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沁跑过去把朝阳抱起来哄，“是不是饿了？”
    霍连城先把尿不湿给她穿上，回答道：“应该是饿了。”
    方沁把朝阳交给霍连城跑去厨房把早上盛七晴出门前挤得奶热一热。
    霍嘉泽尴尬地站在那。
    霍连城拍拍霍嘉泽的肩膀笑道：“嘉泽，别紧张，朝阳只是饿了，要不你抱抱看？”
    霍嘉泽看了眼朝阳，摇头拒绝：“我去放行李。”
    中午，霍斯夜和盛七晴回来了。
    小朝阳回到妈妈怀里就哼哼唧唧地趴在她胸口不动了。
    盛七晴托着小朝阳的屁股，轻轻拍抚她的背，问了上午的事。
    尤其是听到霍嘉泽回来后小朝阳哭了顿时笑出了声，正巧霍嘉泽从楼上下来，盛七晴调侃道：“霍嘉泽，小侄女哭了，你怎么不知道哄哄啊？”
    霍嘉泽脸一黑，看向小朝阳。
    小朝阳神情萎蔫，更像是受了委屈似的趴在妈妈怀里寻求安慰。
    “不是我的女儿，哄什么？”
    刚说完，小朝阳呜呜地哭出了声，两只肉呼呼的小手抓着盛七晴的衣领，小脸埋进衣服里蹭了蹭，把头换了个方向，盯着霍斯夜。
    霍斯夜摸了摸小朝阳的脑袋，道：“爸爸喜欢你，不用伤心。”
    小朝阳慢慢听懂了他们说话。
    比如，喊“朝阳”，小朝阳就会看向喊她名字的人，话虽然还不会说，但对有的词语有反应，喊“妈妈”，小朝阳就会看向盛七晴，但不能喊不在现场的人，因为如果没找到的话，小朝阳会哭。
    霍嘉泽偶尔会和小朝阳对上视线，但很快挪开，挪开后，他就会听到小朝阳哼哼唧唧的声音，次数多了，霍嘉泽就有些好奇那哼哼唧唧代表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某次，霍斯夜带盛七晴去健身房，霍连城和方沁去买尿不湿，托霍嘉泽照看小朝阳。
    偌大的别墅里，霍嘉泽坐在沙发上，茶几上一大半放着小朝阳的用品，剩下来的小部分放着笔记本电脑，霍嘉泽正在工作。
    小朝阳坐在沙发上，两边放着抱枕，在地上也扔了几个枕头。
    小朝阳看着霍嘉泽，边把手里的摇铃往嘴里塞。
    霍嘉泽瞥见后，伸手把摇铃拿掉放在茶几上。
    小朝阳看了眼，低头找了沙包又要送到嘴边。
    霍嘉泽忍无可忍，起身坐到小朝阳身边，把沙包也夺走扔在茶几上，双手放到她咯吱窝下把人抱起来，两只脚丫子站在大腿上，使不上劲。
    “你是不是饿了？”
    小朝阳手里没东西，就开始把手放到嘴边吃，弄的手上全是口水。
    霍嘉泽把人放在大腿上，俯身抽了张纸巾擦掉她弄出的口水。
    小朝阳委屈巴巴，小家伙继承了盛七晴漂亮的模样，再加上眼睛大，盯着人看，时间久了就不好意思了。
    霍嘉泽觉得这些年他气量越来越小了，竟然跟个还不会说话的孩子生气。
    伸手拍了拍小朝阳的背，靠着沙发，“我不会热奶，你就等着你爷爷奶奶回来再说吧。”
    小朝阳哼哼唧唧，在霍嘉泽身上乱动。
    霍嘉泽的双手圈成一个圈，小朝阳的双手放在他的手臂上，在他身上动来动去，最后不知怎的，直接扑倒在他胸口，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霍嘉泽猛地抱起小朝阳，揉了揉她的脸，“疼不疼？”
    小朝阳都红了眼眶，小嘴憋着，见此，霍嘉泽抱起小朝阳，抱着她在客厅里走动，转移注意力。
    霍嘉泽刚坐下，小朝阳的多动症又犯了，就是要往上爬，不知道想干什么，于是任由她爬上来，然后趴在自己的胸膛上停下来了。
    霍嘉泽忽然想到，盛七晴抱她的时候，也是这个姿势。
    拍拍小朝阳的屁股，霍嘉泽低头轻声询问：“你是不是困了？”
