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抓起来,那也是关两天,罚点钱的事儿。
但是他们连王佐的护卫也想一起抓,那就不一样了。
都不用王佐开口,白三儿上去就将领头的百人长一脚踹到一边去了:“瞎了你的狗眼,敢
抓老子的人!”
“你谁呀?”五城兵马司的人被踹了一脚,也生气了。
“你看我是谁!”白三儿将手里的一个令牌,给他看了一眼。
那是大内侍卫的令牌。
大内侍卫最早是宋代实行的军制之一,等过了元明两朝之后,到了大青这里,已经成了皇家编制之一。
有领侍卫内大臣,乃是正一品;
又有内大臣,从一品;
散秩大臣,从二品,但是这个品级就是个荣誉头衔,只食三品的俸禄。
其实这个职位还有个用处,散秩大臣也是宗室镇国公、辅国公、镇国将军、辅国将军、宗室一等侍卫及公、侯、伯、子、男等世爵人家的不袭爵的子嗣们出职的一个出路,这些人授职之后,只要好好的办差,待的年老之后,就授予散秩大臣或署散秩大臣之职,荣誉退休了。当然,也有人得过且过,那么他们可能只是领个闲差混日子而已。
这样的人,连锦衣侍卫都混不上,只能是最普通的侍卫营的侍卫,权当朝廷养了个吃闲饭的人而已。
每日的工作也不是护卫什么人,只是打扫营房,出操,还有练一练武艺,有上进心的自然好,没有上进心的只能……一直待到老了。
另外,侍卫们也分等级。
一等侍卫……也称“头等侍卫”,正三品,宫中有六十人的编制;
二等侍卫……正四品,两百四十人的编制;
三等侍卫……正五品,三百人的编制;
锦衣侍卫……正六品,有九百人的编制。
普通侍卫……正七品,这个编制有五千人,平日里就在侍卫营里训练,偶尔会拉练一次,不过每隔三年的木兰围猎的时候,他们会负责外围的警戒,这也是皇帝为数不多的,能用得上他们的地方。
这是直属皇宫大内的侍卫,不管是什么样的侍卫,只要是大内侍卫,只归领侍卫府管辖,旁人无权抓捕、惩罚他们。
而白三儿给他看的是头等侍卫的腰牌,那可是正三品的官职,整个皇宫里只有六十个人有这样的腰牌。
而头等侍卫要有以一敌百的超强武艺,以及聪明的头脑,更重要的是,必须是忠心耿耿之
辈。
能从千军万马里冲杀出来,出人头地当上头等侍卫,白三儿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是个简单
的家伙。
别看平日里大大咧咧的,真到了关键时刻,他这人可机灵了。
“大人,侍卫大人……。”好了,五城兵马司的百人队长傻眼了。
“将这些敢袭击王爷的人,通通抓起来!”白三儿一张嘴,立刻将几个醉汉,以及那些趁机捣乱的家伙,全都扣上了好大一顶高帽子。
那百人队长立刻吓尿了!
在京城里,袭击一个王爷?
是他听错了,还是这帮人疯了?
“送去五城兵马司关押,敢走掉一个,或者是死了一个,你们五城兵马司的人,全都等着被流放吧!”白三儿说话非常狠。
但是他说的还不如王佐狠,王佐开口就道:“所有的人,都不许放走,本王会派人看着他
们,谁来赎人都不许给,本王倒要看看,是谁那么想要本王的命!”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这些人虽然都喝多了,可是手里头拿着的是铁棒。
城中不许平民百姓持有武器,而文官们是不会带那些粗劣的东西的,武将们倒是有武器,可他们不会被谁指使来跟自己过不去。
因为一个武将,在京城之中,公然袭击一个王爷,这是要造反的节奏啊。
所以他们拿的是铁棒子,这种东西照脑袋一下子,人也就永远不用再看灯了。
就算是砸在身上,不是骨折,就是腿断,这是不想要他的命,但是也想打他个好歹出来。
王佐能不生气么?
他要是一个人,就算了,可是刚才,丁田还在他的身边!
现在被人冲散了,他不确定,那些人,会不会也有对付丁田的?
心里又是着急,又是怒火:“你们来了多少个人?指认出来,本王给你们一个体面的下场,要是硬扛着……本王杀几个人,还是可以的!”
这帮人都不用刑讯,立刻就招了!
不过不敢说背后的主子都是谁,只是胡编乱造的理由,反正就是跟宁王殿下有私人恩怨,倒是老实的将所有人都指认了出来,王佐一直到所有人都被抓了,他才松了口气,因为所有人都在他这里,那么丁田,就是安全的了。
此事闹得很大,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都被惊动了。
方德昌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官帽子都跑歪了,但是没办法啊,他听说了一位“王爷”被公然袭击,顿时就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不管是什么“王爷”,只要是个王爷,那就是个人物啊。
不管怎么样,都是大事。
所以他飞快的赶来了,就看到了宁王殿下的黑脸,见到王佐的那一瞬间,方昌德就“噗通”一下子跪在了那里:“下官见过宁王殿下!”
