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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万福 第24节
    “怎么不玩?”陈淮侧身闪过一些,让姜弦把一旁玩乐的几位贵女看得清楚。
    “你不喜欢?”
    姜弦接过陈淮手里的鱼食,微微扫过时,如触寒冰。
    她招手叫来躲到远处的鹤云,把鱼食递给她道:“你先拿着去吧。”
    “怎么了。”陈淮问。
    姜弦轻飘飘看向陈淮,那一眼她自己不觉得,落在陈淮眼里却像是娇嗔。
    “你到底——”
    姜弦的动作截住了陈淮的话,她攥住了陈淮的手,像是钻木取火似的,轻轻搓着。
    “侯爷在水榭上站了多久,手怎么这么凉?”
    陈淮一怔,清浅的笑声像是自胸膛发出,格外好听。
    他垂眸看着同他穿着几乎一色衣裳的女子,她发间的铃兰银簪清泠泠跳了一下。
    陈淮抽出一只手,慢慢将银簪拨了过去:“这么多人看着,你不在意了?”
    “当然!”姜弦理所应当道:“我只管侯爷。”
    陈淮哑然失笑。
    他无所谓众人若有若无的窥探,将姜弦带到一边,之后伸手给她,像是等着一般。
    姜弦正笑着叹了口气,一边一个公公急匆匆走了过来。
    “侯爷,太子殿下有请。”
    陈淮并不看那人,只是抬眸扫了一眼,云层渐渐厚实了起来。
    “天气不好,早点同母亲回去。”
    陈淮负手离开后,姜弦本打算去找衡阳长公主。
    偏偏此刻来了不速之客 。
    姜弦定定看着朝她来的、如今的文渊侯夫人刘若烟,与她略是浅薄地打过招呼后,姜弦便找了个推辞离开。
    不想未走几步,刘若烟叫住了她。
    “云画,你是因为今日因着礼节,我没有来找你,所以才如此敷衍么?”
    姜弦未说话,刘若烟又道:“我毕竟是你的长辈,这些事情,你该体谅一下。”
    姜弦慢慢回过身,看着这位“面目慈善”的长辈,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长辈刘若烟,当年曾与母亲交好,不过那时的原因,大抵是为了抢夺父亲。
    父亲一生只爱一人,没想到她竟然嫁给了二伯,此后帮着二伯在父亲驱逐至九原时,下了无数绊子。
    也因此,母亲失去了一个孩子,自此身体孱弱下来。
    一如此前姜云鸢找她,姜弦自觉如果真的应了这一声长辈,呕都能呕死。
    第21章 二十一.弦 正是姜弦回过头,雨幕里负……
    姜弦招招手,鹤云便一溜烟跑了过来。
    她递给姜弦鱼食,姜弦接过后就走向水榭边。
    文渊侯夫人看着聚成一团的人,脸上微微透过一丝尴尬道:“云画,我们的家事在这个地方说起来未免不合适,不如——”
    姜弦轻声打断了她的话:“家丑不外扬,莫不是刘夫人要说你家的丑事?”
    刘若烟想到的说辞像是被塞了回去,一时间有些有些愣怔。
    不过她很快便缓和下来。
    她打量过姜弦后,又堆起一个笑:“云画你在北疆这许多年,受了许多苦,如今我瞧着宣平侯爷对你甚好,也算是苦尽甘来。”
    姜弦揽揽衣袖:“我父母感情甚笃,我虽不成事,但自幼得父母宠爱、无虑无忧,也算是一生顺遂。 ”
    她抬眸:“何来苦之说?”
    刘若烟胸腔微微起伏了一下,她见不得姜弦如此乐吟吟,这模样太像是纪盈了。
    刘若烟不明白,纪盈哪来那么多笑声。
    她好歹是官宦之女,可纪盈、不过是宝香街卖酒的,不,甚至比卖酒还低贱。
    她每每想起纪盈,都在想那个狐狸精为什么那么好运,若不是她,那姜恒时大抵不会离京……
    “云画,你可曾想过把你的父母供奉进姜家祠堂?”
    姜弦略略抬眉,刘若烟不禁欣喜。
    果不其然,姜云画回来也不过是为了争个在姜家的名分,还不是受不了这贱籍的苦?
    刘若烟道:“我看你如今得侯爷欢喜,只是你还年小,不知道女人色衰爱弛,特别是你如今的身份与侯爷又是云泥之别,总是要找个依靠不是?”
