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世安将手机拿起来，依旧是刚才打过来的陌生号码。这大半夜的，接二连三的打电话肯定是有事的，顾世安看了看床上躺着安安静静睡着的常尛一眼，迟疑了一下，将电话接了起来，喂了一声。
    电话那边并没有声音，顾世安看了看手机，正要开口问什么事，手机里就传来了嘟嘟的占线声。
    她是疑惑的，倒也没有将电话拨回去，将手机放到了一旁。这次那边没有再打电话来。
    常尛睡着后是安静的，顾世安坐了一会儿见她依旧沉沉的睡着，就去客房里抱了被子过来，在她的旁边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常尛第二天早上醒来时顾世安已经在厨房里熬粥了，系着她平时系的围裙。
    昨晚不知道怎么就醉了，她到现在仍旧是头痛欲裂的，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见时间还早，就问道：“怎么那么早就起来了？”
    额头涨疼得厉害，她边说着就边使劲儿的揉着。
    顾世安这下就很干脆的回了句睡不着，粥已经熬得差不多了，她又说道：“去洗漱，过来吃东西。”
    常尛这下就应了一句好，去洗漱去了。
    等着回来时顾世安正在盛粥，她上前拿了筷子，迟疑了一下，问道：“我昨晚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昨晚酒后的事儿她已经记不起了，只记得自己做了很长的梦。梦里是窒息而压抑的，任由着她怎么挣也挣脱不了。
    顾世安并没有告诉她她哭了的事，就摇摇头微笑着说了句没有。想起了那通电话来，迟疑了一下，又说道：“昨晚很晚有人给你打了电话，一连打了两个我就接了。但接起来没有人说话。”
    常尛的动作就微微的顿了顿，随即低着头说道：“没事，应该是骚扰电话，不用管它。”
    大半夜的打了两个，怎么可能是骚扰电话。
    她不愿意提起，顾世安也未去问，就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常尛明显是松了口气儿的，挤出了个笑容来，端着盛好的粥出去了。
    吃东西的时候顾世安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陈效打来的。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接了起来，喂了一声。
    “在哪儿？”陈效开口便问道。
    顾世安没有回答，问道：“什么事？”
    陈效的唇角勾了勾，说道：“奶奶让我接你上班。”他的语气里带了几分的懒散，倒是听不出情愿不情愿。
    顾世安一时没说话，隔了那么几秒，才开口说道：“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会去。”
    她原本是要挂电话的，还未挂电话那端的陈效就说道：“接我媳妇儿上班怎么能算得上是麻烦？收拾好就出来，我在外面。”
    他说完也不多废话，直接就挂了电话。
    顾世安微微的怔了一下。对面的常尛就问道：“怎么了？”
    她回过神来，说道：“没怎么。”顿了一下，她接着说道：“陈效好像在外面。”
    常尛同样是未想到陈效会过来的，愣了一下，随即站了起来，说道：“我去开门。”
    顾世安制止了她，说道：“不用，你吃你的，我先走了。”
    她说着就拿了自己的东西，这时候是还早的，八点还不到。常尛看看时间，迟疑了一下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
    顾世安这下就摇摇头，勉强的笑笑，说道：“没有。说是过来接我上班的。你吃你的，不用送。等你下次休息我再过来。”
    常尛倒是未坚持，点头应了一句好。
    顾世安又想起了昨晚的那通电话来，脚步顿了顿，回头看向了她，说道：“要是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常尛就微微笑笑，又应了一声好，顾世安这才放心的出了门。
    天空阴沉沉的，晨曦中的小院子蒙蒙的一片，早上是冷的，她一出门就打了一个寒颤。待到打开小院的门出去，陈效的车子果然是停在外面的。
    顾世安的脚步稍稍的顿了那么一下，这才走了过去。
    陈效并没有下车，顾世安绕到另外一边打开车门坐进去才发现他在打电话。见她上车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说着电话。
    顾世安也不吭声儿，上车就系上了安全带。
    应该是工作上的事儿，陈效说了那么四五分钟这才结束了通话。侧头看了顾世安一眼，问道：“昨晚去哪儿玩了？”
    他的语气是寻常的。
    顾世安已经记不清楚两人有多久未好好的说过话了，并不习惯他这样儿，回答道：“没去哪儿。”
    她也并没有去看陈效。
    陈效的眼睛微微的眯了眯，抽出了一支烟点燃，要笑不笑的扫了她一眼，问道：“怎么，怕我把你吃了？”
    他这段时间倒是节制得很，从上次慈善晚宴之后就没有再碰过她。
    他这语气里是带着玩味的，更多的暧昧仿佛一触即发。
    顾世安的身体一下子就僵了起来。车里静得厉害，她甚至能听得到自己的心砰砰跳动的声音。
    她是想动动的，却又一动不敢动。就那么僵着身体坐着。
    好在陈效并没有为难她，隔了那么会儿就收回了那带着玩味的视线，发动了车子。
    顾世安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了下来，阖上了眼睛。
    接下来的时间里谁都没有说话，车里放着交通广播。顾世安闭着眼睛靠着靠着的，忽然就想起了昨晚在走廊上，顾苏和黎苒的那场双簧戏来。
    她的脑子里茫茫然的一片。甚至不知道陈效现在那么折腾她是为了什么。她是……早已经提出离婚的。
    或许……只是想看到她痛苦而已。顾世安的嘴角浮起了几分的惨然来，是了，这是她活该。
    她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什么也不愿意去想。
    外头飘起了点点的毛毛细雨来，她的侧脸在不太明亮的车里一片苍白，陈效不知道怎的就侧头看了一眼。原本是要摸烟出来点燃的，手才刚碰到烟盒又收了回去。抬腕看了看时间，淡淡的问道：“吃过早餐了？”
    他这人变脸的速度一向都是快的，仿佛随时都会换上另外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