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梁浩目带惊异,第一时间便朝着陆庭宥看去,看到他面无表情的脸之后才转头看向顾南溪,薄唇紧抿,目光中带着审视却没有着急开口。
陆庭宥黑眸沉沉,表情淡漠,似乎也平时一般无二,但是已经熟悉她的顾南溪分明可以感受到他看着自己的目光里增添了一抹思考。
只是明知道他的疑惑,这个时候顾南溪却没有心思去顾忌那么多,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的梁浩,不想要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梁浩视线在两人间徘徊许久,而后才开口:“嫂子,你这么说是因为你知道向晚瞒着我的究竟是什么事情了是吗?”
简短的一句话说到最后,梁浩语气里的急切之意已经非常明显了。
秦向晚的朋友本就不多,梁浩知道的也就一个顾南溪罢了,要说他们中或许还能让秦向晚心甘情愿的说出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那么这个人非顾南溪莫属了。
对上梁浩充满期待的目光,顾南溪却摇了摇头,“这个你怕是要失望了,就像你刚刚看到的那个样子,向晚什么事情都没有跟我说。”
若是真的和她说了,她也不需要在这里瞎担心了。
“那么你呢,梁浩,你现在明知道向晚有事情瞒着你,你会怎么做呢?”
虽然顾南溪还不确定秦向晚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她,瞒着梁浩,可是她能够确定是,这件事情一定不小,而且这件事儿对于她和梁浩的关系来说应该有着非常大的冲击,不然秦向晚不会这般故意疏远梁浩。
顾南溪看着梁浩,目光深沉,再一次重复道:“梁浩,现在面对着向晚有心隐瞒的你,究竟会怎么做呢?”
一段由两人铸就的感情,一人坚持不一定够等来它结果,可若是连维护的人都没有了,那么肯定看不到它开花。
第一次,顾南溪真正的想要知道,秦向晚对于梁浩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顾南溪的声音一再的在房间里响起,站在房间逆光处的梁浩身体猛地一怔,迎着顾南溪审视的目光,向来聪明睿智的脑子像是卡壳了一般,机器人一般的吐出几个:“我该怎么做?”
顾南溪闻言,不赞同的摇摇头,“不是你该怎么做,而是你愿意怎么做,你想要怎么做?”
“你还想要这段感情继续下去嘛?”
“想。”几乎是不用想的,梁浩反射性的就做出了回答,“当然想。”
有人说习惯是爱情的最高境界,从前梁浩听这这些话只觉得是这不过是哄骗人的那些无知小人的笑话而已,现在自己亲身经历过一遍之后,他才知道,原来有些话是真的。
习惯是爱情的最高境界,已经习惯她的他,已经回不到一个人的生活里去了。
听到梁浩能够毫不犹豫的做出回答,顾南溪的心也松了一口气,为秦向晚感到高兴。
人的一生,能够遇到一个真心爱自己,能够长久的爱自己的人,太难了。
只是即便梁浩此刻如此说,顾南溪的心还是不能放下来。
“梁浩,人生的路很长,各种各样诡异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希望当遇到那些事情的时候,你能够记住今天讲的话,永远不要轻易的放弃自己所爱的人,若是有一天向晚因为你感到痛苦了,那么我一定会将她从你身边带走。”
陆庭宥闻言,漆黑的双目间一道暗芒快速闪过,身体微微轻颤,此情此景,如此的熟悉,不正是哪天秦向晚哪天对着自己说的话。
心底的不安微微扩大,握着顾南溪的手蓦地加重,顾南溪感受到手掌的异样,却始终未曾回头看过陆庭宥一眼。
梁浩身子紧绷,神情严肃,紧盯着顾南溪的双眸,认真回答;“是,我爱秦向晚,无论发生什么永远都不会改变。”
梁浩的话顺着风,传到了顾南溪的耳朵里,严肃的脸上绽开一抹笑容。
秦向晚走了,梁浩走了,病房里再一次的恢复了平静,只是生产后本该睡觉的顾南溪却瞪着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陆庭宥,眼里满是痴迷。
若是平常她这个样子的话,陆庭宥心中肯定会非常的高兴,而后任由她就这么的看下去。
可是现在不同,顾南溪刚刚生产完,身子早已疲惫,休息才是对她身体恢复最好的方法。
把手轻轻的放在她额头的地方,温柔的向下轻抚;“闭上眼睛,睡觉。”
顾南溪抓住陆庭宥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任性的摇摇头,语气倔强;“不要。”
秦向晚的勾起了她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她不知道,有一天陆庭宥知道了她所有隐藏的秘密后会怎么对待她,更加不知道还能这样看着她的时间有多少。
陆庭宥反手一握,抓住顾南溪的手,眉梢微挑,“你确定你不要睡觉?”
