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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2)
    你在看什么?怎么不听我说话。
    怀酒按住他的胳膊不让顾应楼动弹,不满地把书翻过来,只见封皮上写着赫然的几个大字《教你五十个妙招:如何愉快建立夫妻的夜间关系》。
    怀酒:
    他吭哧了半响,恼羞成怒地把书一摔,你看这个干什么!我在跟你说正经事。
    顾应楼一弯腰就把书捡了回来,一本正经地说,我也在干正经事。
    怀酒:
    那种小虾小鱼还不值得我放在眼里。顾应楼把书理好重新放进床头柜里,还拿了点东西掩饰。
    他转身搂住怀酒,唇角微微勾起,低声往他耳蜗里吹气,几亿的大生意,怀老板还愿不愿意继续合作了?
    怀酒:干。
    半响后,他梗着脖子、红着两只耳朵被某人拉进了被窝。
    第67章
    第二天一大早, 何清走进了一家侦探事务所。
    监控录像我给你带过来了。
    三伏天,何清戴着一只墨镜和一只半张脸大的口罩,活像是出行的明星。他从包里拿出一只u盘递给侦探事务所的乔一鸣先生, 这里面有车祸当天的录像, 可以清楚地看见肇事司机是有目的性地撞上了我的车。
    乔一鸣把u盘插上电脑, 从里面找出那段录像片段, 仔仔细细地0.5倍慢速播放了好几遍。
    显示器中、黑白的画面里, 十字路口南北通向的红灯长亮着,一辆大货车像是完全看不到红绿灯一般直直地冲了过去, 正好撞上了转弯的宾利小轿车,当场就把宾利撞得如飞盘一般回旋着转了好几圈, 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小汽车撞上了不远处的电线杆和墙壁, 坚硬的车壁也被撞出了一个巨大的凹陷。
    车牌号我没查到。何清把包放下, 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我之前用软件放大后锐化, 但是查到的车牌号好像是套牌。你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吗?
    乔一鸣顿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何先生,你既然都有能力搞到这份监控录像,难道还查不到肇事司机吗?
    在一个多月前, 何先生就委托给他一项任务, 彻查一起两三个月前发生的车祸。主角是赫赫有名的顾氏总裁,而委托者是在网上备受暴力的顾氏总裁前男友。
    这笔单子他本不应该接, 但是谁叫他鬼迷了心窍
    乔一鸣本来觉得查一件车祸简直是小事一桩,尤其是对他们这种职业侦探来说,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发现蛛丝马迹。尽管离案发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之遥, 但是乔一鸣一直觉得,只要发生过,就绝对会留下痕迹。
    这条铁律他遵守了二十年,直到他开始参与这起车祸的调查。
    公共场所的所有摄像头记录都无法调出当日的车祸录像,要么就是设备损坏,要么就是在两个月前就被拆掉了摄像头。包括红绿灯下的电子眼记录仪,他跑遍了关系也没能听到一点风声
    只有一个和他相处多年的老友,喝醉之后多了一句嘴:老乔啊,你要是还想老老实实地挣钱养家糊口,听哥一句劝,这事不要再往下查了。
    老友只说了一句,点到为止。
    也是这一句让乔一鸣意识到,他的铁律有一天终于踢到了铁板。
    那还是一栋撼动不了的大山。
    这个录像是我托一个朋友调查的。何清避重就轻,但是他因为一些原因不太好插手我的事情。
    说着,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了第二份文件。
    乔一鸣翻开一看,上面是一名男性公民的资料。
    胡将,四十三岁,a市人。
    工作经历:xx年前在一家民营企业做职员;xx年~xx年跳槽到b公司做人事主管;xx年升职为副部长。xx年因涉嫌挪用私款被公司告上法庭,从此背负巨额债务。
    爱好:喝酒、赌博
    家庭情况:
    文件十分详细,足足打印了十几页的资料,恨不得把胡将这四十三年来吃了多少斤米都调查出来。
    他握着资料,不禁有些羞愧、又有些不解,何先生,你都已经查到这里,为什么
