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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塞翁失马
    祝梨梨抱着几本参考书排队结账,都到了这时候她仍在庆幸,还好自己已经把书选的差不多了,不然以现在的心情,恐怕是要踩雷。
    两拨人在款台碰见,她戴上耳机听歌,只当眼前空无一物,对那群同学熟视无睹。
    许渊知坠在队伍最后,他不愧是个聪明人,只看一眼便知道当时的谈话怕是被她听见了。
    他张嘴,想要说什么,但祝梨梨已经不想听了。
    把书放进车筐,风很冷,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地透着股懒,立春之后温度仍低,但已经有了春的意味。
    骑单车回家,她自以为掩盖得很好,梁南却立时变了脸色。
    “祝梨梨你别吓我。”他小跑着追上她,“怎么了啊?谁招你了?”
    祝梨梨这个人就是别扭,梁南越围在她身边问东问西,她就愈发的像个锯嘴的葫芦,闷声不吭。这样子说人话就是作,谁越在乎她,越关注她,就越着急,越会被她半冷不热的态度刺痛。在他的焦灼中,她体会到了一种隐秘的快感。
    “是不是又是那个许渊知?!”
    祝梨梨抱着书进屋,闻言顿了一下,梁南便再没有什么不懂的了。
    “妈的,又是这个孙子,他怎么欺负你了?老子早就想打断他的腿——”
    梁南是个炮仗脾气,被梁振东压着才好些,如今这阵邪火又被拱起来,非得爆一爆。祝梨梨见他真的恼了,连忙死死地抱住他。
    “你别去。”她的声音闷闷的,梁南没有再动,过了一会儿,只觉得胸口一片冰凉。
    她不说话,鸵鸟似的把自己窝在他卫衣的黑暗中,梁南是“混”的,身上有淡淡的烟味,上中学的那几年,她因为许渊知的死再度被孤立,是梁南拼出一股狠劲,日日放学走在她身后,让别人知道她是有人“罩”的,没有太出格。
    她又想到梁南的未来,那是真的拿起刀子砍过人搏过命的,青少年头脑一热常常冲动行事,她重生一次,是想改变所有人的命运,现在和许渊知的关系已经完蛋了,难道还想让他提前当个少年犯吗?
    祝梨梨思及此处,只觉得越想越后怕。她只想一个人待着,现在却再也不敢让梁南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
    罢了罢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祝梨梨闷在屋里不说话,效率竟然大幅提高。复习这事靠遍数,次数越多记得越牢。简单的题她解得出,拔高题就要重新学了。两个动点左摇右晃,面积也跟着一起变,让人抓心挠肝。
    好在她有大把时光去研究,数学写累了就去做英语放松一下,语文背不动了就写物理活动活动脑子。
    学习的地方从卧室到客厅,她每天六点起床,和妈妈轮流做早餐,饭后会运动一会儿再开始读书,上午学够了便去市场溜达一圈。妈妈不在的话中午就随便吃点什么,下午五点开始做饭,等祝妈妈回来一起吃晚饭。饭后要遛弯,要跳绳,她把课文录进mp3里,休息的时候就放着听,企图潜移默化地能够记得多些。
    自从初七一别,她和许渊知再也没见过。
    许渊知没有问她为什么不来,也没有让她来过。
    两个人的联系记录停留在大年初一,他发的那条“初八见”。
    时间往后晃晃悠悠地又过了一周,她盯着镜中的自己,忍不住叹气。当一个恋爱脑的好处,大概是失恋真的会瘦。
    明明自己和许渊知什么都没有,但体重却诚实地往下又掉了叁斤,当真是可喜可贺。
    寒假里节多,七天的法定休息对于学生来说没有任何影响,过年的剩菜还没吃完,元宵节便又到了。
    南方的汤圆讲究包,北方的元宵是要一层糯米粉一层水的摇出来。祝梨梨在家里憋了这么久,久到连祝妈妈都嫌她再憋在屋里要发霉变蘑菇,她终于裹上新买的羽绒服,领命去“曹二”买元宵。
    “买两样馅,芝麻的一定要有,其他你看着挑,不用买太多,每样最多半斤就行。”祝妈妈嘱咐道,又说,“再叫个同学,一起去逛逛街,看看电影吃点小吃,天天在家里都要学傻了。”
    她“哦”了一声,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从通讯录里筛了半天,最终拨通了宫静怡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