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宴会的氛围随着各国公使的到来而变怪了起来。
英国人送来的铁甲舰没什么,大明有不下百艘铁甲舰,多英国人这艘不多,少这一艘也不少。
龙椅上朱由检一脸悲痛,在朝上站了十几年的老臣们都知道皇上现在打的什么主意。
朱由检在回想前段时间在书上看到的奥斯曼帝国的起源,奥斯曼人也就是土耳其人,他们的祖先是被唐朝赶到西边去的突厥人。
奥斯曼人的长相还在帝国百姓的接受范围之内,作为黄种人的国家里唯二的两个能打的国家,朱由检愿意以和平的方式接纳他们。
各国公使不了解朱由检,但作为臣子揣摩一个君王的心思,他们也能猜出来朱由检一定对奥斯曼帝国的控制权有所企图。
英法西葡等国的使者只能暗呼可惜,明帝国的版图又要扩张了。
宴会进行到一半,礼部主事就把其他国家的礼单送到朱由检面前。
能获准上殿的国家就那几个,还有很多的公国和顿河哥萨克人这类正在造反的游牧民族,他们国家太小,对大明帝国也毫无用处。
朱由检懒得费时间跟他们虚与委蛇,更不想看到这大殿上站着十多个洋鬼子,那些人都有礼部官员负责接待。
宴会在一片祥和中结束了,结束宴会的朱由检来养心殿,站在铺满整面墙壁的世界地图前。
目光在地图上不断移动,大明的万里江山让他胸膛中激荡着烈烈豪情,帝国与明属荷栏之间就隔着一个俄国。
与奥斯曼帝国之间就隔着一个波斯王国,要是没了这两个障碍,整个亚洲乃至大半个欧洲和整个北非就都是大明的了。
看着奥斯曼帝国的势力范围,一个拥有半个地中海沿岸的国家,此时的朱由检看向这个国家版图的目光充满了毫不遮掩的侵略意图。
……
大明帝国在欢度新年,在俄国东北方的一片冰原上。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北方渔牧部落已经休息了,一座座冰屋远远看去就像是地上隆起的包。
所有冰屋里,最大的一间冰屋就是部落酋长的住所,冰屋上还插着部落的图腾旗。
酋长的冰屋旁边围绕着8个小型冰屋,里边住的都是酋长的亲信。
其中一间冰屋里,这是奴隶休息的冰屋。
在一片漆黑中,冰屋里的人突兀的坐了起来,他就是朱慈烜。
他打开堵住入口的熊皮,借着雪地反射的一点月光整理着他这几个月来搜集到的东西。
这几个月的经历磨砺了他的性格,他放下姿态,尽心服侍以前他都不屑正眼一看的土著酋长。
作为部落里仅有的一个黄种奴隶,他很快得到酋长的赏识,获得奴隶中最高的权限。
他给酋长讲了很多大明帝国的事,让只知打鱼猎熊的酋长接触到一个崭新的世界,凭着酋长的赏识,这个部落里普通族人见到他都得点头问好。
几个月来他把在迁移过程中捡到的一块铁疙瘩硬是磨成了匕首,还把每天的口粮省下一些,省下的口粮足够他在野外生存三天的。
再有就是把部落里和最近部落周围的情况摸清了,他把搜集来的鱼干装进包袱里,紧握匕首,估摸着土著们都睡着了之后,把头探出入口。
冰原上正飘落着鹅毛大雪,他左右张望了下。
正如他所想,酋长冰屋周围只有一个土著巡夜,土著穿着厚重的冬衣,手里抱着一把长矛,在雪地里打哈欠。
离这个土著最近的土著也在几十步外,而且还在那人的视野死角内。
朱慈烜钻出冰屋,守在酋长冰屋外的土著发现了他,“烜,有事么?”
