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非得做到这一步吗？”盛七晴看着徐老，视线越过他，看向莫启和老人，“我虽然不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从零零碎碎的事情里，我也能猜到七八分。徐老，您觉得自己没有错吗？”
    “当然。”徐老毫不犹豫回答：“你觉得我有错吗？人是那么的自私，世界上无私奉献的只有少数人而已，我们辛辛苦苦研究出来的东西，为什么要白白便宜给国家？我们在底层挣扎，上面的人何时关注过底层的人是如何艰辛的生活的？他们只顾着自己享受生活，享受成果，这样成果是如何经历千难万险出来的，他们毫不在意，为了这群人，我们就要奉献出这项伟大的成果，到最后，我们都无法保证，这样伟大的发明会不会冠上我们的名字……七晴，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依旧无私奉献吗？”
    盛七晴闭上眼，深呼吸，缓缓说道：“如果是我，我不会选择把它交出去，也不会选择把它卖掉，那是属于我的东西，我要怎么使用它，要用它来做什么，谁也没资格来管。”
    徐老笑了，“你听听，现在的年轻人都跟那时的我是一样的想法，到头来，还是你顽固不化才害死了那么多实验基地里的人，不是吗？”
    老人没想到徐老会把所有错推到他身上，他瞪大双眼，双手抓着扶手怒吼：“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家伙，到现在都还在为你所做的事情找借口！几十年来，你就没有梦到过那天的情景吗？你就没有听到过那些人呼喊的救命声吗？！”
    说着，老人剧烈咳嗽起来，整张脸呛得通红。
    莫启连忙摸出药递给老人，然而被老人推开了。
    “执迷不悟……你永远都不可能得到那最后一件黑科技，我宁愿它永远沉睡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里，也总好过你用它来做坏事。”
    “冥顽不化。”徐老将枪口突然转向老人，几乎不带犹豫地扣下扳机。
    砰的一声，这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
    徐老竟然朝着老人开了枪！
    盛七晴睁大双眼，连心跳都快停止了。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莫启突然挡在老人的面前，挡住了子弹。
    子弹射入心口，莫启的表情僵了一下，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莫启！！”老人从轮椅上摔了下来，满是褶皱的双手摁住洞口，身体都在颤抖：“莫启……检查住，千万别死！千万别死！”
    当年的赫兹技术，只有那么几个人活了下来，莫启把他救了下来，又陪着他建立了kill god，他还没有回报莫启的这份大恩，他怎么可以死！
    莫启感觉呼吸越来越少，他看向老人，艰难地开口：“老板……这件事，必须画上一个句号，由您亲自……我、我能完成老板的愿望，我很……我恨荣幸，如果不是老板，我……我还只是在赫兹技术看门的一条狗，是老板您……赋予了我新的使命，谢谢……”
    老人瞳孔一缩，看着莫启闭上了眼睛。
    “莫启……”
    徐老啧了声，朝着周围的人打了个手势，几个人走过来，拿着枪对着盛七晴，而他则拿着手枪，走向老人。
    “这条狗跟了你这么多年，替你死，是他的荣幸，只是浪费了我的子弹，原本，这把手枪的子弹，都是留给你的，现在还要分给这条狗一颗……”徐老笑了声：“算了算了……人老了，也该积点德了，就当是积德吧，现在轮到你了。”
    老人抬头看向徐老，眼中迸射出恨意：“你不会得逞的，你所有想做的事情，你都不会得逞的，做的坏事多了，把柄也就越多，我相信，除了我，在这个世界上，一定还有很多人想要除掉你，我是真心希望，你能活到那个时候……”
    徐老冷笑一声，缓缓抬起手，枪口对准老人的额头：“那还真是不劳组长你瞎操心了……”
    话音落下，徐老扣下扳机。
    砰——！
    “呃！”徐老吃痛地后退几步，冷汗一瞬间就冒了出来。
    整个手掌被子弹洞穿，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他抬起头，就见不远处，一个接着一个的人影向这边走来。
    走在最前面的人手里拿着狙击枪，步伐慵懒散漫，唇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
    “去吧。”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跟在他身旁的一道俏丽身影，突然如鬼魅一般在他身边消失，再度出现时，泛着寒意的刀刃划破某个人的喉咙，鲜血喷溅，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喊出来就咽了气。
    美莎子身手灵活，那张狐狸面具在人群中诡异出现，又诡异地消失。
    短短几分钟内，就死了五个人。
    佑凉扶起老人，让他重新坐在轮椅上，蹲下身，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擦掉他手上的血。
    “老板，您的手上只能沾一个人的血，那个人，就站在你眼前，而其他的人，您不必在意，我们都是为了完成您心愿而留下来的。”
    佑凉看了眼莫启，替他整理好头发，整理好着装，让人先把他安置在一边，因为，很快，就会有不少人下去一起陪他走黄泉路了。
    “温煦……”盛七晴看着他，一时间难以形容自己的感觉。
    明明依旧是那个温文尔雅的温煦，可开枪却毫不犹豫，狠戾，果断。
    就像温煦自己说的那样，他的心里住着一头野兽，野兽要扑出来咬人了。
    “盛小姐。”佑凉朝盛七晴微微一笑，“你是站在我们这边呢，还是站在这位老先生这边？”
    盛七晴摇头：“你们两方，我都不站，你们谁都有错，只是在你们的眼里，都认定双方有错，既然说不通，那就只能靠输赢来定对错。”
    佑凉从以前就知道，盛七晴是个很聪明的女人。
    他不讨厌聪明的女人，可也不喜欢。
    有时候，女人还是蠢点比较好，很多不能参与的事情，如果被发现了，他很难解释清楚，像美莎子这样只是为了他而存在的女人，他会很喜欢。
    “美莎子，回来吧。”
    美莎子回到佑凉的身边，看了眼盛七晴，退到老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