“姓方的,你这个指挥使可真是厉害啊!”王佐这股火就朝他喷了:“你监管的外城竟然
如此混乱,还有人敢袭击本王,这京城都快要成了土匪窝了吧?”
方德昌只知道磕头了。
他能怎么说?
这事儿也不怪他,一群喝醉酒的家伙,一群别有居心的人,他们是来寻宁王的晦气的,跟他还真没什么关系。
可是又能怎么样?
王佐对自己的敌人一向是不手软的,这些人被带去了五城兵马司的地方,都不用审,他们真正的主子,王佐都知道,但是这事儿闹出来也不好看,所以他下了狠手,灭了所有人的口,就在关键时刻,皇宫里来人了,将所有人都带走。
来的是米英。
“怎么是您过来了?”王佐还是给米英面子的,所以没有坚持自己的意见。
可是米英的脸色很不好:“王爷,出事了,皇上……皇上不见了!”
“什么?”王佐惊得脸色都没能保持住平静。
“皇上今天晚上在城门楼上看到了您……在人群里,所以就想出门去玩一玩,在宫里吃过了宫宴,就换了便装出门,因为那个时候人多,跟着的人尽全力也没能跟住,后来在外头贴身伺候的侍卫跑了回来,说皇上被人流冲散了,人不知道去哪儿了……老奴因为是在宫里给皇上打掩护……不让人发现皇上已经出宫去了,就让小米子跟着皇上,结果小米子是哭着回来的,是这帮人挤散了他们……您在跟那几位做对的时候,其实皇上就在不远处看着,生了很大的气,看着你噎了他们,他还高兴呢!”米英都要急哭了。
不过大风大浪经历了不知道多少,米英还是展现了一个内廷大总管的素质:“现在可倒好,被人流挤散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最主要的是,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这可怎么办啊!
王佐想的比米英还多:“那些人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皇帝叔叔出宫真的没人知道吗?
”
他现在整个人都觉得如坠冰窖。
皇上叔叔没有立太子,他要是真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位到底谁来
做?
成年的皇子有四个,这四个还不得人脑袋打出狗脑袋来啊?
国内一乱,那些番邦小国可不会老实,还有,他手里的秘密军营,以及那秘密的火器局,该何去何从?
内乱一起,百姓生灵涂炭……。
王佐想的就特别多,还想的特别惨,特别严重。
“现在,听本王的号令,将这些人,送去天牢,严加审问!”王佐眼中狠厉一闪而过:“背后主使者,当时跟他们说了什么!另外,让所有的大内侍卫都出动,便衣而行,私底下寻找皇上,不要惊动任何人,以防不测!”
“好,好!”米英这会儿也麻爪了:“咱家将宫里的人都按下,就说过节,需要严查关防
,九门现在虽然不能落锁,但是限制出入!”
俩人分头行动,这帮本来想教训一下王佐的人算是倒了血霉了。
本来在五城兵马司,背后的靠山主子还能捞他们出来,但是进了天牢,那就别指望能出来了。
侍卫们便衣出动,也幸好这天夜里是正月十五,金吾不禁,也就是说,没有宵禁,大家随便玩儿。
天上地上都亮如白昼,更有一些值班的人换班之后,趁机出来玩一玩的,他们这些人洒进人流里,不起一点波澜。
王佐派了王富贵去看看丁田回家了没有?
回家了就来给他报个信,好让他放心。
王富贵就去了丁田家。
而丁田呢?
在跟王佐分开之后,他就飞快的顺着人流出了巷子口,进了另一条街。
这条街他看着眼熟,哦,是他们家附近的那个菜市场的另一个出口所通向的街道。
不过因为这条街道是贩卖一些腌菜、酱油、醋的地方,味道比较重,很少有人爱过来这里看灯。
街道上倒是挂满了灯笼,但是人少啊!
丁田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将靴子提了提,刚才好几个人踩在他的靴面上,将他的靴子都踩的脏了,他将上头的浮土扑干净,一抬头,看到对面的一个酱菜店门口的台阶上,坐着一个中年大叔,比他还惨一些,头上的帽子都歪了,靴子也跑掉了一只,此时此刻,正难过的拿着靴子看呢,原来靴子上也被踩了好几脚,上头都脏了。
“大叔你没事吧?”丁田看这人面相和蔼,就凑了过去:“快把靴子穿上吧,不然会冻脚
”
“太脏了!”大叔很孩子气的道:“怎么弄干净啊?”
丁田一嘻:“大叔你真逗!”
说着,将靴子拿了过来,用自己的手,扑了扑上头的泥土,靴子就干净多了,结果一抬头,好么,这位大叔已经将脚丫子伸了出来,还理直气壮的道:“老了,刚才被挤得这个难受啊!都有点站不起来了。”
丁田立刻就乐了:“您还老?多年轻的一个人啊!”
说着,就给他将靴子穿上了,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大叔,估计是也是福贵人家出身,连个靴子都得人伺候着穿……。
□作者闲话:江湖用的对联都是从网上查到的啊1绝非本人自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