朱慈烜对他说:“没事出来解个手,佐佐洛夫你忙你的。”
“行。”
土著应了一声,朱慈烜把偶然搜集来的一根树枝插在雪地里,用手指在雪地里树枝的影子所在的位置划了一道沟。
在背后握着匕首佯装向冰屋后边走去,就在那个守夜的土著转过身去的时候,他一个健步冲上去,锋利的铁制尖锐狠狠扎进土著颈间大动脉。
另一只手捂住土著刚要大喊的嘴巴,朱慈烜使劲制住土著,左手捂着他嘴巴,右手使劲扎了几下。
任凭土著使多大劲儿都挣脱不开,温热的鲜血很快染红他握着匕首的右手,等土著不再动了,朱慈烜才停下右手的动作。
左右张望了下确定没人看到后,把这个土著拖到冰屋后边用雪随意掩埋了一下。
走到酋长的冰屋前,推开堵住冰屋入口的熊皮。
冰屋的入口都是用一些能隔绝寒气的隔着,风雪吹不开,人使劲一推就能推开。
推开熊皮,寒意瞬间涌入冰屋,正在屋里搂着女奴睡觉的酋长还在做着美梦,下意识提了下身上盖着的北极熊皮毯。
朱慈烜冷冷一哂捂住女奴的嘴巴,在女奴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扬起匕首照着她咽喉就是一下,瞬间捅了个通透。
他如法炮制,刚把手按在酋长嘴巴上,酋长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
酋长霎时瞪大眼睛,他看到是一柄泛着寒光利器,他呜呜的叫,朱慈烜见他醒了嘴角扬起一丝弧度,用俄语道:“酋长大人,告诉你一件事,我是明帝国的皇子,能被我伺候这么久你也该满足了。”
说出最后一个音节,利器落下。
杀完两人,朱慈烜喘着粗气,走到充作桌子的箱子边,用燧石点燃了上边的鲸油灯,借着微弱的灯光在冰屋里搜刮着物资。
部落里只有酋长有北方地图,没有地图他回不到大明,除了地图还有很多有用的物资。
朱慈烜随便一翻就找到了,满满一大壶的第21号餐桌酒,也就是后人口中的伏特加。
他喝不惯这玩意儿,但不可否认烈酒的确是取暖的好东西,还能拿来生火。
部落土著们做梦都不会想到,平日里一向专心侍奉酋长的奴隶此时已经杀了酋长,在酋长的冰屋里随意翻找。
朱慈烜随便找了找就找到很多有用的东西,除了一壶第21号餐桌酒,还有两块燧石片,几片鱿鱼干,以及最重要的地图。
地图上还记载着这一带一年里的温度变化,部落每次迁移都是酋长决定去哪,几个月来朱慈烜只是知道酋长有地图,但他从来不让外人碰。
借着微弱的油灯,看着地图上勾勒的山川。
朱慈烜根据最近一个月在部落周围看到的景象,大概分析出自己目前所在的位置。
他要去的是离这里最近的一座山丘,布满冰雪的山上很危险,一点微不足道的声音就可能引起雪崩,还可能遇到北极熊的攻击。
充满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暗藏生机之所在。
这个酋长在部落里很受尊敬,明天土著们发现酋长被杀一定来追杀他,就算天降大雪可以遮掩足迹,他们同样能凭借蛛丝马迹追上朱慈烜。
唯有进山才有可能有一丝活路。
带好必要的物资后,朱慈烜钻出冰屋来到自己在冰屋外插下树枝的地方,看着自己之前画好的沟和树枝影子现在所在的位置,暗自思索着。
从姐夫夏完淳教他的立棍成影法判断方向。
跟太阳一样,月亮也可以用立棍成影法可以判断方向,甚至可以知道现在的时间。
确定方向后,他悄咪咪的接近下一个巡夜的土著,巡夜的土著是为了侦查有没有趁夜靠近部落的北极熊才设置的。
在朱慈烜来的这几个月里就发生过一起北极熊趁夜靠近部落的事,不过被人及时发现并赶走。
土著们不认为会有来自部落内部的危险,朱慈烜在离那人十步远的地方,从后方掷出半截长矛。
长矛是从为酋长守夜的那名土著身上得来的,寒冷地区的土著们因为他们衣服和身上物品就很重了,长矛就不会很重。
他们拿着重矛行动不便,也没人会傻到拿长矛跟北极熊搏斗,只要找准施力点一个人也能折断长矛。
他瞄准后脑勺,长矛掷过去就击中了脖子,从衣领与帽子的缝隙间刺入,矛锋穿喉而出。