    她自顾自道:“你把父母奉回姜家,于你就是一个依靠。”
    “当然,你看看云鸢——”
    姜弦顺着刘若烟的视线看过去,此刻姜云鸢正和陈书沅说着话。
    “听闻你与敏宁乡君不太对付?”
    刘若烟道:“云鸢与敏宁乡君处得好,如若你把她带进去,也算是多了个回缓不是?”
    姜弦煞有介事点点头,又故作天真问道:“让云鸢做个姨娘不好吧?”
    刘若烟心里骂着姜弦无耻,面子上却道:“哪里的话,都是姜家人,有什么好不好。”
    姜弦抿了抿唇,突然将声音提高了一倍:“夫人哪里话!云鸢是我姜氏最优秀的女儿,一定不能做妾!”
    “您是她的母亲,怎么能这样想!”
    姜弦这一声突如其来,脆生生地回响在水榭里,一时间水榭还停留的女眷们齐齐看了过来。
    刘若烟像是被拍了尾巴的猫,一下拽住了姜弦:“你胡说什么?!”
    “不是您说做妾也可以吗?”
    姜弦扫过一众女眷,见她们都看似无意、实则不放过这边好戏的目光,更是放声道:“夫人,你是主母,自然知道姨娘不好做,怎么还对云鸢姐姐这样!”
    这话威力实在太大,谁不知道文渊侯纳的姨娘都不能生养,就这样还上赶着送自己的姑娘做妾?
    怕是盯着宣平侯这根高枝。
    刘若烟的面子渐渐有些挂不住了,她恶狠狠看了一眼姜弦,压低声音道:“姜弦,你不要后悔。你母亲不过是——”
    “阿娘!”
    温婉如琴音的声音打断了刘若烟。
    姜云鸢自远处走来:“妹妹,你何必如此说我阿娘,她只是关心你。”
    像是生气似的,姜云鸢并没有等姜弦说话,便拽着刘若烟走开了。
    鹤云等着二人走后,啧啧两声道:“真不要脸!”
    姜弦回眸看着这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姑娘,她正暗戳戳地搓着袖口道:“还以为夫人真要答应,要那样侯爷会生气。”
    “生气?”
    “那是!”鹤云理所当然道:“因为侯爷心悦夫人,夫人若是那样做了,就是不在意侯爷……”
    鹤云后面说了什么,姜弦一句也没听清楚,她只是一个劲思考:陈淮会心悦她?
    姜弦紧攥着帕子,思绪繁乱,这、怎么可能呢?
    *
    长巷甬道,马车压过石板发出沉沉的响声。
    陈安洛坐在软塌上,好奇地看了陈书沅良久道:“你为何坐这一辆马车,二哥和姜夫人怎么办?”
    陈书沅没应答。
    “姜夫人呢?!”
    陈安洛突然提高了声音,下一刻却又像是被人捏住了嗓子。
    这有什么不明白,陈书沅今早那些话,句句都是要捉弄姜弦。
    她扶了扶额,心里掠过担心。
    陈书沅看着自己的姐姐头痛的模样,生怕再把她气着了,于是她讨好似的贴近陈安洛,“阿姐,没事儿。”
    “我不过是前不久应承过云鸢一次,再加上刚刚姜弦也确实对云鸢不善。”
    见陈安洛不说话,陈书沅悻悻道:“好了,我只是引她去了梧桐台,待会儿她自己就回去了。”
    陈安洛白了一眼陈书沅,她思量了一下梧桐台那地方,人多、倒也安全,便放了心。
    至于今日陈书沅没有分寸的事情,说是说不明白的,干脆就等二哥去教训。
    这么想着,陈安洛便继续低头去看自己的书了。
    马车行出禁城,还未走几步,天边暗沉沉的云便压了下来。
    一息之间,雨丝轻轻打在了马车上。
    楚都的天气就这点特别不好,春天就像是天上盛水的银瓶破了似的,随时都能下几滴珠子。
    陈书沅正抱怨着,忽的想到了姜弦。
    她吃点心的手一顿:“阿姐,她不是个傻的吧?”
    陈安洛冷清清瞥了她一眼。
    陈书沅马上掀帘看着外面,还好,这雨不大,她如果去水榭避避倒也没问题。
    “那我们现在去接她吧。”
    陈书沅话音落,还没等到陈安洛回答,外面和着雨声,先有一个沉静的声音:“你去接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