陆庭宥的语气中威胁与陷阱的意味儿太大,顾南溪眼睛一转,倒是没有急着说话,狐疑的朝着陆庭宥的眼睛看去,看的却只是一片笑意。
“你确定你真的不睡觉?”
久久的等不到顾南溪回答,陆庭宥笑着再次重复了一遍;“若是你现在睡觉还来的及,不然等会儿后悔都来不及了。”
陆庭宥越是这么说,反倒激起了顾南溪的隐藏在心底的好胜心,下巴微微扬起,神情傲然:“我就是这么说又怎么了?”
顾南溪就不信,现在自己才刚刚生产完毕,正是拥有着无上权利的时候,即使说话放肆了一些,陆庭宥又能拿自己怎么样呢?
陆庭宥唇角微勾,眼里邪气顿生;“很快你就会知道的。”
陆庭宥说完,没等顾南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立刻便行动起来了
放低身体,几乎是瞬间便嗪住了顾南溪微张的双唇,伸出舌头,如若狂风,在她的口舌里席卷而过,而后立刻便退了出来,两个人口舌之间,一丝银丝牵连其中,在阳光下折射出暧昧的光芒。
顾南溪立刻闭上了嘴巴,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陆庭宥,虽努力的想要让自己镇定下来,可那张白净的小脸还是不争气的逐渐染上了绯红。
两个比彼此对视,各自傲然,暧昧的气氛却在无限制的蔓延就在这时,一个意外的声音突如其来。
“陆庭宥你个禽兽。”
一语惊起千层浪,虽然谢宏波年纪不小了,不过说话气势十足,依旧不减当年,走廊处很多人都听见了他的话。
当听明白过来他口中所说的那个人是谁的时候,身子都由不得歪栽,有着很大跌倒的倾向。
“你……你……”谢宏波猛地推开门,从外面冲了进来,跑到两个人的面前,看看躺在床上,还面带潮红,无比“虚弱”的顾南溪,一脸深恶痛绝的看着陆庭宥;“你怎么能够这样呢?”
陆庭宥轻咳两声,微微别过头去,状似不明道;“我到底怎么样了?”
他不过是亲吻了一下子的妻子而已,怎么在谢洪波的嘴里说出来可就有种是在偷情的感觉呢。
谢洪波头不断的摇晃着,衣服气不打一处来的模样;“陆庭宥,我们都知道男人有需求,但你即便饥渴也不用这个样子吧,顾南溪还是个刚刚生产完的孕妇呢,你就敢这么做,不是禽兽是什么。”
被冠上“禽兽”之名的陆庭宥,额头上滑落无数黑线,觉得很有必要为自己解释一下,“我刚刚不过是因为……”
“停……”陆庭宥刚刚说了一个字,谢宏波就抬手阻止了他还未说出口的话;“你不用解释那么多,我都明白。”
陆庭宥心语:你明白,你明白什么了呀。
顾南溪看着深色窘迫,想要解释,却怎么都解释不清楚的陆庭宥,很不厚道的笑了。
事情的最后,谢宏波以孕妇生产后需要好好休息为由将陆庭宥带离了房间,走之前还不忘记嘱咐顾南溪要好好睡觉。
经过一下午的休息之后,顾南溪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醒来的时候她们的孩子正躺在她的身旁,呼呼大睡着。
顾南溪轻轻的转头,看着孩子稚嫩的面容,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中流淌。
这个就是她和陆庭宥的孩子,与她骨肉相连,流着相同血液的孩子,虽然他还那么小,但只是看着他,顾南溪的心里就无比的满足。
尽管小时候住在厉家吃穿不愁,但顾南溪心里无比清晰的知道,那不是自己的家,哪些也不是自己的家人,所以每当面对他们的时候,她都会无比的小心。
小心到最后连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人都搞不清楚了。
直到现在,顾南溪才终于有有一种我再也不是一个人的感觉了,心中爆发的喜悦可想而知。
顾南溪看着孩子太过专注,专注到陆庭宥什么时候推开了病房的大门都没有感觉到。
陆庭宥就那么站在哪里,目光专注,看着一脸和煦的顾南溪并不出声。
平时的顾南溪即使笑着,身上都围绕着一层料峭的寒意,通常都给人冷艳,高贵之感,好似天空一般,看重很近,实则永远触摸不到,但现在,从她眼睛里看到真实笑容的那一刻,冰雪融化,盎然的春意又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