    没指望小朝阳能回答，从头到尾除了哭，他听得最多的就是哼哼唧唧的声音。
    就这样保持这个姿势等霍连城和方沁回来。
    没想到先回来的是霍斯夜和盛七晴。
    一进屋就看到霍嘉泽靠在沙发上，一手托着小朝阳的屁股，一手放在她的背上，而小朝阳用这个姿势睡得无比熟，口水从嘴角流下来，沾了霍嘉泽的衬衫。
    “你先上去。”霍斯夜推盛七晴上楼后来到沙发边，把小朝阳抱走，坐了下来。
    霍嘉泽手臂麻了，动了两下后看到胸前的一滩口水，表情难以言喻。
    “朝阳喜欢你。”
    “什么？”霍嘉泽正在嫌恶地擦那滩口水，听到这话，抬头看向霍斯夜。
    霍斯夜冷着脸，看霍嘉泽的眼神里带着敌意，“朝阳只会趴在自己喜欢的人胸口睡，除了我和七晴，你是第三个。”
    霍嘉泽：“……”
    霍斯夜低头拍拍朝阳的小屁股，继续说：“爸妈知道后想让朝阳这么睡，朝阳不乐意，几次下来发小脾气了。”
    朝阳的脾气也是随了盛七晴的，拗起来真的很难哄。
    幸好今天没让霍连城和方沁看到这幕，不然他们会羡慕死了，又想尝试着让朝阳试试看能不能躺在他们的胸口睡。
    霍斯夜将朝阳抱起来，让她趴在自己肩膀上，起身时，看了眼霍嘉泽，喃喃了句：“应该让朝阳离你远点……”
    霍嘉泽：“……”
    自那以后，每当朝阳的视线落在霍嘉泽身上时，霍斯夜就会把朝阳抱走，比起霍嘉泽，朝阳更喜欢爸爸。
    ……
    朝阳长牙齿的那段时间特别喜欢吃东西，不管拿到什么东西就往嘴里放，有时候还会把拖鞋拿起来放到嘴边啃，以至于家里都铺上了地毯，所有人穿着袜子在客厅里走，不让朝阳有碰到拖鞋的机会。
    最痛苦的莫过于盛七晴，每次喂完朝阳都觉得胸疼，实在熬不住了，就开始给朝阳断奶，朝阳为此还哭嚎过，发现没用后就开始闹脾气。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轮番上阵去哄都没用，霍斯夜淡定地瞥了眼盛七晴，说了两个字：“随你。”
    盛七晴：“……”
    “反正是不可能喂了，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了，必须断！”再不断她要出事了。
    ……
    再长大点，会牙牙学语了，看到人就喊，奶声奶气的，发音虽然模糊，但时间一久，也就听得出来她在喊谁。
    等朝阳可以自己走路了，盛七晴带着她去了墓地，来到了梁淑月的墓前。
    把朝阳放在地上，朝阳梳着两只小辫子，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墓碑上的照片，伸出指头问：“妈妈。”
    盛七晴笑道：“是外婆。”
    朝阳看了会儿，鞠躬，奶声奶气的喊了声：“外婆。”
    盛七晴摸了摸朝阳的脑袋表示嘉奖，清理干净墓碑周围，霍斯夜将花放在墓碑前。
    盛七晴抱着朝阳，看着梁淑月说：“妈，这是朝阳，盛朝阳，你的外孙女哦，可乖了，长得漂亮不说，脾气还随我，长大了肯定不会有人欺负她的。等以后我生了儿子，再带着儿子来看你。”
    盛七晴和梁淑月说了会儿话，拍拍朝阳，“我们要走了，跟外婆说再见。”
    朝阳把拔出来的几根草握在手心，当成花放到墓碑前，拍拍小裙子，说：“外婆，我走了，再见。”
    朝阳一手牵着盛七晴，一手牵着霍斯夜，一家三口沿着台阶往下走。
    身后，阳光慢慢驱散阴暗，照在墓碑上，照片里的梁淑月笑容温婉，眼神温柔地注视着一家三口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