朱慈烜凭借矫健的身手和对部落的了解,一个个巡夜的土著死在他手里,真是杀出一条血路。
一步步来到部落外围,外边就是一片黑暗的雪原,人类对于黑暗总是恐惧的,但朱慈烜没得选择。
就是刀山火海他也得走一遭了。
第二天一早,女奴来给酋长送食物的时候才发现酋长和昨晚陪睡的女奴被杀死在床上,冰屋内一片狼藉,明显是有外人侵入。
整个部落顿时沸腾了起来,清点一遍后除了那几个被朱慈烜杀死后用雪覆盖的土著还没找到外,就朱慈烜不在。
这个小部落顿时炸了锅,男人们马上带着雪橇犬搜寻杀人者的足迹,女人们则搜寻尸体。
……
朱慈烜雪地求生的时候,万里之外的紫禁城里。
朱由检还在想怎么才能把的奥斯曼帝国变成自己的,却忽略了他的近侍明若雪这几天的异常。
这几天明若雪总是心浮气躁的,私下里不是摔东西就是训斥宫女太监。
这天一早起来,看天气依旧阴沉,明若雪俏脸生寒,吓得几个婢女心里害怕起来。
作为皇上身边的女官,又是刘若愚提拔进来的,她在宫女中身份是最高的,刘若愚则是太监里身份最高的。
“什么时候了?怎么天色还这样?”
一名宫女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回大人,已经七点了,只是今日还是阴天,所以…”
还没说完,明若雪便怒道:“都七点了你们怎么不叫醒我?没用的东西。”
婢女们吓得跪下,一个劲的磕头求饶,明若雪眉头紧蹙,正要穿上衣服的时候,忽然觉得腹中一阵恶心,竟然干呕了起来。
伺候她的宫女看她干呕,忙不迭的跑过来,帮她轻轻的捶背。
干呕半天,也只是吐了几口酸水。
漱过口,明若雪的脸色舒缓了些,小宫女试探着问道:“大人,您要是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叫太医来看看?”
明若雪没有说话,一颗心却揪了起来,以前她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怎么会干呕?
是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应该不会吧…
在奇怪自己怎么会呕吐时,一个让她又惊又喜,又爱又怕的念头闪过脑海。
忙吩咐女官道:“我…我是只是早晨起来嗓子有些痒,没什么大碍,不要去跟外人说起。”
小宫女吓得唯唯诺诺,明若雪又叫住她:“替我向皇上告个假,我的确有点不舒服。”
“是。”
安排完这事,明若雪坐在床上,心里一阵发慌,如果不是吃坏了东西,那就一种可能…
想到这个可能他不敢停留赶紧起床穿好衣服,从皇宫侧门出宫来到街道上。
在正阳大街上,一身素衣打扮的明若雪打扮的像个村妇。
她抬头看着面前这家店铺门上挂着的‘妙药斋’牌匾,轻提罗裙走了进去。
药铺里的人很多,空气中都弥漫着药味,药铺里的伙计熟练地为病人抓药、称量、打包,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刚进门就有伙计凑过来问:“姑娘是看病还是抓药?”
“看病。”
“那您这边请。”
在伙计的引领下,明若雪来到一名坐诊的中医面前,她将皓腕一伸,中医恭敬的为其把脉。
不一会儿,中医收回手,淡淡的道:“恭喜姑娘,你这是有喜了,应该有一两个月了。”
“什么?!”
明若雪大惊失色,秀气的俏脸瞬间变得惨白,老中医饱惊世事,看见明若雪的反应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多半是个孽种。
“姑娘,现在时候还早,想打还是能打掉的,不过你要是已有良配就别害了人家。”
“多谢您的提醒。”明若雪失魂落魄从荷包里掏出一把钞票放在桌上,“请帮我开些打胎药,不…算了吧…”
说完木然的朝门口走去,老中医忙喊道:“姑娘,看个诊用不了这么多钱。”
明若雪充耳不闻,坏了,真的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