又十分轻柔。指尖落在少女的脖颈上，近乎是爱抚似的蹭了蹭她的颈窝，却没有了旁的动作。
    傅挽却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脸上渐渐也跟着烧起来。
    “阿仲，你……”傅挽的目光有些飘忽，但是现在的夜色实在是十分的阴暗，其实她知道他看不清楚她的脸，傅挽迟疑片刻，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
    少女的呼吸带着甜香，湿润而温热。
    仲夷觉得从耳朵尖儿酥到了心尖上，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变得灼热起来，简直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煎熬。他听明白了少女的那句话，迟疑了片刻，然后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着解开了少女的衣襟。
    窗外雪光照在纸糊的窗户上，有一圈模糊的光晕。
    他看不清管白的脸，只是能感知到少女温软的身体软绵绵地靠在他胸口。
    傅挽的衣襟被解开，她微微抬起上身，伸手抱住了仲夷的脖子。少女身体柔软的曲线一下子贴上来，淡淡的馨香散满了整个狭小的被窝。
    仲夷小心翼翼地解开两人的衣衫。傅挽的肩背触到冷空气，下意识瑟缩一下，往仲夷的怀里缩。仲夷却轻柔地按住了傅挽的肩膀，粗粝的指尖拂过少女的身体。
    窗外有月影偶尔从浓云后漏出来，照在四处洁白的雪地上。
    小茅屋安安静静地蹲在雪地里，像是一只乖巧的小蘑菇。堂屋里的红烛堆满烛泪，火光微弱，衬得外面的风声格外强烈。
    仲夷什么也不懂，动作笨拙又小心。傅挽能感知到他尽量在克制自己，动作简直轻柔得不像话。只好吻了吻男人的额头，在他耳边道：“阿仲真好。”
    男人的脊背一僵，动作一下子变得激烈起来。
    傅挽小声轻呼出声，眼泪都彪了出来。仲夷一下子变得手足无措，慌忙伸手给傅挽揩泪，小心翼翼地哄道：“我们不……阿白不要哭。”
    傅挽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她紧紧抱住仲夷，轻笑出声，“我说了啊，我由你处置。”
    仲夷的身体简直烫得不像话，却只是抱着怀里的少女，真的就不碰她了。
    傅挽无奈，只好主动亲了亲男人的喉结，指尖抚过他脊背上的累累伤口，靠着他的面颊软声道：“阿仲啊，以后我们就好好过日子，不去四处游走了好不好？”
    一个人再怎么都是要赚钱和花钱的，可是仲夷在遇到她之前，只有一把带血的刀。
    她猜不太清楚仲夷之前是做什么的，但是也隐约知道一点。
    “好，一直都陪着阿白。”他吻了吻少女湿润的鬓角。
    ……
    第二天，傅挽一直睡到了天色大白。
    其实很早的时候她就隐隐约约醒了过来，但是浑身简直又酸又疼，像是被车轮子碾过一样的难受，实在是累得没有力气起身。
    她这一睡，就一直睡到了中午。
    醒过来才发现，昨晚的时候仲夷给她擦洗过了。
    她动作有些不自然地走出房间，看到仲夷在做饭。她看了看外头的天色，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这时候仲夷便捧着一只烤好的番薯走了过来，一边将一半的番薯皮剥掉，一边道：“先吃一点垫肚子，饭等会就好了。”
    傅挽接过来吃了一口，轻咳一声，小小声道：“夫君。”
    仲夷原本是要转身的，听到这句话，连迈了一半的步子都顿了顿，他点了点头，耳朵尖儿却悄悄地红了。
    傅挽偷笑，一边吃番薯一边看着仲夷有些不自在地做饭。她原本是可以去做点别的，但是目光落在仲夷身上，总觉得实在是移不开。
    反正就是……越看越开心，越看越喜欢。
    最后可能是仲夷实在是受不住了，转头看向她，“去梳洗一下，等会就开饭。”
    傅挽轻咳一声，点了点头，转头进去将自己的头发全都绾起来，梳成一个妇人的样式，又将那只银钗子插上了，梳洗过后才出来。
    她一走出来，仲夷就意识到了她的发髻变化。
    他虽然没有家人教导，但是已婚未婚的发髻差别还是看得出来的。
    吃饭的时候，仲夷的目光止不住地往傅挽身上飘，傅挽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迟疑片刻之后，还是试探着道：“要么今日我们出去逛逛？”
    “好。”仲夷笑了笑，将自己最近赚的几颗碎银子全都交给傅挽。
    傅挽看着那几颗银子，有点想笑。
    但是她还是好好地收下了，然后吃过饭，两人一起把碗洗了，傅挽换上昨天新做的小袄子，配着一条补丁较少的碎花裙子，和仲夷一起出门了。
    傅挽梳着已婚的发髻，两人眉眼交缠时目光缱绻温柔，几乎走到哪里都有店家自然而然地称呼两人为小夫妻。
    傅挽什么都喜欢看看，目光时时都落在新巧的小玩意上。仲夷的目光却是一直都追随着傅挽，只是时而做主要买了傅挽喜欢的东西。
    两人一直玩到了夜里。
    傅挽原本是打算租牛车回去的，结果之前租车的老头已经接了单，两人只得回去。
    从市集到村里有很远的路，天色又晚了，踩着积雪回去，傅挽又是冷又是累。她跺了跺脚，有点忍不住地叹息，“实在是太倒霉了，怎么偏偏我们到，牛车就被租出去了。”
    仲夷没有说话，只是快步走到少女面前，伸手将她背了起来。
    傅挽一愣。
    她伏在仲夷的背上，看着满地积雪，忽然觉得这样的夜晚也不算太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