    我查不到。何清终于道出了自己这次过来的目的,幕后还有人在操控这一切,这个胡将是揭开真相里最关键的一环。只要找到他,我相信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乔一鸣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
    他消失了。
    何清脸色很沉,再也不复在奶茶店青春无忧的模样,我想了很多办法去找他,毫无消息。他的债务一夜之间清空,老婆早就跟他离了婚,孩子也跟着她一起去了m国发展,我打电话问她,她甚至不知道前夫已经失踪好几个月了。街坊邻里都说有一天晚上他们看见胡将骂骂咧咧地出去打牌,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回来。
    乔一鸣知道,何清既然能弄到他弄不来的监控资料,就说明他是动用了关系也没能找到人。
    这些死资料太好查了。何清摇了摇头,可是一个活人从人间消失,一点痕迹都不留这不是我擅长的领域,我也没那么多精力,只能来找你。
    要是之前,乔一鸣一定会放下大话打包票让何清放心,但是这一次他只能再三斟酌语句,我会尽力的。
    对了,你可以往这两个人身上查。
    他又翻出两份打印好的资料,更厚,像是一本教科书。
    何清走了。
    走之前,他留了一句,我猜那次车祸,就是他们合谋。
    乔一鸣翻开资料,两份文件上各自贴了两张一寸照片,上面姓名栏赫然写着两个人的名字:
    怀酒。
    顾应楼。
    怀酒又做梦了。
    自从上次梦到他妈妈的男朋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再做这样的梦。
    以往的梦境里,他像一只孤魂野鬼在家人的身边晃来晃去,没有一个人看得到他。这次的梦却有些不同。
    周围一片苍茫,下着重重的雨雾。
    可见度似乎只有一只手臂的距离,模模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
    他的脚踩在冰冷坚韧的土地上,不远处的雾渐渐飘散开,露出一团朦胧的人影。
    不,不是一个人影,是四个。
    他的母亲、弟弟妹妹,还有那个流里流气的男朋友四个人端端正正地站在一起,肩膀挨着肩膀,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每个人的嘴唇惨淡得发白,眼睛紧紧地盯着他,像是要把怀酒生生盯出一个洞来,又像是要一口一口地把他身上的肉吞食殆尽。
    他挣扎着从梦里醒来,浑身都是黏黏糊糊的,只有脸和脖子还算清爽。
    一抬头,顾应楼拿着一张湿润的毛巾轻轻地替他擦脸。
    见他醒了,顾应楼帮他把攥紧的手心擦干净,又摸了摸怀酒的额头,做噩梦了?
    怀酒呼出一口气,疲惫地靠在顾应楼的腿边,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低落地嗯了一声。
    顾应楼没追问他做了什么噩梦,只是帮他轻轻地擦了擦脸颊,果然不能让你一个人睡,回头在梦里难受了我也不知道。
    怀酒轻轻地喘气,半阖着眼皮,难受了你能做什么?
    能做的可多了。顾应楼吻着他的鬓角,微微一笑,比如把你叫醒,或者你要是被魇住的话,我就把我的手塞过去,不让你咬着舌头。
    什么咬着舌头怀酒笑了,我是做噩梦又不是癫痫,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顾应楼小心翼翼地帮他汗湿的头发拨到另一边去,在我看来,都是你不开心,受委屈了。
    怀酒微微一愣。
    半响后,他默默地把脸转了过去,两只手环着男朋友的腰,脸埋在自家男朋友的腹肌里,埋着埋着忽然眼眶忍不住红了。
    顾应楼修长的手指轻轻地穿梭过他黑得发亮的发,像是在安抚自家在学校被欺负回家哭诉的小孩。
    他什么都没说,就这么静静地等待着。
    如果想说,那么早晚会说出来。他们是坚不可分也是最亲密的关系,这个时候只需要静静地做一个抱枕就好。
    怀酒在他怀里埋了很久,丝绸睡衣从干燥到湿润、最后挥发留下一大片浅浅的水痕。
    太懂事的小孩,哭泣的时候是不会哭的。
    半响后,怀酒顶着一双兔子眼慢吞吞地爬了起来,这么长时间一句哭声都没有,眼睛却已经肿得像核桃。
    我有种感觉,他冷静了下来,我回不了家了。
    回不了家?怎么会?
    之前不是还和他说得好好的,只要安安全全熬过五个月,他就可以顺利回家吗?
    顾应楼愣了一下,是不是和你做的梦有关?
    一半一半吧。
    怀酒也说不清楚,他做梦的次数很少,每次都毫无预兆。第一次他梦见自己猝死,母亲请大师回家做法事;第二次梦见母亲收拾东西时翻出了他的彩票,得知自己中了五百万的大奖;第三次是他梦见母亲有了新欢一切似乎在越来越好。
    每一次都应验了。
    这一次他什么内容都没有梦到,可是梦境里母亲冰冷的目光却看得他害怕。
    她从来都不喜欢自己的大孩子,怀酒一直知道。
    这个孩子的成长见证了一个母亲被家暴的苦痛,更糟糕的是孩子还和父亲感情很好但是她后来生的小弟小妹却是无辜的,他们落地没多久就失去了父亲,是完完整整地、属于她的小婴儿。
    因为愧疚,怀酒这么多年来放弃学业放弃梦想,就是为了父债子偿,多补偿补偿母亲。
    可是
    他的努力,真的有被母亲看见眼底吗?
    怀酒闭上眼睛,从前种种宛若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迅速闪过,那些开心的不开心的记忆仿佛是被火燎过的纸片碎片,落下的只有脏灰的颜色。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再不回去
    就要永远失去那个家了。
    第68章 (禁盗)
    何清并不知道自己跟顾应楼合谋的第一天就被人出卖了, 他耐心地等待了一个星期左右,期间没有再联系顾应楼,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常的举动, 该吃吃该喝喝, 周末陪白松蔚一起约个会, 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一个星期后, 乔一鸣带来了新的消息。
    他从各种渠道仔细地勘察了一遍, 但是胡将很谨慎,出事后他没有再用过银/行/卡等等网络支付渠道, 一律使用的是现金。他也没有使用身份证登记酒店旅馆的记录,像是完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乔一鸣都快要绝望了, 他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掺和这件事。胡将这么大一个人从世界上消失,要么就是变成白骨永远闭嘴, 要么就是背后有着强大的力量, 替他摆平了一切痕迹。
    他的侦探事务所平时也就接一接偷拍小三这种技术含量不怎么高的活,要和这么强势的势力对抗乔一鸣真的没有把握。
    星期六的晚上, 他思考了半天想怎么和何清说这件事,还得把钱退给他。就在这时候他老婆忽然从房间里追着儿子跑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件小马甲,监督着他儿子穿上衣服。
    小孩子憋着嘴很不高兴,等妈妈走后, 他环顾了一圈, 看爸爸坐在沙发上就噔噔噔跑过来问他要过年时攒下来的压岁钱。
    你要钱干什么?乔一鸣心不在焉地,找你妈妈要去。
    妈肯定不给。儿子脸抬得老高, 后天郊游,我都没钱买零食了爸,你就给我嘛。
    好好好
    乔一鸣被儿子缠得没办法, 手在探钱包的一瞬间忽然止住了。
    胡将离婚没几年,跟前妻生了个儿子。
    前妻家境不好、身体也不怎么样,每天就去卖场买卖衣服,一个月也有两三千,顺便再靠娘家补贴一点。
    但是微薄的薪水能供得起她儿子念书吗?
    乔一鸣心里一动,也顾不上眼巴巴等着零花钱的儿子了,猛地扑到电脑桌前打开了软件,噼里啪啦地敲了起来。
    他怎么忘了他怎么忘了!
    之前只查了胡将的银行交易记录,没想到居然漏了他老婆的!
    胡将活了大半辈子,没有别的亲人,怎么可能会不管他年幼的儿子?
    只要查到他前妻的银行卡转账记录,有偷偷摸摸给她转账的境.外账户那一切都能迎刃而解了!
    电脑的微蓝色光芒反射在他的脸上,显得诡异又格外激动。
    再一次见面的时候,侦探先生给何清交上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这小子在开普敦躲着呢,一般人都想着要躲到老美老英去,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能跑到非洲去他的住址我追踪了一下,应该是个假地址。不过电话号码是真的,估计是方便他老婆孩子给他打电话吧。
    何清捏着那张小小的纸片,半响无语。
    良久后,他点点头,表情很淡,乔先生辛苦你了,剩下的余款我会打到你账户上的。调查结束以后,这件事
    乔一鸣心里一提,您放心,职业操守我还是有的。
    那就好。
    何清带着乔一鸣整理好的资料,离开了事务所。
    出去后,他给胡将打了个电话。
    嘟声响了很久也没有人接。
    何清打了第二个电话,直接被挂掉了。
    估计再打一个马上就能被胡将拉进黑名单。
    何清想了想,给胡将发了条跨国短信。
    内容很简单,就打了一个他老婆和孩子的名字。
    再打的时候,电话果不其然地接通了。
    你是谁?怎么找到我的?听筒里传来胡将愤怒的声音,